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更在青山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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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海伦起身去了洗手间，举着警徽也跟了进去，还把在洗手的女士都赶了出去，把大门反锁，然后等海伦从厕格里出来。
　　海伦出来了，看到陈昊，愣住了。
　　“海伦？”
　　“你是谁？为什么要到女洗手间？”海伦淡淡的，像不认识陈昊。
　　“你好吗？”陈昊不以为意。
　　海伦看了他一眼，向外走去。
　　“余廷焯是你什么人？”陈昊马上切入主题。
　　海伦停步，却并没有回身。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海伦回首：“是我男朋友，满意了吗？”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凭什么？”
　　“他喜欢的是男人。”
　　“我知道。”
　　“知道还和他在一起？”
　　“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吧。”
　　“海伦！我不想你跟一个同性恋者在一起，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为什么要选他？”
　　海伦一笑：“好男人真的很多吗？余廷焯除了是个同性恋之外，没有什么不好，他英俊，有钱，体贴，绅士，除了我之外，也不会去和别的女人约会。”
　　“难道他和男人约会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海伦冷淡的扫了陈昊一眼，转身拉开了门，走了。
　　陈昊有些落寞的看着海伦的背影，缓缓走了出去。
　　进洗手间的女士都奇怪的看着陈昊，不过这里是高级餐厅，倒也没有人大惊小叫的。
　　回到餐厅，余廷焯倒是见到陈昊，起身来到他的餐桌旁：“好久不见。”
　　陈昊‘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听说你们几个又在一起工作了，是吗？”余廷焯依然微笑道。
　　“你消息挺灵通吗。”
　　“这次回来有三件事要做呢。”
　　“你不用跟我汇报吧。”
　　“当然不用，不过，我想你会有兴趣告诉姬曌。”
　　陈昊看了对方一眼，不语。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接收余家的财产，虽然我们余家是黑道起家，但是也有不少正当生意，政府把生意拆分之后，这些正当生意都还给我们了。第二件事就是我大哥要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陈昊一愣，他还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对，保外就医。”
　　“那第三件事呢？”
　　“当然是想找姬曌绪旧啊，五年前我走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帮我向姬曌问声好。”余廷焯愉快的说完，优雅的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这顿晚餐算是被余廷焯败坏了味口，陈昊草草吃完，拉着女友就走，女友很是不悦，恼着不肯上陈昊的车，陈昊也懒得理她，只说了一句：“不上来，就分手。”
　　“什么？”女友大怒，用手中的皮包狠狠的摔打了车门几下，扬长而去。现在的女孩，可不是那么容易示弱的。
　　陈昊独自开车行进在夜街上，打开音响，放着歌。那是海伦最爱听的，威猛乐队的经典歌曲《无心睡眠》。
　　听着听着，陈昊把车停在了一旁，抚面大哭，五年的委屈，也只有在无人的夜色下才能释放。
　　第二天一早，姬曌回到局里，直接去了档案科。他要看当年陈昊误击拍档的案子。
　　陈昊也回来了，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他看办公室里只有姬曌不在便问：“姬曌呢？”
　　路虎头也不抬地说：“去档案科了。”
　　“他去档案科做什么？”
　　“不知道。”这次是司空贤做答。
　　“神贤，你这次入山闭关修练有没有练出个什么名堂啊？”陈昊笑问。
　　司空贤抬起头望向陈昊，很认真的看着陈昊的脸道：“有啊。至少我看出你有问题。”
　　陈昊心一跳：“我有什么问题？”
　　“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司空贤有些感叹地说。
　　陈昊不由得心一颤，却故做不懂：“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去找姬曌。”
　　“你不要去。”宋飞扬忽然抬头对陈昊说。
　　“为什么？”
　　“姒总警司要重查你的过失伤人案。”
　　“什么？”陈昊一惊：“为什么要重查？”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他。”
　　陈昊一语不发转身就走。路虎和司空贤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宋飞扬。
　　宋飞扬摇手道：“你们不要看着我，有问题就去找姒总警司。”
