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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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灿说:洗手间的方向——阿伦也该吐了。
我和苏云灿正跳的不亦乐乎,孟憬急匆匆走来,好像在说话。苏云灿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孟憬生拉硬拽把我们拖出迪厅,苏云灿说:你干什么?好好的干吗走?
孟憬一脚把苏云灿踹进电梯间,电梯缓缓下降,苏云灿说:有屁放啊!
孟憬倚在壁板上仰起头点着烟猛抽,脸上烦恶之色如乌云堆积。苏云灿说: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木头,你哑巴了?
孟憬说:阿伦是什么人你了解吗?
苏云灿说:跟着彬哥混的呗,原来倒没怎么见过。
孟憬说:这么说他的背景你是一无所知了?
苏云灿说:他不是那种能起到大作用的人物,有必要知道他的背景吗?
孟憬说:你他妈——算了,也怪不着你。
接下来不论苏云灿说什么,孟憬都不再理他,苏云灿讪讪而笑也掏出烟闷抽。电梯间里烟雾升腾消散不去,电梯停下时,烟雾喷涌而出,一楼等电梯的人被呛的连连倒退。
出了朝阳酒店,孟憬疾步行走,我和苏云灿小跑着才能追上。走到文庙广场,孟憬停步坐在雕塑下的台阶上,苏云灿颓然坐倒,说:木头,你要累死我们啊,他妈的我可不是练竞走的——你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孟憬点上烟,深呼吸道:阿伦是同性恋。
苏云灿顷刻又有了力气,弹簧似的从地上蹦起,怪叫道:什——么?
孟憬平静的说:我再说一遍,阿伦是同性恋。
苏云灿忽然哈哈大笑,指着孟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说呢,你……你肯定……肯定被他……给非礼了,怪……怪不得……哈哈哈哈
我一时呆住了,思绪奔突毫无条理,半晌才说:四苏,你还笑,都是你惹的麻烦。
苏云灿说:怎么能怪我呢,谁叫木头这么有男人味,那句话怎么说的——我见犹怜,何况老奴,这下陆葭有情敌了。
我说:你他妈别胡说八道,什么好事儿吗,大声嚷嚷。想想怎么善后吧。
苏云灿说:什么怎么善后?
我说:阿伦以后要是纠缠木头怎么办?
苏云灿说:哪儿会,他这就像男人酒后看见女人会乱性一样,就那会子发情来劲,等酒醒了,他自有他的情人,哪儿会去缠你。你以为同性恋就乱搞吗?
我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李银河的书上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苏云灿说:李银河是谁?
我说:你大姨妈,你还是跟彬哥说说,让他管着阿伦别胡来。
苏云灿说:木头,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第四部分 我的丁琪第19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1)
我问过许多人为什么有个词叫“隆冬”,让我比较满意的答案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最适宜隆然高炕,大被而眠,是以叫做隆冬。这也是我听到的最牵强的答案,但很合我这样的懒人的心意。冬天若不睡觉,简直是辜负了上天恩赐的这个季节。我一直认为古籍中最悲剧的形象就是卖炭翁,原因就在此——大冬天里晨起烧炭,与被窝的温暖诀别之后要受恶风和恶人的双重欺凌不说,还要被白居易冷冰冰的叙述给别人知道,真是惨无可惨。鲁迅说过真正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我觉得这还不是悲到颠峰的悲剧;把撕碎了的美好的东西再拼贴起来给人看,才能登峰造极让人心肌缺血欲哭无泪;白居易就是这么干的,他也真忍的下心。十七岁那年冬天我缩在被窝里就想:这辈子不管怎么说也要挣来冬天睡个好觉的资本。当然这只是懒惰没出息的人的蠢念头,不值方家一哂。
因为睡懒觉,冬天里我的迟到次数呈几何级数递增。班主任告到老爸那儿,老爸又转告小姨加紧盯防,小姨临时决定我的早饭一概在她家解决,害的我每天跟启明星赛跑,稍有懈怠BP机就要换电池。丁琪送了我一双皮手套,我跟孟憬很是炫耀了几天;孟憬不久也弄了个线手套戴,我问他在哪儿买的,他亲了亲手套说:陆葭给织的。虽然我对陆葭有没有时间去织手套的事狐疑满腹,可孟憬如假包换的温馨样儿还是让我嫉妒到想掐死他。丁琪几乎每周都有一道新菜式让我品尝,我的厨房里作料瓶成堆,我与它们素昧平生并且没有与之结交的想法。最让我关心的还是盐罐,丁琪做好了饭我就去看看盐罐,以决定我今天是该多喝水还是偷偷捏一撮盐放到菜里。
