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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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扬招呼熊晚飞坐在沙发上,这才拿过他送来的《天江日报》。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熊晚飞撰写的人物专访“平民公仆陈一雷”。
何子扬笑道:“不错,不错,这个定位比较准,陈市长确实是一位平民市长呀!为人耿直,廉洁务实,我们这个社会这样的领导太少了!”
“陈市长不太愿意接受采访,不然我还能挖掘出更深的材料,写出他更多的事迹和精神来。今天报纸上登的是上篇,明天还会有下篇。”
“对这种好领导你们就要加大宣传力度,你们报社的影响太小了,要想办法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发出来。”何子扬边拍熊晚飞的肩膀边鼓励他,“有什么困难只管提,要不惜任何代价。”
“我倒是有个朋友在新华社,只是请人家多少要花点钱吃个饭什么的……”
何子扬没等熊晚飞把话说完,大手一挥,说:“让文大伟给你十万的费用,至于怎么写,怎么发,那是你的事了,我不管。我需要的是影响,我要看到报纸!”
“何总,您放心,有了您这句话,我赴汤蹈火也要把事办成!”熊晚飞豪言壮语一番后,转念又问:“何总,有个问题我一直闷在心里,想问问您……”
“问吧,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何子扬问。
“您花这么多钱宣传陈市长,又不让他知道,我左思右想,对您可看不出有一点点好处呀!”熊晚飞颇纳闷地说。
“为什么要好处呢?”何子扬质问熊晚飞,“难道替一个兢兢业业、为民着想,一生都在忘我工作的好领导宣传一下,也需要回报吗?”
听了这话,熊晚飞顿时对何子扬肃然起敬了。
这时,文大伟领着田富贵走了进来。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了何子扬与熊晚飞的谈话。
何子扬瞟了田富贵一眼,放下报纸说:“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田富贵低着头说:“营销部经理牛国庆私自印了一批非法出版物,被市公安、文化、工商部门发现了……”田富贵窃窃地说,“这件事我有责任,没有即时掌握情况,让牛国庆这种不法分子钻了空子,给集团的声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错了,何总!”
“田厂长确实不知情,一切全是牛国庆伙同几个人偷偷干的,属于个人行为,跟天鹰文化制品厂没有直接关系……”文大伟说。
“你不用替他开脱了!”何子扬显得很不耐烦,打断了文大伟的话。
熊晚飞听了半天才听出一些门道,但他不便插话,坐在一旁细细琢磨何子扬他们的谈话内容。
“何总,我确实不知情!”
“身为厂长,厂子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就难咎其究!我现在宣布免除你的厂长职务。同时,天鹰文化制品厂全厂停产整顿,直到问题查清为止!”
何子扬的口气很严厉,严厉得不容人去辩解。
姜震东推开高文章办公室的门,坐在他的对面。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叼了一根在嘴里。他也不说话,点着了烟一个人吞云吐雾起来。
高文章正在签发文件,没有理睬姜震东。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姜震东仿佛在自言自语。
高文章仍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签发好文件,然后他拿着文件夹走到办公室门口招呼了一下秘书,把文件夹交给秘书之后,才转身回到椅子上。
“有什么不对头的?”高局长问。
“除了局党组的领导和工商、文化稽查队的队长知道行动时间,再就是黄一光和严刚知道。工商局的刘队长、文化稽查的曹队长都是可靠的同志,我担保不会出问题,我们队的黄一光和严刚更没有理由给田富贵通风报信呀!”姜震东越想越觉得纳闷,他说:“而且,据我所知,黄一光、严刚跟田富贵并不熟悉,所以他俩的疑点也不大……”
“那会是谁呢?”
“真是邪了门了,这个人我真想不出来!”
“现在看来,问题比过去更复杂了,你必须再多一个心眼。”
“我知道!”姜震东转念一想,又说:“高局长,我在想牛国庆的死跟田富贵会不会有关?”
“证据呢?”
“没有证据,只是大胆猜测。”姜震东说,“牛国庆曾经是天鹰文化制品厂的营销部经理,而田富贵说这批非法出版物是牛国庆私自印刷的,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那笔货跟牛国庆、田富贵都有关系。我想,盯住田富贵也许就能找到两条命案的线索!”
