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型女王进化手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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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他们啊……好想再见他们一眼……
嘉莉就这样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坠入睡梦,梦里,她又一次梦见了那片宽广但却荒芜的褚红色土地,但这一次她没有站在高高的山上俯视大地,而是在奇形怪状的金属和岩石组成的巨大石林中心怀着愤懑和惊惧逃窜。
不管她跑得有多快,跳得有多高,却总是逃不出那片看起来无穷无尽的石林,冷风吹过开在石林柱上的一个个不规则形状的洞口,高大粗壮的石林群里回响起一片悠远而凄凉的呜咽,她偶尔会停下身,满怀绝望的扫过那一个个空着的洞口,总有许多晃动着的虚影在远远近近的石林柱后一闪而过,每当那些黑色的影子在她的视线中闪过时,危机感和愤怒就会更深的刺入她已经饱胀的心田,然后她就又会再度奔跑起来。
强健的下肢每一步都会奋力的蹬踩住地面,跨越出一个人类不可能完成的蹬跃距离,灵活的上肢也会在她偶尔的往上攀爬中牢牢的把住金属或者岩石的细小缝隙,她一直挣扎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是她需要这样不停的跑,不停不停的跑,一直跑到她找到希望之光,或者完全被黑暗掳获住为止。
等到嘉莉从那深深的,充满不解和悲伤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刚睁开眼时,她又感觉到了那种被人冰冷注视的感觉,但等她的五感完全恢复之后,那种被人注视的冰冷感觉又如潮水一般消退得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也许是两天或者三天,一切只能从被她扔在地上,还没有解开袋子,但却已经霉变发臭的生肉来推断她这一觉一定睡了很久。
清醒过来的嘉莉一睁开眼,就像陷入了偏执一样不停想着,她还能像这样清醒多久?她还能活多久?
会不会有人来抓她?那些抓捕怪物的人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了?
虽然她并没有在那些人面前露面,但是那个被抓住的异变了的男人却见过她两次,还袭击过她,他会不会已经把她也是感染者的事告诉给他们穿防护服的人了?
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布置起陷阱,打算把她也抓进实验室,挖她的肉,抽她的血,用她来做生化实验?
每时每刻都被恐惧和绝望包围住的嘉莉不再不再出门,连窗口都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珍若至宝一般的数她囤积下来的食物,她把那些因为没有装进冰箱而腐坏了的生肉用手指撕成一堆细碎的条条块块,然后分次冲进下水道。
她不再检查自己的伤口,不再洗澡,甚至不再照镜子。
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想她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偶尔她也会自嘲似的想她甚至不如被她扔掉的那些臭猪肉,因为不管她是流血还是流脓,还是腐败发臭,却居然连苍蝇蚊子都招不来一只。
嘉莉这种用恐惧埋葬自己的日子一共过了四五天,这期间她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的那只手机,不知为什么李妈不再给她打电话,而是改成了发短信的联系方式,嘉莉没有心思再去重复那些‘我很好,今天我做了XXX’的谎言,只是用很简单的话语回复李妈的问候。
她吃的东西渐渐变少,这并不是说她的食量有所减退,只是因为她不想再纵容自己越来越怪癖的食欲,她不想有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抱着一个人类狂咬,但吃得越少她的食欲就越发的旺盛,有时候她甚至产生出一种就在自己的周围,隔着那些单薄的,没有什么防御力量的墙壁后面有许许多多的鲜嫩多汁的美味在晃动的错觉。
这种她分辨不出真假的错觉让她更加恐惧自己,恐惧未来,甚至让她产生出了一种如果她能在睡梦中死去,或者就此再也不用清醒过来也很不错的念头。
几天的封闭生活让嘉莉并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进,外面也在无声无息的发生着变化,街上的车流和行人虽然还没有到绝迹的地步,但比起前几天也是越发的稀少,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这一次一旦ZF公开表示目前已经进入疫情高发期,整个社会都要动员起来防疫战疫,接下来一系列的工作就毫无阻碍的,以奔雷之势转瞬开展了起来。
各大中小学在ZF正式宣布开始全民防疫后就陆续开始停课,为了让所有家长放心,各个中小学开设了网上课堂,以保证孩子即使停课在家也不会落下功课,各大学在闭校的同时,采取了对所有本校学员免费开放图书馆和网络教室,在一定程度上减免贫困特困生的伙食费等人性化举措。
人流流动量大的地方开始设置了测温装置,和半封闭的观察室,飞机场和火车站虽然没有关闭,但想要乘坐这些交通工具的人必须提前一天到一天半的时间进入飞机场和火车站设置的观察室进行健康观察,如果有发热起疹等症状就会被立刻强制送入医院。
