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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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则组成大小不同的三角形或四边形。
我问道:“这是甚么东西?”
那女人道:“我不知道,你要是喜欢,只管拿去,我管不著。”
这样的一张硬卡纸,我要来其实也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我想到,那是亨利拾回来
的,而那大包影片,也是亨利拾回来的,或者这张硬卡纸上的线条,可以作别的解释也
说不定。
所以,我将之夹在胁下:“谢谢你!”
那一男一女两人,像是我已经不存在一样,我退了出来,来到了街道上,吁了一口
气。
这一个上午,我又走了不少地方,去打听亨利的下落,甚至到警方去查问过,可是
警方的回答是,根本没有人来报告亨利的失踪,所以他们也无法插手这件事。
中午,我回到酒店,午餐之后,我到了科学家协会。
我可以有在科学家协会自由活动的权利,这一点,是田中正一特别吩咐过协会的职
员的。
所以,当我到达之后,拣了一张舒服的沙发,坐了下来,职员立时替我送来了热辣
辣、香喷喷的咖啡,当我喝到一半时,安桥加来了!
这个吉普赛人,现在虽然是权威科学家了,可是他走路的姿势,看来仍然像是吉普
赛人。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样,事情有甚么进展?”
我道:“可以说一点进展也没有,我只不过见到了亨利的姐姐!”
安桥加皱著眉:“那有甚么用?”
我直了直身子:“你听说过有一个研究员,叫帕德拉的?”
安桥加笑了起来:“这个城里,具规模的研究所有好几十个,研究员以千计,我怎
么能每一个人,都说得出来。”
我道:“这位帕德拉小姐,可能有点特殊,她将科学研究工作的场所,形容为可怕
的地狱,而她却鼓起勇气,逃了出来,现在却在做清洁工作!”
我以为安桥加听了我的话之后,一定会惊讶不止的,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却一
点也没有甚么惊讶的神情,只是淡然地道:“这并不算甚么,这样的人很多,我识得一
位几间大学争相聘请的科学家,他却甚么也不干,在公园当园丁!”
我真正给安桥加的话,吓了一跳:“真有这样的事,为了甚么?”
安桥加沉默了片刻,才道:“心理医生说,这是职业厌倦症,而我却感到,那是一
种压力,一种人无法忍受的压力所造成的!”
我有点不明白地望著安桥加,安桥加的神情很严肃:“人的生命很有限,为了要使
自己成为一个科学家,至少得化上三分之一的生命,然后,另外三分之二的生命,几乎
在同样的情形下渡过,只不过物质生活上略有不同,这种压力,使得很多人,宁愿抛弃
已得到的一切,再去做一个普通人!”
我耸了耸肩,打趣地道:“这是甚么话,像你那样,不见得还会想随著蓬车到处去
流浪吧!”
我这样说,是因为安桥加是一个吉普赛人,而且我也预料到,以安桥加的学识而论
,他听了我的话,不见得会生气的。
可是,在我的话一出口之后,安桥加的神色,却变得极其严肃,低著头,半晌不出
声。
我一见这样情形,心中不禁很后悔,我和他究竟不是太熟,或许不应该以他的民族
生活来打趣的!
正当我想找一些甚么话,来扭转这种尴尬的气氛之际,安桥加已抬起头来:“去年
,我到欧洲去,在匈牙利边境外,见到了我出生的那一族,我的叔祖父还在,他问我:
孩子,你在干甚么?我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科学家了!他又问我:孩子,科学家
是做甚么的?我用最简单的话告诉他:我们研究科学,使人类的生活,过得更好!”
安桥加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向我望了一眼:“他还是不明白,于是,我将我每
天的工作,约略地讲给他听,你猜他听了之后怎么说?”
我反问道:“他怎么说?”
安桥加苦笑了一下:“他老人家的声音发颤,道:可怜的孩子,原来你现在的日子
,是如此之枯燥乏味,还是回来吧,我们这里,没有科学,可是天天有唱歌、跳舞,有
无穷的欢乐!”
安桥加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我也不出声,他停了很久,才缓缓地道:“所以,如
果你以为我不想回去,重过吉普赛人的欢乐生活,你错了!”
我接连吞下了三口口水,说不出话来,安桥加伸了一个懒腰:“康纳士博士,并不
是第一个自杀者,但因为有了那些影片,所以我们才要调查!”
