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笛金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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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弦映,银芒激荡,崔灵芝已尖声道:“你该死,因为你不该知道我的身份。”
包松大怒,道:“岂有此理,谁要认识你就该死? 简直同你爹一般的不讲理。”
包松当然不知道原因,崔灵芝被于思明搂抱在床上,这消息如果传扬出去,她与于思明便完了。
突然,直吸大气,血流一地的大汉,高声怪叫道:“大把头,崔百龄的女儿养汉子,他二人正在搞七捻八,正好被我看到,他们一怒之下,便一心杀我们灭口,你们可要小心哪。”
倒翻两丈,崔灵芝退到于思明身边,沉声道:“思明,一个活的也不能留,杀。”
可是--
于思明心中相当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如果有一天长枪门发觉这七个人全死在这儿,便自己报了仇,也会惹上长枪门。
因为,这儿是“血笛浪子”攻龙住的地方,如果利用这次机会,挑起长枪门对黑龙会的火并,那将是一桩令人愉快的事。
于是--
他反手拔出钢笛,对着崔灵芝点点头,道:“不错,是要一个不留。”
包松突然嘿嘿冷笑道:“阁下必不是黑龙会的人物吧。”
面色已露出阴沉的杀机,于思明暗中盘算,口中哼道:“怎见得?”
包松竖起银枪在右胸前,道:“很简单,黑龙会的人没那个胆子勾引崔百龄的女儿,除非他不要命了。”
于思明脸面无情的道:“你错了,我既未勾引大小姐,大小姐也非淫荡人,我们纯属真情相爱。
两情相悦,世上男女,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到了你们这些庸俗人的眼里,竟当成了可耻的一件事情,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其实直到目前,崔灵芝还是纯洁的,于思明如此一描,等于把事情说成了真有那么一回事。
崔灵芝自是听不出来,她沉声对于思明道:“别同他们哕嗦,我们杀。”
不料包松突然问道:“阁下是谁?”
于思明冷哼一声,道:“此时再报名号岂非多余?”
一边,崔灵芝已挥剑往迎面几个持枪大汉冲去,她这一出手便招招狠毒,九十几剑形同飞流罩落,在一片刺耳的叮当与“咻”声中,她尖声怒叱:“惹上姑奶奶,算你们倒霉。”
长枪门的七人之中,若论武功,也只有姓包与姓韩的两人为最,其余五人乃是他们的手下,本来他们是抄近路回泰安镇的,但走至老松坡后天已将黑,这才折向这座草屋来,不料竟撞上于思明正与崔灵芝二人热呼得进入忘我之境,实出七人意料之外。
于思明见崔灵芝出手,钢笛指天,沉声道:“包大把头,划招吧。”
包松咯崩一咬牙,怒道:“看来,老子们只有一拼了。”
他“拼”字出口,长枪抖然便是三朵枪花,品字形的往于思明扎来。
气定如山,于思明只待对方长枪枪尖距不过半尺,倏忽一个大旋身,贴着对方刚自身侧滑过去的枪身,已到了敌人的身前两尺距离,钢笛疾点,同时左足暴踢,一招两武,同时递出。
包松那粗壮的上身斜闪,口中冷喝道:“来得好!”
他长枪枪尖未及收回,而右手的枪尾一招“苍龙摆尾”,“当”的便迎上敌人点来的一记,而于思明的左足也正踢空。
于思明绝想不到姓包的身法如是细腻扎实,看来绝非三招两武就能把对方摆平,心中不由联想到,如果施展“神笛三绝响”,只怕对方会认出自己,即使自己不承认是攻龙,但只这件兵器以会传遍江湖,崔百龄又岂肯放过自己?
