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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最受读者喜爱的100篇情感文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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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浴池里,他看人家儿子携扶老爸洗澡,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嘴里还喃喃叮咛,
像哄小孩子一样的温柔。他想到了自己,羡慕的眼光里渗出浑浊的泪,独自走向
滚烫的水池。 他在医院的长廊里,看到很多老年人安详地坐在那
里,望着儿女们为他们排队、挂号、候诊、划价、交款、取药,他却独自一个人
排在长长的队伍里,排完一处又一处。两条站得麻酸的腿多么希望有一根拐杖支
撑起他疲惫的身心,他在透支着生命。 在除夕之夜,家家围着爷
爷奶奶、父亲母亲除旧迎新,喷香的饭菜,大馅的饺子,蜜一样的年糕,还有说
不尽的祝福,发不完的压岁红包。他只能等候在电话机旁,有话对自己的儿子女
儿说,话到嘴边就哽咽,他望眼欲穿地等待祝福,手里捏着发不出去的压岁红包。


 他渐渐地感到了老的沉重,等待着一个不可知的命运。他喃喃地
告诫自己,下一辈子只当儿子,不做父亲。
拜读北大师姐飞花卖米/飞花

在此之前,大约是四月份吧,《卖米》曾获得过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
一等奖。但是,在颁奖现场,获奖者并没有出现,而是由她的同学们在寄托哀思,
那气氛已经不是颁奖,而是在开追悼会了,一时间,沉默覆盖了北大的整个阳光
大厅。至此,我才知道获奖者在一年前就已身患白血病离开了人间。从颁奖会到
追悼会,那种感受是难以言传的,当时我就想看看《卖米》。
不久,稿子到了我手上,我是带着一点悲伤看完《卖米》的,飞花一开始就说,
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但面对现实的苦难,这个年纪轻轻
的作者,态度是朴实的,从容的,甚至是面带微笑的,平淡中有一种只有经典的
现实主义才有的力量。如果飞花活着,那将有多少期待啊。
《当代》责任编辑 吴玄

前面的话:

1。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
2。里面有不少方言,相信大部分应该看得懂的。
3。“宝”是对小孩子的爱称,所以父母叫我“琼宝”,叫我弟弟“毅宝”。
4。“赶场”就是赶集的意思,我们那里把集市叫“场”。
5。“放水”指把池塘里的水通过沟渠引到稻田里去。
作者简介:飞花:原名张培祥,1979 年中秋次夜生于湖南醴陵一个山区农户,
自小于贫寒中刻苦学习,1997 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2001 年继续攻读法学硕
士。2003 年非典期间患白血病,住院治疗三个月后于8 月27 日去世。生前曾有
翻译和编写作品出版,并有小说、散文发表。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
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但村里的人向来不等日出就
起床的,所以有个童谣这么说懒人:“懒婆娘,睡到日头黄。”但我实在太困,又
在床上赖了一会。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道
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坐起来,把衣服穿好,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
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
里去了。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
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吃过饭,弟弟就扛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


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
“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有大约4 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
停,足足走了快一个钟头才到。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
把担子放下来,把
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
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都是等着用钱?场上的人大都眼
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
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咧。”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
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
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去一趟,
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
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
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给我和弟
弟上学?
我想着这些,觉得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
黝黝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
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
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来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
更待何时?
母亲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说:“一块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场还卖到一块一哩。”
正说着,有个米贩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他把手插进大米里,抓了一捧出来,
迎着阳光细看着。
“这米好咧!又白又匀净,又筛得干净,一点沙子也没有!”
母亲堆着笑,语气里有几分自豪。的确,我家的米比场上卖的都好。



那人点了点头,说:“米是好米,不过这几天城里跌价,再好的米也卖不出好价
钱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了吧?上场还卖一块一呢。再说,你是识货的,一分
钱一分货,我这米肯定好过别家的!” 
那人又看看了米,犹豫了一下,说:“本来都是一口价,不许还的,看你们家米
好,我加点,一块零八,怎么样?”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家这米,少说也要卖到一块一。你再加点?”
那人冷笑一声,说:“今天肯定卖不出一块一的行情,我出一块零八你不卖,等
会散场的时候你一块零五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算着:一块零八到一块一,每斤才差两分钱。这里一共一百
五十斤米,总共也就三块钱的事情,路这么远,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还在
痛呢。
我轻轻对母亲说:“妈,一块零五就一块零五吧,反正也就三块钱的事。再说,
还等着钱给爹买药呢。” 
“那哪行?”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三块钱不是钱?再说了,也不光是几块钱
的事,做生意也得讲点良心,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质量也好,哪能这么贱
卖了?”
我不敢再说。我知道种田有多么累。光说夏天放水,不就让爹病倒了?弟弟也还
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还得扛着锄头去放水!要知道,夏天水紧张,大家为了放水,
吵架骂架都不稀罕,还常常有动手的呢!甚至平常关系不错的邻居,这节骨眼上
也难免要伤了和气。毕竟,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啊!
又有几个米贩子过来了,他们也都只出一块零五。有一两个出到一块零八,也不
肯再加。母亲仍然不肯卖。
看看人渐渐少了,我有些着急了。母亲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妈,给你擦擦汗。” 

我把毛巾递给她。可是在家里特地浸湿了好揩汗的毛巾已经被晒干了。我跑到路
边的小溪里,把毛巾泡湿了。溪水可真凉啊!我脱了凉鞋,站在水中的青石板上,
弯下腰,把整张脸都埋到水里去。真舒服啊!
我在溪边玩了会,拿着湿毛巾回到场上来。
“妈,你也去那边凉快一下吧!”我把毛巾递给母亲,说,“溪水好凉的!” 
母亲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行。我走开了,来人买米怎么办?你又不会还价!” 
我有些惭愧。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在学校里功课好,但在这些事情上就比母亲
差远了。
又有好些人来买米,因为我家的米实在是好,大家都过来看。但谁也不肯出到一
块一。
看看日头到头顶上了,我觉得肚子饿了,便拿出带来的饭菜和母亲一起吃起来。
母亲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担心米卖不出去,心里着急。我也着急,但
胃口还是很好。母亲吃剩下的全被我吃掉了。见我吃得这么香,母亲不由得笑了:
“做事都不管,吃饭拿大碗!” 
“谁说我不做事啊?”我不依了,“这不是在帮着卖米?”
母亲收起笑容,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卖得掉卖不掉呢。” 


我趁机说:“不然就便宜点卖好了。”
母亲说:“我心里有数。”
下午人更少了,日头又毒,谁愿意在场上晒着呢。我又跑到小溪里泡了几回,还
是觉得热得受不了。看看母亲,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脸上也透出晒红的印
迹来。
“妈,我替你看着,你去溪里泡泡去?”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有风湿,不能这么在凉水里泡。你怕热,去那边树底
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晒。”
“那你去买根冰棍吃好了。”
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零钱来。
我最喜欢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种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贵,两毛钱一根。
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妈,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热的时候也挨过去了,转眼快散场了。卖杂货的小贩开始降价甩卖,卖菜、卖
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场了,便宜卖了!”
我四处看看,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卖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经卖完回去了。母亲也着
急起来,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
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就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
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
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
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
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颗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
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天色已经黄昏了,夕阳在天边挂着,把满天的晚霞都染成红色的了。我看见自己



的胳膊也红了,不知道是晒红的,还是夕阳映红的?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这当儿,我空前痛恨起地球引力来
了。还有那个牛顿,干吗要发现什么万有引力呢?真是的!
我知道自己在不讲理了,但只顾着自己乱想下去,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
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
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
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但今天我
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
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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