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仙路烟尘-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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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出路没找着,这眼睛却要瞎掉!”
原来此刻虽然醒言身内潜力澎湃,一时不虞力竭;但总在这样强光闪耀有如太阳直射的汪洋敌军中冲突,过不得多久他便觉得头晕眼花双眼渐渐模糊,看样子要是再耽搁上一会儿,他就要和往日饶州西街口地李铁口一样,有机会成为瞽目神算了。
不过好在就在这时,正当醒言努力辨别方向只想赶快逃跑之时,却忽觉眼前一暗,光线变得稍微舒服起来。这时候四周本来逼迫甚急的火焰神灵,也渐渐停了向来,各各朝后稍退,竟似在给他让出无比宝贵的空间来。
“……会有这等好事?”
碰上这等异常,醒言暗暗警觉,丝毫不敢停下流光飞剑,只是略略凝神,眯起眼前往前面光暗之处一瞧---这一看,只见得对面那神兵金焰环绕之处,众星捧月般立着一位面目奇异地神怪,身长约有二丈,头如青羊,额上生角,面目上似笑非笑,诡异非常。在他身上,则是不着一鳞一甲,只是穿着一件柔顺地华贵黑袍,配合着羊脸上的表情颇让人觉得一阵阴气森森。
等万军丛里见到这羊头怪人之后,醒言心中顿时明了:
“哦,原来这是这黑袍神怪帮我挡了光亮。”
当即,他也不等那羊头怪人说话,便突然脸色惊奇,朝那怪人身后上方看去,也不知道突然瞧见啥奇异之事。
“嗯?”
见得醒言这样,那个被祸斗族灵簇拥在中央地羊头神人。心中也甚狐疑,便顺着他目光朝自己斜后上方看去——
“喝!”
说时迟那时快,刚等这强力神人一转头,目光还没等看到什么奇异,却突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本还在自己下方一些的神兵烈焰,转眼竟然燃在了自己上方!
“呼~”
这却是一地击得手的少年吐了口气,羊头神怪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回首一拳将身首异处的敌人尸体打躺,醒言看到那跌落尘埃列不瞑目的青羊头首,心中便忽然一动:
“呵。瞧它死后这模样,也很吓人,便把它带着,看能不能把这些火灵唬住!”
一念想罢,他便又本能般顾布疑阵。收起所有飞月流光,和那把瑶光,全身大开空门。丝毫不顾强敌环顾,只顾自顾自弯腰抓住那只青羊头颅的旋角,将这二目圆睁的狰狞面目提起系在腰间玄黑腰带上。这样激烈打斗间修然时刻,四下竟真个鸦雀无声,果然无一人上前趁机偷袭。
南海赫赫有名地妖火神兵已经被惊呆了。
“……”
“~!”
“……”难道吞鬼十二兽神之四的青羊大人,就这样死去?!”
周围的火灵神兵懵懵懂懂,满面茫然。似乎没一人清醒。
“实在……”
“太快了!!!”
还有神祇在心底努力加快刚才神力强大的青羊兽神如何被杀,却发现无论如何细细回想,也只记得那少年朝他一望。青羊大人便鬼使神差般头一转。于是就在那么占功夫,一道剑光急闪而过。那位声名赫赫战功无数的兽神大人就此脑袋搬家。
那是什么样的邪术?
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那诡异的一幕,附近所有祸斗族灵心中不约而同盘桓着同一个疑问。在这战不久之后,这疑问便成了南海中一个久久不决的疑案。
当然,这个日后成为南海悬案的”邪术”,若是有哪位亲切的神灵有机会碰到一个市井中地混混泼皮,并能耐心向他请教,便可以知道,张神主那样一望便能蛊惑兽神心灵的奇术,其实这混赖泼皮也经常使用。
闲言少叙,这时且不说那些神祇个个愣怔,再说醒言;到这时候,这位真个使出这辈子所有看家本领的少年,也终于看到了一线光——一线黑暗:
杀掉一个挡路的羊头怪人之后,顺着那些呆愣的火灵后方地天空方向,他终于看见远方那一片阴森诡异的黑暗。
这一刻,目睹黑暗的少年简直要热泪盈眶。这一刻,就和所有劫后余生地年轻后生一样,少年只觉得,这次如果真能全身而退,那回去一定要赶快找房媳妇娶下,早生贵子,早些孝敬赡养老人。
这之后,说来也怪,不知不否那腰间悬挂的巨大羊头真个吓人,此后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四海堂主倒真没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所有途经之处的火灵,全都呆呆怔怔,虽然光怪陆离的火焰中看不清脸上面容,看他们一个个朝后默默退让的情状,显然颇为害怕。
于是,几乎只在片刻之后,醒言便带着一身烟火之气,左手提剑,左手拎着那只羊头,威风凛凛般从人群中蹿出,朝玄冰寒垒后地鬼族大阵如闪电样奔去。
“嗷~~”
当得那鬼王旧主人凯旋归来时,那幽冰壁垒后成千上万的烈鬼悍灵一齐欢呼,各样奇怪的鬼哭魂啸汇聚在一处,正如凶猛兽鸣。
“哈,哈哈!”
