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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1465-菊与刀-第20部分

小说: 1465-菊与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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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代日本的著作家及评论家在向西方读者介绍日本的“情义”时,往往是对“情义”的内容有所选择并进行加工,最后称之为“武士道”,或“武士之道”。有理由说,正是这种介绍才引起了人们的误解。武士道这个正式名称是近代才有的。它不像“迫于情义”、“完全出于情义”、“为情义而竭尽全力”等格言那样能够激起人们深厚的民族感情,也不像“情义”的具体内容那样复杂多样。它是评论家们灵感的杰作。而且,由于武士道与国家主义、军国主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军国主义领导人都已名誉扫地,于是人们对武士道的内涵也产生了很多疑虑。当然,这不是说日本人今后就不再“懂情义”了。而是说,现在对西方人来说理解“情义”的真正内涵比以前显得更加重要了。把武士道和武士阶级等同起来也是造成误解的原因之一。“情义”是所有阶级都必须遵从的道德规范。在日本,与其他的义务一样,人的身份越高,他所承担的“情义”就越重。比如,日本人认为对武士“情义”的要求就要比对平民的“情义”要求高。外国观察者则认为,似乎“情义”对普通百姓要求最高,因为社会对他们的回报最少。在日本人看来,“回报”多少的关键在于自己在他那个圈子里是否受到尊敬。只要受到了充分的尊敬,那他得到的回报就是巨大的;否则的话,那些“不懂情义”、“无情无义”的人只能得到同伴的藐视和厌恶。    
    美国人对战败后日本人态度的这种大转变实在无法理解,因为对美国人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要理解全体日本人的这种行为要比理解俘虏营中日本俘虏态度的转变还要难。因为俘虏们知道,对于日本来说他们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人”,那他们无论干什么我们都不会感到意外的。对那些了解日本的西方人士来说,他们中间几乎没有一个人会预测到,在日本战俘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会在战后的日本公众身上出现。这些西方人士都认为:日本人“只知道胜利或失败”;并且在日本人眼里,失败就是耻辱,必须要以疯狂的暴力活动来进行报复。还有一些西方人士则认为,日本的民族特性注定了日本人不可能接受任何媾和的条款。其实,这些研究日本的学者们并没有真正理解“情义”的涵义。在众多的日本人为保持名誉而采取的各种方式中,只挑出了复仇和侵犯这两种最显著的传统方式。他们没有考虑到日本人还会习惯性地采取第三种方式。他们把日本人这种关于侵犯的伦理道德观与欧洲人的处世方式混淆了起来。欧洲的任何民族或个人,如果要进行战斗的话,首先必须保证战争目的永恒的正义性,而这种战斗的力量正是来源于胸中沉积已久的憎恨和义愤。    
    


第五部分第46节:人情世故(1)

