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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血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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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
    他气咻咻地叫著,我不禁愕然,难道我的假设,并不是事实?
    而在思绪的极度紊乱之中,我忽然又感到,他用“堆”字来称呼,“那堆怪物”,
实在再恰当也没有,因为我看到的那种鲜红色物体,数量颇多,真有一团团、一堆堆的
感觉。
    郑保云站了起来,跳著,挥著手,瞪著我:“看看清楚,我……我虽然已经完全接
受了父系血统的遗传……”他的双手,自然而然,交叉著护向腹部,又继续著:“但是
外形和……母系遗传一样,不说穿,谁也看不出来。”
    他喘了几口气,再重复了一遍:“不说穿,谁也看不出来。”
    我看出他十分关心这一点,而他突然出现,那是我拨开一切迷雾的最佳保证,我真
怕他突然消失,是以连连点头:“对,一点也看不出。”
    郑保云望著我,颇有疑惑之色,忽然道:“既然一点也看不出,你望著我的眼光,
为甚么古里古怪?”
    我忙道:“古怪吗?没有啊,是……因为刚才害怕,不免有点异样。”
    我急忙解释著,郑保云没有再说甚么,长叹了一声,双手掩住了脸片刻,把他自书
房中取来的那瓶酒打开,对著瓶口喝了一大口。
    我那时已完全从极度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了,要发问题的话,相信讲话的速度之快,
每秒钟可以达到十二个字,但是我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问起才好
,我只是向他伸出手来:“老朋友,恭喜你从患病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已经尽量选用温和的、避免刺激他的字眼在说话,可是他真是敏感,向我瞪了一
眼:“你干甚么?想试试我是甚么样的怪物?我没有甚么怪,握手就握手,谁怕你?”
    他说了那一大串话之后,才伸手出来,弄得我不知是和他握手好,还是不和他握好
。他却一下子就握紧了我的手,用力摇著,然后,他神情悲哀地望著我,叫著我的名字
:“卫斯理,我……想不到……父系血统的遗传……”
    郑保云苦笑著,松开了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力拍打了几下。
    他拍打肚子时发出的声音,完全是拍在坚硬物体上所发出的声音。
    他这样子做,不禁令我感动之极。
    他是外星混血儿,有著一半外星人的血统,那是他心中最忌讳的一件事,不但怕人
知道,怕人提起,只怕他自己连想也不敢想,他会因之而成为不可药救的疯子,现在他
对于这一点,依然敏感而紧张。
    可是他却在我面前那样做  他可以全然不必那样做,我的好奇心再强烈,也不会
白痴到去摸他的肚子。可是他却那样做,这表示了他对我的无比信任,表示了我在他心
目中朋友的地位,表示他和我之间,绝不会再有任何秘密。
    我激动得不知说甚么才好,郑保云望著我,又道:“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我点头:“是,你的血液也承受了父系血统的遗传,地球人若是有你那么多白血球
,早已死了,可是在你体内,却使你几乎可以抵御任何种类细菌的袭击。”
    郑保云看来并不为自己“高人一等”而欢喜,他扬起手来:“我们是朋友。”
    我立时道:“当然是,一听说你要见我,我立刻就来,你行事为甚么那么神秘?”
    郑保云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事情,坏在费勒这个年轻医生手里。”
    我大是讶异:“他?”
    郑保云皱著眉:“或许不能怪他,但如果他不是自作聪明,不去找你,却弄了三个
人来假扮你,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可能不同。”
    我给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因为一切来龙去脉,我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明白他何
以这样说。他又叹了一声:“我……在看了那小簿子中的记载之后……变成了疯子,当
时……”
    我忙道:“是啊,当时我也在。”
    自从他看了小簿子,并且吞下了那小簿子,成了疯子之后,我便对整件事一无了解
。本来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他既然肯从他父亲留下的那本小簿子说起,自然
再好也没有。因为郑天禄是不是外星人,唯有那本小簿子中的记载,才能提供确凿的证
据。
    郑保云低下头去一会:“卫斯理,很对不起,当时,我没有让你一起看小簿子所记
载的内容。”
    他说得十分郑重,我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故意道:“是啊,后来你又疯了,这个谜
鲠在我心头,令我这些年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郑保云笑了起来:“少胡说八道,你凭判断,也可以知道我父亲是外星人。”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虽然他对我表示了极度的信任,使我十分感动,但这一类
敏感的话题,还是让他自己去说的好。
    郑保云无意识地抬头向天上看了一眼:“他来自天龙星座的一颗四等星,天龙星座
在大熊座和小熊座之间,武仙座之北,仙天座之西  ”
    我忙道:“不必去研究它正确的位置,那有甚么意义?”
