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妇道 作者:加菲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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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把他的声音带着围绕了一圈,消散,寂静,许恪站在床前面对一动不动的人影,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默默退开几步捞起笔记本再半躺在床上,打算把今天剩余的工作处理完,但是注意力却一直无法集中,视线不在屏幕上,常常停在她的侧面移不开。
屈有男自然没睡着,身体冷,不是因为气温低而产生的冷,是打心底打骨子里泛出的寒意让她瑟缩,时间长了四肢都冻僵了,麻痹了,没了感觉,可思想更为清明,感觉更为敏锐,所以受到的折磨更为深刻,咸咸的热热的泪烫人的滚落,无声无息的独自潮湿,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苦涩的味道……
“屈有男。”他在身后冷冷的开口,“对抗我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软化妥协吗?蠢得和你一样的人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没错,她伤心难过有什么用?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别说流泪了哪怕流血,流干了他也无动于衷,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冷嘲热讽。
她掀被坐起来,跳下床,他问:“干嘛去?”
“吃饭。”
蹒跚着下了楼,钻进厨房翻出食物,拌了一大碗冷饭,屈有男机械的塞到嘴里用力咀嚼、用力吞咽,直到把自己撑得快吐出来才罢休,然后冲上楼狠狠的刷洗自己,一遍又一遍像要把他留在身上的痕迹抠掉似的,雪肤破皮痛得抽息,她住了手,抖着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块块打满烙印的地方殷红渗血,不但没有被磨灭反而清清楚楚的刺痛了她的眼,挫败的蹲到地上,捂着面孔痛哭……
0184
许恪依然敲打着笔记本,落指的节奏紊乱不堪,回复的内容天书似的根本牛头不对马嘴,他扭着眉头删掉,想重新再来的时候对着空白的页面不知道如何下手,郁闷的阖上丢到一边,伸手摁熄了床头灯,翻身睡下,竖着耳朵听她发出的动静。
不一会儿,屈有男回来了,身上的湿气重得仿佛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般,他抿紧薄唇不予理会,高品质的床垫让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躺了上来,只是没多久她那头的灯跟着灭了,应该是睡下了吧。
两个人背对背平静的躺着,许恪好笑的想,这可不可以解释成“同床异梦”?身体靠在一起,近在咫尺,然而心却天各一方,距离遥远。
屈有男感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过来,下一秒她整个人陷进他的怀抱中,他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际,他的大腿搭在她的腿上,犹如受制于人的禁脔动弹不得。
“我累了。”
“你不说过任我摆布,我爱怎样就怎样吗?”
她哑然,放弃了虚弱的挣扎,软软的躺在他怀里,眼睛盯着窗外黑不见底的天空,努力让灵魂脱离躯壳,不再去思考,不再去感觉,不再去承受……
许恪埋首吻了吻她凉冰冰的耳廓,悠悠长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的心在哪里?”
夜半,许恪半梦半醒间感到她的身子无意识的抽搐、颤抖,听到她发出含糊的呻吟,立刻惊醒过来,“有男,你怎么啦?”
大手一拂竟是满掌的冷汗,他赶紧撑起上身把她扳过来,她痛苦的捂着肚子佝偻着喘气,“好痛……肚子好痛……我,我想吐……”
说着说着喉间咯咯的震动,惨白的脸皱成一团,许恪心里一慌,忙不迭抱起她去浴室,屈有男趴着马桶大吐特吐,吐得一口酸水都出来了还是遏制不住的想吐,最后干呕着什么都吐不出,手脚开始抽筋,许恪吓得比她脸色还白,扶着她的肩,忧心忡忡的问:“有男,有男,你怎么样?”
屈有男神智涣散的瞥他一眼,“没事……我,我还想吐……”
许恪摇头,“不行,你生病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二话不说将她拦腰一抱冲下了楼,火速上车,炽白的车头灯划开黢黑的夜幕,车身仿如离弦之箭嗖的射了出去。
0185
急性肠胃炎。
望着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屈有男,许恪面无表情的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医生说她吃了过多冷硬的食物,肠胃无法消化所以吐了,呕吐又影响了脑神经,导致她全身大面积的抽搐痉挛,然后跟他提到了一种精神疾病——惊恐障碍。
他都不知道她患有这种病症,该死!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病房的门轻轻被打开,湘姨走进来,看着还穿着睡衣的许恪,叹了叹抖开手里的大衣给他披上,“你也真是的,我就睡在隔壁,你叫我一声嘛,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天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
“对不起。”许恪紧了紧衣领,不再多说什么。
湘姨无奈的看看他,再走过去看看屈有男,拨开她遮住小脸的头发,“哎,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都那么犟呢?谁也不愿向谁先低头,明明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说开了不就解决了吗?非要弄得鸡飞狗跳的。”
许恪眼神笔直,无情无绪,湘姨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掐了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直接挑明了告诉她实话,喜欢了她多久,等了她多少年,我不相信小八不被你感动,现在可好,瞅着她进医院挨针,自己呢又心疼的要命,何苦啊?”
