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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5.戏言系列 之 绝妙逻辑(下)-石丸小呗之装神弄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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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下手臂的理由吗?” 
 “肢解尸体的理由,多半是为了方便搬运或藏匿、怨恨、性欲这些,可是既然只砍下手臂,我想推测其中有隐情也不见得一定错误。” 
 “……你反驳三好小姐的意见时说了一句‘又不是米洛的维纳斯’,那是什么意思?” 
 小呗小姐问了一个乍听之下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的我答道:“就是维纳斯手臂的诸多传闻之一,心视老师的假设让我想起那个传闻,所以随口说了,如此而已。” 
 “关于维纳斯的手臂,我最喜欢的解释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手臂。” 
 “喔,这又怎么了?” 
 “不,只是闲聊。意思就是不论任何东西,结果才是一切,重点就是‘结果’——不论是什么形式,那么……”小呗小姐瞟了我一眼。“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我想了一下。“先回屋顶好了,反正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就听你的。” 
 小呗小姐说完,翻起丹宁布大衣的下摆,开始往楼上走。我也跟在她后面,走了十阶左右,“说到闲聊,话说回来,”小呗小姐起了个头道;“你们俩的师徒关系实在很模糊。” 
 “很模糊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办法判断两人之间有没有信赖关系。这只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换言之就是我的个人意见。不过,你刚才虽然嘀咕了老半天,对自己的安全还是极具自信,仿佛深信‘老师’绝对不会向博士告发你反而会出手相助。” 
 “这是你的误解,小呗小姐。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相信她。我虽有平安无事的把握,但不可否认那是相当危险的赌注。” 
 “实际结果或许是如此,可是幻想也不能舍弃。” 
 “幻想啊……信赖关系可不等于了解彼此的性质。”我粗声粗气地说:“国外也找不到比老师更难捉摸的人。” 
 “国外吗?这种说法听起来大有含意。” 
 “因为国内有更讨人厌的占卜师……要是跟她相比,老师还算可爱的哪。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老师之间的联系甚至不及月球重力。” 
 “或许是这样。”小呗小姐似乎真的只是闲聊,极为爽快地停止追究。“那么,距最后期限正好还剩三小时,你有多少胜算呢?” 
 “不太妙,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敬请期待下次新作’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戏言而已。” 
 这么说来,我以前好象读过序言写着“敬请期待下次新作”的小说啊——我一边逃避现实地胡思乱想,一边随小呗小姐抵达第三栋屋顶。小呗小姐走到屋顶正中央,忽然高举双手做出万岁的姿势。若不是在呼唤幽浮,应该就是在伸懒腰了。 



 “话说回来,这里的风景真是美极了。”我不经意地对她说:“我是指这一整片的杉树林,让人稍稍忘却自己非做不可的任务。夺人心魄指的就是这种景象吧。” 
 “抱歉要对你诗人般的台词泼冷水。”小呗小姐淡淡地说:“从这里看见的景色不是杉树,主要是橡树。” 
 “咦?是吗?” 
 “其他还有栗树、松树,另外也混了一些别的树,但就是没有杉树。” 
 “真的吗、咦……我还以为山上长的都是杉树。” 
 “这是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误解,你的脑筋没问题吗?唉,树木的事怎样都无所谓。”小呗小姐转向我。“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吾友。” 
 “呃……不知道。”她在想我对山林的无知吗?不,应该不是。“是什么?” 
 “对于三好小姐的当机立断,我感到有些钦佩。” 
 “啊啊……”我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这也是正确的吧?因为老师是聪明人,不会毫无理由地一直拘泥在这种地方的。” 
 “你的意思是她跟卿壹郎博士不同吗?”小呗小姐说:“你似乎将卿壹郎博士视为十恶不赦的大反派,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们受到那种待遇;但事实并非如此,品行这玩意儿终究只是受恩宠的人才能获得的赠品。”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类在行有余力时才能成为善人,我想大家都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小呗小姐露出讥嘲的表情。“假如是玖渚大小姐或是兔吊木先生这种真正的天才,当然有办法对别人温柔。有一句格言是‘倘若我是爱迪生,大概也有机会被称为发明大王’,就跟这个很类似。拥有一百亿的人,将其中一亿送人也不会感到心痛,因为他还是比别人多了九十八亿。” 
 “你倒是挺维护那家伙的嘛,明明昨晚还说这里是什么‘墓园’之类的。” 
 “嗳!盗墓者可是最赚钱的职业喔。”小呗小姐装傻道:“总之,不管做什么,最重要的就是‘游刃有余’。” 
 “玖渚也就算了——可是兔吊木虽然游刃有余,但绝对不可能对别人温柔,所以这种从容反而更另人厌恶。” 
 “既可以对人温柔,亦可以不对人温柔,有选择权的人很幸福。毕竟没有选择余地就决定是一场悲剧,你不这么觉得吗?” 
 “这才不是悲剧,只能算是悲伤。”我随口应道,接着改变话题。“老师听起来已经决定离开这座研究机构了,那根尾先生呢?假如事情正如心视老师所言,继续进行间谍活动也没有意义吧?还有……石丸小呗小姐,你要怎么办?” 
 “这才叫多余的担心。三好小姐、根尾先生,以及我三人各有不同目的,没必要采取相同的行动。而且三好小姐都已经决定离开了,果然该称赞她远见高明;不过,就我的看法,博士的提议倒也没那么差劲。成功率虽然不高,但也绝对不低。而且一旦成功,它的好处——玖渚友本身——大的惊人,冒险的价值堪称十全。”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沦落至斯。”我的声音自然有些不悦。“这些家伙……简直就像秃鹰。把别人当成标本、实验材料、试验品……这样也算得上是人类吗?” 
 “曾经是人类,在成为学者以前。” 
 听见小呗小姐那句调侃,我全身涌起一股恶寒。就逾越人类的观点来看,目前在这间研究所里,恐怕就属小呗小姐最为超群。 
 “恩,你所说的‘这些家伙’里,大概也包括我在内,不过这也是一个十全。好,我们就先回根尾先生那里,重新想想对策吗?根尾先生说不定又有什么新消息,也可以顺便探探博士他们的动静。” 
 “……”  
 
