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我来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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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左右一看,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听说,男生在这个年龄都是很冲动的。我们班上的男生不是很多去老猫家看三级片吗,据说有一次看着看着,有几个男生都冲动得说要去找小姐呢。”
安然永远消息灵通,听得薄荷吓一跳:“不是吧?”
“是,不过他们当然只是说说罢了,哪个真有胆量去找小姐。但在学校有喜欢的女生就猛追,你不知道吧,最近班上又多了好几对……”
安然接下去的话薄荷没有细听了,她只是反复想着她前半段话,席睿南也是如此吧,谈不上多么喜欢她,只是青春期的骚动让他找上了她。这么一想,她心里不仅仅是那种被冒犯的感觉了,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越想越恼火。
早读课上,席睿南迟到了。他像往常一样去等薄荷,带着酝酿了一晚上的道歉话,却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他不知道薄荷因为还在生他的气,故意不骑车早早地去搭公交车走了。
一直等到眼看来不及赶上早读课了,薄荷却还没有下楼,他才猜到她可能是因为还在生气所以先走了。骑车赶到学校一看,果然她已经端坐在教室里了。见他进来,她像没看见一样地低下头去,脸上漠然的没有一丝表情,她看来还很生气呢。
席睿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着薄荷的背影想着如何找机会向她道歉。在教室里说话很不方便,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要好,如果当众跟她说这些只会让她更加生气,只能等放学后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期末考试了,班主任老师开始每个早读课都来监督。因为她教英语,就让学生们早读课多读英语课文。席睿南迟到她倒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快点坐下拿出课本来读。可他在书包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英语课本,应该是忘在家里了。昨晚温习功课时,他还一直为惹薄荷生气的事而惶惶不安,书包收拾得也就丢三拉四。
班主任老师发现后禁不住问:“怎么?课本都忘带了?席睿南,学期末了要抓紧啊,不能再这么心不在焉。”
席睿南的成绩有过反复后,班主任老师不能不多敲敲他的边锣鼓,督促他保持良好的学习状态。
席睿南有些不好意思:“老师,要不我回家拿一下吧。”
正说着,教室门被人轻轻敲两下推开了。席睿南的母亲贺容芳站在门口,目光在室内一扫,看定儿子说:“南南,你的英语书丢在家里没拿,妈妈给你送来了。”
贺容芳来得真是很及时。她给儿子整理房间时,发现他的英语书忘在书桌上,就马上替他送到学校来了。
席睿南不是不感谢母亲,可是她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叫着他的乳名,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奶气十足的乳名却显得他才五岁似的。他有些发窘,接了书顾不上道谢就马上轰母亲走:“您快回去吧。”
“好,南南,那妈妈先走了。你中午放学早点回家吃饭啊,我煲了你喜欢喝的汤。”
“知道了知道了,您快走吧。”
母亲一口一个“南南”,跟他说话的语气还当他是个小娃娃一般。在家时席睿南听着还不觉什么,在教室里听来却特别让他感到难为情。而且他敏感地听到有同学在窃笑,还有女生在带笑地轻声重复:南南,南南……
母亲走后,席睿南拿着课本一转身,眼睛先去看薄荷,她会不会也在笑他?却见她紧紧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眼眸深处是两簇熊熊燃烧的怒焰。他顿时一怔,怎么她看起来像是比刚才更生气了?
【5】
南南——席睿南的乳名。这两个字一入耳,薄荷不觉怔了。忽然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他一直给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哪里。他漂亮的面孔,他喜欢的薄荷糖,都悄悄地触动了记忆中那些久远模糊的片段。
九年前,她六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次。
那时她父亲薄家庆是他父亲席文谦的小车司机。她曾跟父亲一起去吃过席家的酒席。正是在那次的酒席上她见到了席睿南——当时只知道他叫南南,是个唇红齿白神气活现的漂亮小男孩。
那个中午,他不理睬其他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只兴致勃勃地找她玩。他们一起在小花园里玩起了“兵抓贼”,一开始都玩得很开心,他还慷慨地请她吃薄荷糖,很凉很凉的薄荷糖。吃完薄荷糖又准备开始玩游戏时,却弄出事来了。
起因是南南突然想尿尿,解裤子时他扭头看着薄荷笑:“你有尿吗?有的话我们来比比谁尿得更远怎么样?”