欢呼声中,宵朚哈哈大笑,乐得合不拢嘴:
“看看,婴妹看看,这就是我地旧主人!”
一阵大乐,等醒言上前,接过他手中那只腔子中还冒着黑气地青面羊头,宵朚端详一番,便欣喜若狂,大叫道:
“这是青羊!这是青羊!!”
原来饶是离开鬼方这么久,宵朚还是认得手中这只毫无生气的头颅。正是吞杀过族中无数鬼灵地南海十二兽神之四。真没想到这恶贯江盈的恶神,今日竟被醒言于万军丛中手到擒来,一时之间直让宵朚心思浮动,心道是不是还该放下眼前俗务,再去跟那旧主人学艺一时!
正自大喜过望,却听醒言说道:
“宵朚兄,且先别乐——”
“噢?”
宵朚闻言顿时褪去笑容,脸色凝重,抛下羊头垂手而立,立在醒言面前低着头紧张问道:
“敢问是不是发现敌方有什么大阴谋?”
“呃……”
“不是。”
“能不能给我先寻条腰带来?”
说话的少年有些尴尬:
“刚才没想这羊头沉重。最后奔得太快,一路颠簸竟把我腰带扯断!”
“原来如此。”
听得醒言这番抱怨,宵朚婴罗等鬼族首领却都全部放下心来;等醒言说完之后,婴罗赶紧命身边鬼女取来一条骨玉玄丝制成的腰带,亲自奉上让少年穿戴。
只是。就在这时,重新系好青衫玄服地少年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现在两腿发软?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似乎不是。
是不是……如此这般检点踌躇一阵,又举目四望一下。醒言才猛然惊悟,脱口叫道:
“咦,琼彤呢?!”
原来一番苦战后正是头晕眼花的四海堂主猛然发现自己安全归来,那小妹妹竟没颠颠跑来,跟自己磨蹭恭贺。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醒言这声脱口而出的大叫之后,旁边宵朚婴罗等鬼族首脑。也才突然意识到,那位原本一直在旁边手搅裙角担心不已的少女,早已消失不见;等惊觉后朝四处望望。才有鬼目炯然的发将指给额角冒汗的少年看:
原来不知何时。那位鬼王的贵客小妹妹已和她哥哥一样,乘着火羽翂翍的大鸟。跃过敌方高耸的火焰屏障,只身闯入到敌军之中建功立业去了!
等鬼灵这么一指点,醒言再朝那西南方向凝目一看,顿时那一向平和的脸色就有些发青。不用说,此刻远方那个缭乱火影中正拼力冲杀地少女,一定是琼彤了。这小琼彤,一定是刚才为了救自己就冒冒失失冲到敌军深处了。
将这冒失的小丫头在心中怪责一句,这位原本想着一辈子再也不会闯入那样浩荡军阵的四海堂主,只跟鬼王鬼母略略打了个招呼,便重又御剑上前,如飞蛾扑火般投入到那汪洋军海中去。
且不提醒言极力朝那只火争巨鸟扑腾的方向冲杀,再说琼彤,和醒言猜想的一样,这救兄心切地小丫头号冒冒失失冲入敌阵之中,开始时还好,渐渐就被这交错纷乱的光争照得两眼发花,不仅看不到哥哥的去处,就连东南西北也分不太出。而那些围困她地妖火神卒,虽然看着这小女娃也是声势惊人,骑着朱雀,舞着焰刀,声势煊赫,但和刚才面对醒言不同,这些妖火神兵对她如何畏惧,正成群结队地蜂拥上来,各施奇术,想将这看***未干的少女擒下。
也许,如果要深究眼前情景个中原因,那便是,虽然自打随哥哥前来南海征战以来,琼彤这玲珑可爱的小女娃上得战场也是武勇无比,一对朱誉神刃下也斩杀过不少进海灵卒。只是,那些寻常海兵灵将斩得再多,也不及她醒言哥哥杀死一位声名远播的远古巨神。
因此,现在见琼彤凶根冲来,那些妖火灵将也只当她是个小女娃胡乱诈唬,当然个个奋勇向前,只想将她抓住立功。
这样情形下,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四面敌军如林下难免左支右绌;更何况小妹妹现在足下神鸟手中神兵和那些祸斗灵兵一样都是火属,可能就在醒言脱险奔回鬼方大阵那功夫,小琼彤莹白如玉的手臂上就已经添了许多焦黑的伤痕,鲜血淋漓;受伤之时,也不知是不是映了周围敌兵身上金色的火焰,琼彤此刻伤处汩汩长漓之血。也闪着一抹亮金地光芒。
俗话说“屋漏却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正当琼彤受伤、已快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面前那纷乱如麻的敌丛中却忽然中分,飞出一人翩然立在她面前。、
等发现对面兵将异常,琼彤便抬手努力揉了揉眼,极力一瞧,却发现原来这敌将自己认识:
“凤凰姐姐?”
