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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4724-全球寻找"北京人"-第9部分

小说: 4724-全球寻找"北京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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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桥大尉端起咖啡,并没急于送进嘴里,而是先看了裴文中一眼,然后才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裴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裴文中欠了欠身子,伸手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您能不能告诉我,‘北京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裴文中喝下一口咖啡,故作镇静地反问道,“怎么,你们没去?”    
    松桥大尉的情绪有点激动:“裴先生,实话告诉您吧,我们的人已经去过解剖系了,那保险柜里的‘北京人’化石是假的,而且还知道是美国人弄走了真正的‘北京人’。我希望您对我说实话。”    
    “我的办公室离那儿很远,确实不知道。”裴文中说。    
    松桥大尉急忙安慰道:“裴先生,说吧,不要紧的。协和医学院被我们接管后,我们仍然会对您格外照顾的。因为我们知道,您是研究学问的人,不是政治家。不过——”大尉端起咖啡杯,继续说道,“我可要实话告诉您,这事如果军部不再有人追问,您还可以照常工作,我们只负责把协和医学院改为一所日本伤兵医院就完事了。至于其他事情嘛,也就顾不上了。但是,若是军部再要追问起来,您是逃脱不了责任的。知道吗?”    
    “知道。”    
    “那就请赶快告诉我实情吧,尊敬的裴文中先生,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要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松桥大尉一仰脖子,咕噜灌下一大口咖啡,然后突然改用日语说了声“再见”,便疾步离开了咖啡馆。    
    咖啡馆平静如初,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几天后,几个日本宪兵一大早便来到裴文中家,先是对他进行了一番审讯,然后厉声吼道:“拿出来!”    
    “拿什么出来?”裴文中不解。    
    “装什么糊涂,居住证!”日本宪兵冷笑道。    
    裴文中这才明白,原来日本宪兵今天“登门造访”,是受人旨意,来没收他的居住证的,其目的是要控制他的行动。因为没有了居住证,他就出不了城门,无法离开北平,甚至连上街都是很困难的。但没有办法,他只好掏出了居住证。    
    宪兵们一把从裴文中手上抢过来,而后匆匆夺门而去。    
    此后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日本人找过裴文中,也没有日本人向他提起过“北京人”的事。据裴文中后来回忆:“在此期间,有人告诉我,在北平的日文报纸以及日本的两家大报上,都在第一版用大号字登载了‘北京人’失踪的消息。消息的大意是:‘北京人’的重要标本,原存放在协和医学院解剖系的保险柜中,但是日军接收时保险柜内却全换成了石膏做的模型。据他们所知,这些标本是中国的财产,不许运往外国,但是美国人不顾信义,将这些标本偷偷地运往美国了。”    
    转眼到了1941年底,协和医学院被日军改成了伤兵医院。美国的星条旗已不再是协和医学院的保护伞,全体员工被发资遣散,新生代研究室也随之瓦解了。    
    大名鼎鼎的裴文中,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但日本人不但没有减轻对他的“关照”,反而对他格外“重视”。他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有日本特务对他暗中盯梢;他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有一双像枪口样的眼睛“瞄”着他;随时随地,日本人只要随便找出一个理由,就可以刁难他,折磨他。而且生存问题,也成了他这一时期最大的问题。


《全球寻找“北京人”》 日本天皇紧急下令东洋“教授”紧逼不放(2)