    对我来说,不论是甚么星座中的一颗甚么星,全是一样的,所以我听郑保云说得那
么详细,就自然而然,打断了他的话头。
    可是我却忽视了一点。
    郑保云以十分错愕的神情望著我:“甚么意义?意义重大之极,我父亲从那里来,
这……这……我也是那里的人,那颗对你来说……没有意义的星,是我的根,是我生命
之源。”
    他说得渐渐激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一时之间,未曾想到这一点。

    郑保云还喘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了下来:“当时我成了疯子,你一定以为我是知道
了自己有一半外星血统,受不了刺激所造成的了?”
    我不禁大吃一惊,这是毫无疑问之事,难道在那么简单的事实之中,还会有甚么曲
折么?我道:“当然是,很高兴你现在……好像……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
    郑保云笑了起来:“少转弯抹角,即使在当时,我自然紧张,虽突然知道自己有一
半是外星人,都不会好受,但也决计不至于昏过去。”
    我指著他,讶异莫名,说不出话。
    郑保云道:“我父亲说,最好我不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但是他知道那不可能  

    我加了一句:“当然,你身体结构会起变化,你迟早会知道。”
    郑保云望了我片刻,摇著头:“卫斯理,你这个人,多少年都不会变,最大的毛病
,就是喜欢一下子就妄作结论,多年之前在船上,以为我虐待老人,现在,又在作不知
所云的假设。”
    听得他这样指责我,两句粗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说他身体会起变化,那有甚么不
对?他的身体已经起变化了,不然,肚子上怎么会有骨头?
    郑保云却还在一本正经的发表:“而你的猜测、假设,全都自以为是,似是而非,
十之八九,都  ”
    我忍无可忍,大声道:“你不是受刺激而成了疯子,难道是高兴过头成了疯子的?

    郑保云笑了起来:“你别生气,我是自己选择成为疯子的。”
    我愣了一愣,一时之间,甚至想不通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郑保云神气起来:“是
不是?事实的真相,和猜想大不相同,那也不能怪你,你只不过特别喜欢假设,事实上
,世上所有假设,都不可能符合事实。”
    我气极反笑:“好,你愿意做疯子,有甚么办法可以说疯就疯?”
    郑保云伸手直指到我的面前:“所以你就要少作假设,多听我说。”
    在那一霎间,我真有把他那只手指一口咬断的冲动。可是听他说得那么有把握,也
只好忍住了气,听他说下去,再慢慢对付。
    郑保云有点狡猾地笑了一下:“小簿子中,是我父亲的留言,他一开始就说他是外
星人,来自……天龙星座,又说再也想不到他会和一个地球女性有了孩子,虽然他在‘
娶妻’时经过详细的观察,认为我母亲最可能成孕,但机会也不过千万分之一。”
    我冷冷地道:“恭喜恭喜。”
    我的语气中,自然没有甚么敬意的成分在,郑保云也不在乎:“他表示,最希望我
可以安安稳稳做一辈子地球人,但事实上不可能  ”
    我口唇掀动了一下,但没有出声。
    郑保云作了一个手势:“因为他  我父亲的身分有点特别,他在他自己的星球,
是一个极不受欢迎的人,他没有说为甚么,只是说,他的同类只有极少数站在他一边,
其余的,都会尽一切可能,在茫茫宇宙之中找寻他,找不到他,也会找他的后代,所以
我想躲过去,几乎绝无可能。”
    我听到这里,不禁“啊”地一声。若在平时,我一定又有了假设和猜测,会说:“
所以你装疯,躲在疯人院”之类的话。
    可是刚才,他才那样抢白过我,我自然不会再说甚么,只是闷哼了一声。
    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不禁脸红,庆幸自己幸好没有那样说,因为事实又是我全
然想像不到的,不论我作甚么假设,都与事实不符。
    (是不是那真是我最大的毛病?我真的太喜欢作假设,妄作结论?)
