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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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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喝了茶,细思量后吩咐“你留心着便好,皇上一向知道我们是明着打听乾清宫的动静,倒也不必顾忌,只是若真有不能知道的事,你和梁总管别僭越了雷池。”

    而此刻外头通报说太子妃到了,岚琪便让请进门,太子妃是来求问宾客名册的事,说几家王府到现在还没给个回音,未免太端着架子,而她不知如何处理才不失了体面又能周全。岚琪便与她笑说这其中的门道,皇室毕竟不只是禁城里这些人,他们的态度能左右许多事。

    太子妃虚心诚恳又十分聪明,说罢这几件事,她仿佛不意地问起寿宴准备的事,提到宜妃提出的许多建议被删减驳回,问宜妃娘娘会不会动气,岚琪笑道“我倒没听说什么,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太子妃略尴尬地笑“是听毓庆宫里的奴才说的,看来是臣妾多心了。”



704 皇帝来找茬



    岚琪心中想,这次她和荣妃给足了宜妃机会,虽然送到她们面前的少不了要删减些什么,可从宜妃手里过的,她能拿多少就让她拿多少。宜妃也不是蠢货,不敢太张扬,左不过是各处都有那么一点对不上的账,岚琪都想法儿轧平了。所以宜妃一直喜滋滋地心满意足,根本没因为自己的建议被驳回而怨怼过,对她来说只要能从中得到好处,太后的寿宴摆成什么模样根本不重要。

    太子妃这些话,要不真是底下宫女太监胡乱嚼舌根子,要不就是太子妃随口编的话,她想说的话应该在后头。

    脑袋里迅速翻转这些思量,岚琪嘴上已道“我和荣妃向来节俭,怕不能将太后的寿宴置办体面,宜妃眼界广知晓宫外现下时兴什么,有她在不至于让前来赴宴的皇亲贵族觉得我们小气。说好了这一回取长补短,也不是宜妃的主意都被驳回了的,大家都高高兴兴挺好的。”

    太子妃尴尬地笑着“果然是臣妾多心了,总是遇见这样的事,顺着就那样想了。”

    岚琪听得话中有话,刚稍稍蹙眉,太子妃就继续道“太子递上去的折子,皇阿玛总是诸多原因驳回,一次也没有见着好,太子心灰意冷几乎就没有干劲了。这回跟着皇阿玛一道去天津,回来后心情实在好极了,这几天我看他又在钻研什么,草拟的折子都写了一摞纸,真是担心若递上去又叫皇阿玛退回来,他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这样……”岚琪含笑,心里已乱了,太子妃这是做什么打算,难道要她去向皇帝说道说道?说实在的,太子但凡有个母亲带着,生母也好养母也好,遇见这样的事,必然能通过母亲向皇帝问个明白,想想毓溪若是来求这种事,她早就和玄烨讲了。就连玄烨也说,有些话他不好直接对儿子说,怕彼此误会伤了情分,从她这边婉转一些传达,父子之间能更好的沟通。

    果然太子比起兄弟们,这一环上输得透透的。

    太子妃又道“娘娘您可别像我一样多想呀,我只是心里想起来,话到嘴边不意就说了。您知道的,太子他多骄傲,若是晓得我在您这儿念叨这种话,万一传给皇阿玛听见,他就该怨我了。”

    岚琪浅浅一笑“我听听而已,写折子递折子是朝政上的事,咱们该避开些的。您在宫里若是没别处说心里话,常来坐坐,虽不能给你什么主意,听听走成的。”

    尴尬而敏感的事上,过分的客气,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但这法子只能对聪明人用,她们会察言观色知道对方在反感自己的事,即便一时不收手,也不会再咄咄逼人,可若是碰上糊涂的人,那就势必顺着杆子上,千万使不得。

    太子妃果然是能明白的人,看着德妃温柔的笑容,心下一沉,点点头道“还是您这儿最舒心了。”

    两人不久后散了,太子妃漫无目的地走出永和宫,亲信的宫女搀扶着她,小声提醒“娘娘,这条路可不往毓庆宫走。”

    太子妃恍然回过神,长长一叹后折回原路,宫女问她是不是碰了壁,太子妃无奈地说“她再是个好人,也只是个不会害人的好人,不是那可以放下一切为所有人奉献的好人,她凭什么为太子说话呢,我明白。可我是真心实意求她,她会戒备地看待我,也不怪她,换做谁都不能信我的诚意。”

    宫女道“只有咱们好好照顾太子了。”

    太子妃眼眶微微湿润,气息微弱“但愿这一次,皇上别再伤了他。”

    至于永和宫里,岚琪虽然始终没向皇帝开这个口,可事情的发展却让人有些意外,她便默默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且说此番太子跟着皇帝在外走了一遭,亲眼见到河工现状,加之从前累计的文案记载上的验,作成治永定河方略递上去,竟是赢得龙心大悦。皇帝当即称大阿哥身体违和,暂不宜辛劳,将大阿哥的差事转给了太子,虽然这事儿一定让许多人不服气,可太子若能做得最好,自然能者居上。

