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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第22部分

小说: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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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了班,我到化装室去时,福特·斯特林和罗斯科·阿巴克尔正在那里卸装。大家没说什么,但可以觉出那种气氛中充满了矛盾心情。福特和罗斯科都喜欢我,但是,我明明觉出他们在内心中是有着矛盾的。    
      这一个镜头演得很长,一共拍了七十五英尺胶片。后来孙纳特先生和莱尔曼先生争论,应不应该全部放映,因为喜剧的一个镜头一般是难得超过十英尺的。我说:“既然是逗笑的,长短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他们决定让这一个镜头映足七十五英尺。由于这一身衣服已经使我受到这个人物的感染,我当时就决定,此后不管再演什么戏,我要永远穿这身衣服了。    
    


演艺生涯基斯顿电影制片厂(3)

         那天傍晚,我和一个小演员一同搭电车回旅馆。他说:“伙计,你这一炮可打响了;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摄影场上招得大伙儿那样笑过,连福特·斯特林也没这样——你总瞧见他那张脸吧,盯着你瞅,多么有意思啊!”    
      “但愿上映时他们也那样笑就好了,”我说时克制着自己的得意。    
         又过了几天,在亚历山德里亚酒馆里,我无意中听到福特向我们的朋友埃尔默·埃尔斯沃思形容我扮演的人物:“瞧那家伙,一条鼓鼓囊囊的裤子,一双扁平脚,你从来没见过那样肮脏邋遢、一副可怜相的小瘪三,他那样儿抓痒,就好像是在胳肢窝里捉毛虱似的——可他真会逗人乐呀。”    
      我扮演的人物与众不同,是美国人不熟悉的,甚至连我也不熟悉。但是,一穿上了那身衣服,我就感觉到实有其人,感觉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物。说真的,他会使我转到种种荒唐古怪的念头,而在我不曾打扮和化装成这样一个流浪汉之前,那一切都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我和一个小演员混得挺熟,每天晚上乘电车回去时,他总是详细地说给我听那一天电影制片厂里的人对我的反映,还谈到他本人对我那些俏头的想法。“那一个俏头可妙极了,在洗指里蘸湿了手指,再在那个老头儿的大胡子上擦擦干净——厂里的人从来没见过那种玩艺儿。”他这样一件件地说下去,我听了十分得意。    
      每逢孙纳特给我导演时,我就感到很自在,因为一切都是由我临时在场子上演出的。同时,由于大家都不能对自己绝对有把握(甚至导演也是如此),我就认为自己并不比导演知道的更少。因此我对自己有了信心;我开始提出建议,孙纳特也总是立刻加以采纳。这样我就相信自己是具有创作能力的,是能够自己编写故事的。的确,我这是由于受到了孙纳特的鼓舞。但是,当时我只是使孙纳特满意了,我还不曾使大伙儿都满意。    
      拍第二部影片,我又是由莱尔曼导演。那时莱尔曼即将离开孙纳特,去搭斯特林的班子,但为了酬谢孙纳特,他在合同期满后再多工作两星期。这次和他合作时,我又给他出了许多主意。他对我提出的意见总是笑嘻嘻地听着,但是一条也不采纳。“在戏院里这样演也许会逗人笑,”他老是这样说,“但是,在影片里,咱们可没时间这样演。咱们必须不停地活动——拍滑稽影片就是要你追我赶的。”    
      我不同意他这样一概而论的说法。“幽默总是幽默,”我和他争执,“不论那是在电影里还是在舞台上。”然而他老是说那套废话,坚持按照基斯顿的老办法行事。一切动作都得快——也就是说,要快步飞跑,爬上屋顶和电车,跳到河里,扎进码头那面的水里。虽然必须遵守他那些拍喜剧片的原则,但是我偶尔也插进去一两段自己做的有趣动作,然而,像以前一样,他总是设法在剪接室里把它们剪得面目全非。    
