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事业向民资开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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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一个进行燃气，燃气管道供给的这样一个民营企业，这个老总他就告诉我，他说我到一个城市我不敢声张，为什么呢？因为我怕当地的银行行长排着队给我贷款。实际上银行已经看得很清楚，就是说这样一个企业，它的这样一个公用事业的这样一个资产是个优质资产。当然这样一种公用事业的优质，那么在股市上也有非常好的表现。其实在很多其它国家的股市中，其实公用事业的这样一个资产是一种优质资产，因为它是一个非常稳定和可靠的资产。它不像那种高科技，高科技今天说，发明了一个什么东西它股价上去了，明天说这个是假的，就掉下来了。但是这个公用事业它的特点它是相对比较稳定，因为它是稳定的去给居民提供服务的，另外它还有它的垄断性质，这样实际上它是一个非常稳定的优质资产，应该说在股市中起到稳定股市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我觉得这是民营企业进入的非常好的方面。
最后我想谈一点就是说，这个公用事业怎么民营化，我觉得公用事业的民营化和其它领域的民营化是不一样的。因为其它领域，比如我们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开放了很多小商品的市场，那么后来逐渐逐渐竞争性领域的市场都逐渐向民营企业开放，那民营企业现在在各个领域都是，应该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那么当时的做法就是，基本上就是放开，就是我让你进来就可以了。但是公用事业是不行的，因为公用事业不是竞争性领域，我觉得它跟别的领域不一样，别的领域是竞争性领域。
那么竞争性领域，应该说它一旦进入，它就进入了很多家企业，那么企业和企业之间有非常激烈的竞争，那么这种竞争对它们本身就有约束，它就形成了竞争规则。但是公用事业领域，基本上它的特点就是，我觉得它还有两种性质，一种叫做自然垄断的性质。那么这种性质就是说，那么一个市场中只有一个企业，比如说我们一个城市中，或者一个城市的一个小区中，只有一个自来水厂，你要做两个自来水厂，让互相竞争的话，那是资源的一种浪费。那么它一般来讲，而且它还有管道系统，你不可能去铺两套管道系统，那么它是自然垄断的。那么自然垄断条件下，这个市场是失灵的。也就是说市场失灵，实际上是说市场的定价机制失灵。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定价机制应该是多家企业竞争形成的竞争性价格。但是如果只有一个卖者的话，那么其实就没有多家企业的竞争，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它的定价机制就失灵了。
我觉得公用事业还有另外一个性质，实际上就是它的准公用物品的性质。准公用物品的意思就是说，公用物品是什么意思呢？公用物品就是说，它是不可排它的占有和消费的这样一种物品。在城市来讲，比如说城市的市容，那么很难说任何一个人能够排他的占有和消费，如果一个居民感受了这个市容很美的话，他不能排斥另一个居民也感受到了。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很多这种公用事业接近于这样一种公用物品，比如说城市里的一些河道，河道它要清洁的话，实际上周边的人都会感觉到很舒服、很愉快。但是你很难去排他的地说，你要看这个河你就得交费，你要不交费不让你看，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所以就是说，城市的公用事业里头还有一块就是它的准公用公共性质，但无论这两个性质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实际上就是他们它们在这种性质下市场是失灵的，在这种时候怎么做？我们又要让民营企业进入到公用事业领域，同时又要避免市场失灵所带来的坏处怎么办？我觉得一个最重要的办法，就是说在公用事业领域中，它的民营化，那么它是有非常复杂和细密的设计的，它不是简单的放开就够了，它是需要一套机制，这套机制让政府去仿效市场，仿效市场使进入的民营企业仿佛觉得是在市场之中，我觉得这是它的关键。
