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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最受读者喜爱的100篇情感文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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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微的一双手碰到妈妈的皮肤。那一瞬间,孙微触到了妈妈脚上粗糙的老皮,“我
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现在的妈妈真的老了很多。” 

孙微说她很久没有和妈妈这么近地接触过了。她从高中开始就住校;学校离家远,
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高三时回去的就更少,回家也只是问父母要钱或拿点日用
品。

脚洗了大约10 分钟,母女俩没有说一句话。“我当时使劲低着头,没敢看我妈,
我怕我会哭。我当时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母子连心,我想我妈妈肯定也想了很多。” 

“我觉得父母为我们付出的真的很多。我爸爸特别喜欢吃臭豆腐,但我就是闻不
了那个味道,所以我在家时,他再想吃也没吃过一口。洗脚那天,我爸不在家,
后来我就走了。我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给他补洗一次。” 

这个当年高考时发誓东北三省所有大学都不上、一定要离家远点的女孩,忽然觉
得有种和父母亲近的需要:“我返校的时候,他们来送我,我看着他们,眼泪不
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夏琰说,洗过一次觉得好多了,下一次回家再洗的时候,就会觉得舒服很多。她
认为,对父母表达爱的方式很多,这只是其中一种,而且是需要特意去做的那种,


和父母多交流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尽管如此,夏琰在给妈妈洗脚的时候也没敢抬头,她怕自己感情失控。上初中时,
老师布置过一个作业:回家对父母说“我爱你”,“当时我觉得怪怪的,我们平时
从不这样表达感情。”憋了很久,夏琰终于在一天晚上突然对正看电视的妈妈说
“妈妈,我爱你。”爸爸、妈妈吓了一跳,马上说“我们也爱你。” 

“我突然大哭起来,有一种火山爆发的感觉。他们也觉得很突然,很感动。” 

可能是不习惯这样的感情表达,或者害怕突如其来的感情冲击,夏琰的爸爸在夏
琰给她妈妈洗脚的时候,飞也似地“逃”到床上。夏琰没能给爸爸洗成。

“洗了以后你会发现它不是一个作业那么简单,洗和没洗绝对是不一样的。也许
有人会说这是一种形式,但如果他们真正为父母洗一次,他们就不会这样说了。” 
完成作业的同学如是说。洗脚太做作了

另外一些洗了脚的同学并没把这事看得那么重。尹俊俊说;回到家的第一天就和
妈妈说了,第二天父亲先让他洗了,洗了之后发现很舒服,就每天都让他洗。父
亲是个体户,看到儿子懂得孝敬父母很高兴。尹俊俊的妈妈平时和儿子无话不谈,
觉得洗个脚也没什么。

而没有完成洗脚作业的同学有的说是忘记了;有的说是父母认为没有必要,自己
也就没有坚持;有的是自己和父母都觉得不好意思。来自湖南岳阳的傅维炎说,
没给父母洗脚,是觉得洗脚太做作,太形式化了。自己粗枝大叶的,不会因为洗
次脚就和父母的感情增进多少。

有的同学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个坎儿,将来挣钱了,可以给父母买很多
好吃的,可以照顾他们,但洗脚这种事他们做不出来。

江苏连云港的张家灿反对用这种方式和父母沟通。他说,这个作业他是故意不做
的,而且下次还不会做。因为它太刻意了,对父母的爱不该通过这种强制的方式
来表达。

和张家灿同宿舍的两个男生都赞同他的观点。

“如果到了给父母洗脚时才发现对父母的爱;那这个人就白活了。”张家灿告诉记
者,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懂得父母的不容易。父母是做水产生意的,每天披星
戴月,特别辛苦,寒假张家灿每天都去摊位上给父母帮忙。

“对父母的爱应该在平常的小事中体现。”这位个头有1。90 米的小伙子说。

张家灿说,他和父母应该能够体会对方的情感。他每个周六都给家里打电话,电
话总是响了一两声就通了,他明白那是妈妈守在电话旁等他。农村的和城里的


和同学的访谈进行到十多位时,一条规律似乎就显现出来:来自农村的学生比城
里的学生更难完成作业。让农村的孩子与父母表达或交流情感似乎有点奢侈,或
者说,上了大学会使孩子和父母产生更多隔阂。

来自安徽太和农村的刘栋材没完成作业,因为他一直想找个只有他和父亲在家的
时间,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说出口,但家里兄弟姐妹太多,一直找不到这样的机
会。

父亲在他的印象里是威严的:“小时候没少挨打,所以我从来就不敢和他沟通”。

“对我爸来说,最好的孝顺就是学习好,将来能有出息。我爸希望我们走出农村,
所以拼命地让我们上学。” 

