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闯江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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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清的手中还握着剑，剑身泛着暗暗的红色，如血般的红色。
孟萍萍扳开陈自清的手指，大家这才看清，血剑的剑柄上有两个如尖牙般的突起，正是
它，将陈自清的血吸走。
血剑是靠鲜血发挥威力的，不是敌人的，便是自己的。
孟萍萍将剑还匣，交给杨砾，道：“我大哥把入云峰、皇陵和土地庙都交给你了，这剑
便是信物，希望你能将它们发扬光大，多为百姓做些好事。”
杨砾犹豫着，孟萍萍将剑放在他脚下，转身抱起陈自清缓缓地走了。
土豆低头看看一直坐在地上的小柿子，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难看。她缓缓站
起身，轻轻道：“这回没人跟我抢了？”说着向洞中央走去。
从头顶方洞中投入的阳光显得十分亲切与明亮，小柿子正缓缓走向那阳光。
忽然，“轰隆隆”几声巨响，大地也微微地抖了几下，洞中骤然黑了，头顶上的窟窿被
崩塌的石头堵住，那唯一的一点儿温暖也消失在黑暗中。
土豆燃起几个火球，红红的火光照得四壁象涂满了血。
小柿子抬头看了看被封死的顶口，坐到秦飞鹏带来的石礅上，哈哈笑了起来。
秦飞鹏坐到小柿子的对面，冷冷问：“你笑什么？”
小柿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唉，我真傻，原以为找到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没想到又看错
了人。”
“你说我没资格做你的对手？”
“我说你怕我。”小柿子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秦飞鹏。
秦飞鹏的脸沉了下来：“我为什么怕你？”
“你如果不怕我，为什么故意将手中的人质放给我？让我为救他们而消耗能量？现在又
用石头堵住洞口，不让阳光照进来？”
秦飞鹏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是故意放他们？那你还要救他们？”
小柿子仍是似笑非笑地道：“这是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也正是你失败的原因。”
“哈哈……”秦飞鹏的笑声在四壁回荡，狂妄而冷酷，“就凭你现在的力量，想打败
我？”
“怎么，不相信？让你一败涂地。”小柿子仍是不紧不慢。
秦飞鹏倒有些犹豫，不知小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小柿子
看了半天，才缓缓道：“吹牛。”
小柿子不置可否。
秦飞鹏忽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你我很可能是朋友。”
小柿子微微一笑：“你就那么信命？”
秦飞鹏重重叹了口气：“这就是命，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那就只好象野蛮人一样打一架，分出谁对谁错了？”
秦飞鹏不再说话。
小柿子却仍笑嘻嘻地坐在那里，弄得大家不知道她到底发的哪门神经。
秦飞鹏有些不耐烦，大声道：“你约我今日决战，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却教别人来送
死？”
“我约你今日，却没说一定要现在。”
秦飞鹏冷笑道：“你的本事真不小，让陈自清替你送死，你却不受指责，这方面连我都
不如你。”
小柿子仍坐着不动，拿出“泰山压顶腰不弯”的气势。她仍在笑：“现在轮到不管你说
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你还是省点儿口水吧，免得一会口干。”
秦飞鹏的眼角在跳，叫道：“好，你不动手，我就逼你非动手不可。”
小柿子的眼睛在笑，终于使他生气了。气愤会使一个人发挥出潜在的力量，但也能使一
个人失去理智。
“高手过招，最忌生气。”似乎每本武打书都这么写，所以不妨借来一用。
秦飞鹏身影挪动，不是向小柿子，而是向土豆那边掠去。
小柿子一惊，紧跟上去，但仍是晚了。土豆抽剑相迎，秦飞鹏根本不理，土豆这一剑倒
刺不下去，他担心老猫。
就这一迟疑，秦飞鹏已经把胡道长抓在手里。
“师傅！”土豆立刻顿住，大家也都不敢动。
秦飞鹏拽着胡道长退到洞的另一边。
小柿子咬牙道：“你的对手是我，放了他！”
“放了他？哈哈……”秦飞鹏的笑声越来越刺耳，“现在轮到我逗逗你了。还不动
手？”
大家暗吃一惊，难道秦飞鹏暗中埋伏了人？不由警惕地监视着四周。
石壁在火光的照耀下仍是那种暗红色，并没有什么忽然出现。
土豆忽大叫：“柿子，小心！”
