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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2456-凤凰的哭泣-第26部分

小说: 2456-凤凰的哭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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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颜乍一眼看见丛惟的时候,愣了一下。地点是梧桐宫后面一片无边无际的葡萄园,从垅上望下去,接天碧叶海一样微微起伏着波浪,丛惟就在葡萄藤架间,举手抬头专心在藤下劳作,风吹起他宽广的衣袖,和着叶海起伏的节奏,一下一下飘拂,竟似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从来没想到,高居这个世界顶端的主宰,置身于这片碧海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新颜让绯隋在原处等着,却对青鸢说:“我见你的主人,你也一起来吧,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样的万一?青鸢立即就能领会,她是害怕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失控,才会这么要求。青鸢原本就不是凡俗之人,根本不会与别人讲什么客套,自然也就不会因为朱凰的主动提出而刻意表示信任,当下点点头,毫不客气跟过去。    
    来的路上新颜已经仔细想过,心神既定,便没有了顾虑,大大方方让青鸢搀扶自己的胳膊。手臂相接,种种影像立即如泻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来势之强盛,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整理,浮光掠影地扫过。耳中也仅是各种杂乱交织的话声,来来去去不外两类,或是青鸢公事公办地向她禀报些什么,或是与丛惟激烈讨论什么,而青鸢在旁边旁观。种种景象,都必然同时有青鸢和自己在场,新颜明白,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突然有了一种能力,可以借接触对方的身体,获得对方脑中与自己相关的记忆。    
    只能是与自己相关的记忆,想到这个,新颜忽然生出一点遗憾,如果能没有限制地读到别人的记忆,那岂不是会很方便?比如现在自己所面临的种种谜团,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开。而且,这样也很容易察探一个人的真实心意,尤其是青鸢这种将自己小心掩藏起来的人,她跟在凤凰城主身边,一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可惜自己看不到……


第三部分 阴毒的情绪第37节 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这么想着,新颜突然一愣,猛地顿住脚步,有些陌生地盯着自己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    
    “朱凰大人?”察觉她的异样,青鸢停下来询问。    
    “啊……”新颜狼狈地抬起头,想要掩饰什么似的挤出微笑,敷衍道:“没事,没什么,我们走吧。”    
    “没事吗?”青鸢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看着对方不自在地闪开面孔,才点点头:“主人就在那边,请跟我来。”    
    新颜脸上火辣辣地烧烫,为自己刚才莫名生出的奢念而惭愧。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有了窥伺别人内心的爱好?居然盼望着能读取别人的秘密。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寇教授自小便教育他们要尊重旁人隐私,不得干涉别人私事,即使一家之中,父母姐弟也都互相尊重敬爱,所以寇家的两个孩子别的方面如何且不论,行事做人都是光明磊落,坦荡无垢。因此虽然只是想法,回过神来的新颜还是惭愧得面红耳赤。    
    两人手臂一直交叠着,影像声音源源不断流过来,新颜也不着急去辨读,只待留到以后仔细品味。    
    串串水晶般剔透诱人的葡萄垂下来,阳光穿过葡萄藤,与下面巨大的阴影交错出斑驳的光影,丛惟隐身其中,极其专注地照料着一株葡萄幼苗。风从四周掠过,哗哗地在叶海中掀出有节奏的乐声;极高的天空中,偶有各种鸟类身影滑过,因为离得远,并听不见什么嘈杂的声音。云荒山刺破青天的身影就耸立在这片葡萄海的后面,因为朝阳,整个山体都闪烁着白花花耀眼的光。    
    新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这个世界上,这样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开阔的天地和柔和的风,就这样安静地守护在那个年轻的黑袍男子周围。    
    她阻止青鸢出声通报,远远地从侧面观察他。    
    也许是阳光的缘故,那张一贯冰湖雪水般清澈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血色。这一刻即使是不断从青鸢那里涌过来的记忆,也被忽视掉,她专注地看着。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新颜静静看着,静静地想。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甚至不记得是否曾出现在梦中,可是只消一眼,那种无可回避的熟悉感就迎面扑来。对方垂着眼,从她的角度看不见眼睛,她却清晰地忆起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刹那间,她突然有些激动。记忆似乎一再地失去,但不论经历多少回,那双冰蓝的眼睛始终镌印在脑海最深的地方,无论如何不会被抹。新颜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肯定,她曾经来过,就在他的身边,即使毫无印象,也不妨碍她在脑中准确勾绘出两人并肩而立的图画,他们曾经在一起。    
