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雯-云且留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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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家宁人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极为不友善、又具攻击性,还外带重重
叠叠回音的声音,便粗鲁的攻进她的耳朵。“你才是鬼咧!在那儿鬼叫什么,
你说谁比较像鬼?”初家宁因为一路滚得晕头转向,着地时头又撞了一个包,
痛得已经有点光火,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白目”家伙还来招惹她,找死!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突然一阵哑然。
忽会儿,才又发动第二次不友善的攻击,“我不管你是哪个鬼!立刻给我滚
出云岗去!”
“哼哈哈!”初家宁没好气的用鼻子耻笑他,“你是无知,还是智商过低,
或者头壳坏去啦!我如果可以马上逃出这个鬼地方,还会被红门的人抓来这儿
吗?笨哦!”
好一副不可一世的口气哪!仿佛自己被红门抓来是多么光荣了不得的事似的。
对方又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更恶劣,不过倒是少了几分攻击性。“你到底是
哪个鬼?”
“喂!喂!喂!”初家宁可不好惹,“我说躲在暗处那个见不得人,只敢像
野兽一样乱叫的大鬼兄,是不是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尊重淑女?”她一点也不肯
吃亏的回敬他。
对方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被激怒,反而出她意料的纵声狂笑,那笑声一听就知
道是在嘲笑她。“你是淑女?哪门的淑女呀!鬼门吗?哇哈哈——”
“你给我闭上臭嘴!无礼的臭鬼!”初家宁没想到被激怒的反而是自己,还
气得从地上捡拾一块石头,朝令她光火的笑声方向丢掷过去。
高中时是垒球校队投手的自信,让她有十足的把握会命中那个该死的家伙,
哪知“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那颗石头不但没有击中那可恶的家伙,还在撞
到石壁后又弹了回来,正好弹中她方才撞出来的那个疱,“哎呀……”
初家宁痛得又摸又揉又叫。
暗处的笑声见状,变得更加狂妄嚣张。
初家宁可咽不下这口鸟气,连番咒骂道:“你再笑啊!待会儿把那个令红门
中人毛骨悚然的‘杀人狂’给引出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对方闻言,旋即消音,不再嘲笑她。
“嘿嘿!怕了吧!真是胆小鬼一个!没种!”初家宁得意洋洋的打落水狗。
哪知对方却出奇冷淡的回了她一句:“我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狂’!”
“哈哈!你骗人,杀人狂怎么会是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你别以为这儿人
多,杀人狂找不到你,你就胡掰乱盖,当心我去找杀人狂告状,杀得你魂飞魄
散!”哼!想唬她?门都没有!她初家宁是何许人也,岂会轻易上当!这个
“云岗”铁定是专门关入侵者的天牢,所关的倒霉鬼一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所以这个无耻的鼠辈才敢不怕死的撒起大谎来唬她。
对方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以更冷更淡的口吻又说:“云岗从以前开始就只关
了一个人,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狂,也就是我;现在再加上你这个可笑的‘淑女
’,就是两个人!”
见初家宁噤若寒蝉,一点反应也没有,暗处的男人正中下怀的在心里窃笑:
笨女孩!这下吓到了吧!哼!
“你说的是真的?”久久,初家宁才出声,语句间有着明显的抖音。
暗处的男人见状,有着报复的快感,无情的加以肯定,“对!”
女人果然没用!只会装腔作势,一旦发觉苗头不对,立刻吓得全身发抖,魂
不附体,真是丢脸!
“哇塞!太棒了!我真是太幸运了,我还以为我得花费许多时间才可以见到
你咧!快!赶快滚出来让我瞧瞧杀人狂究竟长得是圆是扁,快呀!你聋啦!”
原来她不是怕得发抖,而是兴奋过头才忍不住颤抖。
这个女人是吓傻了还是精神异常?黑暗中的男人因她异于常理的反应既意外
又纳闷。
瞧她那副兴奋的模样,和说话的方式,简直就是把他当成动物园中的稀有动
物看待。
可恶的女人!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吓死你!
于是他从上头的黑暗洞穴中走出来,腾空跃起,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又一圈,
途中,翻越了右上端一道光线投射进来的地方,初家宁因而看见他在空中翻腾
的俐落身手。
哔!哔!啪!啪!啪!