    为了这件事,毓庆宫简直扬眉吐气,连底下宫女太监都感觉到里外气氛的不同,太子不再沉迷在那些纸片里,每日与大臣相见求教,毓庆宫好一阵子懒懒散散的光景不见了,大臣往来频繁,女眷们为避嫌不得不在自己的殿内待着,连孩子们玩耍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太子妃一个人发呆时,就会想是不是德妃对皇帝提过什么了,虽然无从知道答案,可若是德妃的功劳,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自然这件事与岚琪毫无关系,但不知怎么竟也为太子高兴,或许是真心想见到玄烨高兴,总之这是极复杂的情绪,她就由着自己喜怒了。但大阿哥的差事被假手他人,惠妃脸上必然难看,她尚隐忍不发,宜妃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嚷嚷说惠妃心情不好不能当差,别再烦她寿宴的事,惹得惠妃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对,叫荣妃和岚琪也尴尬。

    这日大福晋带着孩子们进宫请安,年轻的新福晋带着四五岁的孩子,怎么看都像姐弟俩似的,这是大阿哥和原配唯一的儿子弘昱,小家伙在母亲的教导下生得乖巧个性,对于继母很尊敬但谈不上亲昵,倒是见了祖母才露出几分孩子的天真。

    惠妃搂在怀里爱不释手,一想到儿子膝下全是女儿就这一个独苗,望着新儿媳的身量,一些话徘徊在嘴边,可想起太后的训导,还是咽下了。

    避开了孩子后,惠妃温和地对儿媳妇说“弘昱到底还小,你多带他几年就与你亲昵了,没了娘的孩子可怜,你拿真心对他,将来一定会比亲生的还孝顺。”可这句话竟戳了她自己的心窝,八阿哥虽非没了亲娘,但养在自己这儿,她从来就没真心对待过。

    大福晋的性子比原配要爽朗多,虽然从前也听闻惠妃婆媳相处不和睦,但彼此尝试着往来,能客客气气说话,就挺好了。不过今日小妇人却十分犹豫,坐在一旁眼神忽闪忽闪,惠妃问她有没有开始打点给太后的寿礼,她也没听见,还是宫女从旁提醒,她才愣过神。

    惠妃抬手示意闲杂人等下去,关了门问孩子“家里有事?”

    大福晋见婆婆还算温和,心想总归是他们母子的事,说了也就说了,便把皇帝撤了大阿哥治河的差事,大阿哥在家生闷气喝醉酒打了侍妾的事讲给了婆婆听,再三道“您可千万不能说是儿臣讲的,王爷那晚是醉了,第二天知道把人打了可后悔了,这几日都在那房里哄着人家,家里还是太平的。只是儿臣怕他哪天又不高兴喝醉酒,才想……求您几时劝劝他。”

    惠妃听的眉头紧蹙,这件事明珠一早就给她送来信函,要她在宫内千万稳住。现在朝廷的局势一日千变,谁都不知道皇帝今日明天会看重哪个皇子,前阵子把宫内关防全交给了八阿哥,但这几天又收回了,四阿哥五阿哥分别到九门晃了一圈,眼下却在刑部不知道干什么。

    诸位皇子看着每天奔波忙碌,却没有一个人安定下来正做件事,很显然皇帝在考验他们,在这一切安定之前,谁风光谁就树大招风,大阿哥积累的功勋足够兄弟们追赶几年,现下一定不能再着急。

    此刻将明珠和儿媳妇的话都想了想,惠妃唯有一叹“你告诫侍妾们要安分守己,别人胤禔生气,他真是喝醉的时候,你离得远些,万一发酒疯把你也给打了,我脸上就挂不住了。你要维持这家的体面,明白吗?”

    大福晋连连点头,将婆婆的话牢牢记住,而后因惠妃想留下弘昱玩几天,便独自离宫了。惠妃稍后就把弘昱带去宁寿宫哄太后高兴,时常带着孙子在宫里晃来晃去,渐渐就平息了一些流言蜚语。

    可岚琪好好地在永和宫里忙寿宴的事,前阵子送来的器皿一半掺了赝品,荣妃气得当着内务府的面砸得稀碎,之后就犯头疼不能起来,结果担子又落在她一人身上,她忙得不可开交时,玄烨却跑来找她的麻烦。

    中秋前她好容易喘口气歇半天,因十月太后的大寿,今年宫里不过中秋,正和环春说少一桩事,外头通报皇帝驾到,她倒是心头一喜打起精神来迎接,玄烨面无表情地进了门,梁公公紧跟着奉上一本折子和一摞文稿,岚琪还笑“又来找我磨墨不成?”