学习越来越紧张,我的数学水平依然不敢恭维,丁琪着急上火的给我补数学,却不得不承认我的数盲症是病入膏肓积重难返。我有时想想跟丁琪半年之后还是要分道扬镳,便心烦意乱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我的烟瘾在那个冬天产生飞跃,一天没有一包烟就无法过活。丁琪为这个没少和我吵嘴,哭哭啼啼的跟我闹了几次分手,停个几天不理我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照旧去给我烧菜。丁琪到了我那儿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的找烟,起初徒劳无功,在把我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拿去研读后侦探本领大进,我曾把烟藏到一只又臭又脏的鞋子里都被她搜出揉碎冲到马桶里;我换了方法分批藏匿,期望它们之中能有侥幸逃脱者,但结果是无一漏网。我万般无奈之下白天把烟带到学校里交给孟憬保管,晚上再带回去,谁知孟憬在陆葭的和声细语中把它们全交了公,丁琪当着我把脏证锉骨扬灰,说:你以为向境外转移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有的是协助我打击犯罪的国际刑警。
我与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协商一致,每天在他那儿买散烟抽。丁琪闻到烟味却不知我暗渡陈仓之计,就不许温存,以致我每天刷牙N遍,时刻保持牙齿雪白口气清新。丁琪找来一些血淋淋的统计数字,让我知道抽一支烟会少活几分钟全世界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吸烟导致的疾病,丁琪被那些夸张其辞的报道吓的面无人色我无动于衷,丁琪说这回你知道怕了吧,我说要是早知道吸烟有这样的善终我就不会等到十五岁才学抽烟了。丁琪说我的朋友都劝我跟你断了,我说你哪个朋友说的我请她吃饭,丁琪说林树王八蛋你仗势欺人。我说我不明白我仗着谁的势。丁琪说你仗着我的势了仗着我喜欢你!这话折腾的我一夜没睡好觉,觉着这样的傻姑娘真是少见。从那时直到现在,我再没见过像丁琪那样傻兮兮对我的女孩,估计以后也不可能遇到,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处你喜欢的剧情,命运都不会安排重播,重播的总是那些吃喝拉撒周而复始的事,就像电视台不厌其烦观众烦不胜烦的广告。
腊八那天中午丁琪被她父母拘在家里吃粥,陆葭不知怎么逃出来跟孟憬预演夫妻过节的场景,小姨加班小姨夫出差表妹去了她大伯家我在窝里睡觉。梦中我也在睡觉我家的猫拿胡子挠我的脸,我打个喷嚏醒来,夏小雪春花般的笑靥让我错觉窗外不是冬天。我说:你揪了谁家老猫的胡子在我脸上拨弄?
夏小雪说:猫胡子?你睡醒了吗?
我告诉她我的梦,夏小雪笑道:你的头发什么时候成猫胡子了?
夏小雪摊开手,几根金黄色的头发在她手中温驯的躺着。我说:我的头发不是这样子的。
夏小雪说:有几根病变的,我帮你拔了——拔你的头发你都不醒。
我说:你该顺手把我的脑袋拔了,丁琪正悬赏买林匪头颅一只呢。
夏小雪说:她出多少钱?
我说:我的头不值钱,原来是一分五厘,不知道现在的市场行情有没有看涨。
夏小雪说:死了的林树当然值不了几个子儿,活着的林树对丁琪来说才是无价之宝。
我说:确实无价,赠品哪儿来的价——你来多长时间了,就这么一直看着我睡觉?窃听我的梦话了吗?
夏小雪说:呸,谁乐意看你,你有什么心事怕别人知道?
我说:没什么大的心事,主要是对你一腔情思憋在心里好久了。
夏小雪羞红了脸,啐道:呸呸,让丁琪听见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说:那就跳阳河,阳河水都是上游那个洗衣粉厂排放的,去污力强,什么都洗的清。
夏小雪说:你有贫嘴的工夫早穿好衣服起来了,还在床上赖着。
我起床来到厨房,夏小雪正往碗里盛粥,清香扑鼻。我咽着口水,说:能用米熬出这味道的,也只有夏小雪同志了。
夏小雪说:把眼屎抹干净了看清楚,这是米做的吗?
我揉揉眼睛去端碗,夏小雪打开我的手说:洗手洗脸去,我告诉你好了,是小米。
我说:小米不是米吗——哎,哪儿来的小米?
夏小雪说:当然是地里长出来的了,难道是天上下的?
我说:它从地里长出来之后呢,怎么到的你手里?
夏小雪说:好烦呐你,菜市场买的,还有红枣芝麻山药葡萄干也是菜市场买的——省的你问,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我说:这个,花了多少钱,我给……
夏小雪停下手,正色道:林树,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在这儿呆着?
