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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049.仙路烟尘-第21部分

小说: 049.仙路烟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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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看来今夜有些着了秋凉,回去得多加些衣物……顺便还得查查黄历,恐怕今日真是不宜音乐、不宜远行!”
  虽然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可醒言脚下却是丝毫不敢停留,紧紧攥住手中的玉笛,立时动如脱兔一路飞奔,往暗夜中落荒而逃……
  专心逃跑的少年有所不知,他身后这位少女小法师,正以为方才法咒失灵只是个意外,之后把那咒儿念了又念,手儿指了又指。只可惜,对那位忙着逃跑的少年而言,却似是再无半点用处。
  “可恶!想不到这厮竟如此腿快,眨眼功夫便逃出那么老远。是了,想来是离得太远,方向指不准,才导致本公主这定身咒儿失灵。”
  找到合理解释的少女,想了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哼哼!瞧这惫懒家伙,溜得如此之快,一定是做贼心虚了。只是,要想逃出本公主的手掌心,那是休想啊休想!”
  清凉晚风吹拂中,少女的神思稍微安定了下来,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之处:
  “咦?这惫懒家伙只是一介凡夫,怎可那偷得我那神雪玉笛?难不成竟是我看走了眼,他还颇有些来历?……唔,应该不会的,想本公主慧眼如炬,若有怪异怎可看不出来?”
  颇为自信的少女转念一想,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嗯?难道这事儿又和爷爷有关?不过自己这些天不见了神雪,问起爷爷来,他也说不知道的……不对!想起来了,问话间爷爷那神色,总似是有些古怪。看来,一定是爷爷偷拿他宝贝孙女最心爱的神雪,送给那臭小子了!”
  想及此处,这位刁蛮的少女,竟是鼻子一酸,小嘴一扁,就似要哭出声来。只是,刚要落泪,又回想起自己那位为老不尊的爷爷,这些天问及他神雪下落时,只推耳聋,那装聋作哑的可笑模样,彷佛就浮现在眼前,于是这少女气苦之余,不免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秋夜凄迷的月光中,逃跑少年的身形早已被夜幕掩盖,再也看不到了;冷月的清光中,只留下这位泫然欲泪的少女,独立在波光潋滟的鄱阳湖边……





    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第十章 一身侠骨乱风波
          更新时间:2006…8…8 3:22:00 本章字数:4609

  待醒言一溜烟溜回马蹄山家中时,夜已深沉;胡乱用了些饭食,洗漱之后也便解衣睡下。
  这一晚,醒言睡得并不安稳。少年回想今晚的事儿,越想越郁闷。本来自个儿好好的吹吹笛儿怀怀故友,竟招来贼人的称谓,最后自个儿还真似做了啥亏心事似的落荒而逃。醒言越琢磨越觉得憋气,辗转了好半晌,才渐渐沉入梦乡。
  不过,值得他高兴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鄱阳湖畔那位把他认做盗贼的少女,倒再也没有出现。想来定是自己腿快,那少女追赶不及,无从知晓自己的行踪。想通此关节,醒言倒为自己这几日的心怀鬼胎暗觉好笑。
  白天无事,醒言便常在饶州城内游荡,想起来便去季家私塾旁听旁听,或者去上清宫善缘处那儿,和清河老道扯话。这位神神叨叨的老道,自那次赠书之后,便再也没提及此事半句,似乎啥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不过这样醒言倒也落得个清净;毕竟那所赠之书上写得玄玄乎乎,反复研读后仍是半懂不懂,虽然自称修习了那书中化炼混沌之神的“太华道力”,实则书中那些炼神化虚的章句,对醒言来说才真称得上是混混沌沌!
  虽然老道只字不提那『上清經』,但倒是经常劝掇醒言再度和他搭档,去行那“除秽卫道”之事。只是,自那场凳妖事件发生之后,醒言对老道这些正义凛然的提议,坚决不再同意。
  提心吊胆了一些时日,没碰上那歪缠的少女,倒是几次与另外一人照面。此人便是那位花月楼“玉蕊雨云”四姬之一蕊娘的入幕之宾,胡世安。想那原先举止颇为端娴的蕊娘,竟为此人动了真情,醒言少年心性,自然好奇得很,所以在花月楼中也颇为留意了一番。
  经醒言观察结果,也难怪蕊娘这花月中的淑娘子动了凡心。这位胡世安胡公子,生得一副白净好面容,眉目间清朗秀润,兼之长身玉立,难怪蕊娘动情。又据小丫鬟迎儿透露,这胡世安胡公子,本是山东蓬莱的富家子弟,正来此地游历,与蕊娘一见钟情,不仅好得蜜里调油,还准备为蕊娘赎身从良、结成婚配呢!