    玄烨却睨她一眼道“你自己念一念。”

    岚琪推开,摇头道“皇上,咱们还是守规矩些好,这是国家大事。”

    玄烨恼怒地看着她,一手将文稿纸推过来,怒气冲冲说“这是你儿子做的文章。”另一手按着奏折道,“这是我们太子爷递上来的方略。”

    岚琪被他这架势唬着了,颤颤伸手将儿子的文章拿过来,得亏她从前被玄烨逼着看过许多深奥的书,不至于完全看不懂儿子这一篇对于河工之治的见解,可不晓得他几时做的,字迹也不像,不禁道“这不像是胤禛的字迹。”

    玄烨把太子的折子推给她,道“这是誊本,你再看太子的折子,朕叫你管好他们的呢?朕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705 我与太子的关系(三更到



    稍稍犹豫后,岚琪拿起了那本折子,她似乎还是头一回看太子的字迹,端正工整,一笔一划墨守成规,如同他的人生一样被束缚了似的,叫人说不出的压抑。再仔细看内容,大半篇的内容似曾相识,她怯然看了眼玄烨,再拿过那所谓的儿子所著文章的誊本来,果然内容相近,可不知怎么岚琪忍不住想护着自己的孩子,小声说“兴许是太子写的方略出来后,胤禛觉着好,学着写的呢。”

    玄烨轻哼“朕会不查清楚,就跑来与你说?自然是他那篇文章做在前头,那日朕与诸位阿哥大臣提起太子的折子,他立在人群里气定神闲的,你说若不是他给太子抄,或他已知道太子抄了他,他怎么能不奇怪自己的心血被人夺去,更换取功劳?”

    岚琪心里乱糟糟的,玄烨又在气头上,他来势汹汹合着这事儿都是她的错,一时不服气,将手里的东西撂下,正对皇帝道“臣妾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臣妾怎知道他在宫外头会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可都说明白了。皇上要是舍不得骂儿子,跑来冲臣妾发脾气也就罢了,可您非要怪臣妾,臣妾也不认的。”

    玄烨被她激得要发作,可一阵火上来,瞬间就灭了,他是没道理怪岚琪,连他都被骗了,何况深居内宫的她。但岚琪也不会得寸进尺,忙立刻站在他身边轻轻抚背顺气,劝说“要紧是治河能否有成效,哪个的功劳,您慢慢算呗。若真是胤禛的错,臣妾也不饶他,不论如何,总要给您一个说法。”

    玄烨道“现在回想,他那日一言不发,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还真是养出一身好涵养了。可朕要是能明白他想做什么,倒也放心了,就是怕他糊里糊涂做傻事,回头真惹了什么麻烦,万一朕都不能为他周全,难道到时候再看着你伤心吗?”

    这番话,诉尽帝王肺腑,更说进了岚琪的心窝子,她晓得这是玄烨对儿子最大的肯定和信任,他口口声声把孩子们当棋子,心里头总还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事,至少岚琪明白,他一直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有所出息。可胤禛现在做事含糊暧昧,莫说皇帝要动怒,她心里也烦躁得很,夹在这对父子中间,满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中秋节虽不过,孩子们总要进宫请安的,到时候臣妾替您问一问可好,毫无防备地提起来,才镇得住他。”想了半天,岚琪很小声地说着,生怕再惹怒他,又道,“兄弟们之间往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忠于太子、与太子和睦,难道不是皇上想见到的光景?您今日可是有些太激动了,至于曾说的那句话,不也是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见得非要走那一步吗?”

    “可他们哪里是真正和睦了?”玄烨哼笑。

    “那您更要沉得住气,说不好听的,这才刚开始不是?”岚琪嗫嚅,见玄烨突然瞪着她,慌忙错开目光,轻声道,“臣妾可没说什么话。”

    玄烨无奈又好笑,在她腰上轻轻一搂“又是你,朕一发脾气就是你受委屈。”

    岚琪见他平静了,心下一松,恬然笑“不委屈,有事儿咱们商量呗,大事臣妾做不成,不让您和儿子有误会,那是臣妾一定要做的事。”

    皇帝喊来梁总管拿回太子的折子,留下了那一摞誊本稿纸,吩咐岚琪“他若是狡辩不认,你再拿出来给他看,若是承认了,就别拿出来了。不然显得我们面对他的威严很不自信似的,还要找些证物才压得住。”

    如此直到中秋,诸位皇子带着家眷进宫请安,在宁寿宫走一圈后胤禛带着妻儿来给母亲请安,兄弟姐妹都在跟前,温宪带着舜安颜也来了,额驸被恩准进入内宫,也因温宪受宠才有的特例,一家子济济一堂,若是玄烨也能抽空过来,就齐全了。

    岚琪因有话与儿子说,让毓溪温宪领着孩子们去景阳宫玩耍,又说十三十四如今不大进来,各宫面前都失了礼仪,正好永和宫的节礼还没送出去,让他们兄弟俩去各处请安问候一声,道胤禛有年纪不宜在内宫走动,把他留下了。

    虽然一切合情合理,可当娘的和做儿子的都是聪明人,胤禛扶着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时,就主动问“额娘有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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