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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2534-冲突与变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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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而且,中间阶层的这些冲突并非一成不变的,也不是孤立的,会伴随着社会转型的进程而出现各种变数,使得中间阶层力量的发展成为未来的变数。


第三部分:政治变数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

    在当代世界,随着老中间阶层的衰落、新中间阶层的兴起,阶层结构变迁与分化日趋复杂,中间阶层的政治作用并不清晰。特别是各国阶层分化并不同步,加剧了中间阶层研究的复杂性。学者们各自的考察环境不同,基本立场不同,对中间阶层的政治作用存在很大的分歧,有关理论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马克思对中间阶层的政治倾向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一贯的判断,其关于中间阶层的论述散见于其庞杂的论著中。其原因有三:首先,中间阶层在马克思的阶级分析理论中处于边缘地位,只是到了其晚年的时候,中间阶层才真正走入马克思的视野;其次,由于时代变迁,马克思著作中所提到的中间阶层所指代的具体对象并不相同;而且,马克思对中间阶层的看法本身是处于不断更新、变化之中的。    
    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就是封建时代的中间阶层,他们曾经是革命的推动者和胜利果实的独占者。从市民阶级中发展出最初的资产阶级分子……它在封建主统治下是被压迫的等级……在工场手工业时期,它是等级君主国或专制君主国中同贵族抗衡的势力……它在现代的代议制的国家政权里夺得了独占的政治统治……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9~30页。马克思在早期的文献中所指的中间阶层主要是“小资产阶级”,包括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等。无论在政治倾向性和阶层力量上,马克思都没有对中间阶层寄以厚望。总体上,马克思认为中间阶层具有两面性、摇摆性和投机性等特征,甚至是反动的。但在资产阶级已经取得统治地位、阶级斗争日益激烈的社会里,他并没有为中间阶层留下足够的地位。马克思相信,中间阶层将会分化,特别是将无产阶级化,使得两大阶级对立的形势更加明显:我们的时代,资产阶级时代,却有一个特点:它使阶级对立简单化了。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8页。    
    “中间等级,即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他们同资产阶级做斗争,都是为了维护他们这种中间等级的生存,以免于灭亡。所以,他们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是反动的,因为他们力图使历史的车轮倒转。如果说他们是革命的,那是鉴于他们行将转入无产阶级的队伍,这样,他就不是维护他们目前的利益,而是维护他们将来的利益,他们就离开自己原来的立场,而站到无产阶级的立场上来”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8页。    
    “在现代文明已经发展的国家里,形成了一个新的小资产阶级,它摇摆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并且作为资产阶级社会的补充部分不断地重新组成……”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52页。    
