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我来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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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益现在又跟她有说有笑了,课余时也常常主动与她们一块打羽毛球。她和席睿南没有来往,他显然非常高兴。薄荷知道他和她一样,也是很讨厌席睿南的。“志同道合”之下,她一时很有引他为同盟军的快感。加上他再不跟她提及什么“橘子”之类的暗示语,只是像一般同学那样一起玩一起说笑,她也就跟他恢复了以前的友好往来。
薄荷与郭益的关系恢复友好时,安然跟席睿南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
薄荷换座位时,安然趁机也换了一下,捷足先登地占了席睿南前排的座位,让另一个女生换到了她原来的座位。然后她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天天跟席睿南套近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星期不到,她就取得了惊人成效。
那天中午放学后,安然坚持要薄荷推着自行车陪她一路慢慢走,满脸红晕地说有个秘密要告诉她。
“我和席睿南接吻了。”
“什……么?”
薄荷目瞪口呆,吃惊得几乎摔了手里的自行车,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然,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席睿南接吻了。”安然又重复了一遍,双颊上霞光般的红晕,让整张脸格外明艳照人,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课间操的时候,你们都去做操去了。他没有去,我也找借口没有去。就在教室里,我们偷偷接吻了。”
因为席睿南有过“急性心脏病”的病史,加上这段时间他又一直表现得有些病怏怏的,所以老师特别允许他不必每天参加课间操。安然为此也经常找借口不去做课间操,和他一起留在教室里。叽哩呱啦地找话题跟他聊天,虽然他总表现得似听非听,几乎没有回应,但她却格外享受这段与他独处的时间。但是这天他却回应了她,很突然的一句话:“你愿意让我吻你吗?”
本来小嘴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安然蓦地就哑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席睿南发愣。他很认真地迎视着她,好看的眉眼,薄薄的弧度优美的唇,都透着一股询问之色。她从他认真的眼神中证实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并非幻听,顿时又惊又喜,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啊!怎么会不愿意呢?红着脸她一言不发地拼命点头。
席睿南略略迟疑后探身向前,很轻很快地吻了她一下。他薄薄的暖暖的唇带着一丝薄荷香,是前所未有的最温柔最清香的覆盖。那一刻,安然眼中的世界突然间全部变成了玫瑰色……
“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比想象中更美好。那本破杂志真是胡说八道,什么嘴唇薄的男生接吻感觉会没那么好。席睿南吻我的时候,我感觉……我感觉……”安然顿了两次,想要思索出一句恰当的话来,最后却还是微笑着一摊手,“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感觉,那种美好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薄荷,还没有过初吻的你,是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
最后那一句,让薄荷一口气深深吸进去,却半晌无言。她能说什么?说她知道那种美好的感觉,因为她也和席睿南接过吻。在前不久的一个雪夜,他们在一树白梅下偷偷亲吻。他薄软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他们同时一震,那是又羞怯又甜蜜的初吻,闭上眼睛,那一幕清晰得仿佛刚刚发生过的一般。
薄荷不能否认那个初吻的美好,她只是无比懊恼,懊恼初吻的对象居然是一个她讨厌了那么多年的人。她竭力要让自己尽快忘记那个人,那些事。
年少的薄荷却不懂得,在漫漫人生路中,初恋与初吻,情爱初体验的一切最令人难以忘怀。无论以后的风雨岁月如何变迁,它们始终如同刻刀镂在石碑上的凹凸痕迹,哪怕用上一世光阴也无法将其完全风化。
薄荷竭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却被安然挑起话头说开了。她满脸的绯红如痴如醉:“薄荷,我觉得好幸福哇!”