“漂亮的空中连续翻滚,给你满分十分,再来一次,安可!安可!”初家宁
丝毫不吝惜的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采,顺便吹了几声口哨助兴。
该死!她当他是体操选手在表演啊!甫漂亮着地的男人,又气又没力的在心
中连番咒骂。
“这下你满意了吧!”他当做没注意到她方才那一番气死人的动作,稳当的
降落在她咫尺之前,十分冷漠而不友善的由上往下瞪视着她。
而且,他还故意将铐住他的两只手链和两只脚链弄出铮锵的响声,想制造更
骇人的效果,好吓死她!
这下怕了吧!无用的女人,啧!
哪知初家宁非但没有展露出他期待中的畏惧之色,反而是一脸崇拜,好像歌
迷在看心中崇拜的偶像巨星似的,“你好厉害哦!我真崇拜你耶!那个连续空
中翻滚真的好棒好棒!着地也是,太完美了!”
这个臭女人究竟在想什么?那男人直感无力。“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你一点杀气都没有!”初家宁理直气壮的回答。就因为从一开始她
就感觉不到他的杀气,所以她才不把他当是那个“杀人狂”,因此她才敢放胆
对他大声咆哮。
因为她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的人!
男人心中一阵诧愕,这女人……一股无端的憎恶油然而生。
“你别天真了,你以为红门的人为什么要链住我?”他刻意展示双手和双脚
那比男人手指头还粗的铁链。
初家宁的回答可妙了。“那是因为红门的人知道你喜欢且擅长做空中翻滚,
为了怕你哪天翻得忘我,一时不小心从那个洞口翻出石窟外去,掉落山谷摔死,
所以才好心的链住你,以策安全!”
语毕,她还喜孜孜的仰脸对他得意洋洋的猛笑,一副“我很聪明吧!”的气
煞人神态。
该死一百次的臭女人!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初家宁却自顾自的聒噪个不停,“我看我就给你一点面子,让你有幸得知我
的芳姓大名吧!我叫初家宁,是”花间集“的人,因一时失察,才误蹈红门的
陷阱,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来历?”
“武叙扬!”连他都很惊讶自己会老实招出。
“武叙扬?好名字,不过给你用有点浪费,真是便宜你了!”“你——”该
死的女人!连他的名字她也不忘损一损。
见鬼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充满排斥和敌意。
初家宁又在发表高论了,“喂!你别尽愣在那边,快来和我一起找出口,好
想办法逃出去啊!快动啦!你该不会除了像猴子一样翻来滚去外,其他的都不
会吧?”见他还是一动也不动,她兀自下了结论:“算了,算了!不靠你了,
你还是傻不愣登的在那里罚站就好,别来碍着我的千秋大业!”
话说完,她人已一溜烟的飘离原处,探险去啦!
武叙扬则气得直在那犯猛低咒:“该死的女人……可恶!”
02初家宁探险寻幽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逃出“云岗”的方法,倒是发
现整个“云岗”的内部,竟是稀有的钟乳石铜,从石柱、石笋及至大大小小的
大坑小洞就像地下宫殿一样,全有隧道相通,挺像一间间独立的房间;其中还
有几处靠崖一端的洞穴壁面上,有直径约莫一公尺的洞口,洞口外覆满树丛,
点点光子透过树丛,洒进石窟来,是白天唯一的光亮来源。这几个洞口直径虽
有一公尺左右,但都位于矗陡的峭壁上,若想从这几处逃走,还是别妄想的好,
除非想葬身崖壁下那令人怵目惊心的山谷——而且是以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
方式。
另一个值得喝采的发现是一潭仿若仙池的冷泉。这么一来,至少洗澡梳洗就
有着落。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就要陷于不洗澡臭死或洗澡冻死的两难之间了。
无功而返的初家宁,一回到原来那个最大的洞穴中,武叙扬面带嘲弄的神情
立即抢攻她的眼眸。
“怎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还是新航路啊?大探险家?”再呆的人都听
得出他语句间的嘲弄之意。
不过,初家宁就是有那种听而不闻的好本事,笑颜如花的滔滔不绝。“当然
有啊!我发现整个石窟就像一个蚂蚁巢穴,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蚂蚁洞,而且
每个蚂蚁洞之间都有蚂蚁隧道连通,还有一个给蚂蚁洗澡的化粪池。喔!不,
是澡池,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整个蚂蚁巢穴,除了一只又笨又懒的工蚁留
守之外,其他的蚂蚁居然全都不在。”她故作惊喜状的一个弹指,尖声道: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一窝蚂蚁觉得此处风水不佳,所以集体搬家了,至
于独留下来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一定是因为懒惰又动作迟缓,因此跟不上同
伴,才被独留在这个废弃的蚂蚁窝,你说是不是?”