所以公用事业的民营化，不是一个简单的，像经营型竞争性领域放开那样简单的一件事情，它是比较复杂的事情，它涉及到大学问，所以我说在这个时候需要我们政府官员，应该掌握更多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因为它是个大学问，我只能今天简单讲几点。
我觉得大致有三点，第一点，民营企业进入到公用事业这个领域之前，那么我们可以模拟市场，这个市场就是我们进入的竞标。就是说虽然这一个领域中只允许，比如说只允许一个自来水厂，但是在进入之前，我们可以拿自来水厂的经营特许权，政府拿出来让民营企业去竞标，当然这个民营企业我们也是挑选的，就是它具备一定的资质，让它来竞争，让它来提它的条件。我到底怎么做，怎么好，然后有一个评审委员会，最后来评审，在这些民营企业中选择一个最优秀的民营企业，让它来进入。在竞标的过程中，同时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比如说有时候可能会提出，民营企业提供这种公用服务的价格，那么有时候也可能，这个竞标过程中，政府和这样一个评标委员会，评标委员会它可能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愿意用什么样的价格提供这样的服务。当然一般而言是价格越低越好，你越便宜越好，当然这不绝对，因为后面还有很复杂的事情。这是第一点。
在进入之前我们是要模仿市场的，那么在进入之后我觉得有一点，就是我刚才讲，自然垄断的这样一种行业，和准公用物品这样一种行业。那么它的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市场定价机制失灵，那么在这个时候，其实政府要进行定价管制，就是说政府实际上在这个时候，要弥补市场的不足，它来提出一个，它猜出一个，让专家帮助它猜出一个接近合理价格的这样一个价格。它不能任由这个企业自己去定价，这个企业自己定价会把价格定在叫垄断价格，就是它一个比较高的价格。那么也不能任由消费者提出价格，因为消费者只能认为价格越低越好。那么实际上政府加上它聘请的专家，他它要猜出一个比较适中的价格，那么当然这个适中价格还需要有一个所谓正当的法律程序度，我们现在知道，还需要有听政听证会。通过这样一个政府邀请专家提出价格，然后听政听证会来听政听证，最后政府来拍板这样一种形成形式。
那么第三点就是说，即使这些民营企业进入到了这样一些公用事业领域，那么政府还是有监管职责。因为这些领域它的产品服务是非常特殊的。比如像水，这个水就是。假如这个民营企业哪天说我这个成本太高了，我生产水不值得了，那我就不生产了，那是不行的。因为水是我们，应该说是城市居民一刻不能离开的这样一种供给，这种供给应该说是你赔本也得干，不赔本也得干的事情。那么它是和老百姓日常的生活密切相关的事情。它不是一般的产品，想供给就供给，想不供给就不供给的。那么这个时候它是有条款，它是对这样的民营企业，就是进入到这个领域的民营企业，是要有非常严格的要求的，当然包括水质的这样一种监管。它有可能为了减少成本而降低水质，这是有可能的，所以政府也要在这方面进行监管。
当然还有其它一系列了，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是质量、一个是安全、一个是保证供给的这几个方面的要求，那么政府都要进行监管。
也就是说公用事业的民营化，它的市场化，要通过政府的它的这样一个精心的对市场的模仿，对市场缺陷的弥补，那么营造出这样一种环境，使得企业觉得好像在市场之中，那么他们的行为还变得，就像在市场之中那样，受到竞争的压力，受到了各方面这样一种监管，那么它更努力的去提高它的质量，降低它的成本，提高它的效率，这样才能真正做到通过民营的资本，民营企业进入公用事业，能够大幅度的提高公用事业它的效率，那么大幅度提高公用事业的供给，那么来解决我刚才说的，这样一个我国现在所面临的这样一种战略性的问题。那么我大致就讲这些，谢谢。
（鼓掌）
喜大狼：盛博士是一气呵成，但是我们也有很多问题的，网友，“两眼一摸黑”问，美国大停电暴露出民营资本进入公用电网的种种问题，请问如果中国的公用事业由民营企业去经营，也会出现类似的问题，并导致类似的灾难性事件吗？
