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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血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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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问了一句,陈三却道:“也不一定,不过恰好宅子里一个见鬼的仆人,吓成了
这样子。”
    我思绪十分紊乱,陈三又道:“卫先生,你要不要到旧宅来……看看?”
    我没好气:“看甚么,我又不会捉鬼!”
    陈三的态度变得十分诡秘:“嗯……我……情形有点怪……好像是老爷……,或许
是少爷……回来了……”
    我陡然愣了一愣,想问他详细情形,一个护士急急走来:“请你过去一下,医生有
话要问你。”
    我知道那是为了费勒的事,所以我指著陈三:“你在这里等我,你最好在楼下等,
别乱走,这屋子有点古怪。”
    陈三被我吓得脸色发白,虽然口中说著“大白天,不怕吧”,可是早已缩头缩脑,
向楼下走去。
    我跟著护士,来到了医院大楼的急诊室外,有好几个医生在,急诊室门打开,一个
医生走出来,除下口罩,神情难过地摇著头,向我望来:“你是和他在一起的,发生了
甚么事?出事时是清晨,你们没睡觉?”
    我耐著性子道:“我们讨论一些事,一直讨论到天亮。费勒的情形怎么样?”
    那医生喉核上下移动著,声音听来乾涩:“他受了极度的惊恐,曾有短暂时间的窒
息,脑部受损程度如何,还待进一步检查,现在情形十分坏,瞳孔对光线的反应都消失
了!”我只感到手脚冰凉,一个老医生走过来:“他……你们看到或是遇到了甚么?”
    我吸了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形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当然没有说甚么来龙去脉。那几
个医生互望著,实在不必再商议甚么,就可以知道,费勒必然是在向病房张望一下之际
,看到了甚么骇人之极的异象,才会变成这样子的,问题是:他看到了甚么?
    我向小窗子看去,离他看进去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分钟,我甚么也看不到,他又能
看到甚么呢?然而,他又必然曾看到甚么,因为门上传来的那一下声响。我也听到,绝
无虚幻。
    我的声音也极其乾涩:“像他那样的情形  ”
    老医生叹息著:“脑部受刺激最难说情形会怎样,一秒钟之前还是没有希望的疯子
,一秒钟之后可以和常人无异。”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形,在我身上发生过,我自然可以知道那是实在的情
形。那次,我在海底的一艘“沉船”之中,遭到了一个人的袭击,极度的怪诞、不可思
议加上惊恐,使我成为疯子。
    另一个医生也感叹道:“费勒是好青年,我们会尽力而为。”
五、“闹鬼”的启示
    我苦笑了一下,那医生自然是在安慰我,要是“尽力而为”一定有用,那倒好了。
在整件事中,不可测的因素太多,就算“尽力而为”真有用,力也不知从何尽起才好。
我和费勒几天来茫无头绪,好不容易一夜长谈,总算作出了一个可以成立的假设  仅
仅是一个“可以成立的假设”而已  事情就又发生了这样非常的变故。
    老实说,别说我这时思绪紊乱之极,无法想得出费勒在打开小窗子向病房一看之后
,看到了甚么,把他吓成了这样子,就算给我静下来,慢慢去设想,也未必设想得出来

    (真的,费勒在那一霎间,看到了甚么呢?)
    我只是带著苦涩的神情,摇著头和医生们约定,等费勒接受了初步的治疗之后,再
来看他。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除了把费勒交托给那些医生  他自己以前的同事,实在
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离开了医院大楼,我又回到了那幢洋房,不过几百公尺的路程,可是走来只觉得疲
累无比,尤其是阳光灼烈刺目,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进了洋房,陈三立时站起,我焦躁地挥著手:“长话短说,刚才你说到  ”
    刚才陈三说到郑家大宅中闹鬼,鬼魂“不知是老爷的还是少爷的”,他口中的“老
爷”当然是郑天禄,“少爷”是郑保云。郑保云只是失踪,还没有死,怎么会有他的鬼
魂出现?
    (鬼魂出现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现象,人类所知极微。但一般来说,总是人死了之
后,才会有鬼魂出现。但是,也绝不是没有活人灵魂出窍的现象,总之,十分复杂,我
这时的反应,是根据“普通情况”作出,认为郑保云若没死,就不会有他的鬼魂出现。

    我又用力挥著手:“阿保少爷没有死,他只不过失踪,你说他鬼魂在旧宅里闹,这
不是胡说八道么?”