    敏锐地感觉到旁人的存在,丛惟直起身看过来。    
    一股躁动的情绪闯入心头,新颜惊骇地后退一步,因为无法控制那样的情绪而隐隐不安。    
    青鸢尚扶着新颜,丛惟一看便明白了,向旁边的一块白色石头指了一下,冲新颜点点头道:“身体还虚吧?坐下比较好。”    
    在这样平静安详的环境中见面,距离上一次有多久了,连青鸢也不敢确定。经历了无数的风波,曾经失落过,伤怀过,甚至埋怨过,彻底死过心,却始终包容着对方,连她都为之激动的场面,主人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就这么淡淡地吩咐安排,似乎现在接见的只不过是某个即将赴任的领主,青鸢有点不明白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稍稍退开几步,习惯性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忠诚而沉默地守护自己的主人。    
    不知何处飞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只有手掌大小,落在新颜的手臂上,乌溜溜的小圆眼睛直直看着她,似乎在示意什么。新颜见它可爱,忍不住伸手过去。那小鸟仿佛通人性,轻轻巧巧跳上她的手掌,小小的爪子紧紧扣着她的指头,柔顺地用自己的头磨蹭她的掌心。    
    那羽毛轻柔蓬软,透着温暖的体温,手摸上去极其舒服。新颜用另一只手覆住那个小小的身体,感受它随着呼吸极微弱的起伏,一股暖洋洋的热力透过掌心蔓延上来,在全身游走。暖意顷刻间流遍全身,新颜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只觉得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如滚烫的水洗过,一扫这几日来缠绵体内不去的寒郁阴戾的感觉。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来,只见丛惟冲她淡淡笑了一下,仍又转身忙着在葡萄藤架间做着什么。既然他不开口,新颜便决定自己问:“这小鸟,是用来对付我所中的离乱咒的吧?”    
    丛惟停下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都知道了?”    
    声音低沉清冽,听在新颜耳中,心跳莫名地乱了一拍。这个声音,听来那么熟悉,如雪水消融滴落冰河般的清澈,仿佛映射着极光,无论高亢或低沉,在耳边回转,都能让她眼前幻化出绚烂迷彩。新颜一怔,心思怎么不受控制地任意乱飞?    
    她干咳一声,收敛心神沉吟道:“我果然中了离乱咒,能将人心中怨念无限扩大的离乱咒……”她问:“我到底还是在怨恨你啊,为了什么呢?”    
    丛惟唇角扯动,仿佛是想微笑,可冰蓝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涩然让这笑容看在新颜眼里,变成了苦笑。她想,自己的怨恨应该伤他很深吧,他却不愿意让她知道,才会有这样苦涩的笑容。这后面有什么样的隐情,她忽然不想知道了。虽然总会想起来,但至少现在,就暂时放过那些恩怨吧。    
    转开话题,她问:“我究竟是谁?”    
    “呃?”丛惟似乎不明白她的问题。    
    “我猜我是朱凰,可是人人都说我是蔻茛,我想我还没有糊涂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现在也不确定了……”    
    “你不是蔻茛,”他看着她,安静地说:“是新颜。”    
    “那么蔻茛呢?”    
    丛惟冰蓝色的眸光似乎跳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没有回答。    
    不知为什么,他逃避的样子让新颜非常不舒服,他越是不想谈论,新颜就越想追根究底:“我本不是朱凰吧?我是别处来的呢。朱凰原本是蔻茛,为什么会变成了我?”    
    丛惟脸上又现出那种苦笑,新颜心中一动,“莫非我对你的怨恨竟与蔻茛有关?”    
    他转过身去,那姿势非常奇特,是先将脸别过去,然后躯体才跟着转动。新颜看着只觉得别扭,要想一下,才明白他是要回避两人目光的接触。她心中沉了沉,看来是猜对了,却一点拨云见日的欢喜也没有,只觉一切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当初蔻茛、丛惟和她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必然有着某种因由。这么想来,仔细推理,三人间的事情应该是发生在上一次来到这里的那三年。那么自己的离开,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呢?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往来,为什么独独是她被卷进了这个世界?心思转到这里,忽然又想到,来到这里见过的多数人都将她当作了蔻茛,只怕并不是因为两人相貌相同认错了,而是他们根本以为朱凰就是蔻茛。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郁闷,仿佛什么东西堵着,上不来气,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专注,竟然忘了呼吸。    
    丛惟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做他自己的事情。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水晶匣子,阳光射上来,闪着晶莹的光。新颜心不在焉地看着,心中一动,脱口问道:“这是能储藏记忆的冰魄吗?”    
