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秘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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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书遇”,“比书寓”次一点,“长三”的妓女也称“先生”,或称“馆人”,“长三书寓”之行名是因嫖客唱茶须付银洋三元,陪酒留宿也是各付三元,故有“长三”之称,“长三”的妓女仅能唱曲,不能说白,不会弹奏,唱曲须用琴师伴奏,长三的主要业务是出局,即应嫖客的召唤,前往酒馆陪酒或去戏院陪同看戏,长三和书寓的最大区别是嫖客可以留宿,但嫖客结识妓女必须有熟人介绍,或到书场点戏,此外一般不予接待,嫖客与妓相识后,以后就可常到妓院空身小坐,名“打茶围”,茶烟不花钱,打过茶围后,老鸨便会逼妓女怂恿客人定期“做花头”请客。就是让嫖客在妓院设归请自己的朋友唱酒打牌玩乐,妓院通过分工办酒宴和玩牌九订将抽头得到,嫖客想要让妓女陪宿,应非得满足老鸨的欲壑不可,嫖客嫖长三妓女也是价格昂贵,耗费极大,因为做一次“花头”动辄几百元是常事。
二等妓院:多为“么二堂子”,其得名是因到这类妓院,唱茶一元,陪酒一列,留宿一次需六元,第二次则为二元,故称“么二”,这类妓院的招牌,常带“堂字”,如“高升堂”、“双富堂”等,故又称“么二堂子”,上海的“么二堂子”大多设在法租界,如爱多利亚路南京大戏(现上海音乐厅)旁鸿云坊内的“鸿香院”、“东新桥街”(现浙江路)的“蕊香院”等,“么二堂子”的妓女一般有色无艺,鲜有能唱者,嫖客进这类妓院不需熟人介绍,入门就会受到热情接待,在妓女中任意挑选意中人,首次入院,就可留宿过夜,这类妓院以接待应酬、卖淫为主,出局为辅。
三等妓院:主要有“咸肉庄”、“开门堂子”、“花烟间”等类属下等妓院。
咸肉庄:因最早开设的人姓韩,又名韩庄,此类妓院,妓女有如菜市场出售的咸肉,价格低廉,任人宰割,咸肉庄在旧上海法租界盛极一时,一类咸肉庄妓女是到屋雨居的“坐庄货”,挂有照片,由嫖客任意挑选,嫖客上门“斩咸肉”一次花费仅三元、五元,庄主抽一半以上,一个妓女一晚上接客三五次,拿不到五元钱,生了性病,还得借“印子钱”治病,另一类咸肉庄妓女是庄主从外面叫来的,称为“一家人”,多是无照的野鸡,出入这类下等妓院的多是黑社会地痞、流氓、土匪一类社会渣滓。
花烟间:是妓女侍候嫖客吸毒、陪宿的下等妓院,清同治末年,上海南北两市鸦片盛行,烟馆林立,有的烟馆雇用女子为嫖客装烟,以广招徕,名叫“女子烟间”烟客费银一二角,就可为所欲为,光绪末年,厉行禁烟,女子烟间也遭到查禁。流氓、老鸨又罗致装烟女子迁到租界另辟门户,专门卖淫,仍沿用卓名“花烟间”为幌子,花烟间一般比较狭窄,房中只能摆下一张大床。
碰和台子:为不挂牌子的住家妓女,也可称为“半开门”、“私窝子”一般也开了房间,名义上供人打牌,其实可以叫局、吃酒、住宿。也有两类,一类是必须由熟客引进,不经引见单独闯进去,妓女可以翻脸自称住家公馆,把人轰出去。另一类叫“台花”,到外面招揽生意。
四等妓院:有“钉棚”、“老虫窠”等。
