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秘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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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锦绣只与乌木开泰呆了一夜,便已是情迷心痴,将丈夫张德成一脚踢开,和乌木开泰公开赁屋姘居起来,内心巴不得自己的男人早死。
可怜小裁缝早知道自己这条烂木桩上难拴施锦绣这匹野马,可一面对现实,看见那对淫荡男女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笑语下断,便心如刀绞一般。他回想自己10年的妻子被别人占去,如今只剩下孤单单的一副身子,耳内还要听到人的冷讽热嘲,心中怎不恼恨?终于因恨生郁,久郁成疾。
张德成因积欠了几个月的房租和摊租元钱偿还,仁和客栈老板就把他的成衣桌板扔于门外。张德成靠变卖家中剩余什物为活。不到几个月,饥寒交迫,命归西天。
看在往日夫妻的份上,施锦绣买了一口薄皮倌材把丈夫草草收敛了事。
张德成死后,乌木开泰与施锦绣便由姘居变成了正式夫妻。乌木开泰因为有了强盗锦绣做内助,乌木生意越做越旺,手下门生越来越多,势力范围越来越大。施锦绣自做了老板娘后,有钱撑腰,拉拢道上富婆,处事手段泼辣,不仅在女流氓里趾高气扬。连黄金荣也怕她三分。
施锦绣势力最高峰时是与黄金荣元配夫人林桂生结拜姊妹,成为林桂生的大阿姐。所以,她在上海滩上的名气比乌木开泰来要大得多。
第三章 急入花花世界,堂子店前卖补药三、巧遇臭味流氓夫妻(2)
乌木开泰在青帮帮会中势力发展迅速,并已做了城隍庙董会成员之一,大部分人对他都是奉承三分,是十六铺城隍庙一带的地头霸之一。
且说杭州锡箔船商找到张啸林,张啸林又让出一部分生意给杜月笙,不久,这事传到了乌木开泰的耳朵里。黑道上有句俗话叫做“一码头不得有二人占”意即国不能有二主。再说杭州锡箔船商的生意有一部分原也是在他保护下的,现在全投到了杜月笙的门下,乌木开泰岂能不怒。
他不知道张啸林在这里面起的作用,以为杜月笙见钱眼开,忘了道上规矩,便准备好好教训他。他纠集手下及其他犯红眼病的流氓帮派来码头明抢杜月笙的货。杜月笙是初生牛犊,不知深浅地与他们在十六铺码头发生了殴斗。
这场殴斗轰动了整个小东门,因为涉及到各流氓的切身利益,所以打起来简直是有你无我,拼了性命,早把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青帮帮规丢到了脑后。
当时的杜月笙哪是乌木开泰的对手。俩人形体瘦壮区别不说,杜月笙的势力不及乌木开泰的十分之一,另外还有那按兵未动的施锦绣一帮女流氓。
杜月笙明知寡不敌众,然而躲避又以为不齿,便硬着头皮与乌木开泰较量,结果,乌木开泰只动动嘴,手下爪牙们的铁棍铁尺如雨点般打将下来,数分钟后,杜月笙已是体无完肤。
幸亏杜月笙平时人缘不错,见他被打成这样,许多码头上的帮内人物出面劝解,要乌木开泰给他留条性命。那乌木开泰本来就不想明里杀人,故借此台阶带人扬长而去。留下杜月笙当街横卧,不能行动如死人一般。
稍息片刻,杜月笙清醒一些,心想不能就这样死去,咬着牙手脚并用,爬到一个水坑边喝了些水,然后仰卧坑旁,等人来救。围观人慑于乌木开泰的势力,心中同情但不敢伸手相救。
有人叫来了地保。地保例行公事般地踢踢地上的杜月笙,问:“哎,不碍事吧!”
“不妨,不妨,自家人互相耍耍儿戏罢了。”
“打你的人认识吗?要不要为你禀官查办?”
“倚官仗势,假公济私,我杜月笙不做这样的事。”杜月笙在码头上混上几年,知道这是江湖道上的规矩。那地保巴不得省心,忙离开了。
杜月笙在地上躺了二三个小时,同伙流氓没一个来救他的。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奄奄一息。当有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床前坐着的是张啸林。
“我这是在哪儿?”
“在我家中。”
“你救了我?”
“是的!”
