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 >

第15部分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第15部分

小说: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演艺生涯在卡诺剧团(4)

        我十六岁那一年,一幅剧团广告画激起了我荒唐的想像,广告上画的是一个姑娘,站在一座悬崖上,头发被风吹得飘飘的。当时我就幻想到,我要和她玩高尔夫球——虽然那是我厌恶的一种游戏——在露湿的草地上走着,一时间我恣意地玩味那种活跃的情感、充沛的精力、自然的美丽。那是荒唐的想像。但是青年时代的爱情故事又与此不同。它往往是千篇一律的那么一套。比如,由于一顾一盼,由于初见面时的几句话(往往是几句愚蠢的话),生活就会在几分钟内全部改观,整个大自然就会对我们表示同情,让我们突然发现它那些奥秘中的快乐。再说,当时我所遇到的就是那么一套。    
      那时候我即将满十九岁,在卡诺剧团里已经是一个很红的喜剧演员,然而我总感到有些什么地方不足。春天来了,又去了,夏天给我带来的是一片空虚。我的日常工作是那么单调,我的周围环境是那么沉闷。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前途,所见到的只是庸俗无聊的人群中一些平凡琐碎的事情。单是为了辛苦谋生而奔波忙碌,这是不够理想的。这种生活是毫无价值的,是索然无味的。我变得忧郁了,感到不满了,星期日总是独个儿出去散步,到公园里听乐队的演奏。我对自己不耐烦,对别人嫌讨厌。不用说,显然是那件事情发生了:我被情思困扰着了。    
      当时我们是在斯特里塞姆帝国戏院里演出。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在两三个游艺场里表演,总是乘了剧团的马车,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我们在斯特里塞姆演出的节目被排在很早的时间,为的是演完了还要赶往坎特伯雷游艺场和蒂沃利游艺场。我们开始上演时,天还没黑。那一天热得厉害,斯特里塞姆有一半座儿都是空着的,但我并不曾因为只顾注意到这一些而减轻了自己的忧郁。    
      一个叫做“伯克-库茨美国姑娘”的歌舞团,排在我们前面演出。我根本没去注意歌舞团里的那些姑娘。但是第二天晚上,我正呆头愣脑、漠不关心地站在条幕后面,忽然一个姑娘跳着舞滑了一跤,其他几个姑娘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向旁边望时和我对了眼光,她是想要知道我是否也觉得这件事好笑。突然我被她那双闪耀着顽皮光芒的棕色大眼睛吸引住了,这姑娘长得像一只小羚羊,身材苗条,一张端正的鸭蛋脸儿,一个媚人的丰满的嘴,一口好看的牙齿——当时她给我的影响就好像是我触了电一样。后来她下了场,叫我拿好一面小镜子,让她整理头发。我这就有机会仔细地看她。这是故事的开始。星期三那天,我问是否可以约她在星期日会面。她大笑起来。“没抹上这个红鼻子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儿我都不知道!”——当时我穿着一身燕尾服,打着一条白领带,在《不吭声的鸟》里扮演一个爱喝酒的丑角。    
      “幸亏我的鼻子并不是这样红,再说,我也不是像现在扮的这样老,”我说,“不信明儿晚上我带张照片来。”    
      我送给她一张自以为拍得比本人更漂亮的照片:一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的青年,露出一副愁容,戴着一条黑领圈。    
      “哦,没想到你挺年轻嘛,”她说,“我以为你要老得多哩。”    
      “你以为我多大年纪了?”    
      “至少有三十了吧。”    
      我笑了。“我还没满十九呢。”    