  每说到此处,不仅迎儿小丫头眼中充满艳羡憧憬之情,就连醒言也不免为蕊娘的好运感到高兴。须知在饶州地界左近,还很少听到有恩客替青楼女子赎身从良。一来这赎身资财本就不菲,二来即使有此财力,也大多为士族清门,自然不会来干这种有损门楣的事情。所以,听得迎儿如此说,醒言也是打心眼里为蕊娘高兴,难得她能遇上这么一个良配。
  而这胡公子另外一件让醒言留有些印象的是,在城里几次碰到这位胡公子,大抵都在那“快意坊”附近。看来这位富家子弟,年少多金,不仅仅风流成性,赌赛国里也当着先锋。这“快意坊”,可是饶州里最大的一家赌场;在同行中的地位,就似那“花月楼”之于柳巷青楼,“珑乐坊”之于歌舞乐坊。
  醒言看到这些,也就是略略一想,也没非常在意。
  这样的日子平淡如水,醒言整日介优哉游哉,倒也过得逍遥快意。只是,这样的好日子过得没多久,醒言便又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正是这日傍晚,几位来花月楼喝花酒的外地江湖客,平地惹起一段风波。
  按理说,这花月楼名声在外,过路的江湖汉子来光顾的不少,虽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灯,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三教九流混杂的青楼,却反而不敢胡乱生事。
  因此,当这晚这三个江湖豪客打扮的仁兄,假借着三分酒意胡搅蛮缠时,便显得格外刺眼。先是这几人嫌这满桌的酒菜难吃,不是嫌菜太咸,便是怪酒太淡,一番做作下来,显是典型的霸王食客做派,明眼人一看便知。虽然这障眼法儿低浅,但花月楼毕竟吃的是四方饭,在场客人不少,倒也不好怎么发作,只好由着他们厮闹。在花月楼里说得上话的大娘,也只能上前不停的低声下气陪不是,唤着丫鬟将那些酒菜撤下,又流水般换上新的一席。
  一番卑声下气,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平息。可那几人一顿胡吃海喝之后,竟又开始指摘起陪酒姑娘模样的不是来;一番放肆的贬斥之后,便借机说花月楼调哄人——这番做作,又纯粹是不想付这花酒钱了。
  只是,这几位仁兄却似乎实在不知趣;要知道在花月楼这种地方,随便怎么调笑姑娘,那都是题中应由之意,任说得怎么不堪入耳都只当常言;但若是纯粹贬低姑娘容貌,便犯了青楼的大忌,真是有些不知进退了。
  但即使这样,怎么也扯不到醒言这一个小小的乐师身上来。但不知那厮真个眼光好,还是合该醒言倒霉,这几位找茬儿赖帐、正和花月楼伙计争较的江湖汉子,其中一个家伙正有些不耐烦,偶然斜眼一扫,恰瞧见醒言手中神雪那碧玉管红缨珞的漂亮劲儿。
  当下这厮便仗着酒劲,指着醒言手里的玉笛,声称其实要自个儿实打实付帐也可以,但要把那少年乐工手里的石头笛子饶给他,即便加几个铜钱也行——于是,这位正在一旁瞧热闹的无辜少年,当即便遭受了他这个月以来第三次无妄之灾。
  只是,现在这把玉笛神雪,对于醒言来说可是衣食父母,真是爱逾珍宝;想当初鄱阳湖畔莫名其妙被诬为贼人时,醒言宁可一路狂奔十几里路,也不愿玉笛被人抢走;今日遇到这般完全蛮不讲理的强取强夺,醒言更是不能忍气吞声。
  其实醒言也就是十六岁光景的少年,本来也就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他刚才一直就呆在旁边,瞧着这几个家伙的作为已是不齿久矣;现在见那厮更来觊觎自己的衣食父母,自然更是一股明火儿往脑门子上撞!因此醒言再也顾不得那三位家伙长相凶恶,当即一口驳绝那厮的无礼要求,并顺便大声讥嘲了几句。
  这一下,霎时便好像捅到了马蜂窝。这三位半疯不癫的家伙,确实并非善类,横行霸道已久;原本他们也只想吃顿霸王餐,但经其中一位一提,现在三个豪客越看越觉得那少年的笛儿是个宝贝,一心只想占为己有。因而现在一见这个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少年,竟是出言不逊,当即正中下怀!
  于是只见那位说要“买”笛的豪客,突然逼近醒言,面目狰狞的恶狠狠说道:
  “小娃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这位面目狰狞的江湖汉子,将这句话声情并茂的说完,便留心观察众人的反应——只可惜,花厅内还是颇为嘈杂,眼前这乐池里的少年,反应也似乎并不是很大。顿时,他便觉得好生尴尬。
  幸好,他的两位兄弟察觉到他的窘境,赶紧凑趣的怪叫:
  “大哥!亮出你的名号,怕那小子不被吓趴下!”
  “嗯!老子便是那名震江淮的、霹雳惊魂手——南、宫、无、恙!”
  “啊?”