小柿子刚想回头，两只手已经被抓住，微微侧头，只见一张嘴向自己咬来。
土豆蹿过来，叫道：“老猫，你干什么！”他用劲想把老猫从小柿子背后拽开。
老猫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死死捏住小柿子的手，执着地去咬小柿子的脖子。
杨君山也上来拉老猫，但无论如何也拉不动。
秦飞鹏刺耳的笑声不断在山洞中回响。
“怎么会这样？”土豆满头大汗。
秦飞鹏笑道：“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土豆抽剑向秦飞鹏扑去，秦飞鹏一拉胡道长，土豆的人立刻钉在原地。
秦飞鹏傲慢地笑着：“你动一下，我就咬他一口。把剑丢过来！”
土豆的眼中满是红丝，狠狠地盯着秦飞鹏。
“听到没有？把剑丢过来！”秦飞鹏的手在道长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土豆动摇了，抬手就要将金乌仍过去。
忽听一人大声道：“别上他地当，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土豆收手回头一看，杨砾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却是那郭若风，他们走到土
豆旁边，杨砾一伸手，竟将郭若风脸上的一层皮揭了下来！
露出的这张脸竟同胡道长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杨砾道：“秦飞鹏抓的是假的，这才是真的。”
秦飞鹏不阴不阳地笑道：“不错，居然让你们看穿了。”
假的胡道长竟是真的郭若风。
“喂！你们快帮帮忙。”杨君山喊着，他已经拽不住老猫。
大家忙奔过去。
小柿子忽道：“你们都躲开。”
土豆道：“不行。”
“躲开！”
“不……”
小柿子瞪起了眼。大家只好放开老猫。
老猫的牙终于咬到小柿子，鲜血流了下来，流进老猫的嘴里，他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
暖流流进了身体，就象置身于和暖的春日阳光之下，精神不由一爽，神志清醒过来，发现自
己在咬人，也吃了一惊，忙退后。
土豆去扶小柿子，关切地问：“没事吧？”
小柿子的脸色更白，但仍笑笑：“没事。”
小柿子又坐到石礅上，问秦飞鹏：“你还有什么花样？”
秦飞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柿子：“你知道你被韦钰咬了之后，就更没机会赢我
了。”
小柿子笑笑：“那倒不一定。”
“可惜这里没酒，不然我一定敬你一杯。”秦飞鹏又在小柿子对面坐下。
小柿子没说话，只盯着秦飞鹏。
秦飞鹏忽叹口气：“如果你我联手，天下将是你我的。”
“你以为这对我有用吗？”小柿子的嘴角微微翘着，挂着秦飞鹏常有的那种讽刺的笑。
秦飞鹏的眼角在跳，但仍平静的道：“你我都是神的化身，本不必为这些凡人而争斗。
‘胜者为王’。你看看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拼命保护？”
小柿子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淡淡道：“没错，人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那只
是一面而已。而更多的人是友好、和蔼和善良的。这地球上不止有人，还有动物、植物、山
川、河流、大海，它们都是那样美好，那样可爱。”
“哈……”狂笑又起，秦飞鹏道：“可爱！这就是你永远无法战胜我的原因。爱？哼，
愚蠢！只有恨才能让你保持在最好的状态，随时有信心将敌人击倒。”
“我不想和你争论，因为我从没把自己当做神。神只是一个虚幻的象征，我是人，一个
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我不在乎为保卫家园与朋友而牺牲。”
“哼！”秦飞鹏还想说什么，忽然头顶上一阵响动。
阳光，明亮而可爱的阳光从上面泻下来，直照到秦飞鹏的身上。
“啊！”秦飞鹏用手挡住阳光，向后退去。
小柿子的眼睛一亮，向前扑去，但秦飞鹏立刻把她挡在那束阳光之外。
土豆也冲了上去，郭若风从一旁截住土豆，俩人斗在一处。
老猫坐在石床上，头上、手上插着根根金针，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沿着脸颊滴落。胡道
长暗自叹了口气，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下，微微摇摇头。
土豆忙中偷闲瞥了小柿子一眼，她已被秦飞鹏逼到了水潭边，再往后就是石壁！
秦飞鹏狞笑着：“接受你的命运吧！”
那把黑色的刀又神秘出现在他手上。
土豆大叫：“接剑！”一甩手，金乌化作一道金虹，向小柿子飞去。
就在同时，一道黑色的闪电也向秦飞鹏扑去。
两道黑光相遇，又都消失，滴滴鲜血溅在秦飞鹏的脸上，他不由一顿。
“帅哥！”小柿子抬手接剑，刺出，将秦飞鹏逼退。她俯下身，帅哥的身上一道长长的