各地区,村县也开始启动防疫预警机制,所有进出村县大小城市的汽车,货车,客车都必须要进行强制性的检查和消毒,人员清点要求落实到每村每户,所有已经返乡的人员经过安全检查无隐患者要求安守家中,不得再随意外出,在外工作还未还乡的要求暂缓还乡,中止所有非必要性的人员流动,基层干部尤其要做好人员监管和安全监察的作用,一旦发现安全隐患要求立即上报,如果发生有重大疫情却又漏报瞒报的,将逐级,从细,从严地追究其责,性质严重者直接追究其刑事责任。
如果嘉莉打开电视,就会发现现在的新闻节目已经清一色的改成了疫情时事报道。
每天早午晚的整点新闻都会播送每天的疫情爆发情况,虽然新闻数字版上的死亡人数和痊愈人数始终都还是零,但这并不妨碍主持人在新闻大力颂扬某某地区的安检防疫工作落实到位,某某领导人亲临一线监督工作人员对养鸡场进行防疫消毒工作;某某医院为防疫战疫工作如果做得万全准备,某某领导亲自上医院慰问某位年轻的重症患者,该患者表示自己有信心战胜病魔!
由于交通出现管制,物流行业的运作受到极大影响,但为了维护社会稳定,ZF开始严厉打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行为。
所有商品的价格上涨幅度不得超过原零售价格的百分之三十,一旦过界,立刻就有商业监督部门联合执法一起上门请你过去喝茶聊天。
由于哄抬物价的行为还没来得及出头就被严厉遏止,所以就算平民百姓们已经意识到他们身边正在有人不断的生病,被送进医院,但这却并不妨碍已经陆续经历过各种肺炎,禽流,猪流的人们积极乐观的相信只要等待三五个月之后疫情就会被英勇无畏的人民所歼灭,毕竟那不过是成百上千的患者数字,比起十几亿的人民基数实在还是小,还是不起眼啊。
作者有话要说: 被人莫名其妙地刷负分了,真QMQ
☆、Act 22 升级
如果不是整个社会都积极开展起来全民防疫工作,也许李嘉莉真的会就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一直到死,但是必须落实在每家每户的人口调查工作却把她从那套坚硬的乌龟壳里撬了出来。
虽然之前很多时候她会感觉也许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但是门外那声‘查户口’却让已经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移动过的嘉莉猛地神智一震,在望着天花板呆了一秒之后,急忙手脚忙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下床。
“不急不急,我们先查别家啊。”门外跟着街道居委会和楼长一起进行人头调查工作的小姑娘听到门里一片叮叮当当,貌似撞倒什么东西的乱响,很是体贴的扬声说了句,然后转过头和身边的街道人员一起走到下一户。
调查完这家的人口状况之后,几个人又走回嘉莉住的那户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那扇关得死死的房门已经自己打了开。
隔着只由几根铁条和一片稀疏纱窗组成的老式防盗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从半开的门里飘出,来负责做记录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远远地站在门内,脸上戴着一副大口罩的嘉莉,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对自己叹了口气。
她是今年新分过来的片警,上班刚两个月就碰上了这次疫情,这两天走家串户她也见了许多像这样即使在家里也恨不得一遍又一遍用消毒水给自己洗澡的人,所以当嘉莉作势要给她们开防盗门的时候,小姑娘反而摇了摇头——
她可不想再像前两天那样,只是走进别人家调查不到两分钟,就要又是换一次性拖鞋,又是洗手又是漱口,还要被喷消毒水,前前后后一折腾得大半个小时,虽说精神紧张成这样的人并不多,但是她一天走家串户一二百家,就算只是百分之几的小几率,一天碰上两三户她也折腾不起啊。
“您别开门了,我们就是问您几个问题,问完就走。”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把记录本翻开新页,“按照记录,你们这户是租住户,房主……好像已经回老家了是吧?”
站在门里的嘉莉点点头,正在做记录的小姑娘没听到回答,好奇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看到防盗门里这个戴着大口罩,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睁着看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你这里原本是三户合租,上个月走了一户,之后又……现在除了你还有别的人么?”小姑娘感觉有些微微不舒服的退了一小步,接着问。
嘉莉又摇摇头,负责记录的小姑娘在记录单上‘独住’一栏上打了个勾,然后停了停,抬起头说:
“最后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并报一下你的身份证号码。”
站在防盗门里的嘉莉静了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身份证从防盗门的空隙间伸出,又静了静,才用微哑,但却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字的报出了身份证上的姓名和号码。
已经问完所有该问的问题,并且用终端机确定了李嘉莉证件的真实性之后,小姑娘却下意识地没有走,而是若有所思的一下一下用圆珠笔头敲着记录本:
“你是本地人为什么还要出来租房?”
