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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第39部分

小说: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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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窗帘拉紧了,那些浮动的影子也消失了。我又在黑暗中等着——这一次足足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动静,我就小声儿说:“如果这儿有鬼,就请向我显灵吧。”我又等了一会儿,但是仍旧毫无动静。于是我又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交通神明?是否可以给我一个信号,比如,轻轻地拍一声,或者,不用这个方式,而是通过我的心灵,促使我写出一句什么话来;要不,就吹来一阵冷风,表示幽灵出现了。”    
      我又坐了五分钟,但是,既没有吹过来一阵风,也没有出现任何迹像。四周一片死寂,我心里空洞洞的。我认为试验终于失败,于是开亮了灯。后来我走进了起居室。窗帘不曾拉拢,月光下清楚地看出了那架钢琴。我坐下来,开始抚那些琴键。无意中我弹出了一个和弦,觉得那声音很美,于是又重复弹了几次,最后乐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我为什么要这样弹琴呢?也许,这就是一种神灵的显示吧!我继续弹那个和弦。突然一道白光围在我的腰里,我蓦地从钢琴前面跳起来,站在那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像是在擂鼓一样。    
    


故乡之旅为《城市之光》作宣传(6)

         我镇定下来以后,开始推究原因。钢琴是摆在窗边角落里的。这时我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一辆从山路上驶近的汽车射出来的灯光,我把它当作心灵体的流露了。为了彻底弄清楚这件事情,我又在钢琴前面坐下,又把那和弦反复弹了几次。起居室那面尽头是一条黑暗的过道,过道那边是餐厅的门。我从眼角里看见那扇门开了,一个什么东西从餐厅里出来了,沿着黑暗的过道走过去了,那是一个矮小难看的妖怪,眼睛周围有着像小丑脸上画的那种白圈儿,一一地向琴房走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扭转头,它已经不见了。我毛骨悚然,站起了身,要去追它,但是它已经走得没有踪影了。我以为那是由于自己神经太紧张的缘故,可能是一根闪动的睫毛构成了幻景,于是我又去弹琴。此后再不曾出现什么迹象,我决定睡觉去了。    
      我换了睡衣,走进浴室。刚开亮灯,我就看见了那个妖怪,它正在浴缸里瞪着我!我一下子跳出浴室,差点儿摔倒。原来那是一只臭鼬呀!我从眼角里看见的就是那个小东西,只是它在楼下显得更大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男仆把这个惊惶失措的小畜生关在笼子里,后来我们都很钟爱它。但是有一天它逃走了,此后我们再不曾看到它。    
      我离开伦敦之前,有一天约克公爵和公爵夫人邀我去午餐。那是一次便宴,席上只有公爵、公爵夫人、夫人的双亲,此外再有她的兄弟——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小家伙。稍停,菲利普·沙逊爵士也来了,餐后公爵夫人托我们俩送她兄弟回伊登中学。这个小家伙挺安静,他紧跟着菲利普爵士和我;我们由两位班长陪同着在学校附近走了一圈,后来班长和其他几个学生请我们去喝茶。    
      我们走进了那个卖糖果和便宜茶的普通的小卖部,公爵夫人的兄弟和其他百来个伊登中学学生留在外边。我们四个人走进楼上一间很挤的小屋子,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下。他们招待得很周到,可是后来问我要不要再来一杯茶时,我随便答应了一句,而这就害得他们发生了经济恐慌,因为我们的主人钱不够了,不得不和其他几个学生商量办法去了。    
      菲利普悄声说:“恐怕是,他们为了请咱们客,缺了两便士,这可怎么办呢。”    
