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东方探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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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人的国王玛哈吉·提日胄跟科罗是敌人。科罗诅咒玛哈吉,后来,一个叫马里安的白人来了。他是科罗的朋友,但是,玛哈吉在一次争论中把那个白人杀了,科罗怒不可遏。他对他的人说,他们应该离开,带上他最小的两个孩子回到爪哇去。由于马里力安的死,科罗不再是黑人而变成了白人。于是,这个部落的人带着科罗的小孩子,一男一女,出了海,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他们把科罗的两个孩子养大,继续繁衍生息。他们每天都祭拜科罗,明天是他的一个重大节日。
我问他在哪儿庆祝。他指着北边的一座山,说,科罗居住的大房子就在那儿,也是他们养育科罗子孙的地方。还有最后的两个,他们都很老了。科罗告诉他们,他的子孙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又要开始流浪了。整个部落都聚集起来庆祝这个大节日,科罗将对他们讲话,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我问他我能否去科罗的家看看。他说他可以带我去,但是我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他说,我也可以去参加节日聚会,只要藏起来不被人看见。科罗不希望我给他们带来伤害。
我让一个工人捎话给范·鲁伊斯代尔,说我要出去几个钟头。他正埋头编目录,没有注意,不一会儿,我和布郎就走上了北山的斜坡,消失在丛林里。布郎走得飞快,不带一点声音,我尽量跟在他后面。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可不认识路,那条小路走到一个地方分出好几条岔道。布郎走了右边的一条,接着我们开始往陡坡上爬,大概爬了有几百英尺。然后,我们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段古老的石阶。布郎纵身一跳,把我也拉了上去。我们沿着石阶爬到顶,来到一片空旷地带。
我向下俯瞰,大吃一惊。这是一处庞大的石庙建筑,在当地还不曾见到过类似的庙宇。但现在已经废弃了。矗立的大殿有几百码高,就像一座黑色的金字塔,直插云霄。在我们正前方,有很多大型雕像,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有大海龟、鱼,它们后面是一些丛林动物,大象、老虎、蛇,最后,在寺庙脚下有一根柱子,柱顶立着一只巨大的老鼠,它的尖牙露在外面,爪子做势欲抓。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跟它的白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布郎告诉我这就是科罗。
布郎叫我越过那柱子,我跟着他爬上了寺庙。上面是一块平地,除了一个祭坛外,空无一物。他示意我保持安静,我们又下到寺后的一片丛林里。一走进去,我就发现,这里是一个宽阔的石制圆形剧场,但覆盖了一圈植物。中央是个很大的池塘,有五十英尺深。从上面望下去,我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一只苏门答腊巨鼠,还活着,但已经奄奄一息了。它被一根粗铁链拴在墙上,似乎睡着了。布郎见我一脸惊恐,就告诉我别害怕。那动物看起来起码有十英尺长,我意识到并没有危险,但它那庞大的身躯和外表却让我感到极其厌恶,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第六部分苏门答腊的巨鼠(4)
也许是我的到来引起了那只老鼠的注意,它动了一下,但动作缓慢。它眼神呆滞,反应迟钝,过度肥胖。它很老了,这不仅仅是指年纪,还有它的形态,我所看到的只是尚未进化的历史遗物,仿佛大自然慈悲为怀,在历史进程中遗漏了这个偏远的角落。
那儿有一大堆给它吃的蔬菜和水果,那只老鼠开始进食。布郎说,这是科罗的最后一个子孙。不会再有后代,因为它将在节日里被宰掉。然后,人们会分食它的肉,它的骨头会被放在祭祀品的骨地。没有它,这个部落也就不存在了,他们又将开始流浪,也许回苏门答腊寻找科罗新的子孙。布郎从旁边一棵树上摘了一朵花。这叫玛珈,他说。他们在祭祀后都要吃这种花,然后走去海边,睡在那儿。科罗会托梦给他们,告诉他们该怎么办,等他们醒来后,就会照科罗说的去做。
布郎陪我一起回来时,天差不多已经黑了。一走近营地我就发觉大事不妙。我们的营地已经全被破坏了。我们的两名向导倒在灶火旁,死了。东西都不见了,包括那些样本,范·鲁伊斯代尔也不知去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布郎叫我跟他走,作为惟一的幸存者,我别无选择,只能寻求他的帮助。