    “还有别的用途,不过最多被用到的,就是储藏记忆了。”丛惟安静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他打开匣子,一股寒气立即向周围弥漫开来,新颜生生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握紧手中柔顺的小白鸟。    
    丛惟握着匣子底部,过了一小会儿,寒气不再弥漫,渐渐凝成一条乳白色的雾线,袅袅绕绕地向上不停冒着。他把匣子凑到一串晶碧莹润的葡萄下面,白雾缭绕过去,不一会儿那些葡萄的表面就蒙上了一层霜色。    
    新颜专心看着他操作,脑子却不停地转着,心中有太多疑问,一起涌上来,冲塞着头脑,反倒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了。    
    “你有很多问题吧?”丛惟没有回头,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迷蒙的冷雾,葡萄开始结冰,逐渐变得透明,他的目光穿透那些结晶一样的果实,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嗯……”新颜索性问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跟我来的地方不一样,却好像有点关系的样子。”    
    丛惟居然轻轻笑了一下,说:“你以前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以前没问过吗?”新颜不解,第一次来的时候,难道不好奇吗?    
    “那时候的你,”他这么说着,突然顿了一下,收起水晶匣子,拿出一个翡翠雕成的果盆来,小心翼翼把冻成了冰珠的葡萄一颗一颗摘下来。    
    “我怎么样?”新颜忍不住追问,眼睛却不受控制瞄向他的脚边,这才发现藤蔓掩映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石桌,摆满了杯盏盆罐之类的东西,精巧自是不必说了,看起来种类齐全完备,很有些专业的味道,忍不住偷笑,想不到这位主宰也有自己的爱好。笑过之后一愣,暗骂自己哪里来的混账歪理,难道主宰就不能有些爱好吗?    
    “那时候的你,和现在不一样。”丛惟想了一下,把没说的话咽回去。    
    “怎么不一样呢?”    
    丛惟再一次沉默。然而这次却不是因为无法回答,而是因为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意志很消沉的一个人,跟飞扬桀骜的蔻茛不一样,时常茫然一个人出神,精神萎靡,完全没有常人身上常见的活力。那时的她,从不曾主动问过什么问题,仿佛置身何处,面对何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知道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自己的过失,也许是因为心中愧疚,所以竟默认了她的出现,这才有了以后的种种。    
    这样的往事却不愿对她重提,害怕话题再牵扯到蔻茛,牵扯到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的罪责。摆弄着冰葡萄在翡翠盆里飞快地转着,他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你不是问这个世界究竟怎么回事吗?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第三部分 阴毒的情绪第38节 梦想也会生病

    新颜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注视着他手中的翡翠盆,那些葡萄如同被卷入了漩涡,在盆底不停转动,起初尚彼此互相碰撞,发出一两下撞击声,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环佩相击。渐渐的,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葡萄之间却奇异地不再有任何相交。望过去翡翠盆中的葡萄已经看不大真切,只隐约一条浅碧色的环流飞速流转。新颜看着,有点头晕,仿佛那小小的翡翠盆中,酝酿着的,是宇宙洪流的漩涡。    
    丛惟俯视着手中的翡翠盆,冰蓝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上古天地初创之时,天神从云荒之泽中选泥,参照自己的模样捏出了一个人偶,不小心将自己的气息渡给了那人偶,于是人偶便有了生命。天神将那人偶安置在云荒泽畔,自己另有别的要事忙碌。等到若干时日后回来,才发觉那人偶不仅从他的气息中得到了生命,更得到了部分法力,趁他不在的时候竟也学着天神自己捏出两个人偶来,分别叫做生命和梦想,并将自己的气息渡给了他们。”    
    说到这里,新颜恍惚有些明白,生命和梦想,原是同根而出。    
    丛惟继续说:“天神大怒,他本是天地间唯一的神,唯一能创造生灵的存在,而今却有别的人也具有了他这样的能力,也难怪他生气。人偶知道自己犯了天怒,便安排自己的造物躲藏起来,而他自己却被天神捉住,废去神力流放人间。”他说到这里,停下来,从那个石桌上拿出一个浅口的描金的瓶子,将翡翠盆中的东西倒了进去。    
    新颜一直专心听他讲述,此刻才看见翡翠盆中原本晶莹剔透的葡萄粒,此刻全都化成了一摊浅碧的汁水,被丛惟装进描金的瓶子。    
    “那后来呢?”她问:“生命和梦想逃脱了吗?”    
    “生命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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