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赢家-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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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浩倚在门口上,微笑看着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女生。
还别说,他足足有六年没见过安然了,这个丫头越长越漂亮,比六年前高了很多,足有一米六七的个头,还是那头熟悉的短发,穿着一件灰色风衣,罩住里面的睡衣,在门口的街灯下,她的皮肤白的像透明一般,只是脸庞的带着浓浓的倦意,多半是苏信出事,她担惊受怕造成的吧。
安然看到门口的青年,怔了蛮久。
相比于六年前,荣浩的容貌改变太大了,明明才二十二岁,但成熟的不行,面颊黑瘦,胡子拉碴,安然根本就认不出来,只是听声音很熟悉,看着面带笑容的青年,迟疑道:“你是……荣,荣浩?”
“老同学,忘记我了?”荣浩笑笑摇头。
安然怎么也没想到荣浩会出现在北京,拉开铁门,让荣浩进来,不过她多年未见荣浩,心里又想着苏信的事情,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说什么,等荣浩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她说道:“你吃晚饭吗?”
“没有。”荣浩一点不客气,忽然又道:“对了,上午我看到暮云琛和马连成在你家里,现在他们人呢?”
“暮云琛?”
安然怔了一下,她刚刚来北京,可不知道暮云琛什么时候又来北京了,转头望了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荣浩,她心想苏信以前的好兄弟全回来了,只是苏信自己呢?
安然摇摇头,说:“可能马连成两人出去为苏信的事情奔波了吧。”
荣浩点点头。
“荣浩,只有泡面了。”安然翻了翻冰箱,挺抱歉地说。
“无所谓。”荣浩自己起身泡了两碗泡面,端着来到餐桌前,他跟踪了苏信整整一天,滴水未进,饿得不行,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年,你在做什么?”安然问道。
荣浩抬头看了眼安然,笑笑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安然也没有再问,她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不过当初荣浩的事情,她亲眼目睹了全部的过程,父母离婚,父亲至今还在监狱呆着,再加上看着荣浩现在的一副落魄样子,下意识地以为荣浩的日子过得不好,心里难免有些伤感,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荣浩吃了一口泡面,忽然道:“我今晚见到苏信了。”
安然抿了下嘴,之前苏信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说,苏信没事了,白云山庄的案子过去了,苏信马上回来,之后安然打了苏信的电话,依然不能接通,其实苏信之前的电话早就扔了,换了无数个号码,安然自然联系不上。
这么想着,安然望向了荣浩。
荣浩点了一根烟,道:“他很好,明天就会回来的。”
咔嚓一声!
这时,客厅入口处的大门打开。
“小然,荣浩?”
一道倍感错愕的声音响起。
荣浩转头望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马连成和暮云琛。
暮云琛一言不发的盯着他,脸上略略带着警惕之色,似乎对他很有成见,或者说当初在克钦邦那边,他和暮云琛大打出手,经过了一番较量,而且两人的身份,恰巧又是猫和老鼠的关系,暮云琛这么警惕,也很正常。
马连成走了进来,道:“荣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荣浩笑了笑,道:“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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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烈,一辆黑色奥迪狂奔着开到御园门口。
已经是凌晨了,御园的红漆大门依然摊开着的,门口有两名西装青年,他们似乎在等客人,一见到那辆黑色奥迪停下,走出一名风衣青年,立马迎了上去:“你是苏信吗?”
苏信眉头一皱:“我要见宋儒尚。”
“宋先生已经久等了,请。”一名青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信的眉头越邹越紧,他来这里自然是找宋儒尚的,因为他知道今晚要枪杀沈澈的人马都是宋儒尚派出去的,也就是说,宋儒尚的人枪杀了顾茜。
他是来宋儒尚的命的吗?
