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直须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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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教御典》是四年前龙卿怀孕时凤后特意为日后皇宫里的小公主小皇子编的教育书籍,每一位君卿怀孕时都深刻阅读过。书是用明黄色的丝绸制成,封面由轩卿提了胎教御典四个字,大气磅礴,力透纸背,扉页上是凤后端正漂亮的小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也同样得不到心爱的男人。”
这……这……艾希丝无语。
书里有二十个故事,没有一个故事是能和真善美挨上边的。例如《小美人鱼》,小美人鱼和公主倾心相爱,王子使用离间计、美人计、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等等计策,一举踢掉小美人鱼,和公主相亲相爱比翼双飞;例如《白雪王子》,白雪王子爱上心地善良的后父青梅竹马的恋人,临国的公主,一心想将王后从公主心里消除,于是他首先迷惑了猎人,让猎人诬陷王后想杀他,然后自己跑到森林深处,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楚楚可怜的风姿,倾倒了七个矮女人,让她们一次次帮他制造王后暗害他的假象,终于使公主对他由怜生爱,对王后由爱转恨,不仅娶白雪王子为夫而且任由白雪王子处置他的后父;又比如《马文才与祝英台》,马文才成功插足,顺利娶的美人归;再比如《白蛇传》,法海最终害死许仙,一妻二夫,白蛇青蛇,左拥右抱,好不快哉。
艾希丝看完全部故事后说不出任何话,一想到十一个皇子全是由这本书九月熏陶出来的,她就周身寒毛直竖,深切同情未来的皇子妃,怕是要一辈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转脸瞄瞄哥哥的肚子,她想,希锦个性天真单蠢就罢了,好歹有个笨蛋女人愿意接收,而且倍加呵护,要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像他一样,将来八成没他的好运气,那不要让妻家和小爷们给欺负死!听听这样的故事说不定能让孩子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于是,“弓儿,以后你要多给你家大人读读这书。”
啊?
弓儿满腹疑惑,眼见得将军大人看书时脸色急转直下,走马灯一般由白变红,由红转黑,由黑变青,由青转紫,两眉紧皱,怒火充目,他以为将军大人要把这书列为禁书呢,没想到她居然吩咐这么一句,呆立半晌,僵硬的说话结结巴巴:“是,奴才,奴才一定照办。”
第 10 章
艾希丝从来不认为男人比女人差,对男人头发长,见识短,男子无才便是德她一向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男人比女人差的地方恐怕只有身体,男人力小体弱,行精期时虚弱的走路都轻飘飘,成年后更要为女人生女育儿,这种种身体上的桎梏造成他们在生存上的弱势,加之千百 年来女人为了更好的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整个社会联合起来共同打压男人,对男人提出了数不胜数的所谓“贤良”的苛刻要求,制订出三从四德,七出等约束男人的规范,写出《男诫》、《烈夫传》、《贞淑男史》等书宣扬女人眼中的贤惠男人,并口耳相传,让男人一生下来就强制接受自己低人一等的处境,剥夺男人与女人一较高下的空间,致使男人们必须依靠女人才能活下去。但是男人其他地方和女人几乎不相上下,以陈雪的七个君卿为例,除去自己的哥哥,各个聪明机智,七窍玲珑,心思缜密,长袖善舞,若是可以走出家门,必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可惜世俗的道德规范将他们深锁内院,有志不能伸,有才不得展,好在有个体贴的妻主,懂得他们的价值,不以女人向男人请教为耻,事事虚心求教,方不浪费他们的才能。
然而艾希丝也认为,男人像凤后般绝对是女人的噩梦。认识凤后以来,她对古语“黄蜂尾上针,青蛇口中牙,两者皆不毒,最毒男人心。”有了无比沉痛的认知。她不反对男人头脑聪明,对于头脑太过聪明的男人她也很欣赏;她不反对男人有城府,城府极深的男人她也乐意结交;她不反对男人玩弄阴谋诡计,特别擅长玩弄阴谋诡计的男人她也有兴趣了解亲近,可是如果一个男人集以上三种特点于一身,例如凤后,她敬谢不敏,退避三舍。她对陈雪说过,凤后这种类型的男人只能做对手,放在家里她害怕,不知这条色彩斑斓的美男蛇什么时候会出其不意的咬她一口,那她死的就太冤枉了,陈雪淡淡的指责她不能忍受男人比她强,想来也有些道理,如果娶了这样太过强悍的男人进门,她一家之主的地位定岌岌可危,二十几年来都是别人听从她、顺从她的艾希丝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看来她果然是沙猪主义者呢,艾希丝无奈的想,沙猪主义就沙猪主义吧,反正她绝对不会娶这样的男人的,特别是今天她看过凤后的《胎教御典》后,她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决不能让这样的男人把她的家庭她的孩子搞的一团糟。
弓儿又读了一篇《蝎子与青蛙》,胎教时间结束。外殿里御厨房送来了上好的席面,箭儿招呼着负责保卫责任的宫侍们抬进来。负责保卫的宫侍是在民间特别挑选出来的适合练武的八岁以下的男孩子,经过十年的训练和筛选,经考核合格后送到宫里保卫皇上和君卿们的安全,别看他们是男人,武功不比保卫外宫的女侍卫差,一部分人的武功还高于她们。
艾希丝一看,席面里一半是自己喜欢的菜式,另一半应该是哥哥喜欢的菜式,记忆中哥哥喜欢吃甜,最讨厌吃酸,席面上另一半菜偏偏全是酸、酸、酸,还放有一整筐青涩的梅子。她是听人说孕夫喜欢吃酸,可是吃成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她敬畏的用眼神膜拜哥哥,这样大批量的吃,牙不会酸倒么?