 


我一边听小呗小姐说话,同时看着与根尾先生的第五栋完全相反的方向,换言之就是第二栋的方向。更正确地说,我正在目测这里——第三研究栋和第二研究栋的方向。小呗小姐发现我心不在焉,便绕到我的前面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能不能就这样一路跳到第七栋吗?” 
 “……我应该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我还没听你说明理由,而且就目测来看,喏,这里和第二栋的距离是两公尺,就跟第五栋和第四栋之间差不多……不,总觉得这里好象比较近。既然如此,后面的第二栋和第一栋……总之就是博士的研究栋,距离想来也不会太远。” 
 “你还真是执着……我看最拘泥的大概就是你吧?”小呗小姐有些傻眼地说:“一点都不十全。” 
 “既然如此,就请你告诉我,不可能的理由是什么?” 
 从目前的位置没办法看见第一栋和第六栋的距离,以及最关键的距离——第六栋和第七栋。小呗小姐的意思是那里的距离才是问题吗?我不晓得,可是她比我更熟悉这间研究所。此外,我也知道在‘潜入’及‘入侵’方面,小呗小姐的意见比我更值得重视,可是…… 
 “可是,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其他能够回避保全、入侵第七栋的方法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别想出来好了。”小呗小姐不肯让步。“……这样解释也解释不清,不如来亲身体验一下吗?对‘扭转乾坤型’的你而言,任何行动应该都不算浪费时间,这样争论不休或许才是一种浪费。” 
 小呗小姐说完,朝第二栋的方向走去,接着宛如闪避水洼,以轻灵的步伐从第三栋跃至第二栋屋顶。就算距离只有两公尺,然而面对这种一失足就可能丧命的危险,她的胆识着实另人佩服。 
 我也跟着跃至第二栋,小呗小姐脚步不停,早已抵达屋顶的另一端,站在那里等我。我追上去一看,第二栋和第一栋的距离有三公尺……不,不到三公尺。一想到第四栋和第三栋的距离,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小呗小姐略微助跑,朝第一栋跃起。那是非常轻松的跳跃,一看就晓得她并未发挥全力,最后顺利降落在第一栋屋顶。她落地之后回头,默默等我。毕竟是第五次的跳跃,连我也习惯了,不过听说这种杂技就是在习惯的时候最危险。我打起精神,从第二栋跳到第一栋。 
 “……这里是直升机起降地啊。”我站在第一栋屋顶上一个油漆涂成的圆圈中〔正中央画了一个‘H’字母〕低语。“还有一个颇大的天线……这里虽然与世隔绝,但也并非无法与外界联络吗……” 
 “你想象玖渚的哥哥或者那位承包人朋友求救了吗?”小呗小姐取笑道:“改变心意的话。请自便,我想对方一定立刻就会来救你的。” 
 小呗小姐似乎并未特别意识到,那句话的口吻就像她真的认识直先生或哀川小姐。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并未拘泥此事。事后回想起来,或许真该拘泥一下,然而我没有聪明到能够事先反悔,更没有这种超能力。“时机未到。”我轻松应道。第五栋到第一栋的结构是一直线,但第六栋和第七栋在设计上大概是附属建筑,因此朝旁边偏了一些。第六栋和第七栋在我的视线上呈一直线。 
 “卿壹郎博士他们……”小呗小姐仿佛有透视能力似的盯着屋顶的地板,说:“此时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收集能够证明你们……不。证明玖渚小姐是真凶的证据?嘻嘻嘻,如果成功入侵第七栋,碰上某个正在进行秘密搜证的人,那可就有得瞧了。” 
 “太过消极也是没用的。” 
 “说得也是,这方面就交给根尾先生吧?虽然你好象不喜欢拜托别人。”小呗小姐嫣然一笑,接着朝第六栋的方向走去。 
 “恩——咦?怎么会?” 
 第六栋的屋顶没有任何出入口。根据志人君的说法,我记得第六栋是发电场——是什么发电呢?碳发电?矽发电?氢发电?记得是这三种里的一种,但我没仔细听,所以也没什么把握——应该不会有人进出,更不可能有人在屋顶晾衣服,没有门或许也很正常;不过从这里看,对面的第七栋屋顶好象也没有出入口,东侧有一个巨型水塔,附近连着一些粗水管,其余都是干净的平面。 
 