我说:不是,绝对不是——我是想算算你兜里还会剩多少钱,够不够买烟的。
夏小雪笑道:原来是这样,林树最近你抽烟可越来越凶了,丁琪还没帮你戒掉吗?
我说:任她八面来风,我自巍然不动,她也快跟黔之驴一个下场了。
夏小雪说:丁琪是真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老惹她生气——闪开。
一碗粥尚未吃完,锁眼里有钥匙滑动的声音,夏小雪说:别是你小姨吧?
我说:我小姨今天没空,估计是我姑奶奶来了。
夏小雪说:你在阳城还有个姑奶奶吗?
我说:算上你,有俩。
丁琪推门而入,说:什么有俩——小雪也在啊。
夏小雪说:我本来想自己来这儿做点饭吃的,没想到林树没去他小姨家。
丁琪咯咯笑道:用不着解释,别多心,我不会怀疑你们有什么的。像林树这种坏蛋——长的也难看,除了我瞎了眼被他骗了,谁会打他的注意——什么有俩?
夏小雪不作声,我说:我刚才说我在阳城有俩姑奶奶,一个是你,一个是小雪。
丁琪说:谁是你姑奶奶,我们有那么老吗?
我说:我从不按年龄排辈分,你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崇高到姑奶奶那一级了。
夏小雪有些局促,说:丁琪,你也尝尝我煮的粥吧。
丁琪说:好啊,林树可没少夸你厨艺超群是贤妻良母型的人物,是吧林树?
我响亮的喝着粥,夏小雪说: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没课吗?
我说:节假日嘛节日也是假日,你忙什么,急着去会男朋友吗?
夏小雪说:你别胡说,我哪儿来的男朋友。
我说:没有就赶紧找,像我这样难看的坏蛋都有人要,好的估计剩下的不多了。
夏小雪笑道:丁琪跟你开玩笑呢,你别抓住人家的话柄不放——拜拜。
丁琪把门关上,回来拧住我的耳朵说:老实交代你跟夏小雪什么关系,我早就看你们不对头,今天都到一起过节了,这还了得!
我说:你不会连你心腹朋友的醋都吃吧?刚刚还说你不疑心呢。
丁琪说:什么叫防微杜渐你知道吗?不许你在她面前装的跟好人似的。
我说:我天生的坏蛋,装不来好人,小雪对四苏的感情牢固着呐,哪有我什么事。
丁琪说:这么说你是求之而不得了,要是没苏云灿隔着,你早就对人家倾诉衷肠了吧?
我说:我的那点衷肠都对你倾诉干涸了,哪儿还有东西分流给别人。我说你这醋吃的真是奇峰突起啊,夏小雪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连她也不放心,跟朱元璋学着。
丁琪说:我对她当然放心了,就怕你动什么鬼心思。你也别臭美,好像自己多宝贝似的。
我说:谁说我不能成宝物,冰封我千把年就是稀世珍宝。
丁琪说:谁那样都是宝物——别说你长的还真有点儿像古董。
我说:那你可惨了,我告上去你的日常行径就是破坏文物的大罪。
丁琪嫣然一笑:国家不会管百姓的家务事的,你不让我破坏吗?
我抱住她,说:是我自觉自愿请求你破坏我的,行了吧?
丁琪在我胸前捶着,说:别亲我,嘴里一股子粥味儿。
我说:好吃吗?好吃锅里还有,不过得先让我……
丁琪搂紧我的脖子,说:林树,你没想过背叛我吧?
我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对女皇陛下的忠诚日月可鉴。
丁琪说:那你发个誓。
我说:《上邪》多日不曾温习给忘了,下次吧,我一定倒背如流直到你满意为止。
丁琪说:没一点儿诚意——别碰我。
我说:那就发个誓,我林树如若有背叛丁琪的念头,哪怕是一闪念,就让我一年没有烟抽三年没有酒喝每节课都被老师提问走路被蚂蚁踩死。
丁琪咬着我的耳朵说:就会骗人,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我说:在哪儿学的这么损的招儿,最近又看什么小报了吧?
第四部分 我的丁琪第19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2)
丁琪说:又被你给猜着了,那个女的可真的太可怜了,我跟你说……
我说:不用说了,那种套路的假新闻我一晚上能写出十六版。还是把粥给吃了吧,浪费掉多可惜,怎么说也是夏小雪劳动的结晶。
丁琪推开我,气呼呼的说:你还想着夏小雪。
我说:你喝粥的样子真动人。
丁琪说:少贫了,还不去看书,呆会儿听写英语单词,错一个两巴掌。
我说:一巴掌行吗?——别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