弓儿搀扶艾希锦坐起来,穿上月牙白平底宫鞋。西梁洲规定,及笄后男孩子可以穿高跟鞋,怀孕时则必须穿平底鞋,因为以前有很多孕夫为了爱美穿高跟鞋跌交而流产的记录。艾希锦进宫六年才怀孕,当然对孩子宝贝的不得了,所有孕夫不准的规定他遵守的异常彻底。
艾希丝想用过晚饭后再和艾希锦提林未央的事情,免得艾希锦吵闹的饭都吃不好,要是饿坏了他肚子里的那块肉,陈雪非杀了他不可。谁料人算不如天算,没提起林未央,这顿饭依然差点被搅黄,原因在于艾希丝多嘴说了一句话。
“哥,你在信里干吗要我一个人来啊,一路上没有亲兵我很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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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刚开始时风平浪静,吃着吃着,艾希锦问了一句:“希丝,你回府了吗?”
艾希丝纳闷,今天是怎么了,谁见她都问这一句啊?照实回答,“没有,皇上召的急,我就先去皇上那了。”
艾希锦的脸色稍稍阴了一下,喃喃自语:“是啊,皇命重要啊。”
“是啊,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来信催,她也下圣旨催的,感情就是要我成亲嘛。真是,这么点事弄的跟有人要谋朝篡位似的。”
“小事?”艾希锦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你成亲怎么会是小事,你可是我们艾家十代单传的女孩,若不是娘去的早,你的孩子都五六岁了……”说着说着,想起早逝的爹娘,过去的美好时光,眼圈红了。
艾希丝忙劝,两个宫侍也帮着劝,好容易艾希锦心情方好了一些。
“我知道我成亲不是小事,但不用那么急吧,哥你在信里还不让我带亲兵,”说到这儿,艾希丝注意到弓儿箭儿都在艾希锦后面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她下意识住嘴。
艾希锦头低低的,声音晦暗不明:“你舍不得……她们?”
艾希丝不敢轻易接话,侧头想看看哥哥的脸色,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好像她只要再说一句暴风雨就要到来。然而艾希锦头低的几乎和胸齐平,她无论怎样歪头也看不清楚,想来想去,她挑了一句最不容易惹祸的话:“不是舍不得,就是,就是,那个,就是不太方便。”
“你可以找个小厮。”艾希锦闷闷的驳斥。
艾希丝无奈,“小厮不方便啊,还是女人侍候感觉舒坦。”以前家里没有失火的时候和认识陈雪之后她身边都是小厮侍候的,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她是什么上等肥肉一样,看的她浑身不舒服,有的小厮甚至有意无意的投怀送抱,实在令她忍无可忍。直到她去边关,那里是女人的天下,仅在营房半里远的地方有个红帐子,里面住着营妓和男俘虏,说是男俘虏,其实也就是供女人发泄的男妓,还是不用给钱的那种。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没有小厮侍候,诸事俱由女性亲兵打理,大家都是同性,她终于没有了如刺在背的感觉。几年下来已经习惯了如此舒服的感受,她不可能再找小厮来给自己添堵。
艾希锦半天没说话,弓儿箭儿一副难以苟同的表情看艾希丝,她满头雾水,她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吧?
“女人侍候感觉舒坦……女人侍候感觉舒坦……”艾希锦似乎失了魂,嘴里翻来覆去重复,艾希丝越听越心越慌,她不会真的无意中说了什么让哥哥受打击的话吧?
艾希丝决心弥补,她夹起水果拼盘里的青苹果,殷勤的递到艾希锦嘴边,“哥,尝尝这苹果,保证……酸……”保证不仅酸,而切很酸、很酸。
艾希锦眼泪汪汪的看向艾希丝,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艾希丝吓坏了,她哥哥虽说心灵比较脆弱,比较受打击,可是他第一次哭的这么歇斯底里,简直可以媲美河水泛滥,从没经过如此阵仗的她慌了手脚,不由得单膝跪地,惶惑不已:“哥,我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你说啊,不管是什么事我一定改,你千万别哭啊!”