薄荷正好也想小便了,小孩子不懂事,没有明确的性别意识,所以南南的话她不假思索:“比就比。”
两个孩子就在石椅后面尿开了,一个站着尿,一个蹲着尿。南南一扭头看见薄荷是蹲着尿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满眼惊奇无比:“你怎么蹲着尿?——你是女的呀!”
这句话,让薄荷突然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跟那些穿裙子的小女孩玩,却独独和她一起玩,原来他以为她也是一个小男生。
南南显然很惊讶她其实是一个小女生的事实,更让他吃惊的是虽然她是蹲着尿,却尿得很远,甚至比他还要远一点点儿。他满脸疑惑地弯下腰看她:“你真的是女生吗?”
薄荷还在蹲着尿尿,一眼看过去确实没有看见她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小鸡鸡,南南的表情更奇怪了:“那你怎么还能尿得那么远?而且你们女生没有小鸡鸡用什么尿尿呀?”
他边说边把腰弯得更低,想看清楚没有小鸡鸡的薄荷是怎么尿尿的,但她已经尿完拉上裤子了。他什么也没看见,十分不甘地说:“你再脱下裤子让我看看你用什么尿尿。”
薄荷虽然年龄小,也没有太多的性别意识,不介意和南南一起比谁尿的远,但专门脱了裤子给他看,她本能地不愿意:“才不要。”
南南那个性子却显然是越不给他看他就越要看的拧劲儿,他一定要薄荷给他看,非看不可。“你爸爸是我爸爸的司机,你不给我看我就叫我爸爸开除他。你知道开除多可怕吗?我爸爸前几天要开除一个伯伯,他那么大的人了都吓得来我家哭。”
南南的威胁中充满小孩子的幼稚,但听在同样年龄的薄荷耳中,听到一个大人都能被吓哭,开除一定很可怕。一时也有些害怕了,却又不愿轻易服输。想了想:“那我给你看了,你也要给我看。”
大家互相看,她觉得这样比较公平。虽然从小就和男孩子一起玩,小男生的小鸡鸡她并不是没见过,但不看很输阵。南南也同意了这个公平交易。
继续猫在石椅后面,薄荷脱下裤子给南南看她是用什么尿尿的,他看得很不解,还伸手过来用手指抠了一下:“这就是你们女生尿尿的地方?”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那一抠让薄荷感觉很疼。她气到了,本来就是不得已才给他看的,而且事先只说看没说抠的,他居然抠得她生疼。于是他脱下裤子给她看时,她也毫不客气地伸手在他的小鸡鸡上抓了一把,以报他那一抠之仇。
她是故意的,所以抓得比较重。南南当即就被她抓得哇哇大哭,他的哭声嘹亮无比,很快惊动了宴会厅里的人……
薄荷那一抓,抓的是席家独生子的命根子。南南疼得小脸煞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席文谦夫妇的脸色当时就难看极了。薄家庆把女儿揪过来,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扇了几巴掌,扇得她也嚎啕大哭。小小的心里委屈极了:他也抠疼了她呀!为什么只打她一个?
这件事后没多久,席文谦就不再继续聘请薄家庆当司机了。父亲一失业,薄荷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当小车司机时,经常可以开着车假公济私地来接她放学,没有车了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她想一定是南南让他爸爸开除了她爸爸,她白白地给他看了一回,他居然说话不算数。
赖皮的小狗——六岁的薄荷当时是这样愤愤然地暗中骂着那个南南。
再长大几岁上初中后,薄荷开始谙晓人事。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六岁那年脱裤子给男生看还被男生摸意味着什么。不懂事的年龄中发生过的那一幕,让她深深感到羞耻。
羞耻之余是恐惧,因为对相关性知识的一知半解,让她误以为自己这样被异性摸过隐私部位就是已经失身了,不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这个误会的认知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生吓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理上压着沉重包袱,终日惶惶不安。当年那个小男生南南被她暗中恨得咬牙切齿,骂得狗血淋头,不再是骂他“赖皮的小狗”了,而是“臭不要脸的小流氓”。小小年纪就那么坏,仗他爸爸的势欺负人,威胁她脱裤子给他看,还又看又摸,长大了一定是流氓犯。
薄荷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可恶的小男生南南,就是现在的席睿南。难怪他那么喜欢动手动脚,追源溯本上去根本是有“前科”的。想到九年前被他摸过自己最隐私的身体部位,九年后竟又被他动机不纯地搂了亲了还摸了她的胸,她又羞又气又恨,愤然之极地瞪了他一眼。
眼睛如果有杀伤力,她那道目光一定能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
这一刻薄荷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把席睿南恨得咬牙切齿。他的所有好处全部一笔抹煞,他的所有坏处全部放大凸现,他成了她眼里全世界最可恶、最可耻、最可恨的人。她痛下决心,绝对不会再理睬席睿南了。
课间操时间到了,席睿南做了操回来,发现自己课桌抽屉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他送给薄荷暖手用的热水袋,显然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还回来了。
她不要他送的东西了!席睿南拿着那个热水袋,心里一沉。他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会惹得她那么生气,他要如何跟她解释清楚?