    “资产阶级社会的各个中等阶层,即小资产阶级和农民,就不免要随着他们境况的恶化以及他们与资产阶级对抗的尖锐化而愈益紧密地靠拢无产阶级”。“中产阶级……力图爬上资产阶级的地位,但命运中的一点点不顺利就把这个阶级中的某些人抛到无产阶级的队伍中去了”。参见马克思、恩格斯:《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1卷,第259页。马克思还预言中产阶级将会被消灭,其中大多数成员将跌入无产阶级的队伍中来,只有少数升入资产阶级中去,显然这一情形并没有出现。现代意义上的中间阶层、特别是以专业技术与管理人员为主的新中间阶层的兴起,引起了晚年马克思越来越多的关注,不得不承认中间阶层逐渐壮大的事实,对以往“阶级斗争简单化”的观点形成了冲击。在论及新兴的职业中间阶层时,马克思认为:介于工人为一方和资本家、土地所有者为另一方之间的中间阶级不断增加,中间阶级的大部分在越来越大的范围内直接依靠收入过活,成了作为社会基础的工人身上的沉重负担。同时也增加了上流社会的安全和力量。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2册,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653页。马克思在批判马尔萨斯时更明确指出了中间阶层不断增长的趋势:他的最高希望是,中等阶级的人数将增加,无产阶级(有工作的无产阶级)在总人口中占的比例将相对地越来越小(虽然它的人数会绝对地增加)。马尔萨斯自己认为这种希望多少有些空想,然而实际上资产阶级社会的发展进程却正是这样。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剩余价值理论》第3册,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63页。如果马克思认真研究关于中间阶层的新发现,他也许有可能重新考虑他的革命理论。可惜他晚年的这些新的发现、新的观点瞬息逝去,并没有从这里突破他已建立起来的理论。    
    持新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学者大都继承了经典马克思主义的阶级理论,认为兴起的新中间阶层是无产阶级的一部分,中间阶层将按经典的马克思主义模式发展,最终将和无产阶级在所有重要方面都结为一体,接受社会主义。中间阶层不过是一种特殊的无产阶级,与无产阶级有着根本的共同利益。随着资本主义社会中各阶级间斗争的加剧,它将迅速加入到无产阶级行列中来。极少数中间阶层的上层可能投向资产阶级,但是他们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力量上都无足轻重。    
    毛泽东在论及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之前的中间阶层时,首先界定中间阶层的政治立场,然后才去“定位”什么阶层属于中间阶层。他认为,中间阶级并非指一切介于无产阶级和地主大资产阶级的所有阶级,而是指那些具有两重性的阶级,是动摇于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阶级。“举起你的左手打倒帝国主义,举起你的右手打倒共产党,”是毛泽东对中间阶级政治态度和心理状态的最生动的描述。经过分析,毛泽东认定民族资产阶级是中国当时的中间阶层,“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    
    而与现代意义上的中间阶层更为相近的“小资产阶级”;包括自耕农、手工业主、小知识阶层(学生界、中小学教员、小员司、小事务员、小律师,小商人等),则是革命的同盟军,“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如果对“小资产阶级”进行细分,可以划分为经济宽裕的、经济自给的和生活下降的三部分。他们:对于革命的态度,在平时各不相同;但到战时,即到革命潮流高涨、可以看得见胜利的曙光时,不但小资产阶级的左派参加革命,中派亦可参加革命,即右派分子受了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左派的革命大潮所裹挟,也只得附和着革命。相关引述参见毛泽东:《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68年版,第6页。


