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之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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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还盖有“乾隆皇帝之宝”一类的印玺。但按赵老行家的水准评价全是“行活”,有的甚至是珂罗版印刷后填色的。
赵老对坐在身旁的他说:“比不得你们银雀台大饭店挂的全是南方书画名家的真迹。”
他只是谦虚地笑笑说:“那是我们老板花大价钱购买的。”他当然知道,他的老板在花大价钱买这些名家字画时,那些名家也免费赠送了一批字画给老板,且全部是画家、书法家的精品。这确使银雀台增添了不少文化气息。
整个“文渊阁”里外两间,中间用红木博古架隔开,博古架的花隔中放置着仿制的青铜器、漆器、瓷器显得很是古雅。穿过博古架进入里间就是用餐区,用餐区的天花板装饰着复杂的彩绘图案。屋顶正中间装饰着构件层叠、雕工精细的藻井,中央悬挂着一盏八角宫灯。宫灯下辉映着一张硕大的红木雕花大圆桌。食客们分宾主坐在圆桌边,脸上都漾着职业性微笑,显得很由衷,很发自内心的模样。赵总自然是位置居中,坐首席。他和梁主任一左一右,常杜鹃紧挨着他便于聊天说话。中央电视台崔铁牛导演和潘晓虹坐在一起。林浩陪末座,笑着说:“这是付钱的位置。”
第二部分那不是原始积累时期嘛
常杜鹃笑着说:“当然你付钱,我们老总为了参加你这个聚会,提前结束了党委会,那是多大的面子呀。今天你得多喝几杯。”
“好,好,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小姐上酒,上茅台。我知道老领导爱喝茅台,另外每人上一包中华烟。听说这酒和烟都是防‘非典’的。”
小姐用托盘端上茅台酒、中华烟。给客人斟酒。给赵总斟酒时,常杜鹃挡住赵总的酒杯说:“赵总,你又不听话了,你有糖尿病不能喝白酒的,小姐上矿泉水。”
小姐犹豫着看了看赵总,赵总说:“上,上茅台,只喝一杯,不是防非典嘛,再说我也得陪陪远道而来的殷总呀。”
常杜鹃噘着小嘴道:“那人家不管你了。”
“你放心,一杯酒,就一杯。”说完从衣袋里掏出药来,向嘴里塞了一粒,“我不是带着降糖药嘛,鹃鹃你别担心。”这老家伙还鹃鹃呢,看来他们的关系确是不一般呢。他在心中悄悄嘀咕道。
每位客人面前放置着一个黑地彩漆描金万字盒,盒内“”字图案隔着四色美味宫廷小菜、燕窝挂炉鸭,碎切剽野鸡、御制八珍糕、奄菜炒冬笋。全是宫廷御制菜谱中的冷膳。
林总首先道:“赵总,你发话,我们就开始。”
赵玉龙微笑着点点头,他率先挟起描金万字盒中的燕窝挂炉鸭品尝起来,看着他咀嚼着的下巴上下运动吞咽,大家也不禁尝起眼前的小菜。
赵总道:“这御制烤鸭,我总觉得不如你们省城银雀大饭店的盐水鸭好吃,一股烟熏火燎怪味儿,吃不出什么燕窝味儿。”
崔铁牛道:“也就叫这个名儿罢了,为了沾染上一个皇家的味道,说说而已,我看丫挺不就是北京烤鸭嘛。”
梁波平接口道:“是这意思,是这意思。”
他尝了尝也感觉这燕窝挂炉鸭确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他说:“赵总你们喜欢我们省城银雀台的盐水鸭,赶明儿,我替你们带几只真空包装的来?”