许恪固若金汤的防线终于出现一丝松动,目光闪烁了一下,“她不爱我。”
“嗯,你又知道。”
“她告诉我的,她爱马奇奥。”这话说出来嘴里好苦,心里更苦。
湘姨一愕,“这要都是真的……”她不敢接着往下说了,她能劝他说“她若不爱你,你放手得了”吗?
许恪不自在的挪了挪,“湘姨,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你一定很累了。”
“噢,好……”湘姨呐呐的站起来,世上的姻缘啊,男女之事啊,说不清道不明,她年纪大了理不清也理不顺,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医生说了,等消了炎过两天就又生龙活虎的了,你别太担心,公司的事情小乔会帮忙打理的,你也抓紧点眯一会儿,免得又倒下一个,知道吗?”
“知道,你回吧。”
0186
扎科跟着Sofia走在医院的大厅里,看到黑压压前来挂号看诊的人群,他惊讶不已,Sofia笑笑,“中国人口多吧,到处都是人。”
“嗯,早就见识过了。”他点头。
Sofia查看完医院的建筑分布图,跟他说:“住院部在后面。”
“那我们走吧。”
大厅里的病人、家属对突然出现的外国人都很好奇,特别他又英挺高大、长相俊美、穿着时尚,手里还捧了一把鲜花,不由得纷纷瞩目观望,Sofia走在他旁边虚荣心小小的膨胀,虽然现在想这些不太合时宜,但她还是偷偷骄傲此刻陪伴他的人是她。
扎科一颗心扑在屈有男的病情上,对外界的反应一点知觉都没有,昨晚马奇奥来电说他下个礼拜来中国,说不清为什么,他竟然很排斥,他不希望他们见面,屈有男背叛了马奇奥,他们的关系本来又没牵涉爱情,破裂就破例了,何必专程跑来修补呢?即使想挽回不如交给他来挽回……噢,上帝,他到底在想什么?!
询问了护士,找到屈有男的病房,扎科拉住准备敲门的Sofia,“我看起来怎么样?”
Sofia狐疑的打量他两眼,“很好呀。”
“看起来不凶吧?”
Sofia瞬间醒悟了,油然腾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她勉力的微笑,“不凶,非常英俊。”
扎科呼了口气,“敲门吧。”
Sofia背过身,神色黯然,伸手叩响了门扉。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许恪立时被惊醒,他揉揉眼窝,观察了一下仍旧昏睡的屈有男,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开门。
大门一拉开,门里门外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怔,许恪和扎科的脸上分别变换了几种颜色,最后还是扎科先开口:“嗨,Ken。”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虐了一下下~~有没有很狗血 大家有没有被雷到?挖卡卡卡~~话说入群的人很少啊 果然 鱼仔的号召力不够 黯然销魂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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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许恪可有可无的回了一句,走出来一步顺手关上了门。
扎科眯了眯眼,“我们是来探望屈的。”
“我知道,但是她现在还没醒,不方便见客,等她醒了我会转告的。”说着展臂要去接过扎科手里的鲜花。
扎科一别手躲开他,“没关系,我进去看看,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许恪宽肩挺背,目光灼灼,“扎科先生,请你考虑到病人的健康状况,先回去吧。”
Sofia感觉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马上笑着插嘴道:“扎科,既然许先生这么说了,不如我们暂时先回去,明天等屈身体好点了再来也一样。”
扎科没理会她,视线一直盯着许恪,“如果你还在意她的健康,为什么她才和你在一起两天就生病住院了?而且现在到处是你们的流言蜚语,身份、立场敏感又尴尬,你似乎应该避避嫌,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引起更多的误会,中伤到屈。”
许恪沉下眉,面容冷肃,寒气逼人的讽道:“那请问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番话?”
