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东方探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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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到那个时候。〃
〃真是一段有趣的谈话,福尔摩斯,我不得不这样说。〃我插嘴说,〃了解到更多的秘密,您一定很高兴吧……〃
〃说得对,我亲爱的华生。我不是来看风景的,这你知道。几天以后,王公们和他们的宫殿让我有点看烦了。他们的虔诚和他们的罪恶一样闻名。除了王室的一些平常事,没有什么值得观察和推想的。但是,在帐篷里听到这段谈话,我在黑暗中笑了。接着,我的两个旅伴去睡觉了,听见他们沉重而平稳的鼻息声,我也在沙漠的清冷中睡过去了。〃
福尔摩斯黎明时分起了床,肖姆伯格已经搭好了画架,他说要在画布上把照耀沙漠的第一缕阳光描绘下来。在不远处,伯努瓦正在写他的日记。
〃您睡得真香,我敢肯定。〃伯努瓦向我问候。
〃确实很香。〃福尔摩斯回答,〃你们两个今天早晨真刻苦啊。〃
〃也许比您看到的还要刻苦,我亲爱的罗杰。我已经出去了一趟,给我们三个打来了早餐。瞧,三只野山鹑和一只孔雀!〃
伯努瓦指着一大堆羽毛,厨子已经把那些可怜的鸟拔了毛,用铁签穿着正在火上烤着呢,不久,三个人就狼吞虎咽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大杯印度茶去油腻。
饱餐一顿之后,大家精神抖擞,骑上恢复了活力的马,继续朝乌代布尔前进。那里的王宫面朝一片优美的湖水,周围环绕着矮山。城市是一簇白色的房屋,坐落在一个小山谷里,在王宫的屋顶上就能看到那个山谷。王公坚持要他们留下来做客。
过了几天,他们根本不想离开这个快乐的山谷了。福尔摩斯的同伴们似乎越来越名副其实了:是两个来沙漠观光的旅行者。伯努瓦穿行于城里的大街小巷,为买一些小装饰品讨价还价,还不停地写日记。肖姆伯格不间断地素描和作画,在福尔摩斯看来,他的画从未传达出景色真正的美妙之处,但偶尔有几笔也能让人感觉出他画的是什么地方。
伯努瓦一再对欣喜的王公说,他将把日记写成一本关于印度的书,要用肖姆伯格的素描作为插图。福尔摩斯认为,他们再也想象不出更好的工作了,不过现在做的事决不是他们真实而隐秘的任务。王公本人也比较爱好文学,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允许他们进入他藏书颇丰的图书馆,还命令他的大学者,一个叫夏玛尔·达斯的,尽量满足伯努瓦写书的各种要求。
〃有一次我们去王室图书馆,纯属偶然地,我了解到一些事情,这让我停下来思考,想起他们俩一个更可怕的企图。〃福尔摩斯说,〃当我懒洋洋地翻看一本描述穆格尔帝国历史的大部头书时,我得知,两百多年以前,穆格尔皇帝的军队跟拉贾斯坦王公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几个士兵幸运地活了下来。他们大部分是法国人,也有葡萄牙人。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个叫让·德·波旁的人,他服侍过阿克巴尔国王。当我看到下面几段时,大吃一惊,另外有两个早期的探险家名字就叫方朵姆上尉和伯努瓦 ·德·布瓦涅,但我的兴趣也更浓了。〃
〃真是不可思议,福尔摩斯。多么奇怪的巧合!一个是您那晚偶然听到的谈话里的名字,另一个就是您的同伴之一……〃
〃巧合,是的,华生,但却是最根本的巧合:巧的是,同名同姓,但我知道这绝非偶然。而且,还有一个惊喜,来源于一本扑满灰尘的旧书,绝对可靠。感谢上帝,虽然人类的记忆力并不完美。当然,我对伯努瓦没提过一个字,他当时正跟王室图书馆的人聊得起劲呢。我合上书,在脑子里记下这些,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此说来,有两个方朵姆上尉,两个伯努瓦·德·布瓦涅。〃
过了很多天,伯努瓦和肖姆伯格都没表示出要离开乌代布尔的意思。到了第十天晚上,伯努瓦宣布,他们已经在这儿呆得够长,应该上路了。他说话的语气比较急,但没说原因。他们告知王公,王公听说他们要走非常伤心,鼎力相助,还给了他们健壮的骏马,送他们上路。
福尔摩斯说,焦特布尔是下一个目的地。从乌代布尔走三天才能到达,那座沙漠城市位于干燥地带的中心,只有多刺的灌木才能存活。到那儿后,福尔摩斯发现年轻的肖姆伯格越来越紧张,他说话几乎控制不住怒气,倒霉的挑夫稍有不是他就大发脾气,有几次他还拳脚相加。伯努瓦轻声警告他要控制自己。福尔摩斯没说什么,他跟在他们身后,以便观察他们。
焦特布尔的王公外出打猎去了,所以他们在城墙外扎营,他们还经过讨价还价,雇好去杰萨梅尔的骆驼。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