    ⊙日本人喜欢肉体享乐,但又不严肃对待。他们把属于妻子和属于性享受的范围截然分开,但同样都可以公诸于世。    
    日本人的道德观中非常强调义务性的回报和自我约束的原则,这恐怕是缘于他们欲将个人私欲等等罪恶从内心深处连根拔除的缘故。这种理念与古典佛教的教义是不谋而合的。但令人感到惊异的是日本的道德准则中却对感官享乐给予了很大的宽容。虽然日本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佛教国家之一,但在这一点上,日本的道德伦理显然与释迦及佛典是对立的。日本人并不谴责肉体上的自我放纵。他们不是清教徒。他们认为肉体上的享乐是件好事,是需要学习和培养的。他们追求享乐,尊重享乐。但是,享乐必须有分寸,不能占据人生的重要部分。    
    这样的道德准则使日本人的生活经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印度人和日本人在容忍感官享乐这点上是存在很多共同语言的,而美国人却往往很难理解这点。美国人认为享乐是不需要学习,拒绝感官上的享乐实际上就是在和众人皆知的疑惑在做斗争,是违背人的天性的。但事实上,感官上的享乐就像责任义务一样,也是需要学习的。世界上的很多文化都没有教过人们如何去享乐,甚至连男女间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也要受到限制,因而人们觉得自己活着更多的是要履行自我牺牲的义务,对自己家庭生活的质量也不是要求很高。在这些国家中,人们的家庭生活主要是建立在另外一些基础之上的。在日本,人们正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人们很鼓励肉体上的享乐,而另一方面人们又不允许个人沉溺于这种肉体上的放纵。日本人只是把肉体享乐当作一种纯的艺术来加以培养,当品尝完其中的滋味以后,人们必须全力献身到义务的履行之中。    
    洗热水澡是日本人最喜欢的肉体上的享乐之一。从最贫穷的农民、最卑贱的仆人,到富豪贵族,人们每天傍晚都会到滚烫的热水中去泡泡,这已成为了人们的生活习惯之一。在日本最常见的洗热水澡的方式是用一个木桶装满水,下面用炭火把水温加热到110华摄氏度或更高的温度,人们在入浴以前必须首先将自己的身体洗净,然后全身浸入热水中尽情享受温暖和舒适。他们在桶中抱膝而坐,让水一直漫过下颚。和美国人一样,日本人每天洗澡也是为了保持清洁。但有一点世界上其他国家无法与之媲美的是,日本人在洗澡的过程中添加了另一番纯艺术的情调。用日本人自己的话来说,真是年龄越大,情味越浓。    
    虽然日本人想尽了办法来降低洗澡的成本和劳力开支,但澡是必洗不可的。城镇的居民都到公共浴池去洗澡,那浴室大概有游泳池那么大,人们既在那里洗澡,又与澡伴们谈笑风生。农村的习俗则是妇女们轮流在一家院子里烧洗澡水,然后每家人再轮流洗澡。在日本即使洗澡时被人看见人们也蛮不在乎。几乎所有的家庭,即使是大户人家,洗澡也讲究个先后次序:首先是客人,依次是祖父、父亲、长子,最后是家里最下等的佣人。洗完澡后每人都是浑身红的像熟透了的虾一样,大家合聚一团,共享每日晚餐前的轻松和惬意。    
    日本人不仅把洗热水澡视为人生的一大享乐,而且他们还非常重视“对体格的锤炼”,洗冷水浴就是传统的方法之一。虽然传统的洗冷水浴的方法如“冬炼”、“冷水洗身锻炼”等至今在日本仍很盛行,但形式上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从前,洗冷水浴时人们必须在黎明前出发,然后在冰凉的山间瀑布之间开始洗浴活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日本,冬天的房间里多是没有取暖设备的,在那寒冬冰凉的夜晚,即使往身上泼些凉水也是受不了的,更别提去洗冷水浴了。帕西瓦尔·洛厄尔(Percival Lowell)在他的书中对这种风靡一时的习俗作了详细的记述。那些不想去当僧侣或神官而同时又希望自己能包治百病或能预言未来的人们,往往会在就寝前进行“冷水洗身锻炼”。传说凌晨二时是“众神入浴”的时刻,因而这帮人会在这个时候再洗一次冷水浴。对他们来说,早晨起床、中午及日落时分都必须重复做一次冷水浴的锻炼。①那些急于精通一门乐器或其他手艺的人中对这种洗冷水澡立志的功能更加迷信。还有的人为了锻炼身体,往往把身体裸露于严寒之中。对于那些练习书法的孩子们来说更是如此,哪怕手指会冻僵、长冻疮。现代的小学里也没有取暖设备,日本人认为这样可以磨练孩子们的意志,将来他们才能够平和地对待人生的各种苦难。西方人可能都对日本的寒冷和人们溜着鼻涕的鼻子记忆犹新吧,但在日本的规矩里是不允许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有所改变的。    
    睡觉是日本人的另一大爱好,也是日本人最娴熟的技能之一。不论是任何姿势,也不论是在任何我们觉得根本不可能入睡的情况下,日本人都能完完全全地放松、舒舒服服地睡觉。这在很多研究日本的西方学者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在美国人看来失眠和精神紧张似乎是一回事,因而按美国人的标准,日本人的精神是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日本人居然也能毫不费力地就熟睡过去。他们晚上睡觉很早,这在东方各国中是非常罕见的。日本村民们往往日落不久就早早上床,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明天的到来而积蓄精力,日本人的脑子里没有这样的概念。一位研究日本的西方学者写道:“到了日本,你必须抛弃那种认为今晚的睡眠是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的想法;你必须把睡眠与解除疲劳、休息、保养等问题区别开来。”睡觉就如同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一样,是“自成一案的,与任何其他的事情无关”。②美国人习惯性地认为睡眠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一个人的体力,大多数美国人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计算昨晚睡了几个小时。人们一般根据睡眠的长短来预测白天的精力和效率。日本人睡觉则不是为了这些。他们就是喜欢睡觉,只要条件允许,他们就会选择高高兴兴地去睡觉。    
    


第五部分第47节:人情世故(2)