钉棚:类似花烟间,但地位更低一筹,这类“钉棚”,都是开在“棚户”里面的,集中在闸北天通庵路一带,虹口的虹桥也有一些,这类棚户妓女,一般都老丑不堪,一无姿色,二不打扮,面目憔悴,衣衫褴褛,白天不敢公开接客,晚上接客也不点灯,嫖客多为车夫、店小二及苦力等下层劳动者,嫖客的目的就是泄欲只要付几角钱便要交易,速度极快赛过打钉,故称“钉棚”。
老虫窠:为变相的“花烟间”,踏进窠要就有女子招待,花二角廿文,就可开灯兼泄欲,“老虫窠”的排场很特别,单间门面的房屋,当门口放一张狭小的楼梯,妓女们分坐在楼梯旁边,门口挂着一盏黄包车上用的小油灯,当招牌,妓女们嘴里不住唱着“十杯酒”等小曲,见有人上前,便叫一声:“来啥!”如来人站定了回头一看,她们立即一拥而上,把来人像俘虏般擒拥上楼。
“淌排”(也称“淌牌”):是无定踪的流妓,自从上海有了游戏场,到游戏场拉号的无照会野鸡特别多,因为她们淌来淌去,像无定河边的木排,可任人捞取,因此叫她们“淌排”,“淌牌”装扮得像“人家人”一般,有的老鸨在一旁监视,开了房间,老鸨定要等候在旅馆里,拿到了夜度资方肯回去。
咸水妹:在当时的美租界虹口一带,北四马路上亦有,门首隔着竹帘,她们坐在堂屋里一张大菜桌旁边界,桌上放着几瓶啤酒,一架留声机,见有客至,掀帘招接,此辈皆外国人游之所,巡捕房特准营业,然管理甚严,每周必去检验下体,如有梅毒,勒令停止接客。
台基:为介绍妇女幽会之所,著名人物为薛大块头,招蜂引蝶,有如鸨母,当时一般“名公、巨卿”都走其门路可算是“人肉市场”的经纪人之祖。此后接跃而起者甚多。
除了以上妓院以外,上海还有不少未向工部局登记领取营业执照,又无固定妓舍,而在马路上拉客的私娼,名为“野鸡”,为逃避巡捕抓钱上海野鸡一般集中在英法租界相交的租界边缘。野鸡也有“住家”和普通的两类,住家的即住在野鸡窝中接客,地位较普遍野鸡略高,普通野鸡则多到热闹马路拉客,野鸡旨行拉客叫做“跳老虫”。
第三章 急入花花世界,堂子店前卖补药一、钱色双收,当上鸭子又卖手艺(3)
旧上海在解放前公开的妓院就有800多家,妓女人数仅据1919年上海公共租界二部局设立的特别委员会——“淫风调查会”的统计:甲等为2135人,乙等400人,丙等以及私娼4500人,广东妓女200人,共计7235人,外国娼妓、台基以及其他半公开的娼妓等还不包括在内,1935年上海娼妓人数猛增,成为全国之冠,当时上海全市总人口约360万人,女性为150万人左右,娼妓人数达6…10万人,平均每20名中有一名娼妓,就公娼人数和总人口比例看,在当时世界八大都市(伦敦、柏林、巴黎、芝加哥、名古屋、北平)也居首位。
妓院是军阀政客、豪富巨商寻欢作乐、纵情声色的场所,旧中国许多军阀、政客、豪富巨商都去妓院寻花问柳,他们把剥削、榨取的百姓血汗钱大肆挥霍,一掷千金,妓院是他们的“销金窝”,是他们腐朽丑恶本质的大暴露。
军阀张宗昌坐镇山东,是个无恶不作的土皇帝,人说他有三不知:一不知兵有多少,二不知钱有多少,三不知姨太太有多少,他荒淫成性,在山东娶有多房姨太太还不满足,知道上海名妓多,山东局势一稳定,他便到上海嫖妓,上海大流氓杜月笙一听说他来沪,便知其意,为了巴结他,便在富春楼妓院为他安排盛大的欢迎场面,找富春楼的名妓“老六”侍候他,他恬不知耻地说:“上海很新鲜,很刺激,妓院多,名妓多,俺打了十几年的仗,出生入死图个啥,不就图个乐吗?”
