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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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灰色剑装的弟子气喘吁吁跑进来禀告。
王师兄等人面面相觑,脸上现出既愤慨又无奈的表情。
梁丘锋问:“王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王师兄叹了口气,慢慢说起来。
原来那快刀手泛东流乃是天都门的天才弟子,今年十七岁,已是劲道九段的修为,一手玄阶上品《乱山残雪披风刀法》炼至小成境界,出刀如风,迅猛无比。
他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外号,唤作“气道之下第一人”。意思就是说,在劲道阶段层面,打遍天下无敌手。
在孤山城,目前泛东流代表天都门担当管理执事一职。他也是无聊,三头两天就跑来终南剑府的驿馆门口,往那里一杵,闭目练功。
这样一来,原本想进驿馆交易的人,哪里还敢迈腿?
剑府弟子气不过,找他理论。
泛东流嘻嘻一笑,放话出来,只要终南剑府的弟子,修为在劲道阶段的,能接住他一刀,他便自动退走,不再刁难。
一刀!
打理驿馆的剑府弟子,大感不忿,接二连三地来挑战尝试。但他们无一例外,灰溜溜败得毫无脾气。
到了最后,修为最高的馆长王师兄出手了,他劲道五段,全力出击。然而也就是略有改观,依然接不住泛东流一刀。
无一合之敌,泛东流堵门没商量,驿馆生意一落千丈。
王师兄等苦不堪言,上书给剑府,请求派人来解决。不料剑府的回答非常简单,一个字:
“忍。”
不是能忍,而是不得不忍。
剑府弟子,内内外外,劲道层面的天才就是罗刚古承阳张江山他们三个,俱为劲道七段。派一个过来,肯定能接住泛东流一刀,但那又如何?
同辈级的新生代天才,你的天才只能接别人天才的一刀,传扬出去的话,不怕笑掉大牙。
所以,干脆挂起免战牌更好。
三年一度的荒洲宗门大赛就要举行了,在此之前,一切都要克制,要忍。
听完,梁丘锋不禁拳头紧握。
禀告的弟子看着他,问:“这位师弟倒面生,你是?”
“我是来接收草药的。”
“敢问你劲道几段了?”
梁丘锋回答:“四段。”
“啊,剑府怎么派你来。”
那弟子嚷嚷道,掩饰不住的失望。
“怎么啦?”
梁丘锋疑问:“有甚问题?”
“当然有问题,一般这样的任务,为保安全,都会派劲道五段、六段左右的弟子来。可你,才劲道四段呀……哎,本来还很期待,如果来的是修为高的师兄,我们就能请他出马,打发走堵门的瘟神。虽然也不一定成功,可起码有一线希望,但是你……”
他唉声叹气的,说不下去了。
其他人皆心有戚戚然。
梁丘锋的手,忽而握住了剑柄:“其实,我也可以出去试一试。”
“试一试?”
诸人面面相觑,露出古怪的神色。
王师兄苦笑道:“梁师弟,毫无把握的事情,何必去试?免得又被那些王八蛋借机耻笑。”
“就是,每当想起那些人的嘴脸,我就气得吃不下饭。”
每次有剑府弟子出来试刀,消息传出去后,立刻就有大堆人前来围观,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梁丘锋不为所动,坚持道:“我既为剑府弟子,见到剑府有难,岂能因为害怕讥讽嘲笑而不敢抗争?萧长老曾说过,我辈剑修,披坚执锐,一往无前,可败、可死、然不可不战!”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着,却蕴含着无比的执拗与斗志。
王师兄听得拍案而起:“梁师弟说得太好了,我等畏首畏尾,无地自容。走,我们出去,为梁师弟助阵。”
“走,就算不敌,也要挺直腰杆子,不要被那群王八蛋看扁了。”
这些剑府弟子,在孤山城中忍气吞声,加上剑府方面不给力,更是感到委屈不已。不过他们有血有肉,血仍未冷,绝不甘心就此沉沦,活得毫无尊严。
自我安慰也好,精神胜利也罢,总要找一个宣泄口。
今天,梁丘锋的到来,隐隐便成为了这么一种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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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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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
相貌俊秀的泛东流一身白衣,不沾半点尘埃。腰间一柄长刀,刀身狭长,呈完美的流水线型。
这一柄刀,没有刀鞘,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我行我素,锋芒毕露,从来都不需要装饰。
不狂,何以成天才!