“好,好,好。”赵玉龙边剔牙,边含糊不清地道:“这鸭肉嚼不烂,还他妈的塞牙,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吃过鸭子,赵玉龙使饥肠辘辘的肚子有了点底,也是吃药需要吃点菜。于是开始敬酒,显然情绪很高,赵玉龙仰脖子竟一口喝干杯中的茅台酒。其他宾客也一饮而尽。赵玉龙似乎意犹未尽又让小姐倒酒,但这次被常杜鹃坚决地阻止了。赵玉龙脸带潮红略显尴尬,不得已让小姐为自己斟上了无糖干红酒迎战左右敬来的白酒,席间气氛十分融洽。
穿着锦缎对襟小袄的服务生,不断地送上一道道菜,再由旗袍打扮的少女一道一道地介绍给客人。显然菜肴制作得十分精美,且都与宫廷沾着边。第一道菜上的就是清乾隆皇帝下江南,由扬州名厨主理的“鸡火煮干丝”,每人一小盅,由于“非典”期间时兴分餐制。那小盅干丝用料很是讲究。
赵玉龙是美食家,他道:“这道菜又叫‘九丝汤’原料取之豆腐干丝,口蘑丝,银鱼丝,玉笋丝、紫菜丝、蛋皮丝、公鸡丝、千张豆腐干丝和海参鱼翅与火腿丝,加鸡汤肉骨头汤煎煮,美味尽入干丝。”他用汤匙搅动汤料但见得红红、绿绿、黄黄、白白,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刀工精细,用料考究,汤汁浓而鲜美。他陪老板多次到扬州也吃过扬州的“大煮干丝”,全是偷工减料,两相比较,这儿的菜确是出自名厨之手。
有着皇家名目的精致菜肴一道道传上来,什么“芙蓉蟹海参片”、“御制鱼翅羹”、“皇家焖甲鱼”、“佛跳墙”、“宫廷烤乳猪”。他看那烤乳猪。小姐先将一只烤得通红透亮油汪汪的全猪端上,仿佛让客人们欣赏一下御厨的杰作,然后用刀叉分成一份一份,送到客人面前。他很为这只烹烤得皮焦肉烂的小猪可怜,他想这人类真他妈残忍,什么东西都敢吃,究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呢。
林浩上前给他敬酒。他们连喝了三杯。三杯酒下肚,林浩的话开始多起来:“殷哥这次中外名牌服饰的展销活动搞得非常成功,多亏老兄帮忙,下一步我们还要进一步合作,把生意做大,向市县延伸。
他含含糊糊地应付道:“这需要报批,你知道现在局和公司是实行政企分开,不像过去,我们老板一句话的事,她是局长兼了公司的总经理,现在局长是原来省财贸委的副主任,刚刚调来,特别认真。这种跨地区的展销活动,报批很麻烦的,那个销售管理处处长很难讲话,这次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批到手续,那确实是扛了赵总的牌子。”
林浩道:“那不就是多花点钱的事嘛,我不相信有不爱钱的官。”
“有时钱并不是万能的。”他摇了摇了头,看了赵玉龙一眼。
赵玉龙仿佛很理解地说:“林浩,你这小猴崽子,不要胡说八道。你到处搞展销,对地方公司服装销售冲击很大,而且动不动就是钱,钱赚了,够用就行了,赚钱是没底的,见好就收吧。
常杜鹃道:“他是收不了了,他要收敛,恐怕收到牢里去了。”
林浩红着脸道:“常姐,你说这话就不地道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违法的事?”
“你是常常游走于法律的边缘,违法的事干得还少?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能不知,你和潘晓虹干得的那事合法?”
“那不是原始积累时期嘛,现在我已完成积累,是为了做大产业,你的国营公司有什么好,我干发达了,你们可以入股嘛,干股不用掏钱,就以你们的人力资源,关系网当股金就成,比如殷总你总不能一辈子给共产党打工吧。而我这种私营企业管理手段是很灵活的,擦边球的事,干得好是没有风险的。来,再干一杯,看殷总是海量,晓虹你不敬你殷哥一杯,下面你要成为他的编外助理,我看叫秘书也成。”
第二部分有点眉目传情的味道
林浩又将目光甩向他:“蝈蝈,我就叫你蝈蝈了,这样亲切些。你不想在大事业外再弄一块小天地,这可是咱们哥们儿自己的,干成了我们三七分成,四六分成也行。出入省的批准手续我来办,不成我让你们分管财贸的吴副省长给你们的那个局长叫什么来着?”
他讲:“叫白文龙。”“白文龙,这名字好菜,一条文质彬彬的龙,有什么好怕的!对,叫副省长向白文龙打个招呼,他再原则性强,不听省长的?那个吴副省长是我的铁哥们儿。”
他正色道:“白局长不是过去的老板,原则性很强的,现在动不动就讲要抓市场监管,我们集团公司的大鳄,你知道的,最近被抓起来了,老板亲自出面跑了七趟找了公安局长,花了二十万才被保了出来,暗中策划的就是白局长手下的人,大鳄的事还没完呢。”
“火到猪头烂,钱到口就软,我不信,白文龙还能不食人间烟火,真的成神了?”林浩口气很大地说。
“不一定,钱,有时对自命清高的书呆子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些来历不明的纸。”他口气坚定地回敬说。
他想,北京人的口气是大,听林浩那话音似乎他什么人都认识似的。他还未及细想林浩那话的真真假假,潘晓虹娉娉婷婷地过来敬酒:“殷哥,我从不喝白酒,这酒我先干为敬。”她仿佛女中豪杰似的仰起粉颈喝干了杯中的酒。
他也喝完了杯中的酒。几杯酒下肚,他感到腹中一股湿热的暖流从丹田升上口腔,使他的话有点控制不住了,他开始拍胸脯了:“老林兄,我看你爽快是可交的朋友,我这个人为朋友也是两肋插刀的,你只要手续齐全,去外市展销的事,进省手续由我办,怎么样?来,我敬你一杯。”
“好,殷哥,痛快。另外我们中央电视台专题部的崔导,是国家一级导演,他拍过很多有影响的大片,你以后在宣传上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崔导放下手中正在切割烤乳猪的刀叉,谦虚地笑笑:“林哥过奖,拍过几个片子,殷总需要帮忙,兄弟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在黄金时段播出。我们可以联合摄制,听说殷哥你也是搞文学的,我们准备搞一个‘企业家风采’的专题片,搞一些大企业的总经理、董事长的事迹宣传宣传。你可以搞你们老板的本子,我们组织力量摄制,这也是宣传企业形象的需要嘛,这和纯广告片不同,可以拍得精致一些,艺术一些。至于如何投入我们再商量,比如你们搞企业集团化改制题材就很新颖,我看就叫《制胜战略》吧。你打个三十万到我们摄制组账号,我可以返十五万给你们老板,你看如何?”
