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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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娘娘诸事小心。”索额图谨慎,心想侄女年轻气盛,自然与其他妃嫔不同,生得又是美艳无双,只要能得圣宠,来日前程不可限量。而今太子没有母亲扶持,后宫诸妃膝下也都有了皇子,对他来说处境很不乐观,毓庆宫从来不怕狂风暴雨,却是忌惮听不见摸不着的枕头风。
然而因温贵妃对皇帝用药,太皇太后暗下命令皇帝禁fang事一阵子,正好新人入宫这段日子,太皇太后还未松口,皇帝为了自身着想也不着急,对新人更是没什么情分,她们进宫后就一直撂在后头不曾过问。旁人还好,平贵人必然坐不住,但她到底在家没少得教养,撒泼吵闹的事断不会做,可想些别的法子引皇帝注意,并不难。
只是年轻人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虽然平贵人没比太子大几岁,可她到底是正经的姨母,自以为去毓庆宫看望太子不会有人阻拦,却不晓得毓庆宫的规矩,没有皇帝的命令或太子的邀请,随便谁都不能擅自出入,平贵人进宫第一回碰钉子,就在这事情上。
这日岚琪从乾清宫出来,打从毓庆宫前过时,见那边门前聚了四五个人,她只是停下脚步随便看了两眼,可那边却有人急匆匆跑来,恭敬地请德妃娘娘说“娘娘能不能和平贵人说说,奴才几个真不能让平贵人进毓庆宫,可平贵人不肯信。”
毓庆宫的规矩,皇帝不会张扬地告诉天下,反正天下人也来不了紫禁城,算是内宫隐匿的规矩,但平贵人出生贵族,不该不知道这里的门道,岚琪并不想多事,也不愿以妃位之尊刻意教导小赫舍里氏,平贵人身份特殊,苏麻喇嬷嬷一早就叮嘱她,离得远远的就好。
岚琪想推脱了走,可平贵人瞧见这边光景,似乎不服气那些太监找德妃来压制她,摇摇曳曳地走过来,手间帕子轻轻一甩,很不周正地行了个礼,便笑道“这些奴才也真是的,好好和臣妾把话说了就是,做什么还要来劳动您。”
岚琪言笑客气,不过几句敷衍的寒暄,并不提毓庆宫的事,平贵人也识相,没有偏在这件事上找不痛快,但也很不客气地问“娘娘从乾清宫来?听说皇上这几日政务繁忙,娘娘可要多劝劝皇上保重龙体。”
“这是自然的。”岚琪应付着,边上紫玉机灵,说主子该回去吃补药的时辰,不能耽搁,一行人便要走,可平贵人却跟上来说,“听讲德妃娘娘爱读书,臣妾不才,在家时也爱写写画画,不知可否到永和宫坐坐,和您讨教几分?”
岚琪心里知道,不论平贵人为什么想去永和宫看看,都不会是什么善意的友好。虽然永和宫也该有待客之道,可她并不想私下和平贵人有什么接触,猜想她这性子是难缠的,客气一些,人家就顺着竿子往上爬,反正不要往来,索性正色道“本宫之后要去慈宁宫侍奉太皇太后,这下回去要歇一歇,不能陪你说话,下回永和宫里摆了茶水,再请你来坐坐。”
岚琪极少在人前自称本宫,刚才也不知怎么冒出来了,说完也不多想,带着紫玉几人就离开,等走远了紫玉便嘀咕“娘娘,这平贵人好像不懂尊卑,不过是嘴上敬着,眼睛里根本没人。看您的眼神都是斜着的,实在太没礼貌了,怎么贵族家的小姐,会这样子?”
“别在人后说闲话。”岚琪叮嘱,可她心里想,历朝历代昏君无数,那些所谓的天命之子都尚且如此,贵族家出几个这样的小姐,有什么可稀奇的。想想温贵妃自小被家族教养,也没照着家人设想的样子长大,不就是这个道理。
平贵人四处遭冷遇,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储秀宫时佟嫔客气地招呼她去喝茶,却被甩了脸色,但佟嫔脾气好不计较,没多久宫女送来觉禅贵人打好的花样子,平贵人又不甘寂寞地跑来,说起觉禅贵人,人家高傲地问“听说宫里最美的,是觉禅贵人?姐姐,咸福宫真的不能去吗,可你怎么让觉禅贵人打花样?我都进宫好几天了,还没见过贵妃娘娘和那位漂亮的贵人呢。”
佟嫔没多想,说是温贵妃安胎,这个孩子太金贵,怕宫里人的生辰八字冲撞了孩子,所以不让大家去探望。她以为这样说了平贵人就不会再好奇,谁晓得一转身人家就跑去咸福宫门前晃悠,虽然没进门,可咸福宫那里如今被上头盯着的,傍晚时分太后就派人来叮嘱佟嫔看好自己宫里的人,说温贵妃的胎儿很重要,绝不能有人跑去惊扰。
太后向佟嫔施压,承乾宫那边就觉得因为妹妹的不谨慎而丢脸,皇贵妃又把佟嫔叫去训斥了一顿,教训她该有一宫主位的威严。
佟嫔莫名其妙被连累,心里很委屈,忍不住对姐姐说“她毕竟是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我也不好对她太严肃了,又在一处屋檐下住着,闹僵了有什么意思?”