嘉莉眨眨眼,简短的回答:“家里装修。”
“你和房主是什么关系?”小姑娘又问。
“同事。”嘉莉回答。
“除了你之外另外那户小夫妻之后有回来过么?”小姑娘接着问,嘉莉停了停,摇摇头。
原本小姑娘还想再问什么,但她之前的问话却勾起了一旁楼长阿姨的感叹,她摇摇头对负责记录的小姑娘说:
“要说起小张和小王还真让人担心,那对孩子在这里住得时间最长,从处朋友到结婚都是在这儿,平时也没给人添过什么麻烦,当年结婚时还满楼挨门挨户的敲门送喜糖呢,怎么转眼间就一个进了医院,另一个也下落不知了?听说他们俩在大城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亲戚朋友,你说他们能上哪儿去?”
楼长阿姨的话似乎触到了什么敏感话题,还没等她说完,一旁的街道工作人员已经清了清嗓子,提醒那个调查员她们还有两栋楼需要跑,最好抓紧点时间。
被打断思路的小姑娘皱了半天眉,最后还是跟着街道人员的指引去了下一户门前。
嘉莉站在防盗门里,听着街道的工作人员特意落后一步拉住楼长阿姨小声嘀咕着说别乱说什么得病不得病的事,这要是真查出咱们这里有得疫病的,那就得全楼封检,一关就得至少两星期,虽说吃的喝的都有ZF管了,可真让人两个礼拜不出门,那可不是好玩的。
嘉莉租住的这楼是一层多户的那种板楼,东西各有一个楼梯间,根据楼型的走势和各户的户型错落在一条弧度上。
没急着关门的嘉莉冷眼看着那门外的三个人都到斜对着她的那一户,按了门铃,门里老太太拉着小孙女站在防盗门的那一边,像嘉莉一样隔着防盗门对调查员们的问话点头或者摇头,偶尔才答上几个字。
嘉莉斜着眼,看着对面防盗门里被老太太紧紧拉在身边的小女孩,年岁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年岁虽然不大,但却已经早早的带上了眼镜,一只左眼用医用棉布封着,连左边的眼镜上都封上了黑布。
“佳佳的针眼还没好啊?”和整个楼门里的人都很熟悉的楼长阿姨趁着调查员提问的空档弯下腰,笑眯眯的问,小姑娘点点头,细声细气的回答:
“还没好,奶奶说还得等几天才能好,不过佳佳总是觉得疼……”
楼长阿姨安慰了小女孩几句之后直起身,冲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老太太善意的笑了笑,
“你说说这日子口上也不好带孩子去医院看病,我倒是知道一个土方子,你看她哪只眼睛得针眼了,就用红绳绑住她和病眼反方向的那只手的中指,稍微捆紧些,一两天就能消肿!”
已经回答完问题的老太太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当着三个调查员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一直到调查员调查完了这一层走到下一个楼层后,李嘉莉才缓缓的关上自己的屋门。
窗户外阳光已经西斜,透过薄薄的楼板,隔壁家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联播的开始音乐,嘉莉站在屋子中间沉默了会儿,慢慢走进厕所,冲着马桶清了半天嗓子,才清出一块一直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的瘀血——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嗓子会越来越哑,原来是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喉咙里多长出了一块硬骨,平时不出声时也没什么感觉,一旦出了声,那块骨头就开始上上下下的磨声带,几下就能让人感觉嗓子里带血!
清出喉咙里那块瘀血之后,嘉莉又慢吞吞地走回到卧室里,在屋子中间站了半晌之后,转过身在堆得皱巴巴的沙发上翻了又翻,终于找到了电视的遥控器,然后‘啪’的一声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记者亲身经历区县安防检查,一队穿着戴着口罩头套,身穿白色防疫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高速路的出入口,给每个想要进出的车辆喷洒消毒水,然后就是逐人体温检测,快速排查,而快速经过了检查安全通过的记者戴着口罩,面容严肃的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嘉莉木然的听着电视里的记者从国家,社会,还有民生的角度提升着自己这一次亲身经历的重要性,半晌之后,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