放学后薄荷和安然一起走,可以察觉到席睿南骑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安然家就在学校附近,出了校门就要和她分路了。她左拐,而她右拐去马路一侧的公交车站台等公车。
放学时间,站台等车的学生很多,薄荷在人群中站定,席睿南迟疑地不好意思过去。很快公车来了,她马上上车,自始至终不看他一眼。
中午薄荷从家里出来时,一下楼就看见席睿南,他也没有骑车了,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楼下。蔫蔫的样子有点像他身后那株入冬后枝叶凋零没精打采的树。她心里恨恨一声:还做出这副样子来想骗取她的同情吗?她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
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她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瞥他一下。
“薄荷,”席睿南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说,“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薄荷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只当身边根本就没这个人。
席睿南一向骄傲,性格特别好强,这是头一次对人低三下四地赔不是。因为知错,更因为在乎——他非常在乎薄荷,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生。他一边跟在她身后走,一边把昨晚想了一晚上的赔礼道歉的话对她说起来,是诚心诚意地在道歉和悔过,请求她的原谅。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就冷冰冰地打断他:“你别跟着我行不行?我讨厌你。”
她这句冰冷决绝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像一根大棒子当头砸下来,席睿南顿时就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昨天的一时冲动,竟会让她如此地反感,甚至比以前更反感。她现在看他的目光又是那种当他是流氓的目光,而且还加了不屑与不耻。他好不容易才改变她对他的那个不良印象,却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
傻傻地立在原地,看着薄荷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车离去,席睿南沮丧极了,也难过极了。刚刚才尝到爱情蜜糖般的甜滋味,短短几天就变成了黄连般的苦涩,他实在难以适应这么强烈巨大的反差。
树梢上积着的最后一点残余的微雪,在阳光下一点点融化。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仿佛一段隐约的哭泣。
雪落时,爱来了,雪融时,爱走了。他们年少单纯的爱,短暂如雪。雪融成水时,爱也随之消失了。
【6】
薄荷下定决心要跟席睿南断绝一切来往,一想到她的初吻竟给了这么一个混蛋,还有她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也被这个混蛋上下其手过,她简直恨不能让他马上去死。同时也恨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他迷惑了?他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哼,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薄荷如今不再每天骑车上学了,冬天那么冷本来就不想骑,只是因为之前被席睿南“迷惑”了,才天天挨寒受冻地跟他一起骑车上学。现在认清了他这个人,当然不会再和他同进同出。如果可以,她甚至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
十万八千里当然不可能,薄荷唯一能够拉远的距离,就是不再坐在席睿南的前面了。第二天她就编了一个理由找班主任要求换座位,换到另一组去了。
席睿南来上课时,一眼看到前面座位上换了另一个女生时,顿时怔了。他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薄荷只是在气头上才对他没好气,希望过几天她消了气后就会原谅他。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立刻就换了座位。
心马上乱成了一片风中起伏不定的芦苇,席睿南下意识在教室里寻找着薄荷的身影,发现她已经换去了最边上靠墙的一组。隔着大半个教室,数十个同学,仿佛山重重水重重。他再不能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更不能在她背后跟她悄悄说话,这么决绝迅速地拉开了距离,她真的不愿意再理他了吗?
伤心、沮丧和痛苦,像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不停地拍打着席睿南,他难受得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席睿南还想争取,喜欢的女孩,初萌的情愫,十五岁的少年实在不愿轻易放弃。他知道那天是自己不好,表现得太冲动,所以惹薄荷生了气,但他绝不是她所认为的流氓,他的冲动是情有可原的。父亲这样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