  一听这个吓人的名号,醒言心里倒是“咯噔”一下,心道:
  “坏了!看来惹上个极厉害的武林高手了!今个儿自己怎这么倒霉!这笛子……还是算了吧,好歹它只是身外之物,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想来那云中君知道情由,也不会如何怪罪。”
  正待醒言准备服软,和这位惊魂手南宫先生就笛子的价格好好商量;谁成想这南宫大侠却是个急性子,见醒言软乎乎只不搭话,便是火冒三丈;兼之看这少年温厚纯良的样子,凭自己这份功力,要将他手中的笛儿夺来,却还不是三个指头捏田螺——手到擒来?!
  于是,只见那南宫无恙二话不说,揉身而上,出手如电,直奔醒言扑来——左手握拳朝醒言胸前猛击而去,便是要推开少年;右手则五指蜷曲,形如鹰爪,要待去夺少年手中玉笛。其动作一气呵成,兔起鹘落间果然是迅如雷霆。
  见这势若奔雷的架势,看来这位南宫好汉,确非浪得虚名,手底下还真有不凡的功夫。见此情形,在场人众无论内行外行,皆是暗暗心惊,都道那倔强少年,这回不免要吃上一番大苦头;而花月楼与醒言交好的一些下人,更是心急如焚!
  而此时那位被攻击的倒霉蛋,心下也是懊恼之极。醒言心说这位好汉怎恁地心急,咋不待他开口便来动手。看这威猛的架势,要是被他挨上一下,恐怕这跤要跌得不轻。不说那买药钱花费不少,说不定还会耽搁自个儿上工。于是,在电光石火间转过这些念头后,醒言便决定先拼力挡上一挡,等避过这个势头,再有话好好说。
  慑于“霹雳惊魂手”这名头,醒言不敢怠慢,赶紧将玉笛迅速往旁边雕花凳上一搁,然后聚起全身十足的气力,握紧双拳,准备死力抵挡住这一遭攻击——
  幸运的是,眼前这位高手,似乎比上次那榆木凳妖的速度还要慢上不少,让醒言颇觉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摆好架势——转眼只听“嘭”一声巨响,两人的拳掌终于对到了一起!
  ……
  “哗啦咣啷!”
  果不其然,与众人料想的一样,在烛盏灯光的映照下,两人刚一交接,那少年的身影便被击飞出去!
  只是……怎么那被击倒的少年没朝后跌跤,倒反而朝对面飞去?而那两位正自大声叫好的闹事汉子,见此情景也不禁愕然,叫好声音也顿时小了下去。
  稍停了一下,大夥儿终于惊讶的发现,原来刚才那位倒飞出去好远、一路撞飞不少凳椅碗碟的身影,却原来是先前那位气势汹汹的霹雳惊魂手南宫老兄!而那位少年,却只是朝后小小退了两步,却是安然无恙。一时间,众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而此时,醒言自己也觉着莫名其妙,站在那里一脸茫然;但这茫然落在旁人眼里,现在却显得格外的莫测高深……
  既然少年安然无恙,那这位一路摔跌的“南宫无恙”兄,便真个有恙了。只见他挣扎着扶着旁边的桌脚爬起来,满嘴流血,眼见是受伤了。他的两位兄弟心惊胆战之余,赶紧跑上去,扶住他们的大哥,关切的问他哪儿受伤了。这位惊魂手南宫好汉,便一边张开嘴巴给他俩兄弟看,一边唇齿漏风的说道:
  “么(没)丝(事)!就牙丝(齿)磕掉两颗……阿哟~”
  原来,幸好他皮糙肉厚,刚才在一路凶险无比的磕碰中,只掉落门牙两个。
  要知道在当时,极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掉落了牙齿,都要用红布囊包好,或悬于轩榻,或随身携带,丝毫马虎不得;因此一听大哥门牙掉了两颗,这两兄弟立即着了忙,赶紧分头往左近仔细寻找。只是,二人左寻右觅,拢共却只能找到一颗。两位好兄弟再三寻觅无果,只好很抱歉的跟大哥说自己无能。他们的南宫大哥也很通情达理,没有怪罪;只听他口角漏风的说道:
  “还有一颗,甭找了,大哥一时着忙,刚才不防吞落肚里了……”
  “啊?那就好,没丢!”
  只不过,这俩难兄难弟,见大哥丢了如此场子,此刻却半字不敢提起助拳报仇。一想到刚才那番狼狈,三人便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没半点开始的威风。
  之后,有关南宫好汉一行三人的两席花酒,以及这番不愉快导致的有关设施损坏,这些消费、赔偿费用的交涉洽谈,双方都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由于三人身上的银钱总共加起来也不够赔偿,霹雳惊魂手南宫兄,便很豪爽的自告奋勇去花月楼厨房洗碗三天。而他的两位好兄弟,也充分表现出有难同当的江湖义气,坚持要和大哥同甘共苦,一起洗碗,直感动得南宫老兄差点没热泪盈眶,连道“好兄弟!好兄弟!”
  于是,这三位讲义气的好汉,总共只要洗碗一天,便可消弭与花月楼的一切不愉快。
  很快,花月楼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酒照喝,舞照跳,情照调,转眼又是一派风花雪月的气象。
  只是,此时的少年醒言,却觉着很有些不自在。他感觉到旁边这些平日的熟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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