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朋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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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我有我相当看重的亲人,我的母亲,妹妹,以及帮助过我们许多的邱阿姨。为了她们,我可以放弃一切。
是的,那时的我,就算在李繁面前,都不愿意承认我那自以为畸形的爱。
两颗寂寞心灵的靠近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原因。
那年的秋天,我渐渐走出了自我封闭的状态。我暂时忘却了那份我自以为不能承受的依恋。
我和李繁总是骑车穿越大街小巷。每当那样并排骑着车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这条路能没有尽头就好了,就这样一直骑下去,骑下去。
我跟李繁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她把我们共同认识的女人都猜了一遍。
我说,都不是。
她继续插科打诨地八卦着。
我说,是你。
她收起了戏谑,说,嗯,我猜到了。
日期:2009…07…12 23:46:37
20
邱还在睡着。突然门铃响了。
我出去开门。是他,那晚在邱楼下见到的男人。
是刘响吧。
嗯。你知道我名字?
我看着他,满是戒备。就像母亲说的,这个男人确实不好看,个子挺高,特瘦,头发稀疏得可怜。
对,周邱老提起你,我看过照片。
哦。
我叫许昭林,周邱男朋友。她在里面吗?
嗯。在里面呢,不舒服,睡着了。
我知道。她把手机拉你家了,你妈跟我说了,所以我这一下班就过来了。
让她继续睡吧。
行,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麻烦你了。
他摆出了主人的姿态。
不麻烦,我答应了邱要等她醒来。
哦?好吧。让她继续睡吧。坐,别站着。
我越发忍受不了他那架势了。我在这屋里的历史可比你久远多了。
刚从北京回来?
一周吧。
什么时候毕业呢?
快了。
那这回什么时候再回去?
过一阵吧。
我已经开始不耐烦这场对话了。
这样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我们摆酒。
邱现在身子这么差,经不起折腾了吧。
没事,我到时会安排妥当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眼盯着天花板开始发起楞来。
喝水吗?
不用,谢了。我要渴了我知道上哪倒水喝。
哦?是吗。看来你是常来这儿啊。
邱没和你说过吗?
可能说过吧。最近事情太多,忘事。邱,你醒了呀!
只见邱有气无力地靠在房间的门沿上。许昭林忙上去扶她坐下。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你怎么过来了呀?
我听刘响她母亲说你不舒服,立刻就赶过来了。
其实没啥要紧的。
怎么不要紧啊,你现在可是两个人。
邱为难地看着我。我其实不想她难做。
我也该回去了,估计我妈要催我吃饭了。
邱,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不想你难堪。我看着她,我希望她明白。
麻烦你一下午真不好意思,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我知道该怎么走。
说着,我匆匆带上门。将自己从那个空间里屏蔽出去。
其实,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着的。我只是不想再给邱留下一个逃兵的形象。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邱,你到底要不要我走?
日期:2009…07…13 01:51:36
21
那次我和李繁挑明了之后,两个人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如果说我当时只是想通过这个人去确定自己是否能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对李繁来说是不公平的。
虽然带着许多的不确定,我真的也曾付出真心。
只是我们有太多不合适,也有太多阴差阳错。
那段关系,对我们两个人来说皆充满了探索。
过程中,我们感受着美好,步步陷落。只是一开始就有隐忧。
一起看《断背山》,是我们第一次的分歧。
李繁说,正是Ennis的懦弱,导致Jack的悲惨下场。
我说,我特别能理解Jack,特别能理解那种源自童年的恐惧和阴影。
至今我还特别记得当时李繁那犀利中带着怨恨的眼神。
所以,你就会和Jack那样?