“我同意你的推测!你必须尽快摸清田富贵的底细,要不动声色,千万别打草惊蛇。”高文章说。
“我明白!”姜震东又从高局长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准备离去。这时,许玲拿着一张《天江日报》匆忙走了进来。
“高局长,姜队,天鹰文化制品厂的厂长田富贵被撤职了,何子扬要求对天鹰全厂停产整顿!”许玲把报纸递给了高文章。
突然,高文章一乐,将报纸递给姜震东说:“你看,这上面还有一篇文章是写你岳父大人的,夸他是一个平民市长。”
“高局长,你觉得何子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天鹰印了非法出版物?”姜震东有些怀疑地问。
“要说是他指使的话,我看他没这个必要吧!天龙集团是全市属一属二的民营企业,何子扬所经营的文化产业每年为国家纳的税也不止这点印刷费,他犯不着这样干。我想何子扬撤了田富贵是怕社会舆论吧!”
姜震东也觉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
张雨婷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一句话、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可以让她感动。以前她可从来不是这样的。张雨婷想,自己是不是爱上谁了。这其实不用想,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所以,她现在特希望有个人来跟她说说话,跟她讨论一下感情的问题。她忽然想起了高中时的同学陈莉,两个人好久没有联系了。张雨婷一直认为陈莉是个恋爱专家,所以她希望陈莉能帮自己好好参谋参谋。
她给陈莉打了一个电话,陈莉随即就赶过来了。
“你怎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把不把我当同学了?”陈莉刚一进门,整个病房就热闹了起来。
“一点小伤没敢打扰你。”张雨婷笑道。
“被枪打伤了还是小伤?你当警察后胆子可越来越大了,要是我碰到那坏人的话,别说反抗,他就是劫财劫色也都行,只要别把我给打残废了。”陈莉拿自己开着玩笑,“呃,那个打伤你的坏人抓到了吗?”
张雨婷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警察连自己的案子都破不了,这不是让人民群众失望吗?”陈莉笑着说。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事了。”张雨婷想了想,说:“陈莉,听说你跟何子扬在恋爱呀?”
“是呀!不行吗?”
“没有不行,只是觉得怪怪的。”张雨婷说。
第二部分第二部分(2)
“为什么呀?”
“因为他太有钱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有钱的男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陈莉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问:“你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说呀!”
张雨婷不敢看陈莉,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跟个乡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陈莉推了雨婷一下,问道:“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张雨婷犹豫了一刻,说:“说出来你可不能笑话我?”
陈莉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张雨婷盯着陈莉看,没有把话继续说完。
“有妇之夫怎么了?何子扬还结了婚有个儿子呢!”陈莉颇理直气壮地说:“我跟你说呀,这种结过婚的男人更成熟更有魅力更懂得女人。”陈莉嘻嘻地笑着。
“可是我并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张雨婷说。
“你别死板了,那种不幸福的家庭就需要我们这种先进的女性来推动。”陈莉越说越来劲了,忽然她偏着脑袋问:“那个人喜不喜欢你?”
“不知道!”张雨婷低低地摇了摇头。
“你呀太死板了,要是喜欢他就对他采取行动呀!搞得跟林黛玉似的愁眉苦脸有什么用。你居然一直在暗恋他,你傻不傻呀!”陈莉轻轻地拍了一下张雨婷的头,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网上玩一夜情的,只要感觉好见了面就上床,你居然还不敢让人知道你爱他,笨蛋!”
“那我怎么办呀?”张雨婷问。
“你要慢慢地勾引他,让他情不自禁地爱上你!”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张雨婷有些羞涩。
陈莉蓦地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这有什么难听的,男人就喜欢女人勾引他,这样他才来劲。你听我的,没错!”
陈莉闹了一通就走了。张雨婷怕她闲言多事,没敢跟她说自己喜欢的男人是谁,但她觉得陈莉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她想,喜欢一个人是必须有所行动,至少要让他慢慢体会得到这种爱的存在。
张雨婷叫护士帮她买来一些毛线和一本学习打毛衣的书。她每天躺在病床上,边看书边学着打毛衣。
这天,姜震东买了一些水果来看张雨婷,发现她正全神灌注地打毛衣,顿觉有些奇怪,差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
“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居然在打毛衣呀!”姜震东笑着说。
张雨婷抬头瞅了他一眼,说:“怎么了,我就不能学着打毛衣呀?”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就想起来学打毛衣了,给谁打的呀?”