      因为我们每天都要排演,所以平时不可能约会。最后她答应星期日下午四点钟在肯宁顿门和我见面。    
      夏天里的这个星期日热极了,整天里烈日当空。我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腰身挺时髦地裁得稍紧点儿,戴了一条黑领圈,拿着一根黑檀木手杖。到达那里时离四点还差十分,我很紧张地等候在那里,留心看走下车来的乘客。    
      我等候着的时候忽然想起,还不曾见过她卸了妆是个什么样儿。我想像中的形象模糊了。无论怎样回忆,我怎么也想不起她的面貌来了。我有点儿害怕起来了。也许,她的美貌是伪装的吧!那只是个幻想吧!每次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相貌平常的年轻姑娘,我就一阵心灰意懒。我会不会为此失望呢?我会不会被自己的想像蒙蔽了,或者,被她演戏时的化装欺骗了呢?    
      四点缺三分,一个姑娘跳下了车,朝我这面走过来。我的心都冷了。她那一副长相很使我失望。想到要整个下午陪着这样一个人,同时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神气,这可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抬了抬我的帽子,挤出了笑容,可是她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朝前面走了过去。多谢老天爷,来的不是她。    
      四点一分整,一个年轻姑娘跳下了一辆街车,向前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了。她戴了一顶式样简单的水手帽,穿了一件镶着铜钮扣的蓝色对襟短上衣,两只手深深地插在外套口袋里,她没化装,看来却比往常更美。“瞧,我来啦,”她说。    
      一看见她来到,我慌乱得连话都说不上来了。我激动起来。我想不出说什么话或做什么事是好。“咱们叫辆车吧,”我沙哑着嗓子说,一面向路上东张西望,接着又向她转过身去。“你喜欢上哪儿?”    
      她耸了耸肩。“随便上哪儿。”    
      “那么,咱们就上西区吃饭去吧。”    
      “我已经吃过了,”她说时显得很镇静。    
      “咱们上了车再商量吧,”我说。    
      我那样热情激动,她肯定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我在车上老是重复说:“我知道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烦恼的——你太美啦!”我试图说一些有趣的话,想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我怎么也说不上口。我已经从银行里取出了三镑,打算带她去特罗卡德罗,以为一到了那种弦歌悦耳、纸醉金迷的地方,她就会把我看成是一位风流人物。我要使她无法克制自己。但是,她仍旧露出冷静的眼光,并且看来对我说的话不大理解,尤其是我说到她是我的复仇女神,那是我新近刚学会的一个词儿。    
      她再也不会了解,当时的那一切对我意味着什么啊。我并没有涉想到男女之爱,我想得更多的是要和她待在一块儿。凭我当时那种身份,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优雅和美丽的姑娘。    
      那天晚上,我再三请她在特罗卡德罗吃饭,起先她怎么也不肯。她说宁愿和我一起吃一客夹心面包。后来,我们在这家豪华的酒馆里占了一个座儿,虽然我并不想吃,但是认为有义务叫一席丰盛的菜。吃饭时我们都很严肃,好像是在受罪:我常常拿不准应该用哪一件餐具。为了使自己显得态度潇洒,我边吃边吹牛,甚至装出毫不在意的神气去使用那洗指,但是我知道,我们离开酒馆时都很高兴,因为这一来我们可以轻松了。    
    