　　陈昊不顾礼仪的推开姒博的办公室大门，姒博抬头安静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昊质问。
　　“你知道余廷轩要保外就医了吧？”姒博问。
　　“这与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姒博缓缓道：“陈昊，五年前我们很辛苦的将余廷轩抓捕归案，可是到头来却因为几张不见的搜查令功亏一篑，你以为我真的甘心了吗？”
　　“那你查到了什么？”
　　姒博眼光一敛：“你说呢？”
　　“为什么问我？”陈昊心一惊。
　　姒博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你知不知道最近亚洲又有一个新的黑帮势力冒出头来了？”
　　“我知道，黑龙会，似乎是专做杀手的买卖。”
　　“我们怀疑幕后的黑老大是余廷轩，我们更怀疑在监狱里有一批人与他勾结在一起。”
　　“这也不出奇，谁都知道进了监狱，成天跟坏人在一起，只会学得更坏，不可能学得更好。”
　　“如果黑龙会的幕后黑手真的是余廷轩，这一次我要让他坐上电椅。为保万无一失，我必须把当年帮余廷轩的那个人揪出来，不然的话，又是无用之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陈昊皱眉诘问。
　　“现在没有结论。”
　　“姒博，你不要欺人太甚！”陈昊怒道。
　　嘭，嘭，嘭，外面适时的传来敲门的声音，陈昊怒而转身，拉开了门，居然是姬曌，身后还有路虎和司空贤。
　　陈昊看着姬曌，突然挥拳向他击去。
　　姬曌敏捷的一闪，躲过了。
　　路虎抱住了陈昊说：“陈昊，你不要这么激动。”
　　“姬曌，你到底是站在长官这边，还是重案组这边？”陈昊喝道。
　　姬曌微微一笑：“我站在你这边。”
　　陈昊一愣。
　　“我看了当年你伤人的那件案子的档案，如果你相信我，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到子弹头酒吧喝一杯。”姬曌说。
　　陈昊沉吟半晌道：“好。”
　　“那我先进去报告。”
　　陈昊回望了姒博的办公室一眼，让开了路。
　　姬曌进去了，路虎也拉着陈昊回重案组的办公室。
　　姒博看着姬曌，眼神平静。
　　“你看来只会对我生气。”姬曌笑道。
　　“看到什么了吗？”
　　“等一下我要去做个弹道实验，你去吗？”
　　姒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二人来到弹道实验室，姬曌根据相关人等的口述报告复原了当年陈昊枪伤拍档的弹道痕迹。复原的结果令姒博震惊。
　　从复原结果看，这是一起蓄意枪伤的案件，而不是误伤。
　　姒博眉头深锁，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姬曌的样子反而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好像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这不是陈昊平时的所做所为，尤其是对江平南。”
　　“为什么？”
　　“我说过陈昊是我们四个当中最懂得控制枪的人对吧？”
　　“嗯。”
　　“他从不会将嫌疑犯枪杀致死的。如果嫌疑犯在他前面逃，通常他都会打嫌疑犯的右膝和左肩胛骨的位置。如果是面对着他，他通常会打嫌疑犯右肩胛骨的位置。但从来不会打人心脏的。”
　　“这岂不是更说明他是蓄意害死江平南吗？”
　　“如果是你，会傻到做出那么明显的改变来杀一个人吗？而且是一个平时非常要好的，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姬曌笑道：“我相信陈昊是另有隐情的，今天晚上我会去问他。”
　　“他会说吗？”
　　“难道你不想他说吗？我听陈昊说过江平南曾经做过卧底，以我的职位没有办法调出他的资料，但你身为总警司就可以。”
　　“现在知道升职的用处了吧？”姒博笑道。
　　“有你这个总警司帮忙不就行了吗？”姬曌笑道。
　　“总不能天天让我帮你。”
　　“可是如果我不找你帮忙，就不可能经常见到你啦。”
　　姒博微愣了一下，笑了笑。
　　“你知道吗？其实这个实验还让我有另一个想法。”姬曌说。
　　“什么想法？”
　　“这是一起蓄谋的枪杀，但是并不是一个人蓄谋的。”
　　“你想说是陈昊和江平南同时蓄谋的吗？”
　　“要不要再做一次实验？”
　　姒博摇摇头：“你说是就是吧，但是——”
　　“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以前没有人怀疑过这起枪杀？”
　　“如果是我杀了拍档，你会怀疑是我故意的吗？”
　　“不会。”
　　“那不就行了。”姬曌笑了笑说。
　　“但为什么要两个人蓄谋？”
　　“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去子弹头酒吧请陈昊喝酒啊。”
　　晚上九点，陈昊来到子弹头酒吧，很意外的发现酒吧居然在盘点，整个大堂只有姬曌一个人在喝酒，但是随后路虎和司空贤，李诚也都进来了。
　　看着路虎和司空贤，李诚，竟然令陈昊莫名的有些紧张，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姬曌要我们来的。”司空贤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路虎却不说话，神情更有些严肃。

　　第　17　章

