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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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好象天就要塌下来的反应也让其它警察感到不安。
不久前闻德仁面对抢匪还表现得很冷静的,是什么情况会让这样一个沈静的男人惊慌失措?那情况一定很不寻常。
几个警察互视片刻,又有两个人追了上去。
闻德仁带着两名警察冲到京兆四川小馆,这时应该是晚餐时间,饭馆门却锁得紧紧的,所有的窗户也都拉上了窗帘。
一般的餐馆会这样吗?才怪。
闻德仁举脚就踢破了餐馆大门。
「闻先生!」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吓了一跳,闻德仁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闻德仁却不管,埋头就往餐馆里冲。
但才跨进不到十步,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就窜进了他鼻端。
他皱眉,急忙提醒身后两名警察。「小心,这空气的味道不对,似乎有麻醉的效果。」
两个警察的脸色也变了,他们见多识广,一闻这种味道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种熏香最常在一些轰趴派对上使用,这里一定不是间普通餐馆。
「我要通知其它同事。」其中一个警察说。
「麻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闻德仁实在放心不下席惜,独自一人闯了进去。
「闻先生……」被留下来的两个警察脸都变了,天晓得这餐馆里头有什么东西,这样贸然闯进去不是找死吗?
他们正迟疑着要不要追进去看看,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幸亏另外两个追上来的警察赶到了,有了四名警察,他们终于敢冒险一探究竟。
他们才跨出一步,就差点被闻德仁的尖叫声给吓得又摔飞出去。
「席惜--」闻德仁叫得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闻德仁和席惜都是出身平常的普通老百姓。
在他们的生命里除了读书、工作、过日子外,不曾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可是今天,在京兆四川小馆里,闻德仁见识到了他这一生最恐怖的一面。
在无数的惨绿灯光照射下,一个羊首、人面、蛇身、虎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怪物被挂在墙壁上。
怪物的脚下有一个鲜红色、大约半人高的祭台,祭台附近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
席惜就躺在祭台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布,上头画了许多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图案。
四个男人分别站在她的四肢附近,手上各拿着像是骨头做的尖状物,划破席惜的手脚,接取鲜血,依次涂抹在挂在墙上的怪物身上。
闻德仁感觉他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断掉了。
「席惜!」他口中发出野兽濒死前绝望的凄吼。「你们这群混蛋!」他不要命地扑向那群正在进行仪式的男人们。
「柳述言?」陈董还不知道席惜的老公被调换过了。他之所以敢不将席惜的老公放在眼里,是因为他早测试过那个男人。
「柳述言」的心肠或许不坏,但他胆小怕事。
陈董曾试着引诱「柳述言」喝酒、吸毒,还口述这神圣的祭祀过程给他听,他完全不敢反驳,只会唯唯诺诺。
所以陈董才会这么大胆地一次请「柳述言」和席惜来吃饭。
他料定在祭祀过后,席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由于席惜是真神的圣女,所有信徒都不能伤害她的性命,所以席惜如果会在事后向警方告发他们的祭祀行为,这巨大的丑闻对大家都不利。
但「柳述言」在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恐吓这个软弱的男人让席惜闭嘴,如果席惜真爱她的丈夫,应该会答应才是。
只是陈董哪里想得到柳述言早逃婚了,真正跟席惜结婚的是闻德仁。
闻德仁或许也是个软心肠的男人,却绝不懦弱。尤其他爱惨了席惜,为了席借,别说报警了,让他当场跳楼他都敢做。
闻德仁疯狂地攻击进行仪式的成员,也不管他们拿椅子砸他、用手上的骨针刺他,他打死不退。
陈董气急败坏地嚷着:「柳述言,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以前的柳述言别说他这样吼了,只要他眼睛一瞪,都会瑟瑟发抖。
可是闻德仁根本不听他的话,反而一拳挥过去,将陈董硬生生打得飞向墙壁、再滑下来。
「该死的混帐!」陈董急坏了,摸进祭台底下抽出一把刀子砍了过去。
闻德仁到底只是个文人,在十几个人的围击下,早就顾不了前后。
陈董这一刀劈过来,闻德仁眼看着就要被一刀两断。
「通通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千钧一发之际,警察执枪奔进来了。
砰!一名警察对空射了一枪。
场中打成一团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
「把手放在头上,都到墙边站好。」四个警察拿着枪,指挥十来名罪犯。
其中有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但更多的枪声随即响起。
「谁敢乱动,下一颗子弹就打断他的腿!」一个警察说。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只有一个人例外。
闻德仁在发现没人拦阻他解救席惜后,忙飞扑上祭台解下手脚都在流血的席惜。
旁边的警察看到场中的情况都快吐了,赶紧呼叫同伴过来支持。
闻德仁把席惜抱了下来。