      但是他们终于凑齐了钱,又叫了一壶茶,我们不得不赶快给喝了,因为上课铃已经响了,他们只有一分钟时间,就要赶进校门,所以当时那一阵是够乱的。我们进了校舍,由校长出来接待,他领着我们去参观了雪莱和其他许多名人在里面刻了姓名的那间大厅。最后校长仍将我们交给了那两位班长,由他们领着进入全校中最神圣的地方,也就是雪莱住过的那间屋子。但是我们的朋友小鲍斯-莱昂仍留在外边。    
      只听见我们年轻的东道主口气十分专横地对他说:“你来干什么?”    
      “哦,他是和我们一起的,”菲利普出去打圆场,说明他是我们从伦敦带来的。    
      “好吧,”我们的年轻东道主不耐烦地说,“进来吧。”    
      菲利普爵士悄声说:“他们这样准许他进来,已经是作了很大的让步;如果是另一个孩子撞进了这个圣地,那是会影响他的前途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陪阿斯托夫人去伊登中学,我才注意到该校的斯巴达式纪律。那是一个严寒的日子,天色已经十分黑暗,我们沿着灯光朦胧的棕色过道摸索着前进,看见每个房门口旁边墙上都挂着洗脚盆。最后我们找到了那间屋子,敲了敲门。    
      阿斯托夫人说:“我想要知道,这个周末是不是可以让你回家去。”    
      我们谈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叩门的声音,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请进”,只见门把手已经转动,舍监走进来了,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身材魁梧,仪容漂亮,留着金色头发。他简单地向阿斯托夫人说了一句“晚上好”,向我点了点头。接着他就把臂肘撑在小壁炉架上,开始吸他的烟斗。显然阿斯托夫人来得不是时候,所以她解释道:“我这次来,是想要知道,可不可以领这孩子回去度周末。”    
      “很抱歉,不可以,”他很不客气地回答。    
      “哦,就照顾一下吧,”阿斯托夫人仍旧和颜悦色地说,“别这么固执啦。”    
      “我不是固执,我只是说明事实。”    
      “可是,瞧他的脸色这么苍白。”    
      “哪里的话,他人很好嘛。”    
      我们原来坐在孩子的床上,这时她站了起来,走到舍监跟前。“哦,就照顾一下吧!”她连哄带骗地说,一面轻轻地推了推他,我常常看到,每逢要说服劳合·乔治或其他人时,她总是喜欢这样推推他们。    
      “阿斯托夫人,”舍监说,“你这种习惯很不好,你会把人推倒的。我请你别这样。”    
      这一来阿斯托夫人技穷了。    
      后来不知怎的,我们把话题扯到了政治问题上,可是舍监立刻用一句简短的批评打断了我们的话:“英国的政治之所以搞不好,就是因为女人太爱多管事,话说到这儿为止,晚安,阿斯托夫人。”接着他很随便地向我们两人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瞧这个人脾气多么坏,”阿斯托夫人说。    
      可是她的儿子却为舍监辩护。“哦,他不坏,妈妈,实际上他人非常好。”    
      尽管舍监那样反对妇女,但是我仍十分喜欢他的为人,因为他具有那么一种诚实和坦率的性格,他毫无幽默感,但是很诚挚。    
      我已多年不曾见到我哥哥雪尼,所以从英国到尼斯,去他那儿盘桓几天。雪尼以前老是说,等到有一天攒满了二十五万美元,他就要退休。这里我可以补充一句,他攒的钱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个数目。他不但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而且是一个杰出的喜剧演员,他拍了许多很能卖座的影片,其中包括《潜艇领航》、《鸿运高照》、《箱中人》、《查理的姑母》,等等,他从这些影片中赚了不少钱。现在,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已退休,和他妻子在尼斯安了家。    
      当时弗兰克·J·古尔德也住在尼斯,他听说我要去那儿看我哥哥,就邀我去朱安莱潘他家里作客,我当即答应了。    
      我到尼斯之前,在巴黎停留了两天,到女神剧场去了一趟,因为兰开夏八童伶班的艾尔弗雷德·杰克逊正在那里领班,他是从前剧团中的童伶之一。我见到了艾尔弗雷德,他告诉我,杰克逊家已经相当富裕,现在拥有八个舞蹈班,他父亲仍旧健在。我如果去女神剧场,就可以看到他,因为几个戏班都在那儿排练。老人虽然已经八旬开外,但仍然精神矍铄。我们谈到往事,都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啊!”    
    


