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请息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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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战火和恐怖袭击中,并肩作战捍卫正义,这样的爱,是大爱。
第五次手术后,白若光情况开始好转。
连续数十天,季深行是既作为家属照顾,又作为医生上手术台,心里,牵挂着远在A市的顾绵。
从吸烟室出来,略微褶皱的白大褂,凌乱垂落的短短黑发,额前几丝,遮住双目红血丝泛滥的疲惫。
季深行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显示拨出的电话,同一个号码,158个,没有一个是她接了的。
给季家别墅打电话,从苏云那里,得知,她根本不肯再见季家任何人,她的身体情况,无从得知。
季深行也给蓝双打电话,同样的不接。
身体失了力一般,靠向墙壁,瓷板冰冷的温度渗入脊梁骨,冷得他心燥不安。
总总想,回去后,好好哄,她乖巧听话,能哄好的。
但这一百五十八通拒接电话,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一切,不确定起来。
……
季深行作为受邀参加手术的医生,不是白若光的主治。
和主治医生交代过后期的治疗方案,季深行订了机票,给父亲打了电话。
一刻不停地,赶回A市。
季深明和白若光出事,自然是要瞒着爷爷的。
季老爷子以为他同往常一样受邀去哪家医院参加某场重要的手术,对他一去就是半个月,颇有微词。
电话里念叨,妙可想他了。
季深行应着,不发一言。
下飞机后,一向注重清洁的人连洗漱的时间都不愿意腾出来,一身皱巴巴却掩盖不住峻挺的衣服,直奔人民医院。
……
电梯等的太慢。
她的病房是八楼。
季深行没有犹豫,走了楼梯,小跑着一口气上八楼。
内心情绪翻涌,想着马上要见到她,她恐怕对自己不会客气,又或许会直接不理,更者,提出离婚?
她的脾气他摸得透透的。
但,当他走到病房门前的时候,却听到了她温和的笑声,很轻。
还有说话声,像是,颇为愉快的聊天。
季深行僵住步伐,稍微移动,便能看见里面的人。
她面目苍白,但气色还不错,长长的自然卷乌黑流光,逶迤肩侧,遮住大半个背脊,越发显得她身形娇小不堪。
坐在床边的男人,眉眼熠熠带着笑,侧面峻挺,很端正的英俊。
凌枫,双手正摸着她光光的小腿肚,哪里缠着绷带,他似乎在给她做按摩。
很和谐温馨的场景,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季深行就那么站着,旁边经过的护-士,见证他深邃眉眼一瞬一瞬黯然下来的整个过程。
……
和凌枫相处总是轻松安心,时间过得很快。
医生说,受伤的小腿出现浮肿是因为没有下床的缘故,建议按摩消肿。
顾绵想等到蓝双过来再按,却拗不过凌枫。
他的双手没有季深行那么漂亮,却同样修长,有力,给人很可靠的感觉,指腹和虎口有茧子,常年摸枪的缘故。
抚上小腿的那一刻,他掌心的温热与她相贴,顾绵还是红了脸。
凌枫黑眸瞿瞿,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顾绵越加尴尬,要把腿抽出来,他大手一覆:“这种程度,还算不上暧-昧。”
“……”
下午四点,凌枫要回局里了。
扶着她躺好,让她睡一觉,五点,蓝双就过来了。
……
顾绵最终没等到蓝双。
刚睡着,病房门开了,沉沉的脚步声,一股熟悉的气息直冲过来,带着一身冷然。
顾绵睁开眼,望进一双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里。
床头站着的,修长挺拔的男人,发皱的衬衫西裤,凌乱的黑发,疲倦泛红的双眸,正正地落在她脸上,眼眸里有她不懂的情绪。
顾绵定住,以为死寂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眼眶发干发涩,接着是热热的气流氤氲。
四目相对,隔着千重山万重水的阑珊。
谁也不开口说话。
顾绵做不到镇定,季深行又何尝不是?
刚才,她分明对别的男人笑得那样温恬,此刻面对他,为什么只有一双冷眼的沉寂?
男人突出的喉结动了动,紧抿的有些苍白的薄唇开启:“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回家。”
顾绵反应不过来,觉得可笑,十多天他终于肯尊贵现身了,一句解释没有,一句交代没有,说些不相干的,回家?她哪里还有家?