杰萨梅尔之谜杰萨梅尔之谜(2)
现在他们才算真正走进了拉贾斯坦的沙漠。以前走过的地方气候干燥,岩石很多,偶尔还能看见阿拉瓦里山,现在则完全变成了一大片毫无差别的黄沙地带,沙粒极其微小,即使是微风也能把沙子刮到人眼里,非常不舒服。当时正值冬天,天气凉爽,阳光强烈,一路上寸草不生,只是偶尔能看到商队艰难地向东行进。沙漠一望无际,看起来很平坦,毫不费力地就能抹掉一切痕迹。
现在福尔摩斯已经非常清楚,他们前往目的地的行程都是由伯努瓦精心计算好的,原因还不明确。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他们总是走一段,就停下来让伯努瓦记日记,这成了制约旅行时间的主要因素。福尔摩斯没什么意见,他满意地等着看好戏。不过,肖姆伯格却时而平静时而发怒。他似乎急于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因无法忍受他们如此缓慢的行进速度,有时还朝伯努瓦发火。
还差两天到达杰萨梅尔时,向导告诉他们,一支途经的商队头领警告说向西有强烈沙暴,他们最好绕道向北,去一座叫班普的小城。从那儿走,他们就没什么麻烦了。
〃尽管有危险,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按计划前进。〃伯努瓦说,〃也许明天沙暴就停了。再说,我们也不能保证从此往北就不会遇上沙暴。〃
〃您选择吧,〃福尔摩斯说,〃我没有意见。〃
但是,肖姆伯格看起来却很怕沙暴。
〃我不喜欢沙暴。〃他兴奋地说,〃在北非我见过一次,要我说我们还是绕道吧。不会绕多远,我们安全得多。〃
〃不能绕道。〃伯努瓦冷冷地说,〃我们按计划前进。〃
肖姆伯格没再说话。
〃这样,华生,我们继续按原路线前进。几小时后,早晨的凉爽消失了。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我们。但是,更糟糕的是,刚才还是温柔的微风,现在已经大大加强了力道,沙子刮到脸上、手上,我们感到阵阵刺痛。一场沙暴正在酝酿之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沙丘顶部的沙子正在旋转上升。〃
天快黑了,他们焦急地寻找遮蔽物,向导改变了方向。不一会儿,他们看见地平线上有东西。向导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大寺庙里。向导叫他们进去,沙暴袭来时,就在那里躲避。
福尔摩斯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沙子在他们身边剧烈地旋转着,就好像空气都被吸走了。寺庙没有屋顶,他们只能面朝着墙。但是,风越刮越猛,沙子被刮得到处都是,充满了他们的眼睛和鼻孔,甚至根本无法呼吸,否则肺里也全是沙子了。
在沙暴最强烈的时刻,肖姆伯格开始恐怖地尖叫。〃我们不能呆在这儿!我们应该继续走!明白吗?你跟我一起吗?我们会像老鼠一样死在这儿!〃
他抓住了福尔摩斯的手臂,但福尔摩斯挣脱了。接着,肖姆伯格从寺庙里直接跳进了风暴里。伯努瓦静静地坐着,但福尔摩斯却跟着他冲进旋转的沙粒里。他抓住肖姆伯格,把他拉了回来,肖姆伯格瘫倒在地,哭了起来。福尔摩斯跟伯努瓦把他的脸冲墙。伯努瓦朝他大声叫喊要他安静,但他还是自顾自地哭,伯努瓦仍在呼喝,福尔摩斯假装没听见。
风暴逐渐减退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福尔摩斯往外看出去,风暴过后,除了令人眩目的白沙,什么也没留下。
〃最糟糕的时刻过去了。〃伯努瓦说。
〃别叫我闭嘴。〃肖姆伯格暴躁地说,〃在撒哈拉,我多次死里逃生。你难道忘了吗?这是最后一次……〃
伯努瓦狠狠掴了他一记耳光。
〃记清楚你是谁,我又是谁。〃伯努瓦恶狠狠地说。
肖姆伯格冷静多了,他满脸郁闷的表情。寺庙的地面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子,三个人艰难地迈步走向沙漠。他们一切装备都不见了。牲口、水、食物,还有向导一切都完全不见了踪影。他们一无所有了。
〃我们完了。〃肖姆伯格说,〃我敢肯定。这一次,我们死定了。〃
〃你这个该死的胆小鬼,闭嘴!〃伯努瓦吼道。
肖姆伯格还在不住地抽泣,伯努瓦猛摇他想让他安静下来,但并不奏效。伯努瓦撇下他不管了,开始寻找道路。他们看见就在几百码之外有篝火,他们立即朝着火光走过去。那是一群古哲尔牧人,领着他们的羊和骆驼。他们说他们白天在萨姆,为躲避风暴绕了个弯子然后才走回原路,他们也要去杰萨梅尔。牧人们给了他们吃的,还提供了晚上睡觉的地方,说非常乐意大家一起去那座沙漠之城。破晓时分,他们起了床,骑上牧人们的骆驼,开始了最后一段旅程。