　　姬曌为四人各斟了一杯酒，四个坐下举杯自饮。
　　饮完，姬曌将上午做的弹道试验的结果放在桌几上递到陈昊面前：“这是根据当年你误杀江平南的口供和其他在场同事的口供做的弹道试验结果，结果证明这是一次蓄意的枪杀。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陈昊看了看报告，却并没有拿起来，只是喝完了酒说：“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向内政部说明了，我想我不会有新的说法。”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可能会以谋杀罪为这起枪杀事件立案侦查。”
　　“如果你立案侦查，我会去自首，但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姬曌笑了：“陈昊，你上午还向我挥拳，质问我是向着长官还是重案组。可是现在看来，在你心中，原来也只有江平南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都不过是外人罢了。”
　　“我没有这么说！”陈昊断然道。
　　“那就告诉我真相。”
　　“真相就在内政部的报告里，对于我来说，你们和江平南都是我的兄弟手足，所以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讲义气，如果你要立案，我不会恨你，但是关于枪杀江平南的事，我也不会再说。”陈昊说完，起身就走。
　　路虎却在此时伸出手拉住了陈昊缓缓道：“陈昊，你不说，我来说。”
　　“什么？”陈昊惊讶的看着路虎。
　　“我知道你为什么枪杀江平南，本来我想着如果没有人问，我就不会说，但是既然姬曌想知道，那我就会告诉他。”
　　“老虎，你到底知道什么？”陈昊更惊了。
　　“陈昊，坐下来吧，其实我也知道事件的真相。”李诚缓缓道。
　　陈昊讶然望着李诚，忽然抬头向司空贤望去。
　　司空贤耸耸望：“你不要望着我，我也知道。”
　　姬曌反而惊讶了：“你们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难道只有我不知道？”
　　司空贤看向他笑道：“我以为你也知道，只是像我一样闭口不言。”
　　“坐下吧，陈昊，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路虎说。
　　陈昊坐了下来，沉默半晌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一次调查组解散之后，我和李心爱警司一起回西区，在路上我还充满疑惑地问起李警司对搜查令事件的看法。当时李警司很平静但是也几乎是很肯定的说，一定是警察内部的人所为，而且肯定是当年曾经在余廷轩身边做过卧底的人所为。我问她有什么凭据，她说没有，只是以一个女人的慈悲心怀有这样的看法。所谓活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路虎缓缓道。
　　陈昊看了路虎一眼，为路虎倒上一杯酒。
　　“后来我决定去调查这件事情，然后发现当年曾经有七位同事被派到余廷轩身边卧底，其中就包括江平南，而且江平南卧底时间最长，有一年。七位同事后来都被揭穿身份，重回警察部队之后，有二位辞职去了加拿大，有三位转为警察部礼乐部门的文职人员，只有二位还在做刑警，其中就包括江平南。当时为什么怀疑到江平南，因为我查了资料发现，江平南曾经在物证科工作过一段时间，而且当时余廷轩受审的那段时间，另一位同事正在休病假，所以只有他最令人怀疑。”
　　“老虎，这些资料我们不可能拿得到，你是怎么知道的？”姬曌问。
　　“是我请李警司帮我查到的。”路虎说。
　　“哦。”
　　“在我打算去找江平南质询的时候，李警司还曾经跟我谈过一次话，她问我有没有想过揭露江平南所造成的伤害？对江平南本人的伤害，对怀抱正义理想的手足同袍的打击。她对我说警察不是万能的，有的时候惩治罪恶的成本太过高昂的话，就必须学会放手。当时我也有些犹豫不决，谁知就在这时听到陈昊误杀江平南的消息，那时我还有些庆幸，以为到底是上天慈悲，让警察部除去内奸的同时，又保护了江平南的名誉。”
　　“那江平南死后你还继续调查了吗？”姬曌问。
　　路虎把眼望向李诚。
　　姬曌望向李诚：“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原因跟你一样，不相信陈昊误杀了人。当时真傻，是抱着为陈昊伸冤的心态私底下帮陈昊做了弹道试验，可是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我正在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去的时候，路虎来找我，他是来询问江平南有没有做尸检的，本来循例是要尸检的，但是江家人提出不尸检的要求，所以江平南的尸体就直接从医院拉回了灵堂。我看路虎好像在调查这件事，所以就把弹道试验的结果告诉了他。”李诚轻声说。
　　“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陈昊说。
　　“本来是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后来李警司查到了江平南的详细资料。那个时候李警司已经升任高级警司，可以接触更高级别的机密。”路虎看着陈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