在车里的一路上,他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的脑子一直处于缺氧状态,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只是走到御园门口,忽然走出了两个人对他说,宋儒尚要见他。
苏信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去,情况远远比想想的要复杂的多,以他现在的情况,进去只有送命的可能,而且以宋儒尚的智慧,肯定早猜到自己要去找他,可是宋儒尚根本就没有在意,甚至是派人在此等候他上门。
这反倒让苏信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胸口憋着的那股怒意更甚,事实上面对宋儒尚,他一直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但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见到宋儒尚。
苏信进入大门,在通明的灯火下,御园的景色美轮美奂,苏信大步穿过小路,很快的,来到昆明湖边,抬头望去,湖面已经结冰,上面覆盖着厚实的冰雪,而在昆明湖的正中央,有一个八角亭,亭中亮着灯火,一个身着唐装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苏信的目光渐渐冰冷,手慢慢放在腰部,一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苏信,我等你很久了。”宋儒尚微微笑道。
“等我过来送死吗?”苏信道。
宋儒尚笑着摇摇头,道:“苏信,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苏信忽然道。
宋儒尚点点头,道:“你可以问。”
苏信道:“四年前,你注资华信信息,是因为你得知我和顾茜的关系,所以才这么做的,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华信信息能不能给你带来金钱,你当时只是认为我有成为一颗棋子的潜力,撬翻薛家的一颗棋子,所以才在我身上下了血本,对不对?”
“是的。”宋儒尚没有否认。
苏信道:“你知道我和顾茜的关系之后,暗地里调查过我的身世底细,你很快的把目光锁定在余靖宇身上,这是一个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将他收买,悉心培养,最后安插在薛岳身边,为的就是激化我和薛岳之间的矛盾,对不对?”
“对。”宋儒尚点点头。
苏信道:“白云山庄枪杀案发生日期,恰巧就在薛忠达重病昏迷的时候,所以白云山庄枪杀案早有预谋了,而你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你需要一个导火线给薛家制造内乱,从而肢解薛家,所以让余靖宇枪杀薛岳,嫁祸给我。对不对?”
“分析的很有道理。”宋儒尚微笑看着苏信。
“我只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了,现在一切都迟了,你终究是赢了。”
苏信道:“白云山庄枪杀案发生之后,你立马就知道我的行踪,从警方手里救下我,因为你不希望我落到薛边林手中,因为白云山庄枪杀案真正的玄机并非余靖宇杀死薛岳,也不是嫁祸给我从而将我置于死地。”
苏信顿了一顿,又道:“你的真正用意是余靖宇枪杀薛岳,再自残,以一种目击证人的身份,得到薛岳父亲薛边林的重点保护,送往和薛忠达养病的同一家医院,对不对?”
“对。”宋儒尚望着苏信,笑了笑。
苏信的瞳孔一缩:“那么,薛忠达已经死了,对不对?”
“死的很安详。”宋儒尚道。
苏信的拳头越握越紧,一字字道:“你先后动手除掉薛岳,薛凯,薛忠达,难道没有想到薛边林的反击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薛边林至少算得上是一直瘸腿的老虎。”
宋儒尚起身,负手站在栏杆前,道:“薛边林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他转头望向苏信,淡淡道:“苏信,你不是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吗?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了。其实就某个方面而言,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你一直以为我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以为自己是被迫按照我的想法推进局势,其实你错了。”
宋儒尚顿了一顿,又道:“事实上,从白云山庄枪杀案到现在,我从来没有逼过你做任何事情,你只是被局势所左右,你想要达到目的,就不得不做,事实上你做了,也成功了,薛家垮了。这就是你得到奖励,我们的合作很成功。”
苏信冷冷道:“我们的合作难道包括你枪杀顾茜吗?”
宋儒尚负手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杀的人不是顾茜,她只是一个意外,当然,意外杀人和故意杀人都是杀人,这笔血债我可以偿还,我也愿意偿还。”
苏信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宋儒尚,从宋儒尚的话里他想明白了很多。
他不会怀疑宋儒尚的话,薛边林被控制起来了,是以什么罪名控制的呢?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薛边林不会是那种屁股干净的人,薛忠达一倒,薛边林焉能逃过此劫?
苏信对这点并没有任何的高兴,虽然他曾经无比的希望薛家覆灭,可真正走到了今天,他才恍然发觉,一切都背离了他当时的初衷,从起点到达目的地的过程中,出现了太多太多丑陋的东西,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拜宋儒尚所赐!
“苏信,你要杀我吗?”宋儒尚忽然道。
苏信道:“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说这种废话的。”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杀我。”
宋儒尚转头望着苏信,面容间露出一丝淡笑,道:“苏信,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像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其实,我刚满五十岁,不过我已经活够了,二十多年前就想死了,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宋儒尚淡淡一笑,道:“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现在没有杀我的资本,或许你可以意气用事,直接拔枪和我同归于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还很年轻,父母家人健在,在忍忍吧。”
宋儒尚转头望着寂寥的天空,淡淡道:“我宋儒尚这一辈子,只欠过一个人,这个人我永远都还不了了,现在我又欠了你一条命,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你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我会把我这条命双手奉上的。”
苏信面无表情的盯着宋儒尚,一字字道:“你说你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是指对付沈达威吗?”