    为了养家NFDA1口,裴文中被迫放弃了自己从事多年的考古事业,去北平师范大学地质系当起了“教书匠”。裴文中在名义上是教授,实际上他一个月的工资却只能买回20公斤玉米面。他一家七口人,两个大人五个孩子,靠20公斤玉米面怎么过日子?没有办法,他和夫人只有去买更廉价的混合面吃。所谓混合面,就是掺有麻袋毛、玉米皮和沙子的杂面,这种杂面连今天的猪饲料都不如。然而在当时的中国,4亿人中就有3亿半中国人吃的都是这种面!到了后来,随着物价飞涨,全家人连这种面也吃不起了,裴文中只好把家中的红木圆桌卖了,祖传手镯卖了,连抽屉上的拉环都被卸下来换成了黑窝窝头。再后来,甚至把美国地质学家葛利普送的一架老式钢琴也给典了出去。搬钢琴时,裴文中眼圈都红了。他不是舍不得这架钢琴,而是舍不得一位外国老科学家的那份感情。    
    然而,即使如此艰辛,裴文中也坚持要活下去。他知道,一个科学家的价值应该体现在历史的任何阶段,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在战火弥漫、混乱不堪的年代里,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科学家最高的成就!因此,他每天坚持钻研考古方面的书籍,心里始终惦记着周口店和“北京人”的沉沉浮浮。    
    1942年2月,中华同盟社向世界播发了“北京人”神秘失踪的消息:    
    中华同盟社2月21日电    保存在北平协和医学院地下室的“北京人”化石和灵长类部分化石神秘失踪。这些来自周口店的古人类化石,经科学家鉴定,年代在50万年以上,为亚洲迄今发现的最古老之人类化石,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它对研究人类的起源及远古人类的进化,具有重大的不可替代的意义和作用。    
    日美交战之前,这些化石于1941年11月初分装在两个木箱内,准备运往美国。12月5日,带有“北京人”化石的专用列车离开北平驰往秦皇岛,打算在那里送上一艘美国航轮“哈立逊总统”号。这艘轮船预定于12月8日抵达秦皇岛,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专用列车在秦皇岛被截,“哈立逊总统”号也没有驶到秦皇岛。从此,“北京人”下落不明。    
    但贼心不死的日本人,并未因此而放弃对“北京人”的追逐。    
    裴文中回忆说,就在1942年8月的一天,有人告诉他,一个日本地质学家要找他谈话。他如约来到北京饭店,那个日本地质学家显得很是彬彬有礼,几句闲谈之后便对他说道:“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长谷部言人教授不日要来北京,准备成立一个‘周口店调查所’,在周口店继续发掘‘北京人’,准备请你一起参加。”心里有数的裴文中没有表态。    
    几天之后,高井冬二带着一名日本宪兵突然来到裴文中家。一见面,高井冬二便对裴文中说:“我与长谷部言人刚刚来到北京。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准备继续在周口店开展发掘研究工作,希望你能同我们好好合作一下。”    
    裴文中说:“依我现在的情况,恐怕是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高井冬二问道。    
    裴文中说:“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    
    高井冬二沉默片刻说:“当然,裴文中先生,你有选择的自由。不过,周口店的事情我们大日本帝国很重视呀,明白吗?很重视呀!你们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多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我想,裴先生是个聪明人,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高井冬二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又转身问道:“裴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请便。”    
    “‘北京人’的下落,你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早就说过了,不知道。”    
    高井冬二不再追问什么,转身离开了裴文中家。    
    有一天,长谷部言人和高井冬二带着几个日本兵,领着裴文中(也有人说是押着裴文中)专程来到周口店龙骨山,查找“北京人”。裴文中面对满目荒凉、一片萧条的龙骨山,回想着当年周口店轰轰烈烈的发掘情景,心如刀绞。所以他对长谷部言人和高井冬二的所有提问,一概以“不知道”作答,搞得两位日本“人类学家”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最后,长谷部言人和高井冬二只得带着几个日本兵离开了周口店。    
    在此期间,日本人还干了一件事:日本宪兵队住进协和医学院娄公楼后,因急于用房,竟然下令把存档在协和医学院娄公楼的古生物书籍和骨化石装入一辆载重汽车,拉到东城根下(今东总布胡同东口,小丁香胡同东口往北十数步),全部进行焚毁。市民们听说日本宪兵在焚烧协和医学院的书,纷纷前往围观,见书籍正在熊熊燃烧,便将大部分书籍从火中抢走,而后再将这些书籍按斤卖给街头那些收破烂的;而从载重汽车上倒下的一大批骨骼,更是被愚蠢的日本兵肆意捣毁,砸得粉碎。其中一部分幸存者,也东一块西一块,散布满地。一位叫韩德山的协和医学院食物化学系的职员,下班时正好路过那里,趁日本宪兵不注意,偷偷地捡了4块骨骼。直到1950年年底,韩德山先生才将这4块骨骼从西安寄回北京中国科学院。经杨钟健先生鉴定,其中一块是水牛的距骨,另3块是鹿的距骨,4块骨骼均出自于周口店“北京人”发掘地点。    
    长谷部言人和高井冬二在北平活动了一个多月,周口店去过好几次,但对周口店始终没有实施发掘;对“北京人”下落之事,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也没再问过裴文中。而裴文中自从被日本人弄到周口店去了一趟之后,对“北京人”的命运又多了一分担心。他担心“北京人”有一天会落到日本人手上。但他实在搞不清,两个东洋“教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日本方面下一步究竟还有什么动作。


《全球寻找“北京人”》 日本天皇紧急下令贾兰坡顶着枪口“盗图”(1)