演艺生涯在卡诺剧团(5)

        离开了特罗卡德罗,她一定要回家。我提议雇一辆车,但是她宁愿走路。她家住在坎伯韦尔路,这对我是再好也没有的了,我意思是说,这样我就可以再多陪她一会儿了。    
      这时候我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而她也好像不那么拘束了。那天晚上,我们沿着泰晤士河滨走去,一路上海蒂谈到她的女朋友,谈到一些有趣的经历和其他琐事。但是我几乎没听进她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那是一个醉人的夜晚——我像是在天堂中散步,心里是那样喜悦,那样激动。    
      我和她分手后,又独自向河滨那面走回去,我已经着了迷!仿佛被一种慈祥的光辉照亮着,受一种热诚的善心感动了,我把三镑中剩下来的钱都散给了那些睡在泰晤士河滨的穷人。    
      我们约好第二天早晨七点钟碰头,因为她八点钟要在沙夫茨伯里大街附近地方排演。从她家到威斯敏斯特桥路地下车站,大约要走一里半路,尽管我演完戏已经很迟,两点钟以后才睡,但是天一亮我就起来,赶去会她。    
      现在坎伯韦尔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因为海蒂·凯利的家在那儿。那几次,我们一路手挽着手走到地下车站时,我又是感到幸福,又是觉得迷茫。我平时绕过去不走的那条肮脏冷落的坎伯韦尔路,现在已经具有一种迷人的魅力,我在晨雾中沿着那条路走,远远地看见海蒂的身影向我这面移近,就激动起来。在那几次漫步的时候,我根本不记得她说了一些什么。我完全着了迷,相信我们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联系到了一起,我们的会聚是天缘巧合。    
      我接连着三个早晨和她在一起;这三个时间短暂的早晨,使那几天里所有剩下的时间,直到第二天早晨,都显得是无足轻重的了。可是,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她的态度变了。她看见我时显得很是冷淡,一点儿也不起劲,甚至不肯和我握手。我怪她不应该这样,并且半开玩笑地责备她,说她不爱我了。    
      “你这真是想入非非,”她说,“别的且不谈,我刚十五,你只比我大四岁。”    
      她这几句话的意思我没听进。但是我看得出是突然和我疏远了。她眼光朝前笔直望着,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踏着女学生的那种步伐大大方方地走着。    
      “意思就是说,实在你并不爱我呀,”我说。    
      “我不知道,”她回答。    
      我大为震惊。“如果是你不知道,那就是你不爱我呀。”她不回答,一声不响地走着。“你瞧我猜得多么准,”我故作镇静地接下去说,“我对你讲过,我遇到你,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烦恼的。”    
      我试图窥探她的心情,想要知道她究竟和我要好到了什么程度,可是,无论我怎样问,她老是这样回答:“我不知道。”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要她表态了。    
      “我年纪太小了。”    
      “那么,如果是必须出嫁的话,你打算嫁给我,还是嫁给别人?”    
      但是她不作出肯定的答复,老是重复说:“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但是——”    
      “但是你不爱我,”我接过来说,这时我的心冷了。    
      她一声不言语。那天早晨,天上浓云密布,街上显得那么黯淡凄凉。    
      “这都怪我不好,我太冒失了,”我声音嗄哑地说。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地下车站进口处,“我想,咱们还是分手了吧,再也不要会面了,”我说时心里想,不知道她听了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呀。    
      她显得很严肃。    
      我拉着她的手,亲切地拍了拍。“再见了,还是这样儿好。你给我的影响已经太大啦。”    
      “再见,”她答了一句,“我很抱歉。”    
      这一句表示歉意的话,沉重地打击了我。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地下车站里时,我只感到空虚得难以忍受了。    
      我做错了什么事啦?是我太莽撞了吗?我不应当叫她表态的。瞧我多么傲慢,多么愚蠢,而这样一来呀,除非是不怕叫自己出一次丑,否则就没法再和她见面了。现在怎么办呢?我只有忍受着痛苦了。在再会到她之前,只希望我能在睡梦中忘了这种精神痛苦就好了。无论如何,在她还不愿意见我的时候,我必须避开她。也许,这是因为我太认真了,太热情了。下一次我们会面的时候,我必须是淡而不厌的,不即不离的。但是,她愿意再见我吗?她肯定要见我的!她总不能这样轻易地把我抛开了呀。    
      第二天早晨,我忍不住又向坎伯韦尔路走去。这一次我没遇见她,但是却遇见了她的母亲。“瞧你怎样对待海蒂的!她说,“她哭回家来,说你永远不要再见她了。”    
      我耸了耸肩,苦笑了笑。心想:“瞧她又是怎样对待我的呀?”接着我就结结巴巴地问,可否让我再去看她一次。    
      她警惕地摇了摇头。“不必啦,我想你还是别去的好。”    
      我邀她去喝酒,于是我们走到路拐角一家酒店里去谈这件事,我请求她让我再去见海蒂一面,她允许了。    
      我们走到那幢房子门口,海蒂开了门。她看见我时,露出了惊奇和担心的神气。大概她刚用日光牌香皂洗了脸——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儿。她站在大门口不动,一双大眼睛显得那么冷淡。我看出来,这件事是没有希望的了。    
      “你瞧,”我装出开玩笑的口吻说,“我又来说再见啦。”    
      她不答话,但是我可以看出,她是很想我离开那儿。    
      我伸出了手笑着。“那么,又一次再见啦,”我说。    
      “再见,”她冷冷地说。    
      我转过了身,听见临街的门在我后面轻轻地关上了。    
      虽然我只和她会见了五次,每次会见难得超过二十分钟,然而,这短暂的邂逅奇遇给我的影响却持续了很长一个时期。    
    


演艺生涯第一次出国(1)

          一九○九年,我到巴黎去了。女神剧场的比尔内尔先生邀卡诺剧团去作一个月的短期演出。一想到要出国,我就非常激动。出发前的一星期,我们在伍尔维奇演出,那个城镇是阴湿和凄凉的,而我们在那里演出的一个星期也是凄凉的,所以我只是巴望改变一下环境。剧团订于星期日早晨启程。我差点儿误了车,一路在站台上跑过去,跳上了最后的一节行李车,一直乘到多佛。那些日子里,我老是要误车。    
       我们横渡海峡时遇到倾盆大雨,但是,透过迷雾第一次看到法国,那种刺激是令人难忘的。“那不是英国,”我老是这样提醒自己,“那是大陆!是法国!”我在想像中一向憧憬着那个地方。我父亲有法国人的血统,实际上卓别林家族的原籍是法国。他们是在雨格诺时代来到英国的。父亲的一位叔父老是夸耀说,英国的这一支卓别林家族是一位法国将军的后裔。    
      那是深秋时节,从加来到巴黎的一段旅程是沉闷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