奉系军阀张作霖、张景惠都是大色鬼,他们进了北京,就到北京八大胡同妓院嫖妓,张作霖无耻赞扬北京妓女说:“北京不愧是文化城,连妓女都有很深教养,举止仪态床上功夫都很好,比咱们奉天妓女强百倍,”张景惠到北京也大肆嫖妓。
北洋水师丁汝昌对上海名妓胡宝玉十分赏识,到上海之后,便到胡宝玉住所张筵摆酒,邀客痛饮,酒宴结束,丁汝昌拿出100两银子作为酒资,上海高等妓院规矩,酒宴结束先付赏金是赏给仆佣的,丁汝昌不知,但宝玉说:“你们不要小家子气,这是大脸赏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第二天,丁汝昌又送300两以偿酒资。胡宝玉在上海红极一时,争相捧场光顾的都是豪商巨贾,浙江巨富、上海富豪蔡萧卿、李颁等都是胡宝玉的常客,宁波有个富翁,在风月场中不惜挥霍,胡宝玉去访,此富皆盛情招待,宝玉别时,富翁出手就相赠3000金。
再从天津南京的妓院看,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各派势力和台上台下的官僚政客,不少人都是南京妓院的上宾,用她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在妓院大肆挥霍。
天宝班开设在南京广兴里,掌班的老鸨子姓曹,娘家姓李,人呼为“小李妈”,尊称“李大奶奶”,天津南郊人,因和吉林督军孟恩远同乡,为人精明俊俏,在孟家当具上房老妈,其夫曹某也是孟家的佣人,后来二人辞职开娼窑,借着和盂思远的关系。结识了奉大督军张作霖、吉林督军鲍贵卿、察哈尔督军张景惠、湖北督军王占元以及皖系将领段日升、山东督办张宗昌等人,小李妈为迎合这帮军阀心意,特意从江南苏州、扬州和北方的胜芳、杨柳青等地,用哄骗和重金收买美貌女子逼良为娼,张作霖从天宝班领出姓马的妓女作六姨太太,鲍贵卿领出姓邢的妓女作姨太太,张宗昌领出两个妓女,作姨太太。
江西景德镇有个大地主大商家李立坤常到妓院当“夜皇帝”,尤可见社会豪富嫖妓的荒淫无度和大肆挥霍的惊人。
李立坤,字原培,距景德镇不远的鄱阳县规田街人,他家财值万贯,拥有田地一千多亩,山林800多亩,耕牛200多头,雇长工20多名此外有油坊、杂货铺、药店、屠宰场、豆腐房等,富甲一方,1934年他祖父李弄璋去世,其丧事排场之大之阔绰令人咋舌,30多个劳力挖坟造墓,和尚道士设坛诵经,出殡时,64名大仙抬灵枢。40个枪手鸣炮开道,办了200多桌酒席。
李立坤是个不折不扣挥金如土的纨夸子弟,他不屑理财,整日寻欢作乐,蹂躏妇女,起初他是一个土包子,多在家乡作恶,仗着财大气粗,他先把韩家的年轻美貌朱某逼奸致死,后又诱奸黎家新婚不久的李某,使她不久患妇科病身亡,他强奸妇女使对方身死,官府不闻不问,使李立坤更加有恃无恐,常带手枪和喽罗四处作恶,他派爪牙将新娘子胡某在花轿中抢走,威逼新娘陪其睡四夜才罢休。
李立坤在乡间横行霸道还感到不惬意,又跑到景德镇,出入花街柳巷,饮酒狎妓行乐,只玩一位妓女,他觉并不过瘾,于是,他花样翻新,向鸨母提出要整夜包下一个妓院十几个妓女供他一人服务,做所谓“夜皇帝”。