    陈三受了我的指责,胀红了脸,吞了几口口水,伸长著颈,喉核上下移动,像是有
一肚子的委屈,但是又不知如何为自己分辩才好。
    我闷哼了一声,心想陈三是老实人,我自己心头烦躁,不必为难他,所以语气放缓
和了些:“你说吧,只要不太噜苏。”
    陈三忙道:“是,是,那书房……整个院子都是空置的,在院子旁的一列屋子,住
著两个人  ”
    他说著,一面瞅著我的神情,一看到我皱眉,忙加快语词:“那两个人早两晚,就
听到书房中有人走动、翻箱倒柜的声音,他们全是老仆人了。自然以为有人来偷东西,
就起身去察看,他们看到……看到……”
    由于郑家大宅中“闹鬼”这件事,在整个故事中有一定的重要性,也由于陈三的叙
述,实在太噜苏,所以他只说了一小半,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头,不要他复述下去,而和
他一起到了郑家大宅,把那两个首先发现“闹鬼”的仆人之中的一个叫了来,听他们直
接说。另一个仆人,不幸已吓得成了痴呆。
    “闹鬼”事件一共是三个晚上,首两晚,由那两个仆人经历,第三天,惊动了宅子
的总管陈三,陈三在第三晚也经历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在由医院回来的仆人口
中知道我在,所以就赶到医院来找我。至于他来到医院时,恰好又是费勒出事的时候,
乱成了一团,那倒是巧合。先说那两个仆人经历闹鬼的事。
    郑家大宅占地极广,主人都已不在,只有陈三,可以说是半个主人,仆佣几乎全是
从乡下原籍来的,各种各样的远房亲戚,个个都十分忠心。主人使用的上房全都空著,
每日打扫,仆人所用的,全是原本就要给他们居住的房屋。
    我所以详细说明这一点,是因为郑家大宅中的书房,自成一个院落(郑老太说过,
郑天禄生前严格限制,不让人轻易接近他的书房)。在大宅中是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
乍进大宅,若是没有指引,很难在九曲十弯的回廊之中找到这个院子。
    院子中除了书房之外,还有好几间房间和客厅,但是归仆人居住的所在,则造在院
子的围墙之外。这种设计,自然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接近书房。
    这个院子,曾是郑天禄生前活动的中心。所以当年,我和郑保云怀疑郑天禄是外星
人,要寻找证据时,曾把书房做过极其彻底的搜查。最后找到了关键性的物件,也是在
院子的一个荷花池底的暗窖。
    明白了环境之后,也可以知道,如果不是书房中传出来的声音实在太大,睡在院子
外面的仆人,不可能被吵醒。
    而当他们被吵醒之后,两人相顾愕然,不知发生了甚么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自然
是:有人在偷东西。是以他们一面向外奔去,一面顺手各自抄起了一根粗木棍,奔到了
院子门前,弄明白声响是从书房中传出来,他们推开院子的门,看到书房所在的那一角
,灯火通明,好像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但由于花木十分繁茂,所以看不真切。
    只是在感觉上,在书房中活动的人,不只一个,那些人不住发出声响,也不知他们
在做甚么,两个仆人大著胆子,一步一步,向书房走近去。
    在来到了一大簇芭蕉之旁,只要一探头,就可以看到书房的窗子时,忽然听得书房
中传来了一个相当洪亮的声音大声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这一句话,清清楚楚,传入了两个仆人的耳中,两人双腿发软,身子发抖,再也无
法向前迈出半步。
    他们全是老仆人,从小就在大宅中,郑天禄老爷的声音,自然再熟悉也没有,虽然
他们全然听不懂那句话在说甚么,而且天禄老爷死了也好多年了,可是那就是天禄老爷
的声音,这一点,他们不会弄错。
    在惊骇之余,他们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走去,等到定过神来,也不管书房中发生了甚
么事,惊慌之余,他们想到的是:既然老爷在,不必下人多事,而且未曾呼唤,仆人根
本不应该接近书房。
    所以他们急急奔了回来,各自抢酒喝,喝得昏头昏脑,蒙头大睡,第二天醒来,看
看书房之中,乱成了一团,像是曾遭过彻底的搜查。
    两人也不敢出声,把凌乱的书房收拾整齐,终日提心吊胆,心中揣揣不安,一到天
黑,就开始喝酒壮胆。一直到午夜时分,两人都大有酒意,又听见院子内有各种各样的
声音传来。
    两人这时藉酒壮胆,一商量,不管是鬼是神,只要和天禄老爷有关,总该去看一下

    所以,他们就挺胸直行,虽然在进了院子之后,不免你推我让一番,但总算走近了
书房的窗前。而这时,他们的酒也醒了,只觉得夜凉如水,天气本来绝不冷(那是一个
热带国家),可是他们却觉得身上阵阵生寒。各种嘈杂声自书房中传出来,两人几乎又
