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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红蔷薇新娘3满杯的血腥 -[日]田中芳树 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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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婴儿的身躯有如撞上无形的铁壁,被弹摔到地面。 

淳司所丢出的石子正确无误到不近人情的命中婴儿的肚子,原本打算爬起来的婴儿不断惨叫翻滚,石子上涂满了硫酚的成分,让已成活死人的婴儿痛苦不堪,眼前的景象实在不堪入目。 

昏暗处传来一阵骚动,七名苍白得仿佛涂了一层廉价腊油的男女以全裸之姿出现,身上有一道纵向的手术疤痕。七名后天性吸血鬼围住了三人,淳司松了一口气,他并非差别待遇,而是觉得成年人会比婴儿方便应付。 

“好,你们哪一个先来?” 

战斗有时也需要虚张声势,淳司有模有样地耍着预先戴在身上的蓝波刀鞘。 

患者们开始退缩,他们注意到刀刃上涂满了对自己有害的大蒜主要成份,对他们而言,这等于是一把毒刃。硫酚与芳基丙基亚硫酸盐将从伤口侵入体内,不仅带来剧烈的疼痛,也会剥夺战斗力。区区一把刀就吓退了拥有超人腕力的后天性吸血鬼。没错,在吸血鬼眼中,一个小小的象征就等于是强大的战力。 

“怎么?不敢跟我较量吗?” 

淳司徐徐往前进,刀刃在空气划着水平线,患者发出憎恶与愤怒的吼叫逐步后退。伯父与雅香在一旁观战,看着淳司大显神威。而患者们似乎领略到这一点而不再复退,精神失常的脑袋顿时灵光一现改为以众击寡,冷不防冲过去要抓住淳司,而刀锋在此时一亮。 

“第一个!” 

其中一名患者颈部受了伤,全身往后仰发出惨叫,因为硫酚与芳基丙基亚硫酸盐开始侵入他的体内,最后痛苦倒地。第二个人则闪过第一个人扑向淳司,淳司立刻以退为进躲避突袭,锐利的刀尖划破对方的手腕。此时第三人与第四人苍白的躯体早已躺在地上翻滚。其他患者打算偷袭淳司之际,雅香与伯父各自以预先藏好的刀子划伤患者的身体。虽然不会致命,却着实让患者们感到痛苦,战斗力消失殆尽。第五名患者是村尾其中一个儿子,体格相当强健,他拨掉淳司的力紧抓他的手腕,结果两人同时摔向地板。翻了两三圈之后,淳司好不容易站起身,制住患者。 

“教练,你不要紧吧?” 

雅香连忙赶过来,淳司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反唇相识。 

“喂,你这么问我当然只有回答不要紧,以后问问题前先想清楚行不行?” 

“啊、我可是一片好意耶,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都不可爱,我偶尔也会抱着一份感恩的心跟你说话啊!” 

“我想你说的没错,但这场争论可不可以留到以后再说?” 

伯父适时制止,手指着铁门方向,其他吸血鬼摇晃着苍白的身躯打算夺门而出。目前他的话中使用的复数人称就表示参与这件事的不只伯父,还包括了CRS日本分部其他成员。CRS并不仅限于表面活动,其它任务包括将情报网深入医院、药界,分析所有取得的资料,早日发现CRS的敌人,也就是威胁到先天性吸血鬼们和平与福祉的存在。 

“我正打算根据取得的情报将事情一并解决,一群既缺钱又没权的平凡吸血鬼唯一的靠山就是智慧与勇气。” 

※       ※       ※ 

……几乎在千代田医学院发生火灾的同一时刻,坚原倍高位于成城的豪邸里一名帮佣将近二十年的老女仆以手推车送来咖啡,正要敲门时,房内却传来一个怪声。 

“老爷,您怎么了?” 

回应老女仆的是一个近似野兽的吼声,老女仆的后颈顿时被异样的恐惧揪住,连忙放开原本握住门把的手。接着嘴边不断重覆着“南无阿弥陀佛”这一类经典级的驱魔咒语,然后蹑手蹑脚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走廊,手推车上的咖啡林与盘子擦撞作响。 

此时一辆国产车停在能够斜视坚原豪邸正门的位置,那是警政署的改装警车。 

额头上贴着OK绷的沟吕木警长燃烧着义愤与私仇的双眼透过玻璃投向坚原家。他坐在副手席,身旁的大岩刑警有如铁丝人一般的身躯靠在驾驶座上。 

大岩刑警内心所想的不同于沟吕木警长,他是个身心健康的未婚男性,对于花村雅香这个女孩抱有好感。前天晚上在乌烟瘴气的涉谷附近相遇时,雅香的一句“好好加油哦。”,接着报以微笑,让他决定作出一番表现。只是雅香不在场没有机会表现,因此大岩刑警对于这种地毯式搜查的热度完全不及沟吕木警长的十分之一。被沟吕木警长一瞪又不能拒绝同行,而且搜查一课长暗自下达命令:“沟吕木正在沸腾,提防他溢出。” 

