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世-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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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支书掏出手机,一接听,是省民委工作队队长打来的电话,他说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观音镇,大概半小时后到达村子。
来支书说:“知道了。欢迎!”
然后就挂了电话,要知道,他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来,还是走,他最关心的,还是怎样得到他们的资金扶持,有了钱。就好办事,没有钱,就没办法办事。这是符合正比例要求的。
董旭柱要走,来支书说:“你别走远了,我告诉你,你在附近转悠吧,等我电话,说不定中午要陪客,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稍微喝点。是个意思,这个要完全靠你了。”
“我不咋样,关键是看凌会计,别看他个子小。可酒量不小。不要小瞧他。”董旭柱说。
“我很清楚。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也要喝,一定要喝。要不然,就弄不了他们三个。”来支书说。
“什么?他们有三个,那我们也得有三个,才势均力敌。”董旭柱说。
“这个不用多说,他们远路而来,我们以逸待劳,还怕他们吗?再说,这些人都是官场上厮杀很久的,外强中干,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根本用不着怕。”来支书说。
“我不怕,招待他们是领导安排的工作,必须要完成,能为村里争取项目,是好事,要舍命,才有成效。”董旭柱说。
“那你要好好地跟你老婆讲,不要在吃饭的时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有点烦人。”来支书说。
对于电话监控这个说法,他根本不想多说,但又不得不说,不说的话,来支书心里憋着难受;说了吧,也难受,因他根本不敢跟他老婆说,还不如不说。不说的好处就是,他老婆认为他是乖乖儿,不会构成威胁,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全,他呢,能得到暂时的平安,没有人来打搅。至于司法战线上的领导,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应付,不在话下。
来支书交代完毕,他就离开,来支书继续在家忙碌,他还要到坡上种洋芋(土豆),按说他们两个老人,在家休息不干活就行,他的三个孩子也劝他们不要做事,他们担心的是,老人年纪一大把,再做农活显然受不了,再说,儿女读书当官,都是为了老人的幸福,有钱给老人,老人就不需要做事,但来支书不这样想,他想趁现在还做得动,还要做,等做不动了再说,能挣二分钱,就不用儿女负担二分钱,能减轻一点负担,就减轻一点,这是老人的心愿。
农村人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能做事还是不要闲着,一辈子都在做事,一旦闲下来,就容易生病,就像千里马喜欢奔跑,一旦不让它跑,它就急躁;鸟儿喜欢飞翔,喜欢自由,如果把小鸟关在笼子里,也就完了,小鸟没有了自由,只好在笼子里哭泣,哪里是歌唱?
农村人的质朴就体现在这里。来支书是村支部书记,也是普通农民,更是一位丈夫,他妻子断了胳膊,做事不得力,作为支书,就要多做一些,这个对来支书来说,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更喜欢做事。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少,不是那种睡到自然醒的人,晚上也看电视,喜欢看的节目就是法制类的电视,对于讲解案例,还是比较真实的,至于其它电视剧,他不太感兴趣。
来支书种洋芋还有包谷,就是土豆和玉米,目的是喂猪。他喂猪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们,每年都要给他们送腊肉。在市场上买的腊肉不放心,担心是吃饲料长大的猪,不到一百天就出栏,那样的猪十分可怕,肉是猪肉,可没有猪肉的肉香,以前的猪,要长到一年多,是那种黑猪,本地的,但是,现在的猪大多数是杜洛克的种或者长白猪,大概很快就出栏,肉的鲜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如同嚼蜡。
来支书的三个孩子住在城里,人在城里心在家里,非常想念在家人,喜欢吃家里的饭菜,这个习惯保留很多年,人的习惯和胃口早就在少年时代养成,一辈子都难改。
包括腊肉,腌了之后,再进行熏烤,将肉熏干,当然,肉熏干需要一个多月,要不然,就没有了那种腊味。