他心中不禁为之一动,这个主意好呀,但他觉得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谈这事太像是搞交易了。况且这个崔铁牛导演从外形到口气都有点江湖气,不太像是央视的人,不会是骗子吧?他心中有点疑惑。再说赵总、常杜鹃还在场呢,大约不会有假吧。这样想着,于是他含糊地说:“这事我们以后再谈,这事要老板拍板,我做不了主,投资我们还是实事求是吧,这返还合适不合适,合法不合法?”
“这是惯例,你打入的是我专题片摄制组的账户,没有什么不合法的。”崔铁牛拍着胸脯说合法,口角渗漏着酒水。
“拍片的事以后再说,来,我们喝酒。”他微笑着举杯敬披头散发留着一把大胡子的崔铁牛导演。
“步子可以迈得再快一点,胆子可以放得可以再大一点,殷哥我看你观念还不够开放。你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你的发展就不是在南方那个小小的省城,而应当是北京。我和林哥已为你的仕途作了策划,你放心,我会来操作的,你需要宣传包装,你不能老是躲在你们老板的阴影中,你要脱颖而出。你们老板是背了气的政治明星,像刘晓庆那样是很难出彩了,这一点崔铁牛先生绝对是能帮上忙的。这片子拍得好,没准能弄一个什么奖的,你就又有名来,又有利了。你妹子我也是能帮忙的。”潘晓虹微熏的脸上放着光,她星眸半闭,眼含温馨的目光,很有点眉目传情的味道。
他有点情不自禁地又和她干了一杯:“潘小姐你有情,我有义,你……和林兄的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不知怎的,说话有点不连贯了,他感觉舌头有点大了,不过他还没有醉,只是有点不能控制自己。
常杜鹃狠狠瞪了一眼潘晓虹,拉了拉他的衣襟,轻轻对他说:“蝈蝈,你喝多了,酒可乱性呀。”
这时小姐端上了最后一道汤菜,说是皇家醒酒汤。名曰“八珍银狸羹”。
他恍恍惚惚听小姐道:“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果子狸精制而成。这果子狸俗称银狐狸。”
怕他听不懂,赵玉龙仔细解释道:“这汤是用活物宰杀的新鲜果子狸肉加黑木耳、鸡丝、陈皮丝、冬笋丝、香菇丝、香椒丝、姜丝、海参丝精制而成的,是皇宫酒楼的特色菜,因其香味儿浓郁,鲜美可口,祛风除湿,补中益气,解酒去乏,提神健脑,深受食家欢迎。”
他用调匙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尝了尝,果然肉嫩香滑,味儿鲜特异。禁不住将自己面前的一盅端起来倒进了嘴里。
第二部分人与人相交没有多少真感情
常杜鹃看他吃得开心,声称自己不吃这东西,将她面前那一盅推让到他面前,他也不客气,喝了个精光。潘晓虹将她那一盅也让给了他。他一连喝了三盅,感觉头脑确实比刚才要清醒得多了,仿佛立竿见影似的舌头也不打滑了,说话也连惯了,像是吃了一副清凉剂似的。他脑中疑惑起来,这汤中莫非放了什么解酒药,功效竟如此神奇?
“感觉怎么样,立竿见影吧?”常杜鹃关切问道。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告诉你没什么神奇的,里面加了少许的罂粟壳,所以我是不吃这玩意儿的,你瞧你吃了还要吃,不过,酒喝多了,解酒镇静特有效。你看你现在头脑清醒得多了。他们什么人,你能玩得过他们?”常杜鹃冷笑着瞟了林浩和潘晓虹一眼。
“他们不是你介绍给我们老板认识的吗?”
“我介绍的是不错,做生意双方有利可图就可合作,但不要靠得太紧,要有距离感。你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敲。”
“林浩说他是部长的秘书。”
“你信?”杜鹃斜了一眼反问道。
“我信大姐的。”
“信我的,我就告诉你,那是没有改制前,林浩是时任副部长的赵玉龙的驾驶员。改制后成立集团总公司二级部的架子,赵玉龙当总经理。他下海了,打着赵总牌子干了不少事,脚踩黑白两道。再早他是大军区副司令的驾驶员,那个潘晓虹是副司令员家的小保姆,和林浩和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