高论发表完毕,她还煞有介事的征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武叙扬,脸上蓄着
笑意——恶意促狭的笑意。
没办法,既然暂时是逃不出去,若不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的话,她会闷死在
这个鬼地方的,如此一来,这世上岂不少了一个小美人,那多令人扼腕。
武叙扬尽量不让自己怒火攻心,额角的青筋却剧烈的暴跳。好不容易,他强
迫两片气得冒烟的唇瓣微微向上勾,“好一番高论,你的意思是说,云岗是个
废弃的蚂蚁洞,而我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
初家宁瞟了他一眼,顺便夸张的打了一个大呵欠,爱理不理的回道:“我可
没指名道姓,不过,既然你这么乐于承认自己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也可以
啦!”她坏心眼的打量他一番,才接着道:“嗯!还真是名副其实,简直就是
那只工蚁的完美化身,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摆明了就是“吃人吃GOGO”。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女人是存心气死你的,如果你真的生气,就正中她的
奸计了!武叙扬的理智拼命的警告自己,控制自己濒临警戒线边缘的火山。
“那你呢?你这位以极端可笑不雅的姿态,滚进废弃蚂蚁窝来”拜访“的大探
险家又是什么?无家可归、被手下工蚁们集体抛弃的落难蚁王?”
明知道这种幼稚无聊的攻击很没有营养,他就是忍不住要回敬她,好出一口
鸟气,省得气炸自己,那才划不来。
“你好不要脸哦!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柔弱纤细的小女子斤斤计较,
真是没风度、小心眼、羞羞脸!”每次词穷,或者辩不过人家,初家宁就驾轻
就熟的祭出第三十七计——耍赖到底。
或许,这第三十七计不见得是万灵丹,但对武叙扬这个男人绝对是成效卓著,
只见他气得七窍生烟,对她狂啸:“我不想看到你,立刻给我消失,滚!”
初家宁会听他的才是怪事一桩,她气定神闲的娇笑道:“为什么你不想看到
我,就一定要我走开,你干嘛自己不走,真是笑话!”
“你——”武叙扬为之气结,不过,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想要斗赢这个气
死人不偿命的可恶女人,只怕比要乌龟倒立还难,所以,为了长命百岁、不被
她气挂,提前去见阎王着想;他还是自己走人,尽速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的蛮女“隔离”才是上上之策——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错
的!
说做就做,他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她。
原以为灾难从此便远离了他,岂料瘟神偏偏特别眷宠他,那个该死一百次的
女人居然哼着轻快的小曲儿,亦步亦趋的紧紧黏在他屁股后面。
别理她!别理她!就当她是空气算了!武叙扬像个虔诚的佛教徒一样,把这
几句话当成念佛经般,一路念念有词的前进,想藉此来忘却屁股后那个比鬼魅
还缠人的小讨厌。
这样就想甩掉我?太小看我了吧!嘿嘿!初家宁邪恶的奸笑在心坎里,旋即
展开下一波攻势。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嗓门,以破铜锣声高喊口令:“左!左!左右左!对!
继续!左!左!左右左!”
武叙扬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
初家宁却故作一脸无辜的惊叫:“咦?怎么不动了!你走得很好啊!节奏感
不坏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好想用自己的双手圈住她的颈子,用力一勒。
“我没有想怎样啊!”语气比方才更加无辜。
还敢说没有!“那你干嘛跟着我?”
“我有吗?你别自我意识过剩,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戏弄这个男人真是
有趣极了,呵呵!
“很好!”武叙扬气得脸部肌肉不停抽搐,“那你告诉我,整个云岗路那么
多条,你干嘛非和我走同一条不可?”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初家宁大受委屈的反攻:“你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打算走这一条,是你老
不羞的鸠占鹊巢,恶霸的强行走在本大小姐前面,本大小姐都没和你计较,你
反而占了便宜还卖起乖来啦!有没有天理啊!”
好了不起的“逆转术”哪!他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双亲才能制造出脑神经
构造如此“奇特”的“异形”来。“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态度少了
先前的暴怒,显得冷静许多。“你才知道!”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确定这是你要走的路,是我碍到了你?”
“没错!”
“很好!那我让贤,姑娘请走,在下不打扰了!”说完,武叙扬便一个转身,
朝另一个方向行进。
太好了!总算摆脱了那个小讨厌!
然而,戏码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换演“分道扬镳”。那个小讨厌又跟过来
了。
“你又跟过来干什么?”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初家宁的理由可多得像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了!她来势汹汹的指住武叙扬的胸
口,老实不客气的来回猛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