冷不防地,沟吕木的大手捏住大岩刑警的手腕。在惨叫一声的同时,他也追随警长的视线,夜幕低垂的天空飞过一只东京人听都没听过的蝙蝠黑影,而且是来自坚原宅邸内部。 

“喂,盯住那只蝙辐,一定可以远到线索,不要追丢了。” 

又是无凭无据的第八感在作祟,大岩刑警叹了一口气接着握住方向盘。 



 
第六章 道别 
Ⅰ 

截至一月二十六日正午,东京都内的淋巴腺鼠疫患者为三八八人,日本脑炎患者为九十四人。交通方面从高田马场到惠比寿一带全部封锁。大小火灾均已扑灭,气爆致死者两名,住院治疗者九名,在暴动与混乱中死亡的人数六名,伤者估计约有八百到九百人。数字无法表达的不安与颓废以东京为圆心,画出轮状的涟漪。制药厂与医院受到警备队层层保护,各行政官厅亦是如此。相形之下,一般区域的警力削弱,大小暴力事件与掠夺行为层出不穷,多数民众宁愿待在家里也不出门。 

北多摩美术馆的会议室里,伯父、雅香与淳司正在进行最终作战预备会议。虽然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很愚蠢,但现在超级强国日本的和平正掌握在他们的行动间。讽刺的是街道上人迹尽绝,吸血鬼们只要躲过巡警,一切行动就完全不受拘束。商业区自行组成自卫队,状况依然频传,山手线以西被一层阴阳怪气的外壳包住,人人待在各自的巢中屏气凝神。 

“先整理来龙去脉,归根究底其实我们本来就有必要插手这次事件。” 

伯父打开话匣子。 

因为这次事件是患者,也就是后天性吸血鬼一手主导的。CRS海外总部的资料确实登记着坚原倍高的名字,但他只是在孩童时期吸血,往后四十年间不曾出现过后天性吸血鬼的特质,于是从严密监控的名单当中剔除。但在四十年后终于现形,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以为是死火山,想不到是活火山。” 

“伯父你落伍啦,现在的地质学中已经没有死火山了,每座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没错,吸血鬼理论也必须重新架构。” 

这段期间似乎是在吸血病毒的效用下,坚原发挥了灵异能力,利用财政界首脑人物得到今天的地位,并开始玩弄手段让身为吸血鬼的自己巩固地位。 

增加吸血鬼的方法便是藉由吸血将吸血病毒送进被害者的体内,但这次则采取不同的方法,就是将吸血鬼的血液以输血方式注入平常人体内。 

“但实验不断失败,当然也牺牲了好几条人命,连吸血鬼也想模仿德国纳粹,世界真是走到穷途末路了。” 

“为什么非用这种手段不可?” 

“淳司,你敢不敢直接咬一个男人的颈子吸他的血?” 

“好恶心!” 

淳司并非男女有别,需要对方的精力时,只要将指尖按在颈动脉的位置,就足以“吸收养份”。但这种方法无法传播吸血病毒,淳司并没有这种居心,但坚原却不然,他企图散播吸血病毒以增强势力,与异性之间的吸血行为对他而言简直慢如牛步,因此他打算藉由输血,以老鼠的繁殖速度增加吸血鬼数量,连带利用鼠疫血清。自我膨胀与支配欲是后天性吸血鬼的属性,但如此强大的力量能与世俗的野心并存的例子实在少见,真可谓是“稀有动物”。 

连日来的阴雨,几乎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看不到太阳,这种气候正给予后天性吸血鬼相当有利的条件,如此一来,不必等到黑夜也能在白天活动。坚原其走运,不、也许他利用了特异功能事先预知。无论如何,目前研究尚未结束,坚原又尚未获得属于先天性吸血鬼特质的“耐光性”,因此这是个采取行动的大好良机。当他注意到CRS的存在,原本利用梵谷的膺画企图牵制其活动,最后却因村尾的死而不了了之。 

“这么说,杀害材尾一家八口的是坚原罗?” 

“不,是当时实验进行中脱逃的被实验者。” 

“是谁?” 

“加纳凉子,村见的女儿。” 

雅香顿时哑口无言。 

“他拿自己的女儿当实验品?” 