扎科抖开Sofia暗暗拽扯的手,“我是屈的好朋友,工作伙伴,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噢?”许恪抬手刮刮鼻骨,垂头低低的笑了笑,“可她目前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扎科一震,“你别开玩笑了,屈是马奇奥的未婚妻。”
许恪掀眼睨着他,眼神犀利似刀锋,“不再是了,我们已经决定结婚,等她病愈出院立刻向媒体公布这个消息。”
扎科难以置信的瞠大蓝眸,“你撒谎!”然后频频点头,“所以挡在门口不让我见她。”
“我有没有撒谎过两天自然能得到证实,总之她就要是我的妻子了,因此身为她的丈夫更有权力防止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借着朋友、伙伴的名义跑来骚扰她。”许恪负手而立,表面笑意晏晏,说出的话却非常刻薄刺耳,还特别在“我的妻子”和“她的丈夫”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扎科腾起满脸的杀气,“你跟屈的姐姐有过婚约,又明知道屈是马奇奥的未婚妻,还要和屈牵扯不清,到底谁心怀不轨?”
“扎科先生,我想结婚是我和屈之间的私事,你不觉得你其实根本没有干涉的资格吗?如果只是朋友,那么通知你我们的婚讯,至少做到了对一个朋友应有的尊重,接不接受、祝不祝福全凭你个人的修养,OK,我言尽于此,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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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恪的话无疑是一个当头棒喝,强调他和屈不过区区朋友关系,楚河汉界一划,她要嫁给谁,和谁结婚干卿底事?他拿他当一回事儿,发了慈悲才这么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他们要结婚了,即便不说亦合情合理。
霎时场面是令人喘不过气的紧绷,两个男人互不相让,面对面的瞪着彼此,Sofia一边震慑于刚刚听闻的消息,一边尽量拦在他们中间,提醒扎科要克制。
扎科咬着牙忿忿的说:“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关于结婚的事除非听到屈亲口承认,否则我不会相信的。”
许恪傲慢的扬起下颌,君临天下一样,目光睥睨着他,“扎科先生,我们似乎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浪费了太多的宝贵时间,抱歉,我要去陪我的妻子了,请自便。”
说完他转身要走,扎科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原来在你的心目中婚姻可以被形容为‘微不足道’?你把屈置于何地?Ken,我认识屈5年了,我们的友情也长达5年,我们无话不谈,相处融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撒手不管!”
许恪先是低头掠了揪着自己的手掌一眼,然后缓缓的伸手扣住扎科的手腕,而Sofia也大惊失色的马上扳着他的手,“扎科,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闹,太难看了。”
许恪略微施力,着力点一圈的白,来往较劲的力量在肉眼观察不到的地方制约、拔河,皮肤上失去血色的面积逐渐扩大,布料包裹下的手臂肌肉贲张,血管凸起,该有多痛啊?Sofia感同身受,急急的对着扎科摇头,眼底漫出了一片湿气——不要啊,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忘了对方是盛世的董事长,和他起了冲突,可以说百弊而无一利,往后他们将如何自处?
扎科虽然接收到了Sofia的暗示,心里也明白利弊,却仍不肯松手,定定的盯着许恪的脸,后者阴鹜狠戾的表情甚至比手上施加的力道更让他吃紧,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自然十分清楚这家伙的脾性,他有多高傲他就比他长几倍,他们惯于体现谦逊的方式向来不包括“认输”这一项。
“5年?”许恪忽然开口,“你知道我渡过了多少个5年?要用时间来衡量她应该属于谁的话,你连她的一根寒毛都不配拥有!”
扎科从他如渊似的黑眸深深处读出一抹沉痛、隐忍、渴盼,仿佛植入骨髓无法剥离的情意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灵魂像年轮一道一道刻印在心板上……这一觑哪怕灵光稍稍乍现就又潜入一片晦暗汪洋中,却足以叫他惊心动魄的了。
他喉头一紧,五指轻颤,许恪甩开了他,也不去整理被弄乱的衣领,朝他睇去冷硬决绝的一瞥,返身推门入内,门扉闷响一声当着他的面锁上,扎科颓然倒退两步,Sofia赶忙扶住他的肘,“你没事吧?”
他不说话,望着病房门出神,须臾,他埋头扭身迅速朝外走,Sofia不解的追上他,他青白得不像话的面孔狰狞中带着浓浓的沮丧,她不禁品尝到了一丝痛苦绝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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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醒来的时候有一瞬的迷糊,雪白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圆圆的白色顶灯,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气味,她大概猜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昨晚许恪抱她上车的时候她痛晕了过去,哎,像这样失去意识被送进医院对她来说真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在米兰这10年来,无论生再大的病都是她自己去就医的,她不敢在中途就不省人事,那无异于自杀,徒增社会版一条“中国留学生暴毙病死街头”的新闻。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她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有风吹草动赶紧往嘴里塞大把大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