“季深行,我们离婚。”
又是她先开的口,这一次,认真而平静的语气。
季深行原本那双没有舒展过的眉,拧成打结,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不回去,我和你没有瓜葛了,季深行,你这样蛮横硬来,没有意思……”
季深行把她抱上车,放到后座,司机开车。
他坐在她身侧,靠着椅背,闭目。
顾绵恨极了,跟他说不顶用,干脆对准那张青铜面具似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震得前面的司机抖三抖。
顾绵也愣了愣,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季深行睁眼,夹着红血丝的双眸,漆黑沉沉,看过来。
那样莫测的注视,分不清喜怒,顾绵到底怕了。
他却没有别的动作,又闭上眼,窗外迅速掠过的路灯光照亮他的半边轮廓,有些苍白的皮肤上,五根鲜红的指印。
光影明灭间,她仔细看,才发现,他瘦的离奇,眼窝凹陷了不止一点半点,眉骨高高的凸起,坚毅的下颌上,青色胡渣明显,衣服皱巴巴的,他是那种死都要清洁好自己再出来见人的男人,可他现在,浑身上下,透着身心俱疲四个字。
顾绵对他的行踪不了解,难道他这些天不是守在林妙可身边?
……
季深行控制了顾绵的行动。
顾绵从窗口往外看,别墅院子里,四五个黑西装的男人看守。
明显,她能活动只有这方寸之地,没有自由了。
关于离婚,季深行当做没听见,随她挂在嘴边。
顾绵不能出去,只好让蓝双先给她拟一份离婚协议的草案。
这段日子,她出现晨吐的现象,季深行是医生,要瞒过他,确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顾绵有时候来了脾气,会跟他发火,再不像以前一样温顺,季深行整天一副要累死过去的样子,她找他吵,说些林妙可和他的难听至极的话,他也不发一言,对于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他始终不提一个字。
顾绵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也不过圈她在怀,给她擦眼泪,沉沉叹气后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能不能无条件相信我一次?”
相信什么?他没有出-轨?
顾绵冷笑。
……
凌枫知道顾绵被季深行困住,来到别墅,那几个黑西装的保镖不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凌枫撂倒一片。
进屋,见了顾绵,确定她身体无恙,放心。
从怀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档案。
拧眉说:“季伟霆撒了谎。”
顾绵一瞬明白了,赶紧翻开档案一页一页的看,是爸爸当年的案子记载!落款处的签字,分明是季伟霆三个字没错!
公公为什么要对她隐瞒,他是当年案件负责人的事实?
……
晚上,顾绵主动提出要去季家别墅,季深行意外,但想到林妙可住在那里,不同意。
顾绵一改对他恶劣的态度,季深行受不住她一再央求,事先给苏云打了电话,让她想办法支开林妙可。
……
季家别墅里。
书房。
顾绵眼神生疑地看着季伟霆,亮出那份档案:“爸,上次我问您,我父亲的案子是不是您负责,您说不是,可是,这份档案上是您的签字没有错!”
季伟霆坐在书桌内,目光往那份被藏起来很多年的旧档案上一扫,奇怪,怎么会被翻出来。
但苍劲的面目上依旧沉着应对:“我当警察的时候办过的案子太多,不可能每一桩都记下来。”
顾绵觉得季伟霆说的很牵强,但她无暇多想,只关心一个问题:“我就跟您要一个答案,我父亲究竟有没有杀人?他死刑前凿凿切切对我说,他是冤枉的。”
季伟霆长时间没有说话,转身点了根烟。
顾绵几乎从没见过季伟霆抽烟。
浓烈的烟雾里,是季伟霆极度复杂的神情,转过身,收敛情绪:“你父亲,杀了人,他不是被冤枉的。”
说出这番话,季伟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看到,顾绵亮亮清澈的大眼睛,一瞬沉寂般黯然。
顾绵离开了,带着她对父亲的失望透顶。
身后,留下一脸愧疚复杂的季伟霆。
……
晚上。
苏云陪着林妙可回到家。
季伟霆心事重重叫她上楼。
卧室里。
季伟霆眉目深锁:“顾绵不知道靠谁拿到了当年的案件档案,知道是我负责顾北中的案子。”
苏云一惊:“她该不会知道了吧?”
“没有,她只是问我,顾北中是不是冤枉的,我要回答是,她势必会继续查下去,我只能说不是。”
苏云叹口气:“绵绵一心相信顾北中没有杀人,听到这话,一定很失望吧。”
季伟霆眉眼黯然:“你没看见她的样子,不止是失望,相信了那么多年的信念被我生生摧毁,那么善良纯真的孩子,我们这样骗她,会遭报应的。”
“唉,她和深行,当初就不该在一起,深行要是知道她是顾北中的女儿……”
苏云噤了声,只剩下沉沉叹息。
林妙可呆滞地贴着门,美丽的双目睁大,表情是发现惊天大秘密一样的万分惊诧。
顾绵,她竟然是当年绑架姐姐和深行,害的姐姐惨死的那个绑架犯的女儿?!