“谢了,大哥!”杜月笙微弱地低语,然后又昏了过去。
杜月笙确实被张啸林所救。那天张啸林闲来无事在码头边转悠,听人议论十六铺流氓为占码头厮杀的事,便想去凑热闹,老头子樊瑾丞劝他别去惹祸,他不敢不听。结果迟到了几个小时,只遇见昏死在地上的杜月笙。
他救杜月笙不仅是因为此人为他的生意合作伙伴或他们同为青帮兄弟,而主要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之情。这种闯上海滩的艰辛他张啸林不知经历了多少回。故而他救了杜月笙,一步步把他背回自己的家里。
张啸林为杜月笙延医诊治,精心调养,用完了自己所有的现钱,为了支付医药费,他甚至当掉了身上的棉衣。这一切张啸林没说,杜月笙却看得清清楚楚。
“大哥,等我以后有钱给你买件驼毛棉衣。”
“你有钱的时候我也会有的。”
“那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杜月笙像是在对张啸林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俩人同为上海滩闻人后,杜月笙对张啸林处处表现出迁就,忍让的态度。为的是感激这一救命之恩。
张啸林是个粗人,很少去体验个人情感,对杜月笙当时说的话和他日后所持的宽容没有一丝觉察,导致俩人分歧越来越大,最后反目为仇。
且说杜月笙一心想对张啸林表达感激之情但苦于自己一无所有。看着张啸林为自己忙来忙去,内疚感日深一日。有一天,他突然找到了报恩的方法。
“大哥!你对月笙恩重如山,有再生父母之情,我不想再称你为‘大哥’了。”杜月笙有些怯生生地说。这副神态再加上他那瘦弱的身体愈发能引起张啸林对他的同情。
“不叫‘大哥’叫什么?叫‘大爷’你愿意?”
“当然愿意!你是我们青帮通字辈的,而我是悟字辈,低你一辈,本该叫你‘爷叔’,是不是?”
“对呀,那是该叫!该叫!”张啸林顿悟过来。
“张爷叔!”杜月笙乖巧叫了一声,又觉得不对,“老爷叔!月笙谢救命之恩,给你磕头了。”说完,忙不迭磕了3个响头。
这一声“老爷叔”把张啸林叫得心花怒放。自打到上海滩以来,张啸林总是给别人弯腰磕头,这是第一次别人拜他,而且这么尊称他,自己内心的虚荣得到极大的满足。
从此,杜月笙便称张啸林为“老爷叔”,俩人的关系也就非同一般起来。
第三章 急入花花世界,堂子店前卖补药四、当上了杜月笙的“爷叔”(1)
杜月笙自被乌木开泰打了之后,处处小心行事,抢码头的活儿很少沾边。那乌木开泰事后也知道上次的事儿错怪了杜月笙,便不再找他,而把目光盯在张啸林身上,多次寻事被张啸林躲过了。那时,张啸林虽有大字辈樊瑾丞做老头子,但乌木开泰的背后是官匪两帮在撑腰,他想治张啸林,张啸林则必死无疑。
杜月笙意识到了这种危险,他一面劝张啸林暂时收敛些,一面暗自想法投更大的主。
杜月笙终于遇到了一个救星,这人名叫黄振亿,表面不才,实则鬼精,码头上人称他为“饭桶阿三”。他平时就喜欢杜月笙的聪明伶俐,活络机警。见杜月笙差点儿被打死,就想帮他一下。
有一天,黄振亿看到杜月笙正袖拢着双手,坐在墙角晒太阳,便慢悠悠地走过去,拍拍他肩头:
“月笙,要是你愿意,我倒可以带你见一个人。”
杜月笙想,这种饭桶般的人能有多大能耐,便懒洋洋地抬头望他一眼:
“哪里?见谁?”
“八仙桥同孚里,黄金荣公馆。”黄振亿压低声正欲蹲下来与杜月笙商谈,杜月笙一听,“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把黄振亿吓了一跳。
黄金荣三个字在当时的上海滩,早已如雷贯耳。人人都知道这位法国巡捕房里的华探头目,财势绝伦,八面威风,高不可攀。他住的同孚里一带人来车往,门庭若市,个个趾高气扬,气势非凡。那一排两层楼的房子不知引得多少白相人的羡慕和向往。
杜月笙有些呆了:“我行吗?”