    日夜牵挂着“北京人”命运的,当然不止裴文中一人。    
    就在日本人对“北京人”穷追不舍之际,中国新生代研究室的另一位古人类学家——曾在11天之内发现了三个“北京人”头盖骨的贾兰坡,也一点没有闲着。    
    珍珠港事件爆发前,随着地质调查研究所的南迁,人员的疏散,贾兰坡也不得不离开了新生代研究室,暂时忍痛放下了对“北京人”的研究工作。失业后的贾兰坡整天心神不定,无所事事,甚至曾一度沦落到了去帮人卖雪花膏的地步。就在他走投无路、穷困潦倒的时候,他收到了已经迁到大后方的中国地质调查所和杨钟健等人的来信,要他离开北平,到已经迁往南方的地质调查所去。考虑再三,贾兰坡决定尽快南下。    
    一旦真要离开工作和居住了多年的北平,贾兰坡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他家有父母、妻子和儿女,当知道他要离家出走时,每个亲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可一想到自己挚爱的考古事业,他还是作了出走的选择。1941年12月6日,也就是珍珠港事件爆发的头一天,他乘上了从北平到南京浦口的火车。    
    途中一切平安。可当他8日上午在浦口一下火车时,就觉得气氛紧张,情况不妙:站内站外有铁路警察来回穿梭,出口处的两旁还站满了军警;每个乘客不但被搜遍了全身和携带的行李物品,而且还由满口中国话的日本宪兵挨个盘问。由于贾兰坡事先从北平市警察局领到了证件,所以总算通过了车站这一关。第二天,他去找一位朋友时,才知道昨天早晨日军偷袭了珍珠港,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贾兰坡大吃一惊。考虑再三,最后他只得又从南京折回北平。    
    回到北平的贾兰坡,并不清楚日军已经占领了协和医学院。上班第一天,他刚刚来到东单北大街路西的协和医学院门前,就发现气氛异常,情况有变。他刚走进协和医学院娄公楼108室,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北京人”化石丢了!    
    “怎么会呢?不是早都做了安排吗?”望着议论纷纷的人们,贾兰坡被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在周口店发现的所有古人类化石,包括“北京人”和“山顶洞人”以及一些灵长类化石,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完整的猕猴头骨,全都保存在协和医学院西楼解剖系地下室的保险柜里,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取走。特别是“北京人”化石,平常研究的时候,一般都是用仿制的模型,除非有特别用途或有要人前来参观,否则是绝对不能从保险柜中取出真本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几天之后,贾兰坡又从别处得到消息,“北京人”确实失踪了!并且,除已装好的两箱“北京人”化石之外,他亲自带领技工们装的67箱动物化石、30多箱书籍以及10多箱清华大学袁复礼先生存放在新生代研究室的爬行类化石和私人文稿,也都遭到日本侵略者的捣毁或付之一炬。贾兰坡清楚地记得,这67箱动物化石包括:北京人遗址的肿骨鹿、斑鹿、犀牛及其他动物化石;第9地点和13地点的鹿类、水牛、犀牛及介壳化石;第14地点的鱼化石;湖北宜昌新恐角兽头骨的左半部;北京人遗址的裴氏转角羚羊颈骨;周口店第3地点的介壳;安阳绿龟;山东山旺古犀的前后肢骨及植物化石;山顶洞赤鹿角;山西武乡的中国肯氏兽;山顶洞的熊、虎、猩、兔、狼、狐等化石。这些化石都是他和其他科学工作者多年工作的辛勤成果,只因没能及时运往安全地点,通通被日本侵略者洗劫一空!    
    贾兰坡还得知,日军占领协和医学院后不久,长谷部言人、高井冬二以及日本宪兵队,不分白天和夜晚,到处寻找“北京人”化石,因而致使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和拷问。除了院长胡顿、总务长博文、秘书息式白和裴文中等人外,还有协和医学院解剖科的马文昭教授也被抓进了日本宪兵队。马文昭教授这已经是“二进宫”了。他第一次被抓是因为孙中山先生的内脏。孙中山先生在协和医学院逝世后,五脏六腑全部被保存在协和医学院里。后来汪精卫异想天开,要把孙中山先生的内脏弄回南京,供奉在中山陵里,于是就派日本宪兵来协和医学院寻找。日本宪兵找不着,就把马文昭教授给抓了起来。后来,孙中山的内脏在病理科找到后,才把马文昭教授放了出来。没想到,这次因为“北京人”的事,日本宪兵队又把马文昭教授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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