 
 
“就是这个原因吗?小呗小姐。”我愕然问她。“总之,因为第七栋屋顶根本就没有入口——” 
 “入口是有。”小呗小姐随即答道:“看不见吗?你的视力如何?” 
 “最近没量过,可也不觉得有退化,所以大概是二点零左右。” 
 “那应该看得见。水塔前面三公尺左右,有一个水沟盖一样的圆铁盖吧?与其说是入口,或许比较像是逃生口,不过从那里就能进入建筑内。” 
 确实如小呗小姐所言……听她这么说,我才发现那扇门。可是从距离来说,从第七栋和第六栋的间距来说,简直无法辨识。能够看见那种东西,小呗小姐的视力到底有多好呢?那副眼睛果然是平光的吗? 
 “不可能是因为其他理由,总之我们先到第六栋吧?因为近看比较容易明白。” 
 小呗小姐说完,就从第一栋跳到第六栋。距离约莫一公尺半。如果玖渚平躺伸手,应该可以成为两栋建筑间的桥梁〔本人残酷的想象〕,就是这么短的距离。 
 我甚至没有助跑,直接抬腿朝第六栋一跨。尽管游刃有余,可是朝下方一看,终究有一点点战粟。或许有人会问“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看”,但这正是人类心理的玄妙之处。 
 “好,这样应该就明白了吧?”小呗小姐径自走到第六栋边缘说:“这条路径没办法走到第七栋的理由。” 
 “……” 
 我越是走近小呗小姐,就越能体会她的意思。当我走到第六栋屋顶中央附近时,已经不得不承认那个事实。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亦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怎么会这样?” 
 这样子确实……不可能。 
 第六栋和第七栋之间的距离,相较于刚才跃过的那些建筑——第五栋到第四栋的两公尺、第四栋到第三栋的三公尺半、第三栋到第二栋的不到两公尺、第二栋到第一栋的不到三公尺、第一栋到第六栋的一公尺半——是完全不同的层次。不,尽管都是一位数,但就算用“绝望的距离”一词来形容,亦不会有人出省反驳。 
 五公尺。 
 五公尺…… 
 “不可能吧?”小呗小姐又说了一遍。“你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说不可能从这条路径入侵第七栋了吧?吾友。” 
 “原来如此……” 
 五公尺——要赌名跳过这种距离,再怎么说都太荒唐了。何止是不怕死,这不啻是放弃生命的行为。我对体育方面的纪录不甚熟悉,不过根据刚才小呗小姐的说明,世界纪录是八公尺九十五公分,就当它是九公尺吧。第六栋和第七侗的距离比它还短了四公尺,但正如我当时的想法,这种事岂能跟世界纪录比较?我是日本人,平常也没有特别锻炼身体。就算不像玖渚那么极端,但完全是室内派。 
 五公尺。 
 这果然是不可能的任务。 
 “……一直杵在这里也没有意义,现在可以回根尾先生那里了吧?搞不好还有其他路径——” 
 听着小呗小姐的根本算不上安慰的话语——不,我甚至没在听,一个劲儿在那里左思右想,拼命思考。对,这是不可能的任务,这个任务是无法撼动、牢不可破、完美无缺地不可能。 
 “————————” 
 然而,正因如此。 
 就是正因如此。 
 被钉在墙上的“害恶细菌”兔吊木垓辅。双臂被砍下、双眼与后方脑髓惨遭破坏、喉咙深处被挖开、犹如解剖的青蛙或鲫鱼般地被开肠剖肚、骨折的双腿被贯穿。将那个没有半点真实,不但是无机物,甚至是无物质的房间,变成赤黑刺鼻的房间,还有墙上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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