十招已过,已听得五个围攻崔灵芝大汉中一人吼骂道:“哥儿们觑准了下手,千万别急躁。”
另一人也应道:“早就闻听姓崔的女儿是个泼辣货,果不其然。”
紧接着,又一个粗浓声音,道:“不但泼辣而且带骚,嘿……。。”
突然“?”的一声,一支长枪齐中被劈断,崔灵芝已怒骂连声,道:“狗东西,姑奶奶先送你上路。”
但就在剑芒成幕,罩向那人的同时,另外四支长枪便自四个方向疾刺过来。
眼看那人已逃不出她的一剑穿心,崔灵芝发觉周身锐风破空,四支银枪正如影随形的刺来。
于是她一咬银牙,忽的一个倒翻,四支枪尖已自她的身下扎空,但那个断枪大汉也已逃过一劫。
落地又起,崔灵芝尖吭-卢怒叱,侧身直往右面那人扑去,锋利无匹的长剑,挥斩似江河之流水,浩滔无尽的直泻过去。
不料那犬汉已知崔灵芝手中是把销铁如泥宝剑,只待敌人杀来,只以拨挑,而不刺挡,同时尽往后闪,不即扑击。
而另外四人便适时的围攻而上,逼得崔灵芝不得不回身闪击。
十招已过,崔灵芝立刻发觉就此拼缠下去,早晚会被累垮,五个人似乎甚有默契广采取的战术是“拖”,正所谓二只狼为何敌不过众犬的原因。
崔灵芝一旦发觉敌人阴谋,心中不由冷笑,她突然拔空丽起,两个起落,已到了松林边,如果有树遮挡,即使他五人连手,自己也能藉树的掩护,一个个的搏杀他们。
要知长枪门的银枪支支一丈长,平时能一折为二,插在腰带上,用的时候只要两节互旋,便是一支长枪。
这种长枪更适用于船上,因为长枪门的人皆活动在老黄河与运河。
长枪门门主,“铁掌震八方”沙宏基,率领着长枪门下近两百人讨生活,总堂口便设在泰安镇。
长枪支支一丈长,若在空旷地方,自然能得心应手的耍得开,一旦到了林中,自然难以施展。
果然,就在崔灵芝闪人松林的剎那间,已有两个大汉自两边揣枪兜拦,光景是看出崔灵芝的企图,一心要把她再逼退出来。
疾闪猝旋,崔灵芝那娇小的身子已贴着树干躲过穿胸一枪,她左手疾抓敌人枪身,不等对方收势便用力一带,那大汉刚往前冲了两步,崔灵芝的剑已笔直的飞刺过来。
只听得“噗哧”一声,那大汉凄厉一声尖嗥,双手抛枪,脚步交错,一股鲜血就在崔灵芝猛力自他的小腹中央拔出剑的同时,“丝”的便标溅出一丈远。
一声冷笑,崔灵芝回剑怒劈,已不见另一大汉,松林边已有人大叫道:“圈起来,认准了下手。”
崔灵芝把剑直卷向发话地方,灰暗中长剑疾撩,一招“推蝴望月”,正要斩向敌人脖子,不料地上黑影倏晃,紧接着一声喇叫:“韩大爷送你上西天。”
于是--
就在这声喝叫中,一点星芒几乎就在她身边猝起。
崔灵芝惊叫一声,飞刺的剑立失准头,刚觉不妙,那点冷苍业已上身,慌张之下她拼命弹升身形,“唰”的一声,那条长裤的右面裤管,自上至下,几乎被划开来,剎时血溅肉卷,硬生生被划开尺半长一道血口来!
黑暗中她低头,发现竟是被自己一剑砍去右手的那个大汉,自己一时不察,竟会被他暗中潜到身边。
她人在空中,左掌一拍树干,立刻头上足下,尖亢的厉叫着,双手握剑直刺而下。
这时姓韩的正惊异着敌人反应之快,因为自己那把匕首指向她的小腹,黑暗中应是万无一失的,不料还是被她拔地而起躲闪过去。
只是当空中滴下鲜血的时候,姓韩的暗自高兴,便不由得仰面上看,抖然双目一亮,不及多想,更不知如何闪躲,崔灵芝的长剑已穿过他那张开的嘴巴,带着一阵碎齿裂喉断肋骨的声音,直直的捅进了姓韩的肚子里,剑把就在大汉的嘴唇上停住。
姓韩的是被崔灵芝的长剑自口直扎入喉,只见长剑拔出,碎齿与碎肉已和着标出的鲜血,喷得树干一片暗红。
落地,崔灵芝几乎站不住身子,正遇到另一大汉一枪刺来,此时她已是钗横鬓乱,头发蓬松,一条右腿几已为鲜血所吞没,此时又见这大汉一枪刺到,几乎咬碎银牙,一声尖叱,立刻横剑疾拦,便顺势往大汉怀中撞去。
不料那大汉并不力拼,递出一枪便闪向树后,边口中怪叫道:“姓崔的丫头受伤了,快合力圈紧了杀。”
就在此时,崔灵芝本能的一冲而穿出树林,人在空中,她已尖声叫道:“思明哥,快把姓包的杀了,我已受伤了……。。”
于思明正自寻思如何来个嫁祸,却又无法得到满意答案的时候,突见崔灵芝自林中穿出,身法迟钝,显已受伤不轻,如再迟疑不决,只怕真的引起崔灵芝不满,一声高吭入云的喝叫:“血笛荡魔”。
便在他的吼叫声里,一股高吭入云的笛声,惊涛骇浪般的爆发出来,有一种无形的摧枯拉朽力量,惊天盖地般的罩向敌人。
笛音成曲,极光又已成束,包松的一支银枪欲力挽狂澜的抖然撒出漫天银星,却是那点点银星昙花一现便消失于无形,他一声惊叫:“你是‘血笛浪子’攻龙!”
他语音仍在,漫天已响起清脆的金铁撞击声,身似处在虚无缥缈间的于思明,一声冷哼,横肩已闪到了包松身侧,只见漫天银芒骤然一室,包松已“吭哧”一声,双目凸出,上身乱颤,于思明手中钢笛点在他的后腰不即拔出,鲜血正自笛身上的七孔往外溢血……。。
钢笛一端的那支棱形尖刀,便在一顿之后,“?”的又被收回笛管内,于思明右肘稍向后撞,“咯”的便将包松的粗壮身子顶倒在地。
笛音只见稍停又现,于思明便挟着一片银芒,挥出一股强劲的罡风,以一个怪异的身法斜掠向扑近崔灵芝的那个大汉,半空中那名大汉回枪反向他扎过来。
一咬牙,空中狂烈的一声雄壮笛音猝响,那人已抛枪捂面直直的撞向前去,鲜血自大片面皮翻卷中往外冒,突然一束冷芒,崔灵芝暴劈长剑,那大汉只叫了半声,已是人头抛飞,连着还断斩双手,惨死在崔灵芝的足前。
长枪门的人物也真够凶悍,这时候仅余下四人,但四个人也没有稍退,其中一人发一声喊,道:“哥儿们,拼着一死也要为大把头他们报仇。”
“杀!”