宋儒尚看了苏信一眼,点头道:“对。”
苏信身子一震,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薛忠达和沈达威?”
这是苏信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是这场纷争的根本源头。
宋儒尚隐忍不发,蛰伏多年,四年前就开始培养他,最后得知薛忠达忽然重病,立马制造了白云山庄枪杀案,搅乱局势的同时,将薛家彻底孤立,而后趁着薛边林陷入被动时,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薛忠达收割掉。而他和余靖宇之间的恩怨,在这场巨大的阴谋当中,便成了推波助澜的助推器;到了现在,苏信心里还有很多疑惑点,如果说宋儒尚隐忍多年,一朝发难,导致薛边林反应不过来的话,那么沈如晦呢?沈达威呢?
苏信的问题,宋儒尚没有回答。
宋儒尚负手站在八角亭旁边,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沉默了许久,忽地道:“苏信,我来给你说个故事吧,或许从里面,你会得到很多东西。”
宋儒尚转头望向苏信,嘴角上多了一抹萧瑟的笑容。
第640章 恩怨
“洗耳恭听。”苏信道。
眼下这个局面,究其根本,都是拜宋儒尚背后操纵所导致的。
从cicc财团注资华信信息,再到余靖宇忽然出现在薛岳身边,制造白云山庄枪杀案,再到薛忠达病危死亡,乃至于今天晚上在薛凯别墅发生的那一幕,宋儒尚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宋儒尚的影子。
苏信的目的很明显,对付薛忠达,将薛家连根拔起,甚至是又着手准备拿沈家开刀,苏信心里最大的疑惑便是宋儒尚为什么要制造这一切?一个人究竟有何种仇恨,才会蛰伏隐忍这么多年?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当事人宋儒尚才会回答了。
宋儒尚并没有说话,他站在八角亭内,沉默了许久,就在苏信喝了两杯茶,宋儒尚的声音才想起,里面带着一丝莫名的怅然:
“我很小的时候,出身很好,应该说是非常的好,如果放在现在,我的身份可能就是沈如晦的那个儿子沈澈,只是在七十年代,我父亲遭到迫害,活活死在监狱里,那个时候我正在中学念书,从天堂跌入地狱,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相比于当时的普通孩子的境遇还要难上无数倍,大概就是旧时期的地主家的成分吧。
宋儒尚道:“因为我的家庭成分不好,家里的条件也极差,饭是吃不上的,上学实在太艰难了,那时我才十七八岁,正是能吃能喝的年龄,可是每顿饭只能啃两个高粱面馍,旧社会喂牲口都不用高粱呀,但高粱面我也没得几口吃。
宋儒尚笑了笑,继续道:“可这还不算什么,那年头开门办学,学生们除了一群一伙东跑西颠学工学农外,在学校里也是半天学习,半天劳动,至于说到学习,其实根本就没有课本,都是地区上发的油印教材,课堂上主要是念报纸上的社论。
宋儒尚道:“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实在太难熬了,尤其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劳动,从下午两点一招要干到吃晚饭,我记得有一回啊,我从校门外的坡底下挑一担垃圾土,往学校后面的山地里送,只感觉两眼昏花,天旋地转,思维完全不存在了,直接从山上滚了下来,大腿划破了,流了一身的血。
宋儒尚道:“其实对我来说,这些咬咬牙都能够忍受,物质上的痛苦永远没有精神上的迫害令人绝望,令我最痛苦的是家庭出身给自尊心所带来的伤害,我那时有十七岁了,刚刚经历了从天堂到凡尘的生活,胸腔里跳动着一颗敏感而羞怯的心,周围的同学们的出身都非常的好,我渴望周围的同学能够正常的对待我,尤其是女同学。
宋儒尚道:“我父亲健在的时候,我天天有鱼有肉吃,那个时候一日三餐都能够吃上鱼肉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已经不能用条件优越来形容了,放在现在,就是那些天天吃鱼翅燕窝的孩子,但父亲一出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地位比旧时代的地主成分的孩子还要低贱,我渴望像其他同学一样,穿着一身体面的衣服站在女同学面前,渴望每餐都有一份带油腥的大白菜,搭配一个白馍馍,这并仅仅是嘴馋,而是为了活的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