听苏云的意思,深行还不知道顾绵的身份……
林妙可嘴角绽开绝艳的笑容,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一张能把顾绵将死的王牌。
089:她怀了双胞胎
更新时间:2014…8…20 9:50:01 本章字数:6501
林妙可对姐姐的感情,是复杂的,姐姐对她很好,一切林妙可喜欢的,姐姐都会让给她。
除了季深行。
明明是她先遇见先看上的男孩,姐姐替她送了一次情书,就把他的心彻彻底底勾走了。
林妙可在沉郁中,内心越来越阴暗。
后来,姐姐出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有两个,其中从犯被主犯杀了,主犯顾北中由警察局交移法院,经过三个月,审判结果下来了,死刑钫。
林父林母却并没有从悲痛中缓和一丝一毫。
林妙可记得,那天,她本来是要去找深行的,听说他要转学,那天会回学校收拾东西。
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孤儿院翰。
孤儿院门口围着许多人。
人群里却突然传来撕打谩骂声,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声。
那么熟悉,那个声音,她从小听到大,是妈妈。
林妙可拨开人群挤进去。
看见妈妈正扯着一个六七岁女孩的头发,那个女孩骨瘦如柴,面色土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皮肤包着的骨头都可以看见棱角。
林妙可从没见过瘦得那么恐怖的人。
女孩身后,摔倒在地上的四五岁男孩,同样瘦的恐怖,小男孩爬起来,孱弱的身子努力想将姐姐互在身后,一边哭一边冲林母吐字不清:“不要打我姐姐,不要打我姐姐……”
林母一把甩开小男孩,扯着女孩的衣服和头发:“你们的爸爸杀了我的女儿!我的妙妙,那么乖那么让我心疼的妙妙,你们的爸爸是个杀人魔,该下地狱!赔我女儿,你们赔我女儿……”
而那个被母亲扇了不知道几巴掌的小女孩,小小的脏兮兮的脸上一片木然,她抱起弟弟,冲林母缓缓跪下,被打成那样也不哭,只是睁着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跪着。
小小年纪里的那份死寂般的沉静,留给林妙可很深的印象。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一言不发任由母亲打骂不还手的女孩,是顾绵无疑。
她现在的样子,与当年相比,变化太大,难怪,她一开始见到顾绵没有认出来。
……
林妙可很好奇,既然季家人知道顾绵的身份,为什么还由她嫁给深行?难道就因为季老爷子抱曾孙心切,顾绵恰好怀了深行的孩子,连家仇都不顾,就让她嫁进来了?
姐姐在季深行心里的地位,林妙可是知道的。
顾北中一伙当年那样惨无人道的对待过姐姐,并且还是当着深行的面,不知道当她把顾绵的身份抖出来时,深行是怎样的反应呢?
深行心里刻骨的伤痛,顾绵的命运,怕是从此再无天日了吧。
……
顾绵从蓝双那里拿了离婚协议。
晚上,季深行回家,两个人沉默地围着餐桌用晚餐,顾绵认真地把那两份协议摆到桌上,他的眼皮子底下。
季深行扫了一眼,吃饭动作顿住。
抬眼,面无表情看着她。
顾绵不是在开玩笑:“我净身出户,你要是没有异议,签了吧。”
季深行拿起来,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处,她娟秀的字迹,‘顾绵’两个中规中矩的字,刺痛了他的眼。
顾绵听到他骤然重了的呼吸,闷闷地从胸膛里发出来。
嘶——
季深行阴沉着脸,将那两份协议,一页一页的撕成一条一条,无比有耐心。
离开餐桌前撂下一句:“这样的东西,有多少份,我撕多少份。”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和林妙可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孩子都出来了!怎么,你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季深行,你真无耻!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女人,你出-轨在前,大不了我上诉法院,协议离不成,打官司解决!”
男人上楼的步伐一僵,回头,青铜面具般的冷硬轮廓:“尽管去,季家的离婚官司,你看看,法院会不会接。”
顾绵红了眼睛,愤慨已变成无力:“林妙可的孩子生下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三个人的局面?在她登堂入室之前,算我求你,留给我最后一点尊严。”
她捂着脸,捂着眼泪,身体无力,倒在地板上。
季深行去而折返,下来,看着她哭得红红的兔子般的双眸,大而空洞。
心像被尖针刺了一般,钝钝的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