来支书考虑得挺周到,就是三个孩子三个家,都是平均分配,一碗水端平,不会让哪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在过年前,猪都杀好腌制好,熏烤好,干干爽爽的,送给孩子们,过年回来,在一起,吃公家的,送到各家的肉,在平时慢慢地吃,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工作繁忙的,春节除夕,团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机关上班,安排的春节值班,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样争取做到大家都满意,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来支书种点庄稼大概就是这个目的,起码可以吃到放心食品,让孩子们都健康,是他们二老的心愿,中国人,为人父母,大概都是为了后代子孙,为了孩子,牺牲得最多,就是不留遗憾,让后代子孙都明白,都纪念,不至于让他们说出不好的话来,哪怕只是在心里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来支书种洋芋也只是一会儿时间,他开了头,接下来就是他妻子在地里慢慢地摸索了,庄稼活儿,慢慢磨,就像写作,字斟句酌,都是一种劳动,需要付出心血,不是容易的。学种庄稼,可能比学写作更难。
种庄稼要考虑气候、土壤、气温甚至湿度,还有种子、农药、化肥的选择,以及发酵的有机肥料,大概都需要仔细谋算,周密的计划。
另外,种庄稼还需要看准季节,需要选择好种子,甚至植株和植株之间的距离,都有严格的规定,疏了不行,浪费土地资源,密了也不行,影响生长,最后影响产量,这些细节部分都要注意,否则就没有多好的收获,这比读书看报要难得多。
来支书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打开电话,是省民委工作队的队长打来的,说他们已经到了。
来支书说:“我在坡上做事,马上下来,稍等一等。”
来支书对工作队的同志不抱特别好的好感,但是,他们是省里派来的,级别在那里,来支书多少都要给点面子,要不然,让工作队的人以后也难以在柏松村混,混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一般来说,省民委工作队的队员在村里只干一年,一年期满,回省民委,按照相关的规定进行安置,有的是官复原职,有的得到了升迁,这都不一定。
第393章 基本需要
来支书放下了电话,他已经安排了工作,包括工作餐,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不能喝酒,说话还行,跟着一起多说说,还是能对付的。
他对他老婆说:“老家伙,不好意思,你就多做点,做不了,就回去,猪养瘦点没问题,人瘦了可不是好事。要注意健康,我们不病,就是儿女的福气。”
“好,你去忙吧,我受的了,人生难买老来瘦,瘦点好,免得高血压、心脏病。”村支部书记夫人说。
“有你说的,我走了。可能要晚点回来。”来支书说。
“去吧,去吧,我已经习惯了,你啥时候回来早过?”他夫人显然有些意见。这种意见是没办法的,谁让这么大一个村,偏偏就只有一名书记呢,要是再多两个,不就不忙了吗?
来支书很聪明,他其实懂得分权的,对于后来的接班人,他还是在逐步培养的。这些人有的出工不出力,像董旭柱主任,但是,有了小事,喊他他也跑得快,处理得也快,遇到大事,他也解决不了,还是交给来支书,来支书帮着出出点子,他负责执行,最后弄得大家都满意,这样,只要大家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不闹事,表面上的平静也值得肯定,证明村官在发挥作用。
他从坡上回来,在家里洗了洗手。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将门带上,离开家,到村委会办公室去,他很不喜欢在村委会坐着,那里太闷,因此,他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办公室和办公桌,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都他来说。没有什么了不起。办公桌再大,也比不了乒乓球桌,也就是英语翻译过来的,叫桌上网球。有个大办公桌。其实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他到了办公室。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三个来自省民委,这个都清楚。两个来自村里,一个是凌会计、一个是董旭柱,还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既不是省里来的,也不是县里来的。
小伙子长得挺胖,看起来是个吃货,喝酒也很在行吧,这样的人,在这里出现,肯定和村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是个人,都会和别人产生关系。这是真的,人不是生活在水里或者在天上的半空云彩里,是横向的关系,和人打交道,在所难免,虽然有的人长了一颗魔鬼的心、长了一副人的外表,可给人的印象终究还是人。
“欢迎,欢迎,你们辛苦了。”来支书说。
他很清楚,三个工作人员在村里驻队,代表了省民委主任行使职权,他们说的,就是主任说的,他们是桥梁,通过他们,可以多向上级争取点资源。
来支书从来不敢得罪省民委来的工作人员,他敢得罪乡镇干部,甚至县委书记以下职级的干部,他就是这样想的,那些乡一级以上的干部,是应该得罪的,得罪得越狠越好。