我只是特别能理解他。
那次的不欢而散,给我们的那段关系埋下了定时炸弹。
和李繁在一起的半年后,我第一次在电话里跟邱说起了这件事。
邱,我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响,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
当时我有一种被洞穿一切的羞辱感。邱见证了我的一部分成长,她知道我身上的包袱,了解我身上所有的劣根性,她知道有些事情我可能到死都放不下。
我想李繁后来也是看透这一点了,只是她比邱更勇敢,也更决断。
有一次,母亲的一个朋友到家里来做客。40岁,一直独身。
唉,我真羡慕你啊,只要养活自己就不用愁了,不像我压力这么大。
母亲这话里,有抱怨,有恭维,却没半点羡慕。
唉,其实一点不好,年纪大了一个人挺孤单的。你家响将来可别学我,有合适的就赶紧结婚,错过了可能就跟我这样了。
别提她,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我没想过要结婚,倒是觉得和个女的在一起挺好。
当时我正眼瞅着电视看节目,也没太留心她们在说什么,顺口说了句无心话,甚至带点开玩笑的性质。
你要和一个女的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气氛突然僵了下来,刚刚还挺乐和的气氛瞬间凝固。母亲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杀气。
我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母亲竟如此当真,而且反应如此强烈。
开玩笑的,别当真。
说着,我就躲开了。
那次母亲的坚决一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李繁问我,将来你要怎么样,怎么对父母说。
我说,不知道,拖着。实在不行只有结婚。
李繁说,我会和父母说,如果自己女儿能幸福他们不见得就阻拦。
我说,那是你父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的。
再一次埋下怨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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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朋友'GL'》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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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朋友'GL'》 第9节
作者: daweiflying
对未来的把握带来的分歧,以及我的摇摆不定,使我们的关系经常处于一种对峙的状态。
一开始李繁也说,即使没有未来,现在也要好好在一起。
我很感动,我只想好好待她,虽然我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但日积月累的分歧与较劲消耗着彼此,加之两人都不愿妥协的个性,使我们越走越远。
最后李繁决绝地抽身,纵使我挽回,也是没有用了。
李繁说,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家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重要。
我心头满是苦涩。或许她不能理解我的处境,或许我真的被说中了。
母亲为我们付出太多,牺牲太多,我想报答她,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晚年。
可是我又总是背地里忤逆着她。
长年的矛盾与挣扎,让我深陷一种扭曲的状态。
这种扭曲伤害了太多人。
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
我不想对邱犯下当年对李繁犯下的错误。
因为那是唯一个人,容忍我的无耻,容忍我的扭曲。
唯一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曾远离我。
日期:2009…07…14 02:00:28
22
当从一段关系里走出来的时候,连呼吸着的空气都变成寂寞的。
万事万物都有其属性,而这种时候却全归于一种,那就是寂寞,无穷无尽的寂寞。
那时候,校园里的每一处,都曾有我和李繁的足迹。
连一同经过某棵树、某座房子的瞬间,都是可供追忆的。
回忆与现实间的交替与闪回,会将人一步步推向崩溃的边缘。
李繁给我教会我的一课便是:什么叫做失去。
总是亏待他人的人,也总是善于虐待自己的。
有一度,我疯狂地折磨着自己,不吃饭,不睡觉,不出门,断绝和外界的任何联系。
我幼稚地感受着自我营造的赎罪的悲壮。
我总是这么想,现在,是我在还你的。
只是很久以后才明白,善待自己,才是善待他人。
我已经忘记自己在床上躺了多少天,总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那大概是元旦附近,宿舍的人都有着各自的节目,该狂欢的狂欢。床头放着她们给我买的早餐、午餐和晚餐,可是我没有动过。
有人在敲门。
一开始轻声地敲着。
渐渐越敲越响。
然后,我仿佛听到的邱的声音。
响响响
那大概是幻觉吧。我想我已经虚弱得产生了幻觉。
我就那样听着敲门声和呼喊声,任凭自己的幻觉自娱自乐。
管它的,反正我已经没有力气开门了。
恍恍惚惚地,我又晕过去了。
再次被晃醒的时候,我看见了邱。
我竟然想,原来我的幻觉在继续升级。
响,你醒醒啊。
我努力撑开自己的眼皮,发现邱身后还站着自己的同屋,才意识到这都不是幻觉。
邱来看我了,又大老远地跑来看我了。
我玩消失,已经惊动了家人。
邱说怕我母亲操心,就过来北京看我到底是怎么了。
响,你这是在干吗呀?!
