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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村上龙]+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第3部分

小说: [村上龙]+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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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开,别老说我,别对我大吼大叫。够了,明天我就去工作,行了吧。〃
  良子对坐在柜台上的阿开说道,〃我去赚钱,行了吧。〃
  〃是吗?去呀,那我可轻松了。〃阿开歪歪扭扭地走着。
  〃你和别人好也没关系,可我觉得你总是心神不定的,这就是欲望得不到满足。其实,要不是为了你我去当码头工人也无所谓。〃
  良子捐了一下阿开的大腿说道。阿开穿着紧身裤,有些松弛的腹部被皮带勒出了一道印。
  〃你胡说什么哪。多丢脸呀。你看,阿龙在笑我哪。你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吧。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你给我住嘴!真是的,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了。〃
  阿开把烟扔进洗碗池,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良子说。
  〃这是我妈的遗传。我妈常把自己的事讲给我听,你不是知道吗?你到我家来过吧,看到一个在火炉旁和猫一起啃煎饼的女人了吧,她就是我妈。她总给我讲她的经历,你听见了吗?〃
  良子低着头说:〃阿龙,给我支烟。〃
  我扔给他一支,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早已被啤酒沾湿了,他叼在嘴上,点着火轻轻地对阿开说:
  〃我不想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我一边给丽丽擦嘴,一边问良子:
  〃明天你参加吗?〃
  〃算了吧,阿龙,我还得干活,少我良子一个人也没多大影响吧。你也早点儿回去吧。不早点儿睡,明天起不来的。明天是去横滨吧,得早起。〃
  〃喂,良子,你真不打算来吗?〃
  良子没有回答,朝角落走去,想换张唱片。阿开从柜台上下来,对良子耳语道:〃我想听斯通兹。〃
  〃别理我,阿开。别和我说话。〃
  良子叼着烟看着阿开。
  〃傻样,钢琴曲有什么好听的,没劲。阿龙,你也说话呀,这是滚石乐队的最新唱片,你没听过吧?〃
  良子一声不吭,拿了一张奥尔德龙的放进去。
  〃阿开,今天太晚了,丽丽不让声音放得太大,斯通兹的声音不好听。〃
  阿开扣好扣子,照照镜子,梳了梳头,问:
  〃明天怎么着?〃
  〃在高圆寺的检票口,一点。〃
  阿开边涂日红,边点了点头。
  〃良子,我今天不回公寓了,我要去个朋友那儿,你想着给猫喂牛奶,不是冰箱里的,是架子上的,别弄错了。〃
  良子没吭声。
  阿开打开门,一股潮湿的冷气吹了进来。
  〃啊,阿开,就开着门吧。〃
  良子一边听音乐,一边往杯里倒酒。我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把它们堆放在丽丽吐的脏物上。
  〃真不好意思,最近她总是这样。〃
  良子望着天花板说道。
  〃她去秋田之前也是这样,最近我们夜里没在一起睡,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良子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葡萄酒。
  〃她说想去夏威夷。老早以前有人〃更‘ duo  好‘书  尽 在 福 哇T x ‘T小说下 载‘站w W w。‘F v‘a L 。c ‘n 〃跟她说,她爸爸可能在夏威夷,我想出钱让她去一趟。其实那个家伙,天知道是不是她爸爸。
  本想去工作挣钱,结果总是成天混日子,我根本不知道她成天在想什么。反正每天都是这么鬼混。〃
  良子说完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跑到外面去,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铃子真睡着了,张着嘴呼吸着。我找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良子捂着肚子回屋里来了,他用袖口抹着嘴,拖鞋尖上沾着黄色的污物,身上散发出酸味。
  铃子均匀地呼吸着。
  〃良子,明天还是来吧。是热闹的晚会呀。〃
  〃阿开倒是早盼着要去呢。她老说想和黑人玩玩,我无所谓。〃
  今天铃子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我在良子对面坐下,喝了一口酒。
  〃昨天在我那儿,她和冲绳吵了一架,铃子打针时总是不顺,她太胖,血管不好找,冲绳就烦了,全都给我打进去了,结果铃子没份了。〃
  〃这两个人真够白痴的。你就傻呆呆地看着他们吵架?〃
  〃不是,我先打的针,瘫在床上,象死人一样。我以为我会死掉,太可怕了,打得太多了。〃
作者:村上龙 
第三章
  良子把两片迷幻药放进酒里喝了下去。
  我觉得肚子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喝口大酱汤,看看锅里,长了一层灰色的霉,豆腐已经腐烂成糊糊了。