李立坤不知羞耻地说:“唐朝就是李家天下,唐明皇是我的祖宗,皇帝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为什么不可以?”老鸨知道他是百万家产的大老板,看他出手不凡,心里乐开花。李是油行的老板,老鸨就开价,讲明“夜皇帝”一晚价钱是40担油菜籽的价钱,还不包括“皇上”给“娘娘”、“贵妃”的赏钱。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老鸨喜笑颜开迎进了这位财神爷,随即关上妓院大门,闭门谢客,专门伺候这位李大,十几名妓女围上来,娇声嗲气地“给皇上请安”,三叩九跪,丑态百出。
酒醉饭饱之后,李立坤身穿“龙袍”头戴“皇冠”,在扮成“宫女”的众妓簇下在“龙椅”上坐定,然后煞有其事地“册封”正宫娘娘,西宫娘娘、东宫娘娘……一夜夜皇帝,李立坤和众妓百般调谑,千种猥亵,极尽荒淫之能事。李立坤就这样在妓院大肆挥霍,很快就把他的庞大家产挥霍一空。
军阀、官僚、富商、特务在妓院是如何挥金如土,从成都三姨妈台基的发家也可以看出,成都三姨妈扬州台基是成都扬州台基第一块牌子。在成都很出名,三姨妈名字叫管金芳,扬州人,在姊妹中排行老三,年轻时称“三姑娘”,妓女都叫她三姨妈,丈夫程玉园,是一个青帮黑社会头子,她和丈夫在成都开台基,花钱买来穷苦人家女儿,训练以后让她们卖淫替她挣钱,她1933年初到成都时只带了一个姑娘,所有现款加在一起不过几百元,住在成都东大街东安里旅馆,只开了一个房间,晚上客人闹姑娘,她只在房外马扎子上过夜,连多一间房也租不起,但十几年后,她成了巨富,而她十几年开台基,前后也不过买了13个姑娘,而同一时间大多只是两三个姑娘做生意。但就是靠这几个姑娘的收入,不但供应她全家浩大的开支,还让她储存二三十万银元的家当,买了两套公馆,其它各种家具衣物不计其数,“三姨妈”一家除妓女和她夫妇外,还有16个人是长住的,至于临时雇用的工人,一年两年、三月五月又更换,不计其数,总之,她一家经常有20多个人,而全靠一两个姑娘做生意养活,这20多个当然都各有工作,就是为这一两个姑娘服务,这一两个姑娘的收入有多大就可以想见,三姨妈买第一套房子是在1936年,是她开台基不到三年就买的,价5000元,是一院米砖平房,买来后大肆装修,后一套房子是用70两黄金买的地皮,自己包工修的西式洋房,两套房子都布置得富丽堂皇,一律楠木家具,丝绒纱发,玻砖立柜,高级地毯、紫檀木麻将桌子等等,应有尽有,姑娘的卧室,布置得尤其漂亮,被子是红、绿、白三色的绸绉料子和白布,按季节更换,毯子种类更多,有俄国的,有英国美国的,有鸭绒、有火狐……床单天天换,沙发套子、门帘、窗帘、桌子也随时调换,房内长燃檀香艾香,床铺上一天洒多次香水,家里的皮货衣料,种类数量更不知多少;瓷器碗碟之类,天天用的也不同,装了半间屋,姑娘穿的衣服一天换几次,尽是赶时新的式样,姑娘一人一把小茶壶,都是金链,姑娘每天都要到理发店洗头,做各种头式,洗澡都用外国香水,用的化妆品,都是外国上等货,随时托人在香港、上海、海防等地大批买来,每天家餐是中餐、西餐、各式点心都开,纸烟全是外国货。每天的招待费要花几百元,这种特舒适的设备,高级的享受,使一些很阔的大官富商,也感到惊奇艳羡,都说是在她这里住一天就等于当一天皇帝,再吝啬的人也愿意花钱,要是钱给少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中下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