「席惜、席惜,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到的……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他为什么要迟到?他明明答应了席惜要准时的。
在他救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时候、他生命中的至爱正遭受着天大的痛苦与折磨。
刚刚那个女人跟他道谢,警察赞美他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他心里很骄傲,那时候,他就像个英雄。
不过眨眼时间,他现在像一头困兽。
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是个连自己诺言都无法遵守的混蛋。
「席惜、席惜,回答我,看看我……」他好后悔,恨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做交换。
「闻先生,你放心吧!救护车已经在路上,这位小姐不会有事的。」在绑完那些疯狂的信徒后,一个警察走过来安慰闻德仁。
闻德仁一开始就看出了席惜没有性命之虞,她身体上的伤并不严重,但心灵上的呢?
他想起她叫他小心、向他求救的电话,她是用什么心情打那通电话的?
在她最惊恐、害怕、最危急的时候,她还一直试着警告他「危险」。
她为什么不怨他?他懊悔、他沮丧、他愤怒,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他想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谅解。
一名警察彷佛看见闻德仁眼里滑下两道泪痕,也不知是灯光反射亦或错觉,它们竟然是红色的。
因为席惜出事,闻德仁寸步不离医院地照顾她,所以要向闻德仁索取笔录的警察只好辛苦一点跑趟医院向他提问题。
当那个警察看到闻德仁时,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闻德仁的脸没有变,但气质却在一夜间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或者应该说,他像是突然跨越了十个年度。
闻德仁本来是个斯文儒雅、神采飞扬的男人,冷静机智、带着阳光一般的笑容。
可是今天,他的眼神一样冷静,但眸底却深藏着一种……类似看破世情的领悟。
那警察忍不住关心地问:「闻先生,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闻德仁倒了杯水给他。「警察先生想问什么?」
「你确定现在可以做笔录?你好象有些……不是精神不好,也不是身体疲乏,就是……不大对劲……」
「我只是担心我的妻子而已,其它的也没什么事。」昨晚他想了一夜,他爱席惜,他们性情相合、志趣相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组织一个快乐的家庭。
但是意外发生了。它本来可以避免的,由于他的一时疏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席惜睡了一晚,还没有清醒。
而且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她不停地呻吟、挣扎,他完全可以体会她的痛苦。
他整晚看护她,喂她喝水、替她擦汗,摸着她包扎着纱布的手脚,心像针扎一样地疼。
他深刻了解到自己在这场关系中的不足。
他以为只要爱她,温柔地对她,把所有的薪水都给她,就算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了。却没有觉悟到从单身跨越到两人一起生活,他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一个丈夫除了要能爱他的妻子外,还得保护她。
结婚除了要有感情做基础外,还得培养承担起另一方生命与生活的能力。
他自始至终都缺乏了这份认知与觉悟,所以他差点失去了她。
而今他想通了,因此那个警察觉得他变了,其实他没变,他只是觉悟了。
「你真的觉得可以做笔录?我们不在乎多等一天的。」警察体谅地说。
「我完全没有问题。」闻德仁挤出了一抹笑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那好吧!」
警察向他询问昨晚发现抢匪及捉到他的一切细节,闻德仁很详细地交代了昨晚的事情。
警察一一记录着,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做好两份笔录。一份是有关超商抢匪的,一份是席惜遭遇意外的演示文稿,当然,第二份等席惜清醒后,还要再补做一遍。
警察向闻德仁道谢,准备离去。
闻德仁送他走出病房,那个警察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来说:「对了,闻先生,昨晚那名人质想向你致谢,我们警局也要发感谢状给你,以表扬你的义行。」
「不必了。」闻德仁直接拒绝。
那个警察还想劝他,可一看到闻德仁眼底的深沉,突然觉得说再多也是白费。眼前的闻德仁像一堵墙、像一座山,哪怕天打雷劈也不会移动半分。
真是奇怪,闻德仁是这样坚定不移、气势强悍的人吗?那警察茫然摸着头走了,心底充满疑惑。
第十章
席惜足足睡了二十八个小时才清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黑,四周一点光线也没有。
现在应该是半夜吧?她想着,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她好渴。
她挣扎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两道热辣辣的视线,刺得人肌肤生疼。
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她房间里……慢着,这床睡起来的感觉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气中有种好浓的消毒水味。