邱,我想吃东西,我想吃热的东西。
邱给我买回了粥和饼,热腾腾的,但是外面却下着大雪。
她问什么我都只是沉默。我也听不进去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专注地吃着东西。我终于想要能量了,我想活下去。
说着说着,她竟开始抹起眼泪来。
我疑惑。一直以来,相较于母亲,她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
但是为什么那两年,我总看到她的眼泪。
我还是不忍心。
邱,我没事。吃了东西就好了。
那次,邱在我宿舍守了我很多天。
终于,我说,我想下去走走了。
那一个灰蒙蒙的冬天,北京郊外的荒凉与萧瑟将我们包围了。
大雪过后的痕迹没有散去,我们就那样走着,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响。
邱还是开口了。
嗯?
我知道这可能和李繁有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响,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也不是人家失去多少,你便能偿还多少的。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计得失的。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计得失的。
俗世里,几个人能经得起这简单一句话的考验。
日期:2009…07…14 22:2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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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繁在一起的时间,我和邱之间曾一度疏远了。
那以后,我们又慢慢拣起了彼此间紧密的联系。
只是我们的相处换了一种方式,邱没有常来看我,只是不时捎些短信,打个电话。
她不再只当我小孩,也开始和我分享生活中的负担苦乐。
很高兴,自己能成为她诉说的对象。她信任我。虽然我生活的智慧远不及她,但她觉得说出来,便感觉生活有了支持,痛苦有人分担,快乐也有人分享。有时也会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何。但那时的我,刚刚结束了一段关系,渐变得平和,我并不需要朝夕相处,也不需要非此即彼的答案,只享受和邱那虽远却近的相处方式。
那段日子,邱换了公司,升了职位,与之而来的压力也更大。人近三十,结婚生子的催促也愈发急迫。我也会对邱说,有喜欢的就结婚吧,我妈说了,钱可以慢慢赚,家可以先经营起来。这种时候邱又总是沉默的。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否违心,有时候我真心希望看到她获得简单而为身边人接受的幸福,有时候我又想替她拨开她心头那层迷雾,和她一起参透生活中关于幸福的真义。
邱说,响,我并不是不幸福的,我是个知足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拥有了我该拥有的了。
我隐约领会了什么,但又不确定,但我也不再彷徨和纠结了,如果该来就让它来吧,谁都不曾刻意,一切自然。
但是,一件事打破了我们彼此心灵的默契与平静。
日期:2009…07…14 23: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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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和母亲还有邱一起参加了某局长的饭局。
记得中学的时候,他还曾经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段时间,母亲的说法是,晨运时候认识的朋友。那段时间是父母关系急剧恶化的时期,母亲和他过从甚密。我从小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小孩,隐隐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但我不想多想,我也本能地不想负荷太多。
如果母亲给我一个说法,那么我就去相信它。
很久以后,这个人虽然被提起,但我再没见过他。
如今又见到他了。
据说刚退休。高位退下,金盆洗手,岂止那么简单。家底太黑,唯恐一朝翻船,身家名誉败尽。及早退下,留个好名声,保住到手的利益,诚惶诚恐。
我不喜欢他,本能地厌恶他。口口声声的家中母老虎,明目张胆地左拥右抱。
这个饭局为庆贺他光荣且安全地退休。
他夹菜,我不接。他敬酒,我不喝。纵使母亲和邱再三对我使眼色,我也不予理睬。
黄汤过肚,那人开始借酒发疯。对身边的邱说着极尽调戏的话语,最后尽然动起了手脚。而邱尽然没有反抗,逢场作戏,甚是老练。
我怒火中烧。这是邱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啊。
他,母亲,和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狼狈关系?!
我的思绪开始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