走了整整两天,他们才走出那片沙丘。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第二天傍晚前,他们远远地看见了目的地:一片沙色的高塔和围墙屹然矗立在沙漠之中。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第一感觉,华生。〃福尔摩斯说,〃我们骑马穿行在巨大的拉其普特纪念塔林之中,它们分散在沙漠里,黄昏时,我们通过了城市的正门,就在城墙下搭起了帐篷。我们筋疲力尽了,看见城里的人似乎更加不类常人。居民们都像鬼魂一般,穿着白色束腰长袍,戴着白帽子,脸上还罩着白色面纱。这是座耆那教的城市。人们用面纱把脸团团裹住,以防不小心吸入一只苍蝇或蚊子什么的而受伤。除了这一古怪行径之外,这里的人看起来比较安静,我们在印度其他地方能发现的很多古怪而过分的行为这里都没有。伯努瓦、肖姆伯格和我就走进这样一种特别温和的宗教氛围中。〃
我在这儿打断了福尔摩斯。
〃我敢说,福尔摩斯,这座怪城的普通居民与这两个客人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定深深地触动了您。〃
〃是的,真是这样,华生,肖姆伯格和伯努瓦都很凶悍,他们带着任务而来,但我却还不太清楚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伯努瓦是头儿,他老练、冷静,善于算计,意志坚定。肖姆伯格是帮凶,容易激动,也许正是因为他很难预料而更加危险。〃
〃有时很困难,我想。我不得不说我十分佩服您的勇气和忍耐力。〃
〃面临紧要关头,人往往很有勇气,华生。至于我的忍耐力,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我几乎一无所知,我保持着沉默,没什么意见,应该说,有时有点像一般英国人的作风。我只顾开玩笑,即使是沙暴当头,我也表现出了英国式的镇定从容。总之,我是一个英国药剂师罗杰·兰登…史密斯。
〃杰萨梅尔跟印度其他地方一样炎热,〃福尔摩斯继续说,〃我们住在一家马尔瓦人的小旅馆里,即使是在晚上,我们也得搬到屋顶上去睡,那儿比房间里凉快多了。黎明时我一觉醒来,俯瞰着城市恢复活力,人们进行早间的例行仪式,沐浴,点火做早饭。我们到达后的第四天,天快黑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幸运地了解到我同伴的更多秘密。〃
他们两人都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福尔摩斯说,他们不敢冒险往前走一步。他们显然是在等待,也许是某种信号。天气酷热难忍,福尔摩斯独自跑出去买当地人穿的那种凉爽的白色棉布衣服,包括面纱。穿戴一新后,他走上高高的城墙,想欣赏一下沙漠的风景,他朝下看时,却发现下面坐着希瓦和那两个驼夫,他还以为在那场沙暴中,这三个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呢。
他们正在谈话,所以并没看见福尔摩斯。不一会儿,那两个驼夫就离去了,福尔摩斯飞快地冲下去,尾随着希瓦到了他的住处。希瓦走得很快,在人群中,福尔摩斯差点把他跟丢了,当希瓦走进一家旅馆时,福尔摩斯又跟上了他。那是一家当地人开的旅馆,门厅又小又脏,福尔摩斯跟着希瓦上了楼,他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门,以免惊吓他。希瓦打开门,福尔摩斯揭掉面纱,他吓得脸色苍白,就像看见了鬼一样。他企图反抗,但福尔摩斯把他推进了屋里。
〃别怕,希瓦。〃他平静地说。福尔摩斯告诉他,他们在沙暴中活了下来,安全到达了杰萨梅尔,还说自己绝不会伤害他,只是想听他讲讲肖姆伯格和伯努瓦的事。
〃如果我对您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希瓦说。
〃所以你就趁风暴逃跑了。他们以为你死了。实际上,你以为我们三个也死了,对吗?〃
〃是的,我以为你们死了,我是跑了。我给伯努瓦当了三年奴隶,现在我又害怕起来了。〃
〃别担心,希瓦。我跟他们不一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希瓦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述说。〃三年前,〃他说,〃我在孟买遇到了伯努瓦。我家住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每天都得辛勤地劳作。那年大旱,我的孩子们都没饭吃。伯努瓦答应付给我一笔不错的薪水,我把钱寄给妻子足够养活她和孩子们了。所以我跟着他在拉贾斯坦旅行了三次。这是第四次。他每年都这个时候来。我们每次都走同样的路线,在杰萨梅尔呆七天,然后去信德的海得拉巴,到那儿以后,他就一个人继续前往卡拉奇,我回孟买。
〃每次快离开杰萨梅尔时,他都要去曼都尔,在那儿,我们的马匹都要驮上重重的帆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