于是--
四个人并肩成群,四支银枪直往于思明刺去。
四支银枪抖出的枪尖幻化出十二朵银芒,交织成一片星幕,“咻”声不断的迎面刺过来。
吼叱愤怒的出自于思明的舌尖,他古怪的突然一个贴地内翻,两对方的动作亦是快如闪电,便在银星“丝丝”沾衣而过的剎那间,笛音沉闷如泣,中央两名大汉已发出两声闷嗥,交叉着倒在血泊里。
于思明的肩头也衣破肉绽,但他手中钢笛,正带着标射的热血,从二人的胸口带出。
突然,于思明笛音更见嘹亮,就在侧面二人自左右回枪刺来的同时,他已自牙缝中挤出一声:“去!”
只见两边敌人,飞快弹滚,钢笛随着弹滚之势闪击如电,当右面敌人被开膛破肚的仰跌在地的时候,左面那人拖枪退闪两步,尚未站稳,于思明已同这人面对面几乎不到一尺距离,再拔身已是不及,冷芒凌厉似电,猝然闪过,激发出敌人似狼嗥般的凄叫,那似潮水般的鲜血,正自这人的下腹往外流,但这人似是死不甘愿,当自双手捧腹,跌跌撞撞的走出七八步才“咯”的一声倒下去。
于思明不及细看肩头伤势,他清楚得很,那点伤是他在放倒中间两个敌人的时候,左面后倒下去的敌人把银枪横抛而凑巧碰上肩头,也可以说是一项意外。
收起钢笛,于思明扑近崔灵芝,他认真的抱起崔灵芝便走进屋子里,他发觉崔灵芝伤的真是不轻,她那洁白细嫩的腿上,从大腿越过膝头直到小腿,一条尺半长的血口,虽说不深,但却流了不少血。
崔灵芝反倒轻摸着于思明的肩头,关切的道:“思明,你受伤了。”
一笑,于思明道:“非是敌人刺伤,而是无意间自己闪上敌人的枪尖,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倒是大小姐这伤……”
崔灵芝咬咬唇,道:“思明,我还挺得住。”
忙着取出刀伤药,于思明先用热水替崔灵芝清洗饬处,边关切的道:“别再逞强了,刀口如此长,便是个大男人也够瞧的。”
他很细心地为崔灵芝的伤包扎起来。 这时他才发觉肩头上的伤虽不重,但相距他的面皮只差半寸,若是挑破面皮,只怕于思明就得变回攻龙。
稍稍敷上药,于思明安慰床上的崔灵芝,道:“大小姐,我得先把七具尸体埋掉。”
崔灵芝道:“何不抛入河里喂鱼算了。”
一句话提醒于思明,他笑笑,道:“你歇着,我自会处理。”
这时
外面,大半个月亮照得山野宛如披上一层银衣,松林风声,搅和着滚滚落叶,使得宁静中有着凄凉意……。。
于思明先走到七匹健马前面,发现每匹马上皆驮着两大箱东西,他不知道里面装的何物,当即解开绳索打开一只箱子,立刻便有一股子参香味直冲鼻子。
于思明立刻明白,原来长枪门是运送一批上等药材,这十四箱红须当参,价值不赀,装船运往南方,就是一倍利润。
望着七匹健马,于思明好一阵思忖,觉得如要给黑龙会制造麻烦,大概也只有一条途径可循。
于是--
于思明匆匆解下马背上的大木箱,一箱箱当参堆放在屋子里,笑对床上的崔灵芝:“大小姐,长枪门的这批货全是我黑龙会的了。”
崔灵芝冷笑,道:“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见于思明把箱中当参倒出来,又把木箱子搬走,便立刻问道:“你把空木箱拿出去做甚?
难道要盛殓死人?”
于思明回头一笑,道:“大小姐,你可说对了,我正是要把尸体装进箱子里!”
一怔,崔灵芝道:“于什么?”
于思明道:“曾听说长枪门独占水路买卖,大有与黑龙会平分天下之野心。
今日我们给长枪门制造这桩不大不小的痛苦,至少可以打击他们的士气,叫他们好忙一阵子,岂不是妙。”
崔灵芝点着头,道:“说话的语气与作风,你简直同攻龙毫无差别。
你知道我爹一直不放过寻找攻龙,就是因为他的这种作风。 如果攻龙不死,我爹便寝食难安。”
于思明双目一亮,道:“你爹倒是十分了解攻龙的为人。”
崔灵芝道:“当然,否则我爹又怎会把一个江湖浪子放在心上?”
笑笑,于思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