想打退堂鼓了,其中一个忽然“福至心灵”,大声道:“你看,书房里亮著灯,当然不
会是鬼!哪里有鬼来生事,还要著亮了灯的道理。”
    虽然鬼来闹事究竟是何等模样,能说得上来的人真还不多,但传统的说法中,鬼和
灯光,总扯不上甚么关系。
    两人胆子又大了起来,咳嗽著,自己弄点声音出来壮胆,走向书房的窗子。
    胆子较大的那个走在前面,窗子内是厚厚的窗帘,透过窗帘,彷彿可以看到书房之
中,人影幢幢,有著不少人,但十分恍惚,绝看不真切。
    一个先来到窗前  他们不走向门口的原因,是怕老爷叱责,因为昨晚他们听到过
老爷的声音,他们准备先在窗缝中向内窥视一下再说。
    到了窗前,两人分头寻找隙缝,想看到书房中的情形,一个找了片刻,找不到可以
看到书房中情形的所在,抬头向另一个看去,恰好看到另一个脸贴在窗上,隔著玻璃,
玻璃内垂下的窗帘,忽然掀起了小小的一角。
    有了那掀起的一角,足可以使另一个仆人看到书房中的情形,但由于他的脸紧靠在
玻璃上,别人看不见。
    (那情形,就像是费勒通过门上的小窗子看到病房中的情形,而我看不到一样。)
    也就在那一霎间,那向内看去的仆人突然一挺身,喉际发出了可怕之极的声响,双
眼发直,身子僵硬地转了过来,像是中了邪。在他身边的那仆人一见,自然大吃一惊,
慌乱之中,才将同伴扶住,发现那掀起的一角窗帘,重又垂了下来,他无法看到书房中
的情形。
    而就算那角窗帘没有垂下,他说得很坦白,他也决计不敢去看一看。因为同伴已经
在一看之下,吓成了那样,叫人扶住了之后,身子发颤,双眼翻白,牙关紧咬,口角白
沫乱吐。
    那仆人把吓坏了的同伴横拖倒拽而出,一面大呼小叫,惊动了不少人,七手八脚,
煮姜汤,撬开吓昏过去的那个人的嘴巴,灌了下去,等等;陈三自然也起身,一听说,
和几个大胆的人到书房去,书房却已乌灯黑火,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人多,可是有一
个被吓成了这样的人在,谁也不敢进书房去看看,只好等天亮再说。
    一直到天亮,那吓昏过去的仆人,看来不像有性命危险,可是却醒不像醒,昏不像
昏,喉际发出怪异的“咯咯”声响,双眼发直,情形和费勒相仿,陈三等人认定那是见
鬼撞邪的结果,用了不少土法子,包括杀鸡取血、燃烛焚香等等,也未见有效。
    天明之后,光天化日之下,人的胆子总比较大一点,陈三纠合了五七个身强力壮的
男仆,拿著粗大的棍子,走近书房,各自吆喝一声,撞开了书房门来,只见正如那仆人
所说,书房中凌乱不堪,像是遭到过彻底的搜寻。
    一连两个晚上有这样怪事,再加上有一个人吓得口吐白沫昏厥,那还不是闹鬼吗?
    陈三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吩咐大量购买香烛纸钱,在书房外的院子中,烧了整整
一个下午。烧得纸灰飞舞,又请了一班僧人,念经一直念到天黑  天黑之后,多半是
那班僧人自己害怕,所以托辞走了。
    陈三和几个人也不敢在院中逗留,退了出来,只是虚掩了进院子的门。等到午夜过
后,人人都听到书房之中,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
    没有人敢进去察看究竟,陈三的责任心重,在虚掩的门缝中向内张望了一下,看到
书房的窗中,有灯光透出来。
    同时,他听到有人在说他听不懂的话,声音却经过好几个人证实:十足是少爷的声
音。此所以陈三不能肯定鬼魂是老爷的还是少爷的。
    这时,陈三自然也知道了郑保云的失踪,他想到的只是郑保云已遭了不测,所以才
会魂兮归来。
    等到把“闹鬼”的经过全部了解清楚,也看了看那昏厥的仆人,吩咐不必再在他身
上淋黑狗血,将他送到医院去之后,我不禁呆了半晌。
    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闹鬼”,事情其实很简单,一连三晚,有一些人在书房中,
翻箱倒箧,在找寻著不知甚么东西。
    怪异的是,这些人绝不掩饰自己行为,弄出惊人的声响来,他们为何如此?是有所
恃,恃的又是甚么?他们所恃之一,自然是他们有突然来、突然去的本领。所恃之二,
是就算被人发现了,他们也不怕,看到他们的人,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成那样子。
    我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和郑天禄、郑保云父子有关系,有人曾听到过郑天禄的声
音,也有人听到过郑保云的声音。郑天禄早已死了,只怕是声音相仿,郑保云失踪了,
是不是正和那些人在一起呢?
    那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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