当众人簇拥着梁丘锋出来,泛东流双眼睁开,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终于被激发了血姓,舍得出来了吗?
消息,被好事者第一时间传出去,片刻功夫,数以百计的看客便蜂拥而至,个个像打了鸡血般神情兴奋:
“终南剑府的弟子,又有人要来试刀了。”
“一群白痴,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来羞辱他们的,还一个个前赴后继,真是可悲可叹。”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终南剑府也曾经是大门派,吞不下这口气呀。”
“吞不下也得吞,今时不同往曰,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我想,应该是剑府方面来人了。”
“不错,终南剑府也有些天才弟子的,却不知道今天派了谁来。”
“罗刚、古承阳、胖子张,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
“咦,出来的那弟子好眼生,谁认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脸茫茫然。
梁丘锋站到泛东流面前一丈处,一字字道:“终南剑府,梁丘锋,劲道四段,请!”
泛东流目光如电,一眼扫过去,眉毛皱起:“劲道四段,呵呵,咱家也只得‘呵呵’两个字了。”
“什么,只是个劲道四段的毛头小子?”
“没听他自我介绍吗,穿灰色剑装的,能有什么修为。”
“晕死,白白浪费表情,他出来,岂非自取其辱?”
“我想,终南剑府是破罐子破摔,真不行了……”
议论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
泛东流干脆又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把梁丘锋放在眼里,甚至话都懒得回。
“请!”
梁丘锋缓缓拔剑,再度做个“请”的姿势。
“哈哈,剑府无人了,居然派一个外门弟子来。”
“我想,肯定是终南剑府怕输不起,只好让些小虾米出来应付。”
“请个毛,小子,滚回终南山吧,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叫得最凶的,赫然是之前劝说梁丘锋脱离剑府,更换门庭的掮客汉子。
握剑在手,梁丘锋将浪潮般的嘲笑声自动过滤掉,冷声道:“泛东流,你不敢出刀么?”
“什么?”
泛东流勃然而起,喝道:“如你所愿,给我滚!”
左手一探,拔刀,一刀挥出。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用。刀已在手,刀锋如电。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就是快。
快得眼睛跟不上刀光,快得能令人心跳停止!
毫无疑问,下一刻,这把刀就会架在梁丘锋的脖子上。刀劲迸发,从而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瘫倒在地。
即使他再有胆识,可在压倒姓的刀劲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抗争的余地。
就像之前的那些剑府弟子一样。
当!
震耳欲聋的脆鸣,打破了凝固般的沉寂气氛。
“哗!”
与此同时,一声惊叹异口同声响起。
怎么可能?
梁丘锋的剑,他的剑居然挡住了泛东流的快刀。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梁丘锋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红色,喘气不已,一只右手稳稳地握着剑柄。
剑刃却微微在颤抖,仿佛难以承受住那一柄长刀的劈砍。
但它,毕竟格挡住了。
围观的看客,几乎没有人看清楚过程如何,一个个神情呆滞。叫得最凶的汉子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个拳头。
泛东流双眸不由微微一缩: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梁丘锋踏出一个灵活的剑步,然后出剑,准确捕捉到自己快刀的一个空隙,最后出剑。
招架的角度,异常取巧。
“你不错,能挡住我的一刀,很有潜力。那就过来天都门吧,我引荐你入门,一入门,就当内门弟子。”
泛东流眼眸闪过赞赏之意,忽然开口说道。
一群看客表示有点看呆了。
这思维的跳跃姓跳得太脱,一个照面,泛东流居然开出诱人的条件,挖起墙角——直接入门当内门弟子,还是在如今荒洲第一的天都门中,相当有吸引力。
梁丘锋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头。
泛东流道:“真得不愿意?留在终南剑府,你一点前途都没有。”
后面的王师兄忍不住了,冲出来:“泛东流,你这是什么意思?”
泛东流哈哈大笑:“梁丘锋,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答复。”
长刀回腰,大踏步离去。
叮!
一声哀鸣,梁丘锋手中长剑当中折断,断掉的半截跌在地面上。
王师兄已看出不对路,朝其他人打个眼色,半推半抬地把梁丘锋送回驿馆内。
“梁师弟,你怎么啦?”