刘栋材家里还有三个兄妹在读高中,两个在读初中,大哥去年考得不好,今年仍
在复读。刘栋材家是临近几个村惟一一个所有孩子都在上学的家庭,而且所有的
孩子都在远离父母的异地读书。家里十多亩地,劳力只有父母两个,“他们一年
到头都很忙”。

刘栋材有点后悔没有给父亲洗脚。

他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借钱读书。他现在读大学完全靠贷款支撑,第一学期贷了五
千多元。平时父亲不让他往家里打电话,怕花钱,但父亲上学期突然来了一趟学
校;走时留下一句话:“你的成绩单是对我最好的孝敬。” 

来自湖北房县的席炎炎给当农民的父亲洗了脚。三五分钟草草洗完之后,父亲说
“谢谢”。“谢谢”,是这对父子间绝少使用的词。

“当时我流泪了,觉得很久没有和他那么亲近了。”席炎炎说,“我爸学历低,人
也比较严肃,我和他说不到一块儿。我尽量避免回家,放假我总是最晚离开学校,
又最早回来。今年我年初五就回校了。” 

席炎炎十多岁丧母,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觉得家里容不下我”,无论什么事,
高兴的还是烦恼的,第一个想告诉的决不会是父亲,“我和我爸没有共同语言”。

尽管席炎炎说今年“五一”和暑假都不打算回家,但他其实还是很想爸爸的,也
知道爸爸很想他。“上中学回家时,我爸总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但两个人总也
热闹不起来,实在不行我就用当时的国内外大事来打破僵局,但他对这个也不太
感兴趣,他和我说农村的事,我也没兴趣。”教育似乎彻底改变了这对父子的关
系。

席炎炎说家里常年只有父亲一个人,很孤单,但他还是不想改变和父亲的关系,
因为两人都习惯了。

“如果顾老师让我们再给父母洗一次脚,我还会给他洗;但要是不布置,我不会


主动去洗。”席炎炎说。


来自城市的学生就和父母亲亲近很多。不少学生告诉记者,他们和父母无话不谈。
如果觉得有些事父母会不同意,他们一般采取的策略是软磨硬泡、慢慢同化或者
干脆不说。


城里的孩子和父母关系的亲密程度,似乎更多地取决于家庭成员的性格、文化背
景。已快20 岁的这些大学生们,不少人在家里还和父母撒娇。一位同学说他不
好好吃饭,都上高一了,妈妈还常常把饭端到他跟前,“就差亲自喂了”。一位家
住武汉的男生,到现在还让妈妈钻进被窝帮他挠痒痒。一位来自贵州的女同学说
她出门上学父母像丢了魂似的,每天不知道做什么好。
而农村家庭的学生更多地承受着生活的重压;显得懂事成熟。他们大多数从初中
开始就在县中学寄宿;很多人七八年没怎么和父母接触,对父母“敬”更多于“亲”。


“洗脚”与人格教育空档


辅导员顾馨江洗脚的想法来自一则广告:一位母亲每晚给老人洗脚;感染了自己的
孩子。当然;受感染的还有顾馨江。2001 年的一个晚上;他坚持给父母洗了脚,那
时候他刚刚大学毕业。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突然回家,发现父母的餐桌上只有一碟小萝卡、一碟小
白菜。他突然体会到父母供他上大学的不易;心中有一种愧疚,也有一种责任感。
那次洗脚是一次报答,但他也从中找到了一种“成人”的感觉。


“人老脚先老,我给父母洗脚才发现他们确实老了,自己应该挑起家里的重担了。
我想让学生们也能感受到父母双脚的粗糙,从而有所触动。”


顾老师认为,目前的应试教育有一个很大的空档,缺乏对学生品格、成人意识、
责任感、自我设计意识的培养与塑造。


夏琰的母亲任淑玲说,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父母对
她的要求就是学习。“这也? 
荒芄趾⒆樱茄把沽Φ奈侍狻!闭馕荒盖姿怠? 


任女士承认,夏琰上高中的时候,自己把她管得特别严,好让她一条道奔高考。
母女关系一度非常紧张,曾经“冷战”达一个星期之久,每天做好饭摆上桌,夏
琰就出来吃,吃完了一推碗就走,谁也不理谁。


但高考成绩优秀的夏琰却在大学第一学期出了问题:学习跟不上,同学关系紧张,
情绪焦虑,心理极不稳定。任女士认为,这是因为以前忙于高考,孩子根本无暇
学习与人交往和应付社会的技巧。