  良子说他想喝加牛奶的咖啡,我忍着鼻子底下的大酱汤的馊味,把咖啡壶放到了火上。
  良子将牛奶倒进了杯里,双手小心地捧着喝了一口,叫了一声〃烫死了〃,便把肚子里的污七八糟的东西像滋水枪似地全嗅到柜台上了。
  〃妈的,我才喝了那么点酒,怎么搞的。〃说着把剩下的一点酒都喝光了,引起了,阵咳嗽。我为他拍拍背,他回头歪斜着嘴对我说:〃你真是好心肠啊。〃他的背上冰凉潮湿,发出一股酸味。
  〃我曾回了趟富田。你听铃子说了吧。我母亲死了,你听说了吧。〃
  我点点头。良子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过甜的咖啡使我的舌头发涩。
  〃家里死了人,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你家里人身体都好吗?〃
  〃都好。大家都为我担心,老给我写信。〃
  歌曲放完了,唱盘还在转,嘶嘶啦啦的响着。
  〃阿开叫我带她一起回富山去,说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她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可是,我们住的旅馆特别贵,光住宿就要两千元哪。〃
  我关掉了音响,铃子的脚从毛毯里伸出来,脚底脏兮兮的。
  〃葬礼那天,阿开打电话来,说她很无聊,让我去陪陪她,我说现在离不开,她就威胁我要自杀。我只好回去了。她正在肮脏的六铺席的房间里听收音机,那是一台很破旧的收音机。她说,这一带收不到FEN的节目。在富山怎么可能收到美军电台的节目呢。她问起我母亲,净问些无聊的事,她装出来的笑容难看死了。她问,你母亲死的时候什么表情?放进棺材时化妆了吗?我说化妆了。她又问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是马古斯?还是莱普耳?加涅宝?我说我怎么知道。她就抽抽嘻嘻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太寂寞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呆在旅馆里,当然寂寞了。〃
  我一口喝干了咖啡,沉淀在杯底的沙糖甜得我差点吐出来。
  〃我也理解她呀,可是那天是我妈死的日子呀。她嘟嘟咬咬地从壁橱里拿出被褥,脱得一丝不挂。我刚辞别了死去的妈妈,就跟光着身子的混血儿搂在一起,你想想看,太过分了吧。其实,当时抱她一下也没什么,可我实在是……。〃
  〃什么也没干吧?〃
  〃那当然啦。阿开哭哭啼啼的,反倒让我觉得羞愧,你看过电视剧吧,我们俩就像在演电视剧。我怕隔壁的人听见,真让人难堪,也不知阿开当时想什么哪。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不太好了。〃
  铃子打起了鼾。毛毯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偶尔有路过的醉汉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瞧。
  〃从那以来,我们的关系就不正常了。当然以前也吵架,可是这次和以前不大一样,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去夏威夷的事是我们两人早就开始计划的。今天又闹成这样。
  我告诉你,这种姑娘让人受不了,还真不如去土耳其浴室省心哪。〃
  〃你母亲是病死的吗?〃
  〃就算是病死的吧。她的身体极度衰弱,大概是积劳成疾,死的时候身体缩小了不少,真可怜。
  我母亲在富山是卖药材的小贩。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出去卖货。母亲肩背冰箱那么大的箱子,从早走到晚。全国各地都有她的买家。她做了好多纸汽球送给顾客的小孩子玩。我小时候常玩这种纸汽球。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不可思议,我能一整天地玩纸汽球也不厌倦,现在肯定马上就厌烦了。这些回忆常使我感动。有一次,我在旅馆等妈妈的时候,房间的电灯坏了,天黑了才发现灯不亮了。我不敢跟旅店的人说,那时我还没上学,胆子小,我蹲在角落里,望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这件事让我难忘。当时我很害怕,那条街道很狭窄,充满了鱼腥味。我记不得是什么地方了。〃
  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铃子发出喃喃梦呓。良子又去外面呕吐了,不一会儿,我也出去和他并排吐起来。我左手扶着墙,将右手伸进喉咙里,于是腹部肌肉一阵痉挛,便吐出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胸部和腹部的一起一伏,喉咙和嘴里就涌出了好多酸水,一拥舌头,就哗哗地吐到了沟里。
  往店里走时,良子对我说:
  〃阿龙,你都吐出来后,整个身体轻飘飘的,站不稳吧?这种时候最想女人了。虽然既使女人站在面前,也硬不起来,就连她的腿都懒得叉开,可是就是想要女人。不光是下半身想要,是整个身体都躁动不安。你呢?有这种感觉吗?〃
  〃是啊,真想杀了她,光睡她都不过痛了。〃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真想在银座大街上,拽一个女人来,掐住她的脖子,一下子扒光她的衣服,拿根棍子什么的插进她的身体里去。〃
  进了屋,铃子正从厕所出来,迷迷糊糊地说:〃你们来啦。〃她裤子的拉链开着,内裤紧绷着臀部。
  见她东倒西歪的样子,我跑上前去扶住她。