“我说行就行。”黄振亿似乎十分有把握。
杜月笙当即就跟黄振亿去同孚里了,都没来得及对张啸林打个招呼。
一路上,黄振亿对他说个不停,他紧张过度,一句也未听得见,只是机械地点头答应。快到同孚里的时候,黄振亿的话显然少了,看得出,他也很紧张。
在同孚里总门,一条红木长板凳上坐着五六个彪形大汉,个个穿丝着绸,袖口卷起,手臂上的青龙纹暴露在外。黄振亿亲热地与他们打招呼,那班人皮笑肉不笑,带理不理地点点头。
杜月笙盯着他们看,心里又羡慕又害怕,心想,这帮人生得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我来了这里又能干什么?就是来了日子可能也不好过不受欺侮才怪呢!正胡思乱想着,黄振亿拉了他一把。
杜月笙迷迷糊糊,头昏脑涨地跟着向里走,无心观赏周围的一切,有好几次,他差点被绊倒。终于,黄振亿住了脚,他们到了客厅。
黄公馆的客厅,布置得土洋结合,五彩纷呈。红木炕几,垫着大红呢毡,紫檀木的八仙桌与靠背椅,盖着精帛的湘绣围披;豪华的波斯地毯上放着两组紫红色丝绒沙发。再看墙壁,层层叠叠挂满了名家的字画,楹联立轴,王石谷的大幅山水与西洋裸女画遥遥相对,几张洋文奖状,高悬在何绍基的屏条之上,正当中是一幅关公读春秋的彩色巨画和一幅泥金绣字长联。
杜月笙如置身在云里雾中。
“老板!”黄振亿叫了一声,杜月笙这才发现一张大方桌边正坐着一个人独自在玩牌,他方头大耳,嘴巴阔长,一脸的麻子。杜月笙在码头上见过他,但这时他想他仔细看看这声名显赫的人,便盯着麻脸看了一会儿,怕被误解又低下了头。
“老板,我给你介绍个人。”
“噢!”黄金荣转过脸,目光越过黄振亿的肩头,落在杜月笙的脸上。杜月笙微微鞠了一躬,算是行礼。看了一会儿,黄金荣缓缓地说:“蛮好。”
杜月笙的心从嗓子眼向下落了一截。
“你叫什么名字?”黄金荣问。
“小的姓杜,木土杜。名月生,月亮的月学生的生。”
杜月笙在发迹前,用的一直是“月生”这个乳名。后来平步青云,才有章太炎为他另题雅号,改为“月笙”。取自周礼大司乐疏:东方之乐谓“笙”,西方之乐谓“镛”,于是他便名镛,号月笙。
黄金荣一听杜月笙报的姓名,面露惊奇,向在座的人说:
“真奇怪呀,来我这儿的几个毛头小子,怎么个个都叫什么生的?徐福生、金廷荪、马祥生、顾掌生,又来个杜月笙,都来生财的吧,哈哈……”黄振亿也跟着笑起来。杜月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之后,黄金荣边谈边摸纸牌。他的随和轻松,使杜月笙如沐春风。杜月笙感到,这麻脸人身上有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吸引了他,他决定要为此人肝脑涂地。
黄振亿一看事情办妥见好就收,提出告辞。
黄金荣似笑非笑算是对黄振亿告辞的答复,他眼望着杜月笙,说:“马祥生,你认得吧?”
杜月笙哪里认得什么马祥生,但又不敢轻意说个“不”字,忙道:“是。”
“你去找他,跟他一块儿住吧。”黄金荣一挥手,结束了这场谈话。
杜月笙立刻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声谢,跟着黄振亿出来了。
刚出客厅门,就有人来带他。黄振亿便与他分手,他感激地望着这个一直被自己称作“饭桶阿三”的人。黄振亿拍拍他肩头,卖弄似地说了声:“怎么样?”然后走了。
杜月笙以为领他的人是马样生,想与他套套近乎,谁知刚开口叫了一声“马大哥”,那人“扑嗤”一声笑了。原来那人不是马祥生。
在厨房里他见到了叫马祥生的人。他是专门负责厨房事务的。这人对杜月笙挺热情,寒暄之后,把他安置在灶披间,也就是和厨房毗连的一间小屋,可以堆放杂物,也可以住人。灶披间有两张小床,一张是马祥生的,另一张空着的便是给杜月笙安排的。
杜月笙就这样意想不到地进入黄公馆,成了黄金荣的手下。
一切打点停当,第二天下午,杜月笙抽空跑回东昌渡去见张啸林,他要把这一切告诉他。
再说张啸林那天回来突然不见了杜月笙,觉得有些奇怪,中午吃饭时也左等右等不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忙在邻里间打听,没谁说有打仗斗殴迹象。
他不相信杜月笙会独自溜走,招呼也不打,杜月笙处事不是那样的人。但两天之后,他不得不相信这小子确实溜了。
“去他妈的老爷叔,这忘恩负义的小子,见到他非杀了他不可。”张啸林暗恨自己看错了人。就在他余恨未消的时候,杜月笙站在了他面前。
“你这小子,到哪儿寻方便啦,还来干什么?”张啸林见杜月笙没忘记他,内心愤怒一扫而光,可脸上还装出生气的样子。
“老爷叔,让你担心了,实在对不起。告诉你,我走运了,想不到的好运!”
“捡钱了还是赢钱了!”张啸林话中没有一丝讥讽之意。
第三章 急入花花世界,堂子店前卖补药四、当上了杜月笙的“爷叔”(2)
杜月笙自能下床走动后,不是闲逛就是偶尔去小赌一下,有时也能赢点钱回来俩人加加餐。
“我遇到黄金荣了!”杜月笙兴奋得话音都走了样。
“黄金荣,那二头巡捕。我有时也能遇到他。”张啸林疑惑地望着杜月笙,他猜想会有什么事。
“我投到他的门下,成了黄公馆的人了。”
“什么?你成了黄公馆的人,就这二三天?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