皇贵妃连连说妹妹没用,责备她该有自己的尊贵,赫舍里皇后的妹妹又如何,又不是皇后本人,若是真的看重,皇帝怎么会只给个贵人的位份。这般一顿教训,更说储秀宫再闹出什么事让太后过问,她一定不轻饶,佟嫔无奈至极地退出来,气得连回家的方向都搞错了。
佟嫔气哼哼地走错了方向,却正好遇见要去慈宁宫的德妃,岚琪见她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便问怎么了,佟嫔知道德妃心善人好,两人同行时不知不觉就说了委屈,说她掌不住平贵人,要是能让平贵人搬走就好了,可她不敢对皇贵妃开口。
岚琪也无奈,劝她道“平贵人才在储秀宫住下,没有体面周全的缘故就搬走,必然要惹些闲话,妹妹你再忍一忍呢?”
281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佟嫔性子好,说罢了苦楚就不再那么幽怨,也愿意和温柔的岚琪亲近,不知不觉说出心里话“皇贵妃娘娘若能像娘娘您这样就好了,偏是自家亲姐姐,对臣妾比谁都严厉,一样的话您说来,臣妾就十分受用,可是听着她那样讲,除了委屈没别的了。”
岚琪笑道“娘娘她是心疼你才会着急,换做旁人,都入不得娘娘的眼不是吗?”
佟嫔想想也对,不久两人在半路分开,岚琪到慈宁宫时太皇太后正在诵经,佛堂外是几个大宫女在伺候,苏麻喇嬷嬷不在跟前。绕到小厨房来,便见嬷嬷正看着火给太皇太后炖汤,岚琪闻着汤的味道不大好,不禁问“嬷嬷炖什么汤,都是一股子药味儿。”
嬷嬷笑道“炖的药膳,主子近来不大肯吃补药,炖在汤里让她进些补也好,倒是这汤还肯喝的。”
“这么大的药味儿,太皇太后又该嫌弃了。”岚琪玩笑着,说太皇太后那边快好了,嬷嬷便留人看着火候,一起往佛堂来。
岚琪对嬷嬷向来知无不言,说话间提到方才遇见佟嫔的事,说自己并不了解平贵人,但今天只是说了几句话,觉得很是合不来,说起佟嫔的抱怨,对嬷嬷道“皇贵妃娘娘对佟嫔是严厉些,只怕那平贵人就挑着这个欺负她,料定她也不能怎么样,更不敢对亲姐姐诉苦。”
嬷嬷笑道“主子常与奴婢说,皇贵妃娘娘为什么对妹妹那么凶,后来就想,她兴许就是瞧着宫里其他亲姐妹一起入宫的都不大好,生怕自己和妹妹也走了老路,才弄得这样生分吧。但又终归是妹妹,不能不管不过问,就成现在这样了。”
岚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管皇贵妃自己是否想到这些,至少这几年看她对佟嫔的态度,因为屡屡受亲姐姐责备,宫里人反没有说这对姐妹闲话的,即便皇帝对佟嫔不错,也没有人排挤她,都觉得她总被亲姐姐压制着,成不了气候。
待太皇太后礼佛毕,岚琪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松松筋骨,方才与嬷嬷商议了把这件事也告诉太皇太后,虽然都觉得不好插手,毕竟最早是太后安排的,不好驳太后的面子,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平贵人欺负佟嫔,就她们俩这性子,佟嫔还不被人生吞活剥了。
太皇太后听了,却笑道“她们这些多年不往来的亲姐妹,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家里,怎能生得一样的性情。你看胤禛和胤祚,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性子都不一样,没什么可稀奇的。”
岚琪笑着说“年上额娘带臣妾的妹妹入宫,是个大大咧咧的活泼小丫头,和臣妾也很不一样。”
“所以啊,我可没奢望过这个小赫舍里能像皇后那样温柔大度,当年皇后年纪小小却十分懂事,玄烨早先对这门婚事不大上心,只晓得身为帝王有一个皇后,是他的责任,直到婚后,皇后善良娴静又识大体,才慢慢打动他。温贵妃早先不是急着和家里撇清关系,不想受他们的束缚么?可她那些年折腾了些什么事,如今又怎么样?赫舍里皇后可不同,人家一样不受家族摆布,却什么荒唐事也没有,那样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钢铁的心也会被融化的。”
太皇太后说着说着,不禁笑起来,问岚琪“我将皇后说得那样好,你不至于要吃皇后的醋吧?”
岚琪不服气地说“在您心里,臣妾就那样小心眼呐?”