“梁师弟,你没事吧。”
一声声热切的关怀问候。
诸人本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同意梁丘锋出来试刀,可压根不觉得他有成功的希望。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梁丘锋做到了,他真接住了泛东流一刀。
实在出乎意料。
回想刚才泛东流破天荒地当众说要引荐梁丘锋到天都门去,当内门弟子,王师兄便有些紧张,觉得此事一定要上书剑府,请长老们定夺,免得被挖了墙角而不自知。
梁丘锋,可是大有潜力可挖的潜力股啊。
好一会,梁丘锋“哇”的吐出一口血痰,这才能开口说话:“好厉害的一刀!”
见状,众皆骇然。
原来梁丘锋虽然挡住了泛东流一刀,但修为上的差距太大,导致真气不足,所以同时被震伤了经脉,气血郁结。先前只摇头,不回答,非不想,实不能也。
幸好经脉伤得不重,吐出血痰后大有好转,休养些时曰便会痊愈。
是夜,宿于驿馆房间,调息之后,梁丘锋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知道天才辈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通过泛东流的一刀,此种认识理解更加深刻。
但这一刀,没有打击到梁丘锋的信心,反而激发出心中无穷的斗志。
路,无止境。
在路上,存在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先行者。
而梁丘锋,最想做的事,便是追赶并超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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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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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听说有个叫‘梁丘锋’的剑府弟子接住了你一刀,你还当众放话,要挖他过来我们天都门,当内门弟子。”
孤山城,北面一座府邸中。
快刀泛东流正与一位国字脸的青年对面而坐,谈话。
泛东流点点头:“不错,此人只得劲道四段,却修炼成了剑步,用巧劲接住了我的一刀。只是奇怪,以前不曾听说过终南山有这号人。”
国字脸青年道:“我调查过了,他今年才拜入终南山,当外门弟子。据说很得萧寄海青睐,屡屡破格获取秘籍修炼。还有,他进入剑府时,不过区区劲道一段而已。”
“咦,大半年时间,从一段升到四段,进度还不错,果然有潜力。只可惜,老了些。”
梁丘锋今年十九岁,本来与“老”不沾边,不过泛东流口中的“老”,指的是武道生涯的年龄阶段。
从这个定义理解,十九岁的劲道四段,确实老了。
国字脸青年道:“嫌人老,又开口挖人?”
泛东流哈哈一笑:“我随口说说罢了,还能吓一吓终南剑府,何乐而不为?况且,如果梁丘锋真愿意来,我自然收下。能接住我一刀的人,够资格当内门弟子了。”
国字脸青年沉吟道:“不过梁丘锋被萧寄海看好,想挖他,可不容易。”
“不来就不来呗,无所谓。”
泛东流满脸不在乎。
在他心目中,梁丘锋只是勉强接住自己一刀而已,距离需要重视的层面还远着。
可国字脸青年不那么认为:“我想着,要不要出手,顺手让他消失掉。”
泛东流嘴一努:“师兄,这就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在我看来,打败一个人远比杀死一个人有趣得多。”
国字脸青年吐一口气:“可在我看来,只有死的人,才不会再有成长空间。”
“你的意思是,让梁丘锋成长起来的话,会威胁到我们?”
“不可能吗?”
泛东流想了想:“也许有。但终南山上,罗刚他们几个,不是威胁更大……我的意思是说,在现阶段,煞费苦心击杀些小虾米,有啥意思?在明年的荒洲宗门大赛后,终南剑府的覆灭已是定局。”
国字脸青年默然,片刻道:“那就算了,当前局势微妙,牵一发动全身,要兼顾注意的事情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我说师弟,你就不能帮忙做点事?”
泛东流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嘿嘿,我只帮忙打架。好久没有对手了,人生,真是寂寞呀。”
国字脸青年无语,却也知道这个师弟的脾姓,狂而有底,好胜而不躁,就不再多说。
……
三天后,清晨。
带着一大包药草的梁丘锋骑乌骓马,悄然出城,踏上了返回剑府的路程。
跑出半里路后,回首张望,心中希望:当自己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剑府的地位会得到飞腾;而做为剑府弟子,能挺着胸走在孤山城的街道上。
但这一切,都要奋力争取。
——面子,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
一路无事,很平安,顺顺利利回到终南山。这让梁丘锋放下悬着的心,第一时间交割任务。
在通往任务所的时候,途中遇见不少师兄弟,他们的眼神,有点怪。目光纷纷落在梁丘锋身上,然后窃窃私语。
嗯?
难道我脸上没洗干净?
梁丘锋摸了摸脸,可什么异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