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坚持当天来回,因为她认床,实在没理由在外地入睡,还睡得这样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声,电灯被打开了,闻德仁忧虑的面孔出现在地面前。
席惜终于找到那两道炽热视线的主人了,那就是--闻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你也在?这是哪里啊?」
「这是医院。」闻德仁赶快到病床边扶起她。「妳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皱了一下眉头,发现双手双脚都缠着纱布,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陈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诉她呢?那么可怕的事,照理说还是忘奇+書*網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托。「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席惜,只是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是决定瞒她。
可她却没有如此好唬咔。「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脸色怎会这么难看?」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医院吧!一点小意外会弄到我住院吗?」
好吧!她一向是个倔强的人,他早该知道的。
可他还是不想吓她,尽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说:「席惜,妳还记得陈董请我们吃饭的事吗?」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瑟瑟发起抖来。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闻德仁赶紧坐到床边,用力搂住她。
「陈董他们……」她想起来了,陈董强拉她进餐厅,那是一个诡异的地方,里头的气味好恶心,她闻了一下头就昏了。
陈董和他那些伙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恶魔,他们要取她的血,还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进角落的一间房里,她好害怕,房门锁着,但他们还是用力地撞门。
她努力支撑着不要昏倒,打电话给闻德仁,拚命对着电话诉说小心危险的警告,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响应,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头太痛了,四肢也开始抽搐,熏香严重地影响了她的身体和思考能力。
她的记忆只到打电话,然后就断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闻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没事了。」闻德仁抱着她,安慰她。「陈董那伙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们的罪行,没有十年、八年是出不来的。他们再也无法伤害妳,妳放心吧!」
「是你报的警?你怎么想到要报警?」
「我接到妳的电话,要我小心危险,我就猜到事情不对,立刻报了警。」
「原来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她松下一口气。
「对不起,我去晚了,我应该早一点到才对,妳就不会受伤了。」他执起她裹着纱布的手,轻轻地吻着。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一进去发现不对劲,便想办法逃了,但是那些熏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还是昏过去了。」
看见手脚的伤,席惜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陈董说过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吗?这应该就是取血留下的伤口。但是更进一步……她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其它部位有哪里不对劲,因此判断,陈董他们应该尚未进行第二段仪式。
只失了一点血,这已经很幸运了,天晓得陈董那批疯子有没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么性玻更庆幸的是,她对那段恐怖经历的详细过程完全没有记忆,起码不会留下严重的心理伤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责。「我们都没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着她,眼眶又开始发热。「席惜,我不应该迟到的,如果我遵守时间,妳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对不起,我是个笨蛋,我……我对不起妳……」
唉,看来这件意外没有给她造成可怕的阴影,却为他带来了不良的后遗症。
「德仁,别这样,这件事纯粹是场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诺言就不会这样。」他至死都无法忘记席惜躺在祭台上时那可怕的样子。
「好吧!」安慰解决不了他的心结,她只好改变方式跟他说理。「你先告诉我,你明明说到站了,走个三分钟就可以跟我会合,怎么会迟到这么久呢?」
「我看到一桩抢案。」他把解救人质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啊!你救了一个可怜无辜的女人,还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