也许村尾事先做过适应检查,然后出现合格的结果;亦有可能是坚原的命令。虽然不能断言材尾完全无动于衷,但总而言之,实验者不可能了解被实验者的痛苦。村尾得到了报应,却也连累了其他家人,杀害家人之后回到藤泽家的凉子据称罹患了暂时性失忆症。 

“当加纳凉子恢复记忆后,在前天自杀。虽然值得同情,但这是唯一的选择,很少人能够背负着八条人命的罪孽活下去。” 

伯父取得自始至终监视着加纳家的CRS会员所提出报告,吸血鬼要自杀最简单的方治就是全身直接沐浴在阳光之下,但凉子并没有这么做,她躲在车库以汽油浇遍全身,引火自焚。她的死虽然令人惋惜,但如果藉此破坏了吸血鬼增殖的环节,也并非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那凉子的丈夫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他只是个不起眼的无赖,不上也不下,眼中只有自己掌握得住的蝇头小利,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坚原却不这么想,凉子的丈夫加纳在妻子死后也跟着暴毙,坚原不打算给予他吸血鬼的生命,因此加纳最后被一股可怕的怪力扭断脖子。事到如今,杀人凶手已经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 

“所以说我们的敌人就是山手俳句同好会的会长罗?” 

“没错,这早已是意料中之事,但这次的敌人相当难缠。” 

伯父语气谨慎,淳司也保持沉默,但这种情况反而缺乏以往洒脱的气氛,因此雅香不知好歹地开口问道。 

“教练,你打得赢他吗?” 

“我不想输。” 

淳司抬头望着天空。 

“如果我们输了,日本就完了。” 

“其实大日本吸血鬼帝国早就诞生了,日本向来是抽取第三世界诸国的鲜血来繁荣自己。” 

淳司的语气如同一个务实的吸血鬼,却让人笑不出来。 

Ⅱ 

这里是东京都大田区田园调布二丁目,关东大学理事长热海启吾的宅邸。左邻右舍全是相当抢眼的建筑,所以相较之下不怎么醒目。矮篱笆围成的广大用地与繁茂的树海虽然独树一格,却有虚张声势之嫌,让这栋木造洋房处在暧昧的位置上。再加上夜与雾两层布幕令这栋房子更显得晦暗。 

山手俳句同好会的会员总计七人正齐聚一堂,这是头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除了会长与死去的两名会员,这七人是——热海启吾、仓田浩一郎、野副信一朗、和田崎满、大坪康志、筱木辉久、吉国周雄,他们怀着沉重的恐惧自成搭档坐在乔治王时代风格的躺椅上。众人面面相颅,视线中看不到一丝友善与亲爱。 

“够了,这算哪门子的俳句同好会?” 

首先发难的是野副信一朗,他是个实业家,拥有三十家舞厅、PUB、泳池酒吧与二十多栋出租大楼,占据了都内的黄金地段。 

“我、我们为了了解长生不老的秘密己经做了不少投资,结果呢?换来的居然是屠杀、鼠疫跟日本脑炎?再说一次,我受够了,到此为止吧!” 

“现在最希望会长能挺身出面说明,但我一直找不到他,实在无计可施。” 

大坪康志喃喃叹道,他是前相互银行的总裁,也是山手俳句同好会最大的投资人。 

“我们一般会员不明究竟还说得过去,但副会长就不同了吧,我想热海先生一定明白会长的意思。”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热海理事长面如死灰,身为山手俳句同好会的副会长,由于会长坚原不在场,他自然而然成为众人的核心。但事实上他根本占不到优势,却必须遭受其他会员的责难,可说得不偿失。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想了事吗?” 

在国内拥有二十六座、海外八座饭店的筱木辉久眨着眼睑指责道。 

“你以为副会长是干什么的?就是代理会长啊。” 

“我只是个挂名的副会长,完全不知道计划的内容,跟你们没两样。” 

热海在羞愤之余吐露实情,此时传来几声刻意的窃笑,却无力得不足以刺伤热海。就他们的思考模式而言,承认自己的无能固然百般不情愿,但恐惧与不安更可怕。众人在百忙中齐聚一堂,就是因为无法独自承受这种恐惧与不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出席这场聚会,逞口舌之能也不代表谁就比谁强。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束手无策,等着排队被杀吗?” 

吉国周雄感情失控,发出近似哀嚎的吼叫。他是号称全日本规模最大的连锁商店联盟会长。突然间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一开门便走进一个不请自来、看似大学生的年轻人故意摆出不逊的笑容。除了保持缄默的热海以外,没有人认识他,于是筱木喘着气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北多摩银狐业干棒球队三号中坚手,但今天不谈棒球,另有要事商量。” 

“你神经病!” 

“论程度我还不及各位,假惜吟作俳句名以行非法的人体实验,对俳句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山手俳句同好会的会员们无声地张大嘴巴,眼前的小鬼头到底知道多少内幕? 

“你怎么知道远个地方?” 

淳司并没有回答这个最基本的疑问。 

“我希望你们能负起支持人体实验的责任,有不少人因你们而受害。” 

众人中体型最宽广的和田崎满晃动着巨大的身躯直逼而来。他目前是大型砂石车运输公司的总裁,但年轻时普当过摔角选手,差点就能参加奥运。他认为淳司只是个弱不禁的白面书生,威吓的眼神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知道我有多少知名的头衔吗?不只二十或三十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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