原来这挡住琼彤去咱的主将,正是上回跟她斗过一加载地凤凰神女。此时这位单字名为“绚”地凤凰女,依旧神丽不可方物;一片金光灿燿中的绚烂神光之中依旧向外散发出千万条璀璨光丽地羽焰。将整个人衬托得壮丽无比。
不过这时,琼彤却无暇细看;见这大姐姐分开敌群来到自己面前,琼彤便叫道:
“凤凰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打不过我喔!”
奶声奶气的威慑话儿说出。琼彤便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的反应——这时她看得分明,当自己这厉害话儿说出,对面那流丽灿燿的凤凰姐姐。便真个有些迟疑,鲜丽的嘴唇口角竟有些嗫嚅,似是欲言又止。
见她这样,琼彤倒有些莫铭其妙;难道自己这恫吓话儿真能生效?要知道自己现在手臂上一阵阵疼痛传来,疼得直想吸气,要是真跟对面那漂亮姊姊打起来,她也只好努力逃命。
只是。正在琼彤心中忐忑害怕之时,却忽然看到对面那若有所思的凤凰神女,忽然俛着转身。宛转升空。竟真个就此离去。在她身后,一如上回那样留下一道道翩翩残影。似晚霞般璀丽。
“……”
见得如此,不光那些正等着凤凰神女出手的祸斗神兵吃了一惊,就连琼彤也吓了一跳。此时她正是又惊又喜,庆幸道:
“嘻~这就吓跑啦,果然只是女流之辈呀!”
且不提琼彤心中庆幸感慨,再说醒言。
这一回他再入敌群,毕竟比刚才更有些经验;一路拼杀时,于那纷乱萦绕的焰光中仍能觑到那艰难搏杀地少女大略方位。而此时一路杀伐,那势头倒比刚才一心逃生更盛更猛,一路神剑月斩闪耀纷华,直如下山的猛虎入海的蛟龙,迅疾凶猛的气势一时竟无人能敌!
这时候,拦截醒言的南海神兵已没了先前那一回地气势;不知是否都知道他刚才斩将而出,他们一路阻挡时便有些迟疑。在踌躇的神兵之间,奋勇向前的少年脸面上正是濺满金红血液,在周围明暗交错地光影中正显得凌厉无俦。
就这样狰狞着面目奋勇前行,转眼这雪色光龙般轰然奔行的杀伐轨迹就延展到那位深陷敌丛就快表疲力竭的琼彤面前。
“走!”
一看见紧咬牙关苦头号的小少女,醒言便一声暴喝,从后砍翻几个敌人,蹿到战团中一剑挡住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女砍来的火焰神刃,叫了声“是哥哥”,便把乖乖不手的少女挟起一把横在胁下,脚下云气催生,转眼就朝一路没命逃去。而在这归途中,不知是否那敌阵并无常势,明明直直奔着来路而去,不知怎么竟绕到一个未经之处。一路竭力冲杀,忽然一杆大旗阻住醒言去路。
“呔!难道你也要阻我?”
突围心切地少年,此刻正是杀红了眼,突见一杆旗纛高高耸立面前,竿顶那绚烂的旗帜随风卷动,光华流动,宛若活物,便一心以为这旗纛就和刚才那个羊头神怪一样,也是要挡住自己归路。当即也不及怎么思考反应,醒言便一咬牙,张嘴衔住几缕已经披散到面前的发梢,提剑蹿上那根粗大地旗杆,一溜烟跑到七八丈高地竿顶,打起所有精神,如临大敌,一声大喝之后提剑就朝那面猎猎卷动的大旗底部旗杆砍去。
“嗯,这大概便是旗怪地咽喉要害吧?”
心中忖念,那把积聚所有精神力量的瑶光便有如一道闪电朝那大纛旗杆扫去;手起剑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旗怪”便身首异外,铺卷开约有两丈见方的神丽大旗便此飘落。
“好看!”
脱口说话的正是琼彤;大纛飘堕之际,丽光晃目,那个被打横挟在哥哥胁下的小女娃正是见猎心喜,赶忙挣动一下伸出手去。一下便把旗角抓住,然后双后并用,三下五除二便把一面五光十色的纛旗卷成一卷,像宝贝般竭力挟在自己胳肢窝下。
且不提小女娃熬痒,再说醒言;这时他也顾不得细细计较许多,自蹿上这高耸旗杆后他便猛然发现,原来此处登高望远,竟能一眼看到对面那幽光闪烁的鬼灵大阵。
“好运气!”
百尺竿头地少年暗叫一声惭愧,心道刚才自己一路冲杀,本以为离两军交界越来越近。谁知现在一看倒似乎到了敌阵更深处。而这时,那些神色莫名激动的敌军正如潮水般涌来,显是想将自己就此围困擒住。
“琼彤抓牢!”
见得如此,醒言也是毫气大作,蓦地大叫一声。便准备奋尺自己所有磅礴道力杀出一条血路去。
“嗯!!!”
听到哥哥吩咐,乖巧的小女娃便将玉藕般的小臂紧了又紧,真个将那卷略有些滑溜的旗纛牢牢夹住。在此之后。听到琼彤回答醒言便再无顾虑,左臂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