艾希锦摇头不说话,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在月牙白的衣裙上晕出斑斑泪痕。
好容易开了口,确是:“女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中跪君王,下跪父母,怎么可以跪我一个男人,快起来!”还是没说清楚哭泣的原因。
艾希丝不知该怎么劝哭的像个泪娃娃的哥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让她哥哥这么大反应?她想了又想,努力的想,用力的想,还是想不出来。
偷偷给箭儿使个眼色,把他远远带到一旁,她迫不及待的问:“到底我说错了什么?”事情八成出在关于亲兵和小厮的讨论上,可是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箭儿揉弄着衣角,欲言又止。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锵的一声,腰间佩剑已经出鞘。
箭儿惊慌的跪倒,不停的叩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这事奴才……奴才不敢说。”
“说,我不怪你就是。”
箭儿娓娓道来,原来艾希丝洁身自好,在军前六年也没有去过红帐子,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她是对袖的流言。虽然对袖不对袖是个人的事,但是毕竟无法传宗接代,向来被西梁洲人看做是“下作”的行为,好人家的女孩子最忌讳这个。艾希锦不知听谁说自己的妹妹有可能是对袖,吃惊不小,爱妹心切的他为避免妹妹误入歧途,就写信要艾希丝独自回京,又求陈雪安排一门好亲,一心想把妹妹扳回来。如今听艾希丝的语气,竟是百折不回头,想到妹妹以后名誉尽毁,遭人指指点点,讥讽嘲笑,他心里气苦,又不舍得斥责妹妹,只得在心里默默的埋怨自己未曾照顾好妹妹罢了。
艾希丝哭笑不得,自己一心扑在事业上,倒是忽略了自己的欲望问题,她是处女,比不得那些早早便尝过情爱滋味的女人们,少不得男人,却没想到居然有人捕风捉影,信口胡诌,而自己那笨哥哥居然真的相信了!漫说她不是对袖,就算她的确是对袖,那也不是她哥哥照顾不周的过错吧。
不过……“我哥以前爱哭是爱哭,从来没哭成这样过,老实说,连我娘爹去世时他都没这么嚎啕大哭过,这不是他的个性。”平常总是静静的哭,好似一枝梨花春带雨的人一下哭的和个孩子似的,她连呼吸都快被吓没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箭儿起身笑道:“将军,怀孕的人都这样,情绪波动大,爱钻牛角尖,有悲观的倾向。生孩子之后就好了。”
哦!原来这样啊!艾希丝挥去额头上的冷汗,差点被吓掉半条命!这怀孕也太折磨人了吧,不仅折磨男人,女人也折磨的够戗,谁对情绪大起大落的人能受的住啊。从此对怀孕艾希丝算是有了心理阴影,她哥哥那么好脾气的人怀孕后都差点折腾的她没了半条命,谁知道她自己那几个夫郎怀孕时是何等夜叉模样?心中暗下决心,当他们怀孕时自己一定千依百顺,而且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免得出现今天的情形。
第 11 章
了解了问题的原委艾希丝就好办了,她回到艾希锦身边,单膝跪地,拉着哥哥的手,真切的表白:“哥,我不是对袖,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你完全可以放心,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艾希锦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想信又不敢信,哽咽着问道:“那为什么在,边关的时候,你都不和男人……”说到这不禁羞红了脸,顿了一下,努力继续,“不和男人,那个。”大眼一眨,又掉一串珍珠。
艾希丝撇撇嘴,不屑道:“哥,你是没瞧见那些男人的长相,各个歪瓜劣枣,没一个好看的。虽然说在那里待的久了,公猪也能赛美男,可我一来是处女,没接触过那些事,本来就不想;二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容貌,别说和他们做,就是让我看到他们我一天的心情都会很糟糕。我总不能勉强自己吧。”
艾希锦狐疑的看她,仔细端详,仿佛真的没说谎的样子,眼睛还是那么坦然,嘴角还是那么端正,表情还是那么真诚,抽抽鼻子,“你发誓。”
艾希丝吃惊不小,什么时候她哥也开始有心机了?居然叫她发誓,这誓愿是能随便发的吗?若是做不到会惹怒神明的。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哥哥跟那六个人学坏了。
一撩铠甲下摆,艾希丝扑通跪倒在地,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拇指和小指相扣,大声说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艾希丝在此发誓,我绝对不是对袖,也绝对不会干对袖的事。如违此事,愿被五雷轰顶,”瞅瞅艾希锦,没有点头说好的意思,只得继续说下去,“五马分尸,”再瞅瞅,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