玩笑话都不必当真,太皇太后则给岚琪和苏麻喇嬷嬷出了个主意,但成不成且看那个人如何自处,竟是让钦天监再拟个名头,解了温贵妃的禁足,让咸福宫的大门重新打开。
太皇太后说“平贵人不是看不起这个那个出身低贱么?那就让她瞧瞧高贵的是什么光景,但咸福宫的门禁虽解了,还是派人仔细盯着她那里的一动一静,她自己要死要活我管不着,别让她近皇帝的身就好。”
可咸福宫的门,岚琪再不会走进,就是将来阿哥们长大,她也希望儿子们别和十阿哥走得太近,她不是佛爷,心里也有容不得人的时候,对于温贵妃,再无可转圜的余地。
两日后,钦天监说日月星象已改,不会再有冲克的危险,太后便下旨撤了咸福宫的门禁,鼓励妃嫔们多多去探望陪伴贵妃安胎。而皇帝也度过了禁fang事的日子,在太医的调理下已完全康复,渐渐开始眷顾新人,内务府也制好了绿头牌,但新进来的几位都已经在乾清宫转了一圈,就是没储秀宫平贵人什么事,自视颇高的平贵人,又怎能守得住这份委屈。
佟嫔身边的大宫女叫玉芝,这日她从宁寿宫请安回来,竟看到玉芝跪在庭院里,手下小宫女赶紧来告状,说是平贵人罚玉芝跪的,就为了几盆热水,没什么要紧的事,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平贵人这样做,完全就是不把佟嫔放在眼里。
“你起来吧,看在我面子上,别委屈。”佟嫔不想跑去找平贵人理论,让自己的人起来,拉她回去休息,玉芝则道“奴婢没什么,如今平贵人还只是欺负奴婢,将来欺负您可怎么好?何况眼下折腾奴才们,不也是冲着您吗?”
佟嫔叹气不想多说什么,却不料平贵人正从配殿过来,听见这些,便酸言冷语地说“姐姐身边的人是厉害,背着姐姐怠慢我不算,还当面挑唆我们姐妹关系,咱们认识多少年了,姐姐是打算信这一个贱婢,也要误会我吗?”
佟嫔心想她们算哪门子的认识,不过是都还在家做姑娘时,府邸之间往来见过一两次,话都没怎么说过,这就算认识了?敷衍一句想要息事宁人,平贵人却不依不饶,非要佟嫔处决玉芝个不是才肯罢休。
正闹得僵持,外头来人,咸福宫的人来请,说贵妃娘娘请各位姐妹过去喝茶,正月里忙着安胎也没好好招待大家,新人来了也不曾见过,正好大家都过去聚聚。
佟嫔忙答应下,让玉芝去休息,另带了宫女往咸福宫来,正好平贵人也十分好奇贵妃和那个传说中美艳无双的觉禅氏,麻利地便跟过来,到了外头自然不好再说宫里那些琐事,都闭口不言了。
温贵妃请了不少人,荣妃和惠妃也赏脸到了,宜妃安胎不方便走动,德妃自然是在慈宁宫不得闲,其他敬嫔僖嫔安贵人几位也都在,毕竟太后的旨意,让妃嫔们多来陪陪贵妃,她们头一回总要做出点样子,往后再另当别论不迟。
屋子里莺莺燕燕济济一堂,冬末初春的时节,众人衣衫都轻便不少,新式的花样也层出不穷,可平贵人觉得她之外都是庸脂俗粉,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在人群里找那位觉禅贵人。可碍着贵妃、荣妃几人在不好意思唐突地开口相问,正不高兴,听见有人说“哪能劳动贵人姐姐奉茶。”
便见坐在末次的几位答应常在起身,有位佳人带着宫女来上茶,窈窕身姿轻盈而至,言笑间落落大方,肌肤白皙红润,双眸艳而不妖,朱丹红唇玲珑如樱,那身段行走间柳条儿似的娉婷多姿,直把平贵人看得定住了,知道这个必然就是觉禅贵人。
想她在家时见过贵族千金无数,自认美貌无双,对宫里这位觉禅氏的传说也是嗤之以鼻,哪能想到所传非虚,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因是新茶,臣妾怕侍弄不好,费了些功夫,还请娘娘们尝一尝,若是不入口,只怪臣妾笨拙。”觉禅氏恬然一笑,吩咐宫女们为诸位娘娘上茶,自己坐到一旁去,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平贵人身上,不过是客气地一点头,就再不看人家了。
平贵人很不服气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想她把觉禅氏看得出神,为她的美貌惊叹,可人家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好像她的容颜此刻竟成了蒲柳之姿,便觉眼前人心高气傲很是厌恶,又知她出身低贱,更是不服气。
正有宫女奉茶来,她伸手想要作弄一下她们,不料惠妃正开口说话,叫她失了这个机会,只听惠妃说“这年过了才多久,娘娘这里已经有新茶,果然是臣妾不敢比的。”
温贵妃安坐上首,听见这样的恭维,满不在乎地笑着“茶而已,不值什么,惠妃若喜欢,剩下那些都送给你,反正我如今也不能喝茶。”
惠妃谦让,其他姐妹也跟着说起玩笑话,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瞧着其乐融融,实则女人们都是面合神离,每个人肚子里都另有心思。佟嫔坐在一旁就老瞧见平贵人盯着觉禅氏看,可后者心无旁骛,专心看着殿内的茶点怕照顾不周,根本没与平贵人对上眼。
许久之后,待茶会散了,佟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