    他继续道:“我大可以成为出类拔萃的地球人,但要对付要找寻我的外星人,我却
远远不如,所以我父亲要我自己选择:做为地球人,还是做为外星人。”
    我先拿起酒瓶来,大口喝了三口,再问:“请你说明白一些,我听不懂。”
    郑保云道:“我的血统,父系是外星人,母系是地球人,一半一半。”
    我用力点头,不敢再作任何假设。郑保云摊手:“我可以随便选择,继续完全像地
球人,还是逐步转变为外星人,身体结构,包括脑部结构的转变。”
    我仍然不明白,郑保云叹了一声:“这有点超乎你想像能方之外  ”
    我没好气:“对,我是一个毫无想像力的人,所以请你说详细一点。”
    郑保云用力一挥手:“小簿子中记述著可供我选择的法子,由于脑结构的不同,如
果我维持地球人的形态,在智力上永远及不上外星人,就难以应付必然来到的外星人的
搜寻。”
    我睁大了眼:“方法是  ”
    郑保云点头:“好现象,你不再胡乱作假设了  方法是,把小簿子一页一页撕下
来吞下去。”
    我怒道:“开玩笑?”
    郑保云摇头:“绝不是开玩笑,‘纸张’不是普通的纸,是特制的一种……物质 
 你不懂的,吞服之后,能使我体内潜在的外星血统遗传彰显,改造我整个身体结构,
在若干年中完全完成。在这个过程中,我脑部活动暂时停上,看来就像疯子一样。”
    我听得目定口呆。
    那实在不能怪我的假设和事实不符  事实竟是如此怪诞不可思议,谁能料得中?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身体结构改变完成,你也自然醒了?”
    我小心翼翼问出来,唯恐又被他嘲笑。
七、“野性的呼唤”
    郑保云居然点了点头,我不禁神气起来,“哼”地一声:“你已完全是外星人,照
你说,外星人比地球人知识能力高不知多少,你还何必向我这个地球人求助?也怪我不
知内情,居然不自量力,千里赴援。”
    郑保云笑著:“自然有原因,最简单的理由是: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在地球上,在
整个字宙中唯一的朋友。”
    他这两句话,倒十分中听,他虽然在身体结构上成了外星人,但却没有到过外星,
自然只有我一个朋友。
    我点了点头:“当时,你想也没多想,就作了决定?”
    郑保云道:“当然考虑过,那是我一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他说到这里,停了一
停:“我在极短的时间中就有了决定,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我会面临那么重大的抉择。”
    我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叹了一声,由衷地道:“真不容易。”
    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个人,要做决定选择做地球人还是外星人,这自然是他生命中
最难决定的一件事,郑保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决定,尽管有别的种种原因,但是我
相信十分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体内始终有一半外星人的血统,起著重大的作用。
    这时,我没有说出这一点来。
    郑保云向我这个地球人解释著:“那本小簿子中,我父亲强烈暗示,我来日大难,
不是地球人的智能可以应付,所以我才极不愿意……有了这样的决定,其实,我……宁
愿当一个地球人。”
    对他这种解释,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你大可不必向我解释,我不很相信‘人在
江湖,身不由己’这种话。任何人,都可以随己意做任何事,他所做的事,也都应该被
视为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郑保云挥了一下手,苦笑了一下:“对,我不必向你解释,我选择了做外星人,并
不等于背叛了地球人。”
    我哈哈大笑,他口说“不必解释”,可是还在解释著。
    我道:“别在这问题上钻牛角尖了,把你的遭遇继续说下去。”
    郑保云顿了一顿:“吞下了那些‘纸张’,立时发生了作用,我就甚么也不知道了
。”
    我又叹了一声:“你真开心,甚么也不知道了。你当然不知道你突然之间成了疯子
,乱到了甚么程度。令堂几乎请遍了全世界的僧尼道士神父牧师法师巫师神打大师茅山
师傅,至少有上万人为你施过法,单是这纷乱,已经够瞧的了。”
    郑保云摊了摊手,表示这一切他都无法控制。
    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在那一霎间,我心头起了一种十分奇妙
的感觉。
    我想到,我和外星人打交道,自从蓝血人方天开始,有过许多种不同的经历。不同
的经历,自然全是由于外星人个个不同之故,但若说有一份亲切惑的,除了郑保云之外
,再没有第二个。
    这是由于郑保云毕竟有一半是地球人的缘故?还是他的外形和地球人一样?还是由
于他意识中,根本也愿意和地球人亲近?
    不论原因是甚么,我们是朋友,而且友情还将一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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