刘栋材的父亲刘炯对孩子的逼迫更近于“残酷”,要求6 个孩子都必须考前三名。
孩子不听话,他就用家里包着铁皮的棍子打。



刘炯说孩子们都挺懂事,上高中时人家的孩子一学期花三四千元,自己的四个孩
子还花不到一千。四个人在县城租了个十几平方米的房子,平时吃的粮食、青菜
都从家里带,红薯叶子炒炒就是一个菜。刘炯认为,农村孩子的路只有高考,除
了成绩之外,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新生在人校时都被要求做了心理调查,调查反映大学生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学
生普遍觉得活得比较累,不适应大学教学方式,与同学、老师沟通上存在障碍,
有严重的失落感。

顾老师说,对有问题的学生,学校的心理咨询机构能起的作用很有限,只能指出
某某学生有心理问题,但不提供具体的解决方法。

他认为,学生父母在中国的大学教育中是不应该缺席的。他举国外学校在学生毕
业典礼时邀请父母参加的做法为例,强调父母在孩子教育中的终身性。他希望更
多地和家长们联系,让孩子和父母情感互动,参与到大学教育中来。在学院四百
多名学生中,有60%的家庭供养大学生极为艰难,在这种状况下,让孩子体察父
母的艰辛,能够促使其树立成人意识和责任感,而成人意识和责任感正是学习的
动力。

学院负责学生工作的副书记陈仁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多次提到“马加爵”这个
名字。他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现在大学生的封闭和冷漠,认为这种冷漠情绪对培
养高素质人才是很不利的。他觉得,洗脚本是一份很正常的作业,在学生当中引
起这么大反响并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关注;本身就说明了某种不正常。

两棵树的守望

一粒树种被埋在瓦罐下已有些时日了,在昏昏沉沉中,她忽然听到一声很轻微的
爆裂声,她一下子被同类的这种声音鼓舞了,开始没日没夜地试着冲出黑暗的种
种方法。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这个春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咬破了瓦罐的
一丝缝隙,顶出了一片嫩黄的叶子。

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寻找先她破土的
那粒种子了。她这才发现,他长在离她不远的院子里,已有半米多高了,而自己
的身上,却压着一堵高高的墙。

为了往上长,她拼命地吮吸着这个夏季里的阳光雨露,不管雷雨大作还是狂风肆
虐,她都挺直腰杆努力向上。尽管瓦罐刺破了她的脚掌,墙壁划伤了她的肌肤,
她都心无旁骛,甚至拒绝了一棵向日葵的献媚,一株剑兰的示爱。冬天到来的时
候,她终于长到半米高了,但他却早已越过墙头,任她怎么努力也够不着哪怕他
一根细微的枝条。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漫长,她常常在朔风中抖动着细细的枝条向他招手。他却根本
没有理会到她内心的呐喊。既然牵不到他的手,那就缠绕住他的根须吧。这样想
着,她竭尽全力将根须向他的方向爬去,全然不顾瓦片的锋利和墙壁的挤压。当
春天到来的时候,她细小的根须终于接触到了他。

一股温柔的缠绕使他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他这才发现她满身伤痕。他有力的根须
轻轻地从那些伤口绕过去,像千万只细小的血管将她密密地包裹起来。

春去春又来,他的枝叶已覆盖了半个院子,他已能傲视整个院子里所有的花草树
木了。望着他伟岸挺拔的身躯,再看看自己碗口般尚嫌弯曲的身材,似乎永远也
无法达到和他并肩的高度。她有些灰心也有些胆怯了。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根须更有力地攀紧她。她被他有力的筋骨提携着,一点一点地变高变粗。现在,
她的个头越过高高的墙头,终于能和他一起倾听微风的呢喃,细数天上的白云了。

那是一个狂风大作的深夜,风带着哨响狞笑着一次次向她发起进攻,每一次摇动
都会使她的肌肤在和石墙的摩擦中留下道道伤痕,根部更是掠过撕裂般的疼痛。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他的身子尽量向她倾斜,像老鹰保护自己的雏儿一样把所有
的枝条伸展开,全力遮住向她头上袭来的风暴,条条根须似一根根细小的绷带,
将她密密麻麻地缠绕起来。数不清的根须你缠我,我绕你,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在风雨面前,他们已融为一体。

斗转星移。一个月儿圆圆的秋夜,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鼓胀得有些莫名其妙。继而,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而颤抖了:等待了多年的那个心愿终于就要实现了!纷纷
扬扬的米粒般的花苞铺天盖地洒满了她的树冠。第二天,整座院子飘满了清冽的
柔香,他一下子被这少有的奇香唤醒了,他要叫醒她,和她一块分享这份美好。
忽然,他呆住了:她正以前所未有的美丽向他微笑,每一朵细小的花瓣里都灌满
了醉人的甜香。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为她蓄积了那么久的美丽绽放而感动。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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