故乡之旅为《城市之光》作宣传(7)

     “你瞧,查理,”他说,“你小时候给我的印象最深:你的性情是那么柔顺啊。”    
      社会的赞扬,不能使你长期地陶醉,就像蛋白牛奶酥一样,时间一久,它就会塌了下去。这一次我受欢迎,那情形也是如此:往后气氛突然冷下来了。第一阵风是从报刊上吹来的。经过一番天花乱坠的吹捧,报刊改变了它们的调门。我想,那是为了读起来可以更有趣一些吧。    
       伦敦和巴黎的激情已经消逝。我感到倦怠了,需要休息了。我在朱安莱潘休息时,接到通知,要我到伦敦守护神戏院作一次钦命演出。但是我不曾去,只汇去了二百英镑。这一来我就触怒了当局。他们说我冒犯皇上,藐视圣旨。我没想到,守护神戏院经理的一纸通知竟有如皇上的诏书一样。再说,我是临时接到通知,也来不及为此作好准备。    
      几个星期以后,又受到了第二次抨击。一天,我正在网球场上等候我的搭档,来了一个年轻人向我介绍他自己,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我们彼此寒暄了几句,就谈到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个年轻人挺讨人欢喜,会对人表示同情。我这人有一个弱点,就是会对新认识的人突然发生爱好,尤其是遇到那位新交善于聆听别人的话,于是,我就在许多问题上发表了意见。谈到世界大事时,我表示悲观,说欧洲局势将导致另一场战争。    
      “哼,下一次再打仗,可别指望我参加,”我的朋友说。    
      “我认为你这样并没错,”我回答,“我就是瞧不起那些专给我们带来苦难的人;我就是不爱听人家吩咐,要我们去把什么人杀死,去为什么事情送命——还要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国。”    
      我们很亲切地道了别。记得我还约他第二天吃晚饭,但是后来他没来。真没料到呀!和我谈话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朋友,原来他是一位新闻记者。第二天报纸就在显著地位刊出:“查理·卓别林不是爱国主义者!”    
      报道的是实话,但当时我并没要把私人的看法公诸报端。事实是:我之所以不是爱国主义者,那不但是由于道德或理智上的原因,而且由于我缺乏这种爱国主义者的感情。有人在爱国主义的幌子下杀害了六百万犹太人,这时候你怎么能容忍爱国主义?也许有人说,那是在德国发生的事情;可是,每一个国家里都潜伏有那种杀人的组织啊。    
      我是不能大力鼓吹国家自豪感的。如果你是深受了这些影响,如家庭的传统,住宅和庭园,快乐的童年,家人和朋友,等等,那我是能够理解你这种感情的,然而,我却是缺乏这一切背景的。对我来说,爱国主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些地方习惯所形成的思想感情罢了;如赛马,打猎,吃约克郡布丁、美国牛肉饼和可口可乐,然而,如今这些土产都已成为全世界普及的东西了。当然,如果我所在的国家遭到侵略,我想,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会作出最大的牺牲。但是我不能对祖国抱那样狂热的爱,因为那样只会使一个人成为纳粹,所以,我尽可以毫不在乎地放弃了它——根据我的观察,纳粹组织虽然暂时是潜伏着的,但是它们可以很快地在每一个国家里活跃起来。因此,除非是我本人相信某一政治目标,否则我就不愿意为它作出任何牺牲。我不能为国家主义牺牲——我更不愿为一位总统、首相或独裁者去送死。    
      过了一两天,菲利普·沙逊爵士陪我去孔苏埃洛·范德比尔特·鲍尔桑家午餐。他家住在法国南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座上有一位客人显得很特殊,他身体瘦长,头发乌黑,留着小短胡子,样子和蔼可亲,午饭时我和他攀谈起来。当时我谈到梅杰·道格拉斯写的《经济民主》一书,说他的信贷理论可以解决目前各国的经济危机——这时我不妨援引孔苏埃洛·鲍尔桑那天午后所说的话:“我发现和卓别林谈话挺有趣,我注意到他那强烈的社会主义倾向。”    
      首先我肯定说了一些话,特别使那位身体瘦长的绅士感兴趣,因为他脸上闪出了光,眼睛张得很大,我可以看出了他的眼白。他好像赞同我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后来我谈到了我的主题,而那些话肯定又是和他的意思相左的,因为他露出了失望的神气。原来那天我是在和奥斯瓦德·莫斯利爵士谈话,我根本没想到这个人后来会当上了英国黑衫党头子——但是,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的瞳仁上边露出眼白,咧开着的大嘴里露出牙齿,给人的印象即使不是有点儿可怕,至少是十分异样的。    
      在法国南部,我还会见了埃米尔·路德维希这位曾经为拿破仑、俾斯麦、巴尔扎克等人写了巨帙传记的作家。他把拿破仑描写得很有趣,但是,由于过分注意心理分析,反而使一些叙述为之减色。    
      他拍给我一份电报,说他十分欣赏我的《城市之光》,很想要见我一面。他那副样子和我所想像的完全不同。他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奥斯卡·王尔德,头发留得很长,丰满的嘴唇旁边有着女性的曲线美。我们两人在我的旅馆里会见,初见时他显得相当客套,有些做作,他递给我一片月桂树叶,说:“从前罗马人成了名,人家就赠给他一顶月桂树叶编的王冠。所以,我送您一片月桂树叶。”    
      过了一会儿,我对这种热情的赞扬逐渐适应,这才开始觉察到,路德维希是在掩盖他的羞涩情绪。等到他恢复正常后,我发现他是一个非常聪明有趣的人。我问他写传记时什么是最基本的条件。他说最基本的是态度。“这样说来,传记是具有偏见和经过删节的记录了,”我说。    
      “有百分之六十五的事情是不会被提到的,”他回答,“因为那些事情牵涉到了其他的人。”    
      晚餐席上,他问:在所看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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