陈敏没有吭声,姜震东又问:“该不会是给我打的吧?”
“给一位好朋友打的。”张雨婷说话时,并不看姜震东。
接下来的日子,姜震东每次来看张雨婷,她总是不知疲倦地在打毛衣。毛衣打到只差两只衣袖时,张雨婷拿着毛衣在姜震东胸前比划了一下。
“嗯,还比较合身。”张雨婷说。
这一比划倒让姜震东有些不好意思,他窃窃地说:“你不会真是给我打的吧?”
“是给你的呀!”张雨婷鼓起勇气说。
姜震东一下明白雨婷这话不是开玩笑,颇为尴尬地笑了笑。
“你别误会呀!你救了我,又经常来照顾我,我就想打件毛衣谢谢你……”张雨婷有些羞涩地说。
这话让姜震东更加无地自容了,他恨自己没有早一些把真相告诉她。张雨婷愈是对他好,姜震东愈是觉得自己无耻之极。
“再过一周毛衣就要打好了……”张雨婷有种幸福感,她说:“震东,你喜不喜欢这种花色呀?”
“喜欢。”姜震东没有看毛衣,他眼望别处,忽然又说:“我还是喜欢花色简单的,你这个……”
“没关系,我拆了重新打!”张雨婷说着,就要动手去拆毛衣。
姜震东有些惊惶失措,连忙拦住她说:“不是这个意思,你最初不是说,是给别人打的吗?”
张雨婷笑了笑,说:“人家不好意思嘛!其实一开始这毛衣我就是为你打的。”
姜震东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病床旁的小茶几上,然后说:“你费了这么多工夫,这点钱你拿着吧……”
“你这是干什么?”张雨婷很诧异。
“我不能白拿你的毛衣,这点钱你收下吧……”
张雨婷没说话,盯着姜震东看了一会。突然,她将毛衣一扔,二话没说,扯着线头将毛衣一针一线地拆散了。姜震东不知她要干什么,忙上前拦住她。张雨婷一甩手,一把推开他的胳膊,继续拆着毛衣。
“你怎么了?”姜震东问。
“我打的毛衣不是商品,不卖!”张雨婷怒气冲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姜震东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说了,你走吧!”张雨婷的床上堆满了拆散的毛线。
姜震东还想道歉,张雨婷连连摇头,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说罢,张雨婷已是泪流满面。
走出张雨婷的病房,姜震东内心一片迷茫。他一个人漫无边际地走着,希望黄昏时的凉风吹走心头的郁闷。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不好,都是自己害了张雨婷。他不应该天天来看她,更是不应该让她产生误会。姜震东想,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狠下心来,再也不去医院看张雨婷了,让她对自己的好感慢慢消失,将来好好地找一个爱她的人。
时间会磨灭一切的。
姜震东神情疲惫地回到家里,发现陈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东西。她看到姜震东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扔下香蕉跑过来说:“姐夫,你可回来了!”
“找我有事呀?”姜震东淡淡地问。
“没有呀!”陈莉被姜震东这一问愣住了,随即又说:“没事就不能上你家来了?我有点饿了,刚好路过你家,本来想混顿饭吃,可我姐呢她又要写东西。好不容易等你回来吧,你又铁青着个脸。你们今儿怎么了?”
“吃饭还不容易,你又不是外人。”
“姐夫,干脆到外面吃得了吧,在家里做挺麻烦的。”
“你叫你姐陪你去吧,我不饿,不想吃。”
姜震东说完欲进卧室,陈莉追了上来,说:“呃,对了姐夫,我有个同学分在你们公安局,你以后可得关照她点。”
“谁呀?”姜震东问。
“她叫张雨婷,你认识吧?”陈莉顿了一下,接着说:“她是我高中的同学。只是她太倒霉了,刚分来没几天就受了伤。”
姜震东低着头,没有说话。
陈莉瞅了姜震东一眼,见他有些不自然,忙问:“是不是你们很熟呀?”
姜震东点了点头,说:“你就少操心吧!”
陈莉说:“我怎么能不操心,她是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