第三部分:政治变数众说纷纭的西方观点(1)

    当代西方关于阶层分析的主要理论源于韦伯,大都可以归为“新韦伯主义”。在中间阶层问题上,西方的各种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包括传统马克思主义与新马克思主义中间阶层理论)的主要分歧在于中间阶层的独立性上,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在分类标准上。根据马克思主义的一元化阶级分类标准,中间阶层既不是依靠资本来榨取工人阶级的剩余劳动价值,也不是像工人阶级一样靠出卖劳动力取得维持生存的报酬,所以不是一个独立的阶层或阶级。而韦伯则将阶层分类标准扩展为经济、声望和权力等综合指标,当代西方对于中间阶层的界定虽然并没有固守韦伯的标准,但已经将中间阶层的界定实现了多元化,从而认为中间阶层总体上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阶层。    
    其次,在具体分析中。传统马克思主义并没有把中间阶层作为一个独立的阶层来讨论,这除了在理论上受传统马克思主义“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两分法”的制约,更重要的是,中间阶层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确实还没有发育成熟。新马克思主义虽然承认了中间阶层的壮大,但大多仍将中间阶层当做传统无产阶级的一部分,或传统无产阶级的新形式、新发展方向。当代西方中间阶层理论则大多将中间阶层看做一个独立的阶层,而不是一个依附性的阶级,这种独立性不仅表现在中间阶层人数的增多,还表现在其独立的社会作用上。    
    第三,在分析框架上。马克思主义对中间阶层的论述主要局限在阶级斗争的理论框架之内,主要讨论中间阶层在立场上是倾向于工人阶级,还是资产阶级,新马克思主义的中间阶层理论仍然如此。而当代西方关于中间阶层的讨论则突破了阶级斗争的理论框架,主要从中间阶层的各种社会功能上来理解中间阶层的作用,即使在政治领域也更多地独立论述中间阶层的影响和立场;同时,当代西方各种理论自身并不一致,往往各执一词。    
    韦伯虽然没有直接论述到中间阶层,但从他的社会分层理论中,仍然可以看出他不认同中间阶层的革命性。除了马克思所提出的阶级划分的经济属性标准之外,韦伯还提出了另外两个标准:政治权力和社会地位(身份认同)。参见韦伯:《支配的类型》,台湾新桥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24页~87页。这种多元的阶级属性,使得韦伯与马克思强调使用阶级斗争概念不同,韦伯主要使用阶级行动概念。韦伯认为中间阶层不一定形成共同的阶层意识和有组织行为,把与中间阶层相关的阶级斗争讨论范围限在经济冲突之内。参见李强著:《当代中国社会分层与流动》,中国经济出版社,1993年版,第35页。    
    有的学者对中间阶层充满了信心和期待,认为西方社会正在或已经中间阶层化,全体新中间阶层的人数和权力将继续增长,最终发展成独立的阶级。它将取代其他阶级,起到推动现代社会运转的中枢作用,是下一个统治阶级的候选人,下一个历史时代是属于他们的。    
    自由主义者认为中间阶层是民主的维护者和争取者。自由主义是西方最认同的政治意识,它以个人为中心,企图扩大个人的政治权利,并增加个人保持政治见解及参加政治活动的正式机会。自由主义认为,一旦个人取得了这些权利,它自然会对政治产生敏感并为自己的政治利益奋斗。因此,自由主义者判定西方民主赖以存在的社会基础在于中间阶层的壮大。20世纪最后20年的民主化浪潮,激发起无数学者的研究热情。探索发展中国家民主化的发生机制时,中间阶层在社会结构中的作用受到重视。特别是在一些亚洲国家和地区,如韩国、中国台湾、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中间阶层被认为是推动民主化的决定性力量。亨廷顿认为,“第三波民主化运动不是由地主、农民或产业工人(除了在波兰)来领导的,几乎在每一个国家民主化最积极的支持者是来自城市中产阶级”。参见亨廷顿:《第三波——20世纪后期民主化浪潮》,上海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77页。这样,中间阶层的壮大成为民主化的前提条件之一。    
    还有些学者持有比较保守的观点,认为中间阶层的在社会属性和政治面貌上仍然属于资产阶级。这一点,对于那些期望成为地位集团的中间阶层来说表现比较明显,可以在特定历史材料的分析中找到佐证。比如三、四十年代的德国中间阶层,是当时法西斯主义的主要社会力量基础,给德国以至整个世界造成了巨大动荡和伤害。法西斯主义基本上是一种既反对资本主义、又反对社会主义,既反对大企业、又反对大工会的中间阶层运动。这种政治倾向来自中间阶层的一种失落:工人阶级和上层资产阶级运动占据了政治舞台的中心,而中间阶层的力量在政治舞台上受到了漠视。因为,中间阶层感到了两方面的压迫:一方面是力量和地位正在不断成长的团结起来的工人,另一方面是大公司和政府的官僚机构。这样,即使当时的中间阶层经济地位改善了,其极端主义倾向仍然有它的必然性。李普塞特分析到:在不同的国家,最“不满的”情绪可能来自不同的阶层或阶级,有些国家是新出现的工人阶级;而在有些国家,这个阶层可能是小商人和其他相对独立的创业者。参见西摩·马丁·李普塞特:《政治人——社会的政治基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19页。


第三部分:政治变数众说纷纭的西方观点(2)

    米尔斯的观点与所有上述观点不同,他认为中间阶层根本就不能发挥政治作用,提出了独树一帜的中间阶层“后卫政治”观点,辛辣而形象地刻画了中间阶层的政治冷漠:许多人挣脱了流行的信仰的束缚,却没有找到新的信仰,因而不理解也不注意任何政治问题。他们是政治的局外人。他们既不是激进派,也不是自由派,既不是保守派,也不是反对派,他们是逍遥派,是置身事外的人。如果我们同意希腊人对白痴的定义,认为白痴就是独善其身,那么我们不得不说,今天相当大一部分美国公民都是白痴。参见米尔斯:《白领——美国的中产阶级》,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366页及最后一章的相关论述。他明确反对“白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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