      我不相信莱尔曼会在孙纳特面前说我的好话。莱尔曼走后,我又被派去跟另一位导演尼古拉斯先生拍片子,这位先生老气横秋,年纪已近六十,他自从电影问世以来就从事这一行业。我也跟他闹别扭。 有一个俏头,那就是揪住了一个丑角的脖子,把他从这一场赶到那一场。我要做一些更细腻的动作,但是他也不肯听我的。“咱们没时间呀,没时间呀!”他老是这样嚷嚷。他完全要走福特·斯特林的路子。虽然我只稍许违拗了他一下,但是看来他已经去向孙纳特报告,说他没法儿跟我这个混蛋合作。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孙纳特导演的那部影片《玛蓓尔奇遇记》在闹市区里上映了。我提心吊胆地夹在观众们当中看那部电影。福特·斯特林一出,观众们照例是一阵骚动,发出了笑声,但对我的出场却是一片冰冷的沉寂。看到所有我在旅馆休息室里做的那些滑稽动作,观众们几乎都不笑。但是,影片继续放映下去时,他们开始小声儿笑了,接着是大声儿笑了,将近结束时又是一两次哄堂大笑。我在这一次放映中发现,观众们并不歧视新演员。    
      我不知道孙纳特对我所作的初步努力是否满意。但后来我相信他是失望的。因为,过了一两天,他找我来了,说:“你听我说,他们都在埋怨,说没法儿跟你合作。”我竭力向他解释,说我工作认真,一心要把影片拍好。“你呀,”孙纳特冷冷地说,“只要能照着我们的话去做,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但是第二天我又和尼古拉斯拌嘴了,这一次我发起火来。“随便哪一个每天领三块钱的临时演员,都能够做你叫我干的这些活儿,”我对大伙说。“我为的是要拍一些好影片,不单单是被你们到处赶来赶去,最后从电车上摔了下来。我不能就这样每星期拿一百五十。”    
      可怜的尼古拉斯“老爹”(我们给他起的绰号)气坏了。“这一行我已经干了十多年,”他说,“你他妈的又懂得些什么?”我试图说服他,但是没有用。我试图说服班子里其他的人,但是他们也不同意我的看法。“哦,他知道,他知道,他干这一行,资格要比你老多啦,”一个老演员说。    
      我先后拍了大约五部影片,尽管他们在剪接室里大刀阔斧地删剪,但是我仍然设法在其中几部里保留下了我自己想出的滑稽动作。我熟悉了他们的剪片方法,于是总把逗笑的动作和俏头安排在出场和进场的时候,知道他们要剪去这些镜头是困难的。同时我一有机会就去学制片艺术。我在洗印间和剪接室里跑出跑进,留心看剪片工作人员怎样剪接那些片子。    
      这时候我一心想要自编自导我的喜剧片,于是就去和孙纳特谈这个计划。但是,他不听我的主意,反而叫我去听刚开始做导演的玛蓓尔·瑙尔芒的指挥。这一下可把我气坏了,虽然玛蓓尔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但我不相信她能当好导演;因此第一天就发生了不可避免的争吵。当时我们在洛杉矶郊区拍外景;其中有一个镜头,玛蓓尔要我拿着水龙皮带在公路上浇水,后来坏人的车在路面上滑了过去。我建议让我先站在水龙皮带上,水放不出来了,等到我俯身向筒口里看,无意中让脚离开了皮带,那水就直喷射到我脸上。但是她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咱们没时间啦!咱们没时间啦!照着我的话演吧。”    
      单是这句话我就受不了——何况这句话又出之于一个漂亮姑娘之口。“对不起,瑙尔芒小姐,我不能够照着你的话做。我不相信你有资格指导我。”    
      摄影的场面是在大路当中,我离开了那儿,在人行道边上坐下了。可爱的玛蓓尔,那年她刚二十岁,长得漂亮动人,是大伙的宠儿,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这会儿她坐在摄影机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顶撞过她。我也觉得她美丽可爱,并且心里还对她有着那么一丝柔情,但我有责任做好自己的工作。摄影人员和全体演员立刻围住了玛蓓尔,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后来玛蓓尔告诉我,当时有一两个临时演员很想要揍我一顿,但是她拦住他们。稍停,她派了那位副导演过来,问我是否打算拍下去。于是我走到大路对面她坐的地方。“对不起,”我表示歉意,“我根本看不出这是有趣好笑的。但是,如果你允许我在笑料方面出一点儿主意的话……”她不屑和我争辩。“很好,”她说,“既然你不肯照着我的话做,那么我们就回制片厂去吧。”虽然当时的情形很僵,但是我对此毫不在意,我只耸了耸肩膀。那一天的工作倒没受到多大损失,我们从上午九点起就开始拍戏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太阳很快地落山了。    
    


演艺生涯基斯顿电影制片厂(4)