我叹了一声:“难怪我看到街头有这许多衣冠楚楚的醉汉!”
安桥加笑了起来:“那有甚么稀奇,我也曾醉倒在街头,甚至和人打架,真痛快!
”
我挥了挥手,这纯粹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由于我无法明白安桥加的话。
我决定将话题引回来,我道:“亨利自从和你见面,将影片交给你之后,好像就此
失了踪,他还有一张卡纸,也是拾回来的 ”
我将被我卷成了一卷的卡纸,摊了开来,给安桥加看:“你看这些线条,是甚么意
思?”安桥加将纸接了过去,横看竖看,结果还是摇著头:“我不明白,看来好像是甚
么结晶体的结构,像是显微镜中放大的结果。”
我道:“有科学上的价值?”
安桥加皱著眉:“很难说,但是我们可以等到晚上,有更多的人来了之后,给他们
传观,一定会有一个答案的。”
我道:“好的,先将它放在这里再说。”
我不想带著这张纸到处走,而且,我认定它不会有甚么大用处,所以才这样决定的
。
日间,到这里来的人并不多,安桥加在不久之后也告辞离去。
整个下午,我仍然在城中,找寻亨利的下落,我接触的人,范围越来越广,但结果
却是一样的,近两个星期来,没有人见过亨利。
我没有办法可想,亨利可能早已离开了这个城市,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也有可能,
遭到了不可测的意外,但不论怎样,我一点线索也得不到。
我只好转移向康纳士博士的熟人,调查康纳士博士的生活情形。
我的调查,费了好几天时间,但是,进行得还算是很顺利。
因为认识康纳士博士的人,全是科学界的人士,而我,根本是他们请来的,所以我
有问题,他们总是尽他们所知地告诉我。
然而,进行得尽管顺利,我的收获,却微之又微。几天来的访问,归纳起来,使我
知道,康纳士博士,是一个醉心于科学的人,他的生活很简朴,收入很好,大多数的钱
,投资茌地产上,由一间公司代理。
这间公司,也毫无可疑之处,他们已整理出了康纳士博士的遗产,捐给了大学当局
。
康纳士的死,没有人可以得到任何好处,只有人感到损失,既然情形如此,那么,
还有甚么人会下手杀他?他的死,是死于自杀,那是更无疑问的了!
我也曾和康纳士的管家妇谈过几次,管家妇说,博士在家中,除了有人来造访之外
,几乎不开口讲话,我化了大半天时间研究博士的访客,发现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得出是
甚么人来,只有一个是例外。
这一点,我认为是近十天来最大的收获,是以非记述得详细一点不可。
根据管家妇的话,有一个“瘦削、约莫五十岁,棕发、半秃,目光锐利得像鹰隼一
样”的男子,曾在博士死前两天,造访博士。
这个男子是一个陌生人,他和博士谈了一会,博士便和他一起离去,约莫两小时之
后才回来。
这本来也没有甚么特殊之处,特别的是,这个男人,我找不出他是甚么人来,他显
然不是博士常来往的这个圈子中的人物,而他出现过一次之后,也没有再度出现,他出
现的时间,又是博士死前的两天。
我请了两位美术家,将管家妇所形容的那人,绘了出来,管家妇看过,认为满意了
,我才拿著绘像,去和警方联络。
在警官的办公室中,我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那警官告诉我,像绘像上的那种
男人,本城至少有三千个!
我自然又著手找寻那个人,可是仍然一无所获,事情看来已没有转机,我再在这里
耽下去,已经是全然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像这次事情那样地有头无尾,在我的经历中,是少之又少的,但是,却也是无可奈
何的事。
因为,我是接受委托,来调查康纳士博士的死因的,这一点,可以说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康纳士都是自杀的。
但是,事情却还有疑点,那整整一年,记录著康纳士博士户外活动的影片,亨利的
失踪,那个男子的身份等等,这一些疑问,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释,那么,整件事,仍
然是有头无尾的!