幸福什么呀!薄荷听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知道她根本是被席睿南耍了。那个大混蛋,眼看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了,果然另外找上一个女生来配合他的“青春期骚动”,简直太不是玩意了。按照她的“经验”,吻过之后,没几天他就要“更进一步”了。
“安然,你别被席睿南骗了。他以前理都不理你,怎么突然间就……就跟你这么亲密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薄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安然,她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眼看着她继自己之后被席睿南欺骗。那个家伙这么快就瞄上了新目标发展,她真没看错他,他就是典型的那种“冲动大于心动的人”,于是对他的痛恨反感更是加倍地滋生。
安然却看着她莞尔一笑:“薄荷,我发现你似乎不太喜欢席睿南,他住院生病你都不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看他的。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是骗我呢?就算他是骗我,我也心甘情愿让他骗。”
安然不是薄荷,她一直都很喜欢席睿南,他却一直不怎么理睬她。如今他一反常态肯和她亲近,初吻终于给了自己最想给的男孩,她无比的满足与欢喜。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薄荷顿时无话可说,她知道再说也是白说,安然不会听她的劝。她就像一只小飞蛾,你再告诉她不要朝火扑过去,她还是要扑,而且还是那么快快乐乐地扑。
薄荷决定直接去骂席睿南,让他把“魔掌”伸远点,别对她的好朋友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那么大个人别连兔子都不如。
当天下午放学后,薄荷骑着车在一个岔路口等席睿南。放学后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次,她很清楚他的回家路线。
薄荷很顺利地把席睿南拦在半路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保持静默。她则满脸愤慨地瞪住他,带着鄙夷的语气说:“席睿南,你竟然把坏主意打到安然头上来了。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让你欺负她的。知趣的话,你马上离她远一点。”
席睿南一双眼睛如同冰原雪域般的寒冷荒芜,下巴一扬,他挑战般地回应薄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硬梆梆的石头。
“我和安然怎么样,你管不着。她愿意我吻她,你凭什么来多管闲事?你像圣女一样碰不得,我还不能碰别人吗?”
“你……”薄荷被他气得直跺脚:“席睿南,你不是一个好东西。你接近女生都是别有用心,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席睿南的脸色更冷了:“我没有被虐狂,不打算停在这里被你骂。请让开,我要回家了。”
“席睿南,我也不打算跟一个流氓浪费口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再别有用心地接近安然,别怪我把你的所谓‘心脏病’那回事抖出来。”
席睿南一震,当初他视薄荷为世界上最可信赖的人,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如今时过境迁,这个秘密却成了她用来威胁他的武器。身体内那种极度的寒冷感又来了,他感觉到全身都在发冷。看着薄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威……胁……我?”
“对,我威胁你。”薄荷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对于这种目的不纯别有用心的家伙,必要时完全可以“以暴制暴”。“不想被你爸爸知道你假装心脏病骗他的话,就老实安分一点吧。否则,我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不信你就走着瞧。”
薄荷说完就骑上车径自扬长而去,她有十足的把握把席睿南拿捏在手中。他为了保全家庭连生命都敢赌上去,绝对不会为了安然因小失大的。
席睿南简直要疯了,少年维特之烦恼算什么?他比维特要烦恼十倍。绿蒂好歹没有和维特反目成仇,薄荷却完全像是把他当成仇人般看待了。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翻脸无情?没有人可以解释他的疑问,冬日将暮的天光是一片阴蒙蒙的深灰色,他的心也是灰的。
回到家后,他根本没胃口吃饭,勉强扒拉了半碗饭下肚,就一推碗筷不吃了。贺容芳有些担心:“南南,你这段时间胃口怎么这么差?文谦,你说要不要带南南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身体。”
“我没事。”
席文谦注意地看了看儿子,他年轻的脸以前明亮得如同清晨的朝阳,光芒焕发。可是这段日子却变成暮色重重般的阴暗,眉头总是紧紧皱着,皱出两道苦恼痛楚的线条。他的情绪看来不太好,什么原因呢?席文谦想了想,带着开玩笑似的语气问儿子:“南南,最近你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失恋了?”