我们又回到那座寺庙。布郎把我带到一个圆形剧场上方的一间黑木屋里,他说那儿很安全。天黑后,他说,部落里的人是不允许到剧场的最高处的。科罗住在天上,他不喜欢人们晚上靠近他的家。不过,科罗会把我当成客人留下来的,布郎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我再也没见过他。
科罗神允许我留下来,并没给我带来多大安慰,亲爱的华生,因为我手无寸铁,如果被人发现就只能束手就擒。但是,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只能四下张望,企求平安无事。天亮后,我会设法搞清楚范·鲁伊斯代尔出了什么事,洗劫我们营地的恶棍到底是谁。但愿鲁伊斯代尔已经逃脱了,如果被抓住,希望他还活着。
我站在圆形剧场上往下看。一片漆黑,空荡荡的,除了住在剧场里的那些讨厌的动物偶尔动一下,四周寂静无声。几个钟头过去了。接着,就像是得了讯号,诺热姆人纷纷来到剧场。他们排成一路纵队,首先经过科罗柱。然后,爬上寺庙,又走下来来到剧场。他们进来的时候非常安静。剧场中央点着一盏灯,这是惟一的照明。大家站好后,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祭司,后面还跟着一些僧人,抬着大白鼠的像。他们把白鼠像放在祭司面前,祭司摸了一下像的头,然后开始慢慢地跳起舞来。人们都跟着他跳了起来,几分钟后,大家疯狂了一阵,又慢慢平静下来。
舞蹈结束后,僧人们拿出木长矛,跳进乐池,看着那个年老的祭司,他手持一根石棍,对着那只蠢笨的大白鼠的头,一棍子下去就要了它的命。别的僧人也把手里的长矛掷向那只白鼠。接下来,那只巨兽瞬间就被肢解了,人们很快分了它的肉。接着,有人分发玛珈花,然后,人们跟来时一样,排成一路纵队离开,祭司和僧人们抬着巨鼠像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仪式结束后,诺大的寺庙和圆形剧场就被人们遗弃了。我一直等到人群走远才跟在他们后面,以免被发现。他们打着火把,我借着那微弱的光亮看着他们蜿蜒前进。首先去了祭祀品的骨地,就在我们营地附近。人们把最后一只苏门答腊巨鼠的遗骨抛在了黑暗之中,人群又朝小海湾行进。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看见他们到了海滩。每个人都跪了下来,接着又躺下来,像是熟睡了起来。僧人们把那只石鼠放进浅水里,面朝大海,等待科罗的指示。然后,他们也躺下来,等着科罗前来托梦。
这时,我才意识到了诺热姆人的可怕命运,不管科罗会托一个怎样的梦给他们,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会改变他们的一生。等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人也睡着后,黑夜里出现了几个阴影。我看见有乌鲁,还有玛蒂尔达·布理格斯号的那个瑞典船长的庞大身影,另外一些人我以前没见过,也许是全体船员。他们撒下一张网,把熟睡的诺热姆人全都罩在里面,并把他们的手相互捆了起来。这时我才明白,我乘坐过的那艘船现在将要搭载一批最不人道的货物两百个人,而这些人还沉浸在信仰的梦乡之中,他们醒来后就会发现他们的神已经抛弃了他们,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慌。
如果我以前的工作失败了,华生,那我就不会像当时那么痛心了。我无能为力。其实,如果我插手的话,肯定会让一些人送命,他们现在被绑了起来,逃脱不了。于是,我决定离开,尽快回到日惹,把这件事告诉莫泊图伊斯。
我转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我们的营地,然后出发开始爬山。走了一小时后,我决定等到天亮再走,因为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不留神,我就会跌落山崖而死。我坐在小路边,也睡不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仍让我胆战心惊,这样一直坐到拂晓时分,我依稀能看得见才又上路了。当时下起雨来,小路一片泥泞。不过,我还是一直坚持着走到小桥,从那儿我看见了布拉乐村,从这里回到日惹就非常顺利了。
剩下的部分就不用细讲了,亲爱的华生。我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莫泊图伊斯,他对我的话有点儿怀疑,但还是派了一队人去寻找范·鲁伊斯代尔,然而,并没有找到。
至于玛蒂尔达·布理格斯号,我可以告诉你,在距苏门答腊西海岸不远的贝蓝邦,有人看见那艘船在海岸附近漂浮。船员发动了反叛,杀死了船长,惟一的幸存者是一个胖胖的爪哇人,当他对政府当局讲完所发生的一切时,也因为伤重不治而身亡了。关于范·鲁伊斯代尔被诺热姆人用来祭祀巨鼠的谣言,正是起于他之口。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证据。
好了,亲爱的医生,我死里逃生的经过就是这样。为了你我才把它记下来,因为这样的一个故事讲起来可能太过离奇,我相信世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您真诚的挚友
歇洛克·福尔摩斯
第7部分厅可马里奇谈(1)