所以,当我要离去的时候,我心中十分不快乐,科学协会在早一晚,替我举行了一
个饯别的宴会,由于大家都知道我白走一趟,所以,没有人提起康纳士博士。
第二天一早,我也不要人送,就自己提著箱子,上了街车,直赴机场。
我到机场的时候还早,所以交妥了行李之后,就在机场的餐厅中坐了下来。
那天的天色很阴沉,再加我的心情不畅,是以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之感
。我坐著,还是将事情从头至尾地想了一遍。
不知道从甚么时候开始,我觉得有人在注意我。
那是一种直觉,其感觉像是有人将手指伸近你的额前,你不必等到他的手指碰到你
的额前,就可以感到有这件事一样。
我抬起头来,果然,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年轻人正在望著我,而当
我向他望过去之际,他不但不回避,反倒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
他直来到我的面前,带著微笑:“我可以坐下来么?”
由于我的心情不好,所以我的回答,也不怎么客气,我硬板板地道:“那要看你有
甚么目的?”
那年轻人态度很好地笑了笑:“只不过想和你谈谈,卫先生,我叫白克,这是我的
证件!”
他一面说,一面将一分证件,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向证件看了一眼,对这个年轻人
的敌意消去了不少。
根据那分证件所载,这个叫看白克·卑斯的年轻人,是国家安全局的“特别调查员
”。
我向他笑了笑:“你的名字很有趣,请坐!”
白克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双手反叉著,一时之间,像是不知道说甚么才好。我
道:“你有甚么话,请快点说,我就要走了!”
白克搓著手:“卫先生,我请你不要走,我不知道我的请求,是不是有用,因为我
不是代表我所服务的机构作这样的请求,那纯粹是我私人的请求!”
白克的说话,略嫌啰嗦,可是却将事情说得十分明白,我喜欢这样的人,这证明他
是一个十分有头脑和有条理的人。
我扬了扬眉:“为了甚么?”
白克道:“简单地说,为了康纳士博士的死!”
我皱起了眉,想说甚么,但是我还未曾说出来,白克已然抢著道:“你一来,我们
就注意你了,也知道你在这些日子来做的工作!”
我笑了笑:“原来对我这样关心,为甚么?安全局不是不理会这件事么?”
白克也笑了起来,做著手势:“安全局不是不管,而是将事情交给了我!”
白克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将事情交给我去调查,这就是说,这件案子,在法
理上而言,已经可以作定论了,但是还有少许的疑点。我的工作是完全不受时间限制的
,而且,也不一定要有结论,因为整件案子,已有了结论!”
我道:“我明白,所以你的职务,是特别调查员!”
白克道:“你所做的工作,我也做过,同样,也没有结果。”
我道:“既然你的工作不一定要有结果,那你似乎也不必深究下去了!”
白克却摇了摇头:“在我的职务上而言,我完全可以不必再调查下去,但是对我个
人而言,这却是一项极严重的挑战!”
他又停了片刻,才道:“我们已知道,在一年之内,有人不停地跟踪康纳士博士,
这需要相当大的财力和精力,决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做这件事,就算康纳士博士百分之
一百是自杀的,这个跟踪、摄影的人,对他的自杀,也一定有极大的影响,我们必须找
出这个人来,不然,同样的事,可能发生在另一个科学家的身上!”
白克说得很认真,语气也很肯定。
这一点,我和他不同,我也想到他提出的这个疑点(人人都可以知道这些电影是大
疑点),但是,我却没有那样肯定的结论。
我当时并不作任何表示,白克又道:“我也在调查亨利的下落,我也注意那个曾去
访问过康纳士博士的陌生人,但是 ”
我摊著手:“同样没有结果,是不是?”白克苦笑了一下:“是的,这件事交到我
的手中,我非要将一切疑点,全解释清楚不可,我想,你应该可以帮我忙。”
我道:“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白克道:“或许,我们疏忽了甚么地方,以致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道:“我们并不是没有头绪,只要找到了亨利,和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事情就
一定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问题是找不到他们!”
白克直视著我:“关于亨利,我倒有一个进一步的消息。”
我大感意外:“怎么样?”
白克又道:“或者不能说是和亨利有关,那是另一件悬案,可能和亨利有关,有一
具被烧焦的尸体,在一辆旧汽车中发现,法医断定年纪是十三岁,男性。除了这两点之
外,没有任何别的资料。”
我呆了半晌:“在甚么地方?甚么时候?”
白克道:“这一点,对我的猜想最不利,地点距此一千三百哩,一个小镇,时间是
他失踪后的第三天。”
我道:“一个少年,很少可能在三天之内,跑到一千三百哩之外的地方去的。”
白克道:“除非他搭飞机。”
我笑了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