  〃阿龙,谢了。现在可安静了。给我杯水,我嗓子直发干。〃铃子垂着头说。
  在我敲冰块时,铃子又躺倒在沙发上,良子脱光了她的衣服。
  透过镜头,我看着缩小了的阴暗天空和太阳,正想把镜头转向路人时,里面出现了正走来的阿开。
  〃阿龙,你照什么哪?〃
  〃是你呀。你是最晚一个到的,这可不好。〃
  〃有个老头在车上吐痰,司机骂骂咧咧的,还停了车。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吵得好凶,大热天的。哎,其他人呢?〃
  阿开又冲着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的良子说:
  〃哟,良子,你不是说不去吗?〃
  铃子和莫卡终于从服装店里出来了。行人都不住地回头看铃子。铃子穿着刚买的印度长裙,红色丝绸上印满圆点,裙长至脚踝。
  〃你又买了件时装啊。〃和夫笑着将镜头对准了铃子。
  阿开身上香水味儿刺鼻,凑到我身边说:
  〃晦,阿龙,铃子真不会打扮,这么胖还穿长裙。〃
  〃这有什么,也许她是想换换心情吧。她很快就会厌倦的,你就可以借来穿了,你穿上一定好看。〃
  铃子四下看了看,小声对大家说:
  〃吓了我一跳,莫卡竟敢在店员眼皮底下偷店里的东西。〃
  〃怎么回事,莫卡,你又偷东西了?被人抓住可要挨打了。〃
  良子被汽车尾气熏得皱起眉头说。莫卡把胳膊伸到我的面前。
  〃好闻吧,是迪奥尔牌的。〃
  〃甭管什么牌子的,以后别偷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大家都为你担心哪。〃
  趁着良子和和夫去买汉堡包的工夫,三个女人互相借用化妆品,靠在检票口的栏杆上化起妆来,来往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上了岁数的检票员笑着问铃子:
  〃姑娘穿得这么漂亮,去哪儿啊?〃
  铃子认真地画着眉,答道:
  〃去参加晚会。〃
  奥斯卡的屋子中央正在烤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麻药,冒出的烟被吸进了肺里,不到三十秒的工夫,人就酩酊大醉了。他们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五脏都从身体的毛孔爬出,而别人的气息又吸入了自己的体内。
  尤其是下半身,瘫软得象一堆烂泥。心里燃烧着欲火,总想用嘴去含别人的器官,吸别人的体液。他们又是吃水果,又是喝葡萄酒,整个房间里热气升腾,都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女人们想要把油光光的黑人的肉体嵌入自己的体内。桌上摆满了抹了果酱的奶酪派,煮熟的蟹爪,浅紫色的美国甜葡萄酒,长满疥子的死人手指般的淹黄瓜,女人的唇舌那样重叠的面包和热狗,以及沙拉上洒的粉红色的蛋黄酱。
  阿开象狗似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和每个男人口交。
  结论是叫做萨布洛的混血儿的最大。
  〃阿龙,有你的两倍大。〃阿开说道。
  萨布洛仰起头,象印地安人那样嚎叫着。阿开象个西班牙舞女似地爬上桌子,拼命扭动臀部。兰色的聚光灯在天花板上闪烁,旋转着。随着轻盈的桑巴舞曲,阿开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谁来跟我呀,快来呀。〃阿开用英语叫着。几只黑胳膊伸过来,把她拽到沙发上,撕破她的内裤。于是,黑色的半透明的布片一块块飘落在地上。
  〃多象蝴蝶呀。〃铃子捡起一块布片说道。这时,鲍布大叫一声将手伸进了阿开的两腿中间,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尖叫声和放肆的笑声。
  我望着房间的淫荡地扭动着肉体的三个日本女人,一边喝薄荷酒,一边吃点心。
  黑人的那东西显得比较细长,即使最硬的时候,铃子也可将其弯曲。达赫姆突然射精,弄了铃子一脸,大家大笑起来。铃子笑着,眯起了眼睛,正打算找餐巾纸擦脸时,沙布洛将她轻轻抱起来,象给小孩把尿一样,叉开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左手按住铃子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脚脖子,使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性器上。铃子直喊痛,手拼命挥动,想要离开沙布洛,可是无济于事,铃子的脸渐渐发青了。沙布洛仰靠在沙发上,用屁股支撑着铃子的身体开始旋转。转第一圈时,铃子浑身抽搐,害怕得叫起来。她瞪大眼睛,捂着耳朵,象恐怖电影里的演员一样尖叫。
  沙布洛的笑声就像非州土人打仗时的叫喊声那么响亮。他对着痛苦的铃子用日语说道:〃放声哭吧〃,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吮吸着莫卡乳房的奥斯卡,用凉毛巾敷着救下来的下体的达赫姆,还没脱衣服的杰克逊,骑在阿开身上的鲍布,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旋转的铃子。
  〃真刺激,简直神了!〃鲍布和达赫姆边说边推着铃子旋转,鲍布抓腿,达赫姆接头,飞快地转动着铃子。沙布洛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边笑一边抱住头部,挺起了身子。铃子象被火烧到屁股似地大哭起来。她咬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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