话音未落,就见儿子涨红着脸跳起来,下颏倔强地一扬:“我才没有失恋,是那个女生太莫名其妙,翻脸比翻书还快,我以后不会再理她了。包括班上那些女生,我一个都不会搭理了。”
儿子激烈的态度,让席文谦明白他那段青涩朦胧的恋情应该是已经划上句号了,而且还可能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句号。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9】
一切如薄荷所料,席睿南又恢复了对安然不理不睬,他们俩的关系回到原点。安然很沮丧,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吻以后,他反而比以前更冷漠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吻仿佛是一个梦,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地存在过。
薄荷趁机说服她:“我就说他是在骗你,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安然却叹气:“就算是骗我,我也希望他可以骗得久一点。”
“好了,你还是收收心吧。期末考试迫在眉睫了。”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期末考试了。班主任老师要求走读生们在这段非常时期也全部来学校参加晚自习,因为有各科老师轮流在教室里值班,可以在他们的辅导下进行系统性的复习。
晚自习管得比较松,允许学生们拼座位。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经常把两张单人桌拼成一张双人桌,坐在一起温习功课。薄荷本来是想跟安然拼成一桌,但是她却坐在席睿南前面,她可不想被那个“臭流氓”在后面盯着看,于是一动不如一静地驻守原地。郭益把桌子搬上来跟他前面那桌拼成一桌,晚自习时他就坐在薄荷后面了。
他是体育特长生,学习底子没那么好,很多不懂不明白的地方,他都会来问薄荷。薄荷这个中游水平用来指导他是绰绰有余的,于是晚自习时,她经常转过去给他当“指导员”。
安然也经常转过去问席睿南功课,虽然他又表现得像以前一样冷淡疏远,但她勇于进取的个性,也让她仍然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地找他说话。他起初是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最后突然就火了:“烦死了,你别再烦我行不行?”
然后他就把桌子挪开了,挪到最后一桌的边上,一个人挨着墙壁坐,一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样子。
安然很难过地把席睿南嫌她烦的事情告诉薄荷。她再一次告诫她:“早就叫你别理他了,你就是不听。干吗总是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以后再别搭理他了。”
“我觉得他最近脾气好古怪呀!老是闷闷不乐的,突然间就大发雷霆。你说是不是因为心脏病的问题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安然的意思是席睿南可能因为自己的病情而心理抑郁,一听到这个“心脏病”薄荷就忍不住好笑:“你七想八想想得也太多了,他的心脏没问题,你就别替他操这门子心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心脏没问题?”
“还能动不动就发脾气,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心脏很强健,要是严重的心脏病人哪里还能发火,一发火心脏就要罢工了。”
薄荷信口搪塞的话倒也有点道理,让安然可以放宽几分。
这一天的晚自习,郭益如常来问薄荷功课。他的基础真得很差,一些很简单的题目也摸不着门道。
薄荷转过身去跟他讲着题,由于傍晚刚洗过的头,洗净吹干后的头发特别蓬松顺滑。一半拢在耳后,一半任其自然地斜斜滑落,如黑色垂帘般飘扬在她半边雪白的脸颊前,愈发显得乌黑亮丽,赏心悦目。郭益只看了一眼心就咚咚直跳,忙低下头去盯着练习册。发香一阵又一阵缭绕在鼻端,是清新的飘柔味道,却带来醚香般的诱惑。
郭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薄荷浑然不觉,头也不抬地讲解着那道题的做法。突然眼前一黑,整个教室顷刻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
学生们齐齐一愣后,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期末考试在即,整天都埋头只知学习,一个个都快要被题山题海压死淹死了。偶尔停上一次电,倒像过节似的开心起来。坐在郭益旁边的那个男生,更是兴奋得跳到桌子上嗷嗷地欢呼着。讲台上的老师大声叫安静安静,却只是一场徒劳。黑暗让压抑已久的学生们控制不住地大声宣泄。
在黑暗中的一片欢呼声里,薄荷忽然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印上来,轻轻一印后就马上挪开了。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
蓦然惊动,她下意识地抬眸一看,看见对面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是郭益趁着停电这一刻,突如其来地吻了她。
完全没有一丝心理准备,薄荷顿时就傻了。
电灯突然又一盏盏地亮起来,整间教室重见光明。停电时间最多一分钟,可能只是跳了一次闸。尚未停止的欢呼声顿时变成了叹息声,学生们只能又重新趴到课桌上做没完没了的练习题。
灯光一亮,郭益涨得通红的一张脸就跃入了薄荷眼帘。四目一触,他们慌乱地错开眼神,谁也不好意思看对方,表情都极不自然。
僵坐片刻后,薄荷红着脸转回身去,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真是没有想到,一直表现得那么老实的郭益,竟然有胆子在教室里就偷偷吻她。虽说是停了电,但教室里到底还有老师和那么多同学呀!独自对着练习册发了半天呆后,她以上厕所为由跟老师说一声后离开了教室。薄荷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背后那双眼睛一直在火辣辣地盯着自己,她实在有些坐不住了,找借口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