伦敦的天气很少能热到让人渴望冬季的地步,寒冷而郁闷的冬季通常令人倍受折磨。不过,1897年6月末,天气就热到了这个程度,那时,福尔摩斯回来已经整整三年了。那个星期适逢女王陛下加冕六十周年,整个英国都在庆祝。庆典把一群群教士从农村带进城市,大家饮酒狂欢,我们敞开的窗户下,人声鼎沸,破坏了福尔摩斯和我业已习惯的舒适与宁静。
〃不可能,华生。〃福尔摩斯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一边略带恼怒地说。他躺在睡椅上看早报,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我们应该把伦敦留给这群乌合之众,我们到乡下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起来……〃
〃这个想法不错,福尔摩斯,但是到乡下去的这段旅途可不令人愉快。火车晚点,汽车拥挤不堪。去哪儿呢?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小岛上,能到哪里去找一个安静的所在呢?到处都在庆祝……〃
〃你说得没错,华生。不过,我们也别坐在这儿抱怨了。才刚11点,就已经热得快受不了了。附近有个凉快地儿迪奥金斯俱乐部。我哥哥麦克罗夫特会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安静的房间里度过这一天吧。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最近他们安装了一台冷却器,至少可以把温度降低二十度。来吧,麦克罗夫特和加了柠檬的杜松子酒正等着我们呢。〃
我拍手叫好,福尔摩斯不在伦敦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在麦克罗夫特的俱乐部里度过了很多安静的时光。
〃太好了!〃我说,〃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们一边走,福尔摩斯一边对我说:〃你知道吗,华生,这种酷热和随之而来的潮湿让我想起我在锡兰①① 即现在的斯里兰卡。的那段日子。非常偶然的,有一个故事,你还没听说过,跟这周的庆典有关。事情是麦克罗夫特引起的,你直接听他讲更好。如果他还没被热得筋疲力尽的话,也许他愿意告诉你他是怎么被卷进去的。〃
〃太好了。〃我说。总是在如此偶然的机会,我才能听到福尔摩斯讲述他在国外的冒险经历,我期待着,甚至忘了酷热。
贝克街上人潮涌动,福尔摩斯提议我们从后门出去。福尔摩斯对伦敦的大街小巷可谓了如指掌,他带着我先穿过了一排狭窄的用大鹅卵石筑成的马车房②② 指曾用作马厩,后经部分改建供人住宿的房屋。,我以前都不知道。然后,我们就到了贝尔林街,又走到伊顿广场。福尔摩斯出人意料地在一栋非常雅致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把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心存感激的客户的临时住处,〃福尔摩斯说,〃他非常好心,让我可以自由出入。我在全城有许多安全的房子,这里是其中一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最好的一处,惠灵顿公爵从埃及回来后曾在这儿住过一段日子。〃
我们进去后,我看见左边的起居室里,有三个人围在一张小桌子旁。看见我们进来,他们吃惊地抬起头,福尔摩斯则马马虎虎地跟他们点了点头。我们径直走了过去,一句话也没说,很快下到一层,然后走进一个面积不大但照料得十分精心的花园。我们顺着园丁的梯子爬上后墙头,然后轻轻地跳到另一边的地面上,我们又走到一条伦敦的小巷子里了。我跟着福尔摩斯的大步子一路走来,现在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他停在一扇大黑门前,按响了门铃。
〃这是俱乐部的后门。〃他笑着说,〃我经常觉得这个门非常方便,特别是如果我得迅速消失的时候。〃
一个守卫来开门,他立刻认出了福尔摩斯,便把我们直接带到一个大房间,俱乐部里要求保持绝对的安静,只有在这个房间里可以轻声交谈。屋子里的人比我前几次来时多得多,但跟我们在贝克街上那闷热的住处比起来,还是凉快多了。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尽头,一般他都坐那儿。看见我们,他展颜而笑,但并没有起身。
〃你好,我亲爱的歇洛克和亲爱的华生。原谅我不站起来欢迎你们,天气实在太热了,像我这种体格的人真的难以忍受。我正准备去好好凉快凉快。跟我一起来吧。对了,歇洛克,你认识酒吧里那位肤色较黑的先生吗?〃
麦克罗夫特汗流不止,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一定烦透了自己肥胖。他宽大的下巴垂着,就像是粉红色的软枕头,他的大肚子让他必须与桌子保持一段距离。但他灰色的眼睛却异常兴奋,能考考弟弟,他高兴得咧开嘴笑了。
〃你是说那个埃塞俄比亚马球选手?〃福尔摩斯问。
〃是的,其实他以前是科普特教堂的大主教。〃麦克罗夫特回答说。
〃没错,因为酷爱运动就辞职了。他爱马如命……〃福尔摩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