        到了制片厂里,我正在洗去油彩,孙纳特冲进了化装室。“他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我试着向他解释。“影片里缺少笑料,”我说,“可是瑙尔芒小姐什么意见都不肯听。”    
        “叫你怎样演,你就怎样演,要不你就给我请出,不管什么合同不合同,”他说。    
      当时我十分镇静。“孙纳特先生,”我回答,“我来这儿以前,同样是混饭吃,如果你要辞我的工,那么,就请辞吧,但是,我是工作认真的,我和你同样心急,想要拍一部好影片。”    
      他一句话不说,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天晚上,和我那个朋友一同乘电车回去时,我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了。    
      “太可惜啦,你这一阵子在咱们厂里演得挺不错嘛,”他说。    
      “你看他们会辞了我吗?”为了掩饰焦急的心情,我嘻笑着说。    
      “那是毫不奇怪的。孙纳特离开你化装室的时候,我看他简直像发了疯一样。”    
      “好吧,反正我不在乎。我腰包里已经有一千五百元,除了回英国的盘缠还有多余的哩。不过,我明儿还是得去一趟,如果他们不要我……那也是活该啦。”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有一次排演,我不知道应当怎样办才好,于是,也不去化装,我就那样坐在化装室里等着。大约到了八点差十分,孙纳特向门里探进头来。“查理,我有几句话和你谈一谈,咱们到玛蓓尔的化装室里去吧。”他的声音听来特别和气。    
      “是啦,孙纳特先生,”我说,一面跟着他走去。    
      玛蓓尔不在那儿;她在试片房里看样片。    
      “你听我说,”孙纳特说,“玛蓓尔很喜欢你,我们都喜欢你,都认为你是一位优秀演员。”    
      我见他这样前踞后恭感到奇怪,自己立刻软了下来。“我当然十分尊重瑙尔芒小姐,”我说,“但是我不相信她有资格做导演——她毕竟年纪太轻啦。”    
      “不管你怎样想法,你还是宽宏大量,在这方面帮帮忙吧,”孙纳特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向就是这样尽力而为的嘛。”    
      “好吧,那你就勉为其难,和她合作下去吧。”    
      “你听我说,如果你让我自个儿导演,你就不会再有这些麻烦了,”我说。    
      孙纳特沉吟了一下。“如果拍出来的片子不能上映,这笔费用由谁来付呢?”    
      “由我来付,”我回答,“我把一千五百元存在随便哪一家银行里,如果片子不能上映,那笔钱就是你们的。”    
      孙纳特思索了一会儿。“你有电影故事吗?”    
      “当然有,你要多少有多少。”    
      “好吧,”孙纳特说,“和玛蓓尔拍完了这部影片,我另作安排吧。”我们十分友好地握了手。后来我去向玛蓓尔道了歉,那天晚上孙纳特陪我们两人出去吃饭。第二天,玛蓓尔对我和气极了。她甚至跑来向我讨主意。摄影人员和其他演员都迷惑不解,我们就这样很圆满地拍完了这部影片。孙纳特这一次突然态度改变,使我莫名其妙。又过了几个月,我才摸清了这件事的底细:据说,孙纳特已经打算在那个星期结束时解雇我,但就在我和玛蓓尔吵架的第二天早晨,他收到了纽约办事处发来的电报,催他赶快多拍几部卓别林的影片,因为那里大量地需要这些片子。    
      基斯顿滑稽影片公司每次发行的影片,平均为二十拷贝。如果是印到三十拷贝,那已经被认为是相当成功的了。上一部影片,也就是我所拍的第四部影片,已经印到四十五拷贝,但要求添印的订货单还是有增无已。因此,收到电报后,孙纳特变得和气了。    
      在那个年代里,导演的技巧是很简单的。我只需要为演员的出场和下场辨清了我的左右方向就行了。如果一个演员在上一个镜头结束时向右边走下场,他在下一个镜头出现时就要从左边走出场;如果一个演员在上一个镜头结束时面对着摄影机从银幕上消失,他在下一个镜头出现时就要背朝着摄影机在银幕上出现。当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规则。    
      但是,随着经验的积累,我发现摄影机的位置不但能影响观众的心理,而且能说明一场电影的情节;实际上它也是决定电影风格的一个关键。如果摄影机离开得稍许太近一点儿,或者是稍许太远一点儿,它就可以增强或者削弱效果。由于精简动作很是重要,所以,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否则你就不愿意让一个演员不必要地走太多的路,走路的动作是缺乏戏剧性的。因此,摄影机的位置应当影响电影的组织,同时要使演员的出场显得好看。摄影机的位置使电影增添了变化。并没有一条固定的规则,可以说明特写镜头比远景镜头更能起强调作用。采用特写镜头是一个情感问题;在某些场合,远景反而能够起更大的强调作用。    
      在我早期演的《溜冰》那部喜剧片里,就有这样的例子。流浪汉走上溜冰场,跷着一只脚溜冰,他一路滑过去,围着转圈儿,跌倒在一群人当中,闹得笑话百出,结果是一大堆人都在摄影机的前景中倒在冰上,而流浪汉却溜到溜冰场的后边,变成了背景中一个极小的影子,坐在一群观众当中,若无其事地看他所引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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