伤口，它低声哼着，眼睛泛着温柔的光，舔了舔小柿子的手，便不动了。
“秦飞鹏！！”小柿子的眼睛满是血丝，一振金乌向秦飞鹏扑去。
秦飞鹏擦掉脸上的血，骂道：“不知死活的畜生。”摆刀去迎金乌。
“啊，不好！”土豆又是险象环生，一甩手，一个火球打向郭若风，人飞快后退。
但郭若风似乎比风还快，影子般粘上来，“啪！”一掌拍在土豆前胸。
土豆便如被秋风吹落的树叶般飘起，又跌落尘埃。
杨君山抽刀迎上郭若风，让杨砾把土豆抢回来。
“他奶奶的！”小柿子真的红了眼，人剑合一向郭若风刺去。“嗤”，金乌将郭若风的
左臂划开一个大口子，“哧”，剑锋一转，削向他的右腿。
郭若风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小柿子举剑，但又顿住，就在这时背后风声一响，黑色的刀刃在小柿子后背滑过。
“啊！”小柿子惊呼着向前冲去，冲向那片阳光。
秦飞鹏狞笑着扑向小柿子，他绝不会让她再见到阳光！
他的手指已经沾到小柿子的衣襟！
★★★★★★★★★★★★。
也许在这世上，人是最聪明的动物。
为了生活，为了自己也不十分了解的目的，人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
每次选择都是痛苦的，因为那意味着一定要放弃些什么，而那往往又是最可宝贵的。
但每次选择又是幸福的，因为那也意味着一定要得到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也将是最可
宝贵的。
★★★★★★★★★★★★。
老猫的手再一次握住血剑，他感到那两根尖刺扎进了手指，他的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
没有了，但他仍用尽全力将血剑向自己的胸膛刺进去。
“既然我与他之间又某种联系，那么我死了，他一定也不会好受。”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冰冷的剑尖刺入胸膛，真奇怪，竟然不疼。
老猫慢慢倒下。
秦飞鹏的手指已经沾到小柿子的衣襟，他不会让她那么快就死，他要好好地折磨她和她
的朋友，让她看着他将她所爱的一切全毁掉。
忽然，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他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地转头
一看，正看见老猫倒下。
“你，你竟然……”他的手指着老猫，再回头，小柿子已经坐在阳光下。
秦飞鹏捂着胸口缓缓地后退，退到郭若风旁边，伸手将郭若风拉了起来。
“咱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郭若风小声道。
“好，我送你走。”秦飞鹏狂笑一声，抓住郭若风的手腕，四只尖牙向他的脖子咬下
去。
“啊！我对你忠心耿耿，你……”郭若风的眼中满是悔恨。
这是由不得他选择的，也正是他选择的。
郭若风的人渐渐干枯，萎缩，最后变得象在沙漠中经历了几百年一样，不再有半点水
份。
秦飞鹏又再次狞笑着，手一扬，一道寒光向头顶的洞口飞去。
“吱”一声叫，一团金黄色的东西从洞顶跌落，正落在小柿子的怀里。
“淘气！”小柿子抱住它。
淘气的右胸不知被什么穿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
小柿子忙撕下一片衣襟为它按住伤口，身形轻轻一纵，将淘气送到胡道长身边。
“老猫怎么样？”
胡道长微微摇头。
小柿子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你怎么这么傻！”老猫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挤出一个迷
人的微笑：“我确实……想不出……更，更好的办法。”
土豆默默望望小柿子，又望望老猫，刚要说什么，小柿子却已把金乌放到他手上，道：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这篇经是非念不可了。”
“柿子！”
小柿子没有回头，箭一般扑向秦飞鹏，泪水不断下落，她终于愤怒了！
忽然，她觉得一个声音在说：“选择是难免的，只要你认为对的，就去做吧！记住，爱
是你生命的源泉。”
“柿子！”老猫和土豆的心里齐声呼唤。
小柿子的心底升起一种共鸣，这共鸣化做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在她体内奔腾着。她的
手斜斜向秦飞鹏劈去，秦飞鹏举起那那把黑色的刀去架小柿子的手。
“她疯了吗？”杨君山大叫，“不要手了？”
就在手臂和刀相遇的一刹那，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一把剑。
小柿子的手中没有剑。
但她的手臂偏偏又是一把剑，一把能将秦飞鹏的“鬼刀”一分为二的剑！
秦飞鹏愣住了，笑容被冻结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