得罪狠了,他们就不来了,不来是最好的,不来就不用招待,不用招待就不用花钱,也不用淘气去找人报销了。
柏松村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来往的车和人都需要从这里路过,这么说来,其实,他们都很无奈,不招待吧,显得不讲礼,招待吧,村里的负担也不轻,欠的外债没办法还,旧债未了,新债又来,让人苦不堪言。
省民委的工作人员就不用说了,反正省里有钱,每年都要下拨一部分资金,用来帮扶贫困村的发展,还有一些形象工程,只要做得好,有看头,主任都会考虑投入,像柏松村,这是一个窗口,把村容村貌搞好了,大家都喜欢来,容易拍摄、容易照相,容易上报纸,这个村就出名了,领导也跟着出名,这就有了政绩,可以为领导的升迁做好准备,这就是硬通货,比黄金还值钱。
来支书看到他们三个都自己带来了茶杯,不过,还是给他们沏茶,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这些塑料杯,代表了一种心情,这么说,小小的茶杯,就是一种递出去的信号,这个信号,是让他们都清楚,村里对省民委的态度是欢迎的,不是表面上的应付。
要说应付,来支书最擅长这个,对于那些华而不实的,来村里混吃混合、表空态的,他最会应付,一般是来个云南麦子不见面,任凭你怎么打电话,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是正在通话中,总是找不到人,当午饭时间一过,来支书的电话就恢复了正常。
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在传递一个信号,没钱,只有言,最好滚远点,有钱,没有言,鼓掌欢迎;有钱,有言,就好好地招待,让大家都清楚,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好地方,早点投资,早点见效,村民欢迎,领导有政绩,大家皆大欢喜。
这么说,来支书其实还是一个农民,农民最关注实际的东西,不要欺骗来支书,骗一次两次都行,不能骗三次四次,骗的次数多了,就是那喊“狼来了”的孩子,早晚要被狼吃掉的。
来支书很厉害,他其实就是一切都要围绕村里的利益来开展工作,对村里有好处,就大胆往前走,大胆地引进,对那些只放屁不干实际事的,他就会不屑一顾,甚至不理不睬的。他生来就是清高的,不过,为了村里的利益,为了给村民谋发展,还是愿意放下了架子,不太注意面子,只要有可能,就会好好地将手里的权力给用好,用得恰到好处。
喝茶也没意思,看看天已经到了晌午,要去吃东西了,大家都很累,工作队的同志比较辛苦,出门在外,离开了亲人,不太容易,更重要的是离开了亲人,见不到亲人的面,在人家的房间里,就显得很不自在,都是陌生的,用起来总是有些陌生,有些隔阂,实在没办法。
到哪里吃饭,来支书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他们工作队的人员,免得到时候话传出去,对来支书不利,因柏松酒店和松树岭酒楼都和来支书保持联系,并且随着打架事件的发生,他们的关系更加和谐、更加美好。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要说平安过渡,就要让他们自己来选择。
凌会计和董旭柱,都是来支书未来的接班人,究竟谁能胜出,现在很难说,要说希望,凌会计希望大一些,他的价值在于诚信,懂得维护书记的尊严,这是致命的优点,同时也是董旭柱致命的缺点。
董旭柱是老板,私人老板,当然以本位思想来主导全局,奸商用在他身上有点不合适,毕竟他还是出了力,也参与了生产,不纯粹是商人。
商人就是经营货物,自己不生产,别人生产出东西,商人拿去卖,不是自己生产的,商人的作用就在于此,让货物升值,赚取差价。
领队的是队长,他是省民委的老同志了,看起来这次回去就该办退休手续了,其实,他还想再干两年,究竟让谁来掌握工作队的方向,还得仔细考虑一样,要知道他们都差不多,能在一天解决,就尽量安排在一天解决,能在一刻决定的,就在一刻决定,不要做什么事总是磕磕碰碰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我提议,去松树岭酒楼吧,那个地方的农家饭做得很好。哎,听说最近村里又开了新的餐馆是吗?”队长说话了。
“好啊,好,太好了。”省民委的另两个人都说好,那就没办法了。这叫少数服从多数,一般的组织原则就是这样的。
第394章 艰难决定
“松树岭酒楼开办得比较早,有经验,做的饭菜还挺好,是地道的农家饭,还不错,队长真是厉害,很会选择啊。”董旭柱说。
“我是老传统,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方,做出的决定是很艰难的,要知道,这个地方的饭菜都差不多,现在比较的是服务,看谁的服务好,环境好,讲卫生,就选择去那,如果不行,我也不建议大家去,毕竟可以吃饭的地方多得很,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队长说。
“行,那大家都饿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凌会计在问。
其实,他很注重细节,因为凌会计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