    同时,日本人又能毫不吝啬地牺牲睡眠的时间。准备应考的学生往往会通宵达旦地复习功课,根本不会考虑充足的睡眠会让他在考试中发挥更好的成绩。军训时更是训练是第一位的,睡眠只能完全服务于训练任务。在日本陆军部队工作过两年(1934年至1935年)的杜德(Harald Doud)大尉在和手岛上尉的一次谈话中曾说,“在平日的拉练中,部队往往都是连续三天两夜的行军,只会有十分钟的小憩时间。人们除了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打个小盹以外,丝毫不能睡眠。有时实在太困了,士兵们只有边走边打瞌睡。有次一个少尉走着睡着了,自己撞到了路边的木堆上,人们都哈哈地朝他大笑。”“最后好不容易回到兵营后还是不能去睡觉,士兵们还会被分配去站岗或巡逻。我问:‘为什么不让一部分人去休息呢?’上尉回答说:‘噢,不行,所有的士兵都知道怎么去睡觉,现在我们训练的目的就是要训练他们不睡觉。’”③这段话非常简洁地说明了日本人在牺牲睡眠时间上的观点。    
    如同洗澡、睡觉一样,吃饭既是一种休闲式的娱乐,又是可以当作一项训练项目的。日本人的一大爱好就是在余暇时间里自己烹调多种菜肴然后来慢慢地品尝。每道菜的量只有一羹匙大小,色香味都很有讲究。但有时,人们对吃饭又是不太讲究的,甚至还给吃饭定下了很多标准。就像埃克斯坦(G·Eckstein)引用的一位日本农民的话那样,“快吃快拉是日本人最高德行之一”。④“人们不认为吃饭是大事,……吃饭只是维持生命而已。因此,吃饭应当尽量快。对小孩,尤其是男孩,人们总是催他们快吃。这点与欧洲人不同,在欧洲人们总是叫小孩慢慢地吃”⑤在静心养性的佛教寺院中,僧侣在饭前都会感谢佛又给了他们一剂苦口良药,因为对他们正在修行的人来说,吃饭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必需,其间已没有任何享乐的成分了。    
    在日本人看来,强行戒食是磨练一个人意志的最好方法。像拥抱寒冷和放弃睡眠一样,绝食也是考验一个人意志的最好机会。武士们在绝食时都会“口含牙签”。如果能经受住绝食的考验,人们不仅体力上不会因卡路里、维生素的消耗而下降,反而精神上会因胜利的喜悦而兴致勃勃。美国人认为营养与体力是成正比的,而日本人却不这样认为。不然的话,日本东京的广播电台也不会对战时在防空洞内避难的人们宣传做体操可以缓解人们的饥饿感并恢复元气等等。    
    谈一次浪漫的恋爱是日本人追求的另一种“人情”。尽管这种对爱情的追求是与日本人对婚姻、家庭所负的义务截然相反的,但这种现象在日本却极为普遍。日本的小说中尽是对这类题材的深入探讨,这类书的主角和法国文学作品一样往往都是已婚者。和相爱的人同归于尽也是日本人最喜欢阅读和谈论的话题。十世纪的《源氏物语》就是这样一部比较杰出的描写婚外恋的小说,书中对爱情的描写与同时代世界上的其他著作比起来都会毫不逊色。作家们还比较喜欢描写封建时代的大名及武士们的恋爱故事。这是现代小说的主要题材。在这点上,日本是与中国文学存在着很大差异的。中国人很忌讳公开谈论浪漫的爱情和性的愉悦,主要是为了避免人和人之间的纠纷,因而中国的家庭也相对稳定和谐。    
    在对爱和性的追求这点上,美国人和日本人是有更多的共同语言的,中国人相对而言就要弱些。但美国人对日本人的理解仍然是很肤浅的。美国在性的享乐方面实际上还是有很多禁忌的,但这些禁忌在日本是根本不存在的。日本人在这个领域是不大讲伦理道德的,而美国人其实还是很有原则的。日本人认为,“性”和其他的“人情世故”一样,在低的粗俗的角度来讲就是为了获得某种满足。“人的本性”没有什么罪恶,因而对性的享受没有必要讲什么伦理道德。而英美人则认为日本人珍藏的画册中有很多内容是淫秽的。吉原(艺伎与妓女集中地)在英美人眼中也变成了最悲惨的地方。日本人从开始与西方人接触之初就对国外的这种评论非常敏感,因而逐渐制定了一些法律法规以使这种作法向西方标准靠拢。但是,法律法规是无法消除这种文化上的差异的。    
    受过高等教育的日本人都非常清楚,一些在英美人看来猥亵、不道德的事往往在日本人看来并非如此。但是日本人并没有完全了解这两种不同文化间的巨大差异,一些在日本人看来属于“人情世故”的事情在英美人看来简直就是人生中的禁地、是不能逾越一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英美人才很难理解日本人对待恋爱和性享乐态度。日本人总是把夫妻生活和性爱的享乐划分得清清楚楚,两边截然不同而且都是被公开承认的。在美国生活中,只有夫妻生活是可以公诸于世,而另一个则只能避人耳目。日本人之所以能将两者划分的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们知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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