盛洪：我觉得是不一定的，因为美国大停电，有很多美国经济学家也在反省这样的问题，当然他们很多人归纠咎于解除管制，但是那些说法我看了看也不一定。就是说，实际上它的对大停电的批评，有一点就是说它解除了对电厂的管制。那么这样电厂有很多家，它在竞争，但是这次出的问题是电网上，而电网实际上是垄断的，垄断了以后就没有解除管制。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因为我看克鲁德曼克鲁格曼评论说，原来的情况是什么呢？就是说电厂是有动力去兼并电网的，就是说把电网和电厂放成一家。但是由于它的解除管制出的毛病就是说，它只把电厂解除管制了，电网没解除管制，结果它迫使电厂从电网中退出了，结果电网反而没有人去维护了。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简单的说是民营的问题，我觉得恰恰是这样一种管制结构本身的问题。就是怎么能够使人们有激励去维护电网，我觉得他们要思考这样一种问题。
喜大狼：但是不是有另外一种说法，说电网不赚钱，所以民营企业没有经营的积极性嘛。
盛洪：电网不赚钱恰恰是一个问题，跟我刚才讲的一样，那你的定价可能要去思考，你定价是不是定低了，就是你是不是忽略了电网维护中的一些成本，那么你把价格压得过低，以至人们就认为这不赚钱我就不进入了，那么恰恰是我觉得就是它的管制价格本身的问题，如果你完全没有政府来制定管制价格的话，其实也是不行的。是因为谁独家垄断电网的话，它会把价格定得过高了。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技术性的问题，就是说它的电网的价格可能定得过低的问题。
喜大狼：从这个例子来讲，恐怕是不是也可以说将来中国的公用事业一旦开放，就会出现这个价格管制，以及所谓管理体制的问题？
盛洪：我觉得是这样的。但是就是说，我觉得从比较而言，就是说可能解除管制以后，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且尤其在刚刚解除管制以后。刚刚就是说允许民营企业进入以后，那么这种问题更多，是因为中国的相关的政府官员，他的素质，有关方面的知识，还不如美国的管制部门，这个时候可能会出现大量的问题。所以我觉一方面得这个大方向是对头的，就是说他要往那个方向走，因为你不这样走还会出现其它的问题，其实你的这种政府完全的垄断，导致的效率很低，导致的其实也会出现一些事故，我觉得这个大方向还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但是另外一个方向就是说，对中国来讲，确实应该不要一哄而上，就是说确实现在有这个现象，就是说公用事业民营化，什么叫公用事业民营化，就是把公用事业卖给民营企业，就是公用事业民营化了。其实这个说法是过于简单了。
喜大狼：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买卖二字。
盛洪：不是买卖二字，我刚才讲，其实你要让它民营化，必须你的政府相应的监管得跟上来，这样应该说步子放得稍微慢一点。但同时我觉得还有一方面，就是我们的政府要有意识的培训我们的政府官员。因为过去是按照计划经济那一套去管理公用事业，但是现在我们要变一种思路，那么这种思路就是要模仿市场去进行管理，那么这个学问我刚才讲是个大学问，它并不是简单的能够，非常简单的读几页书就能够懂得的，其实他需要，让我说是需要开培训班了，要让这些政府官员。
喜大狼：看来天则经济研究所可以开类似的培训班了。
盛洪：对，我们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喜大狼：好。网友欧阳公子问，美国的小说，日本的小说和电影都描绘过一种可怕的政治寓言，作为私人资本的公用事业承包商，由控制资源而控制市政，进而控制市政府，成为地方一霸，请问这种可怕的景象是否有某种现实性？这个显得远了一点。
盛洪：不不不，这个很好。应该说企业发展它有一定的这样一个实力，那么这个实力会不会影响到政治，我觉得是这样一个问题。那么我觉得一个方面就是说，观点关键在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它的安排是什么样的？我觉得它的比较好的安排是说，这样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它不要害怕企业做大。如果这个国家的政治安排和经济安排随时要提防企业做大的话，那么这个国家也不可能出现繁荣，它不能出像比尔·盖茨这样的人，因为比尔·盖茨十分之一那么大的时候，就要被这个国家的政治制度给掐死了。我觉得这肯定不太好，当然同时要注意一点，确实应该说这样的一些企业做大以后，那么它有更多的资源，如果我们的政治政府制度有缺陷的话，那么它是可能利用的，利用这种他的手中的资源来影响我们的政治制度，但是如果我们的政治制度，应该说这个安排要是比较成熟的话，那么我们是应该避免的。那儿尤其是一个国家确实要注意一点，就是大企业对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