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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佐野洋 離婚爭戰-第2部分

小说: 佐野洋 離婚爭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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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决,日子过得飞快。那几天里,你可得在家里做出一副痛心欲绝的模样。等到看
准了时机,就提出离婚。要是她反问你是为了什么,你回答:‘你自己心中有数!’
这样就行了。”
    “真有你的!不过——行得通吗?如果到了那种时候,她还是一口咬定不肯离
婚,怎么办呢?”
    “那你就声言要上法庭争辩。你要暗示手里握有证据。当然,你并不想打官司,
这是假戏真做。据我想,不论你夫人那颗心多么坚强,她也没有胆量上法院。把那
种照片拿到法庭上去,简直太丢人了!她根本想不到那照片经不住鉴定,所以会生
怕输了官司……”
    “哼哼。”我发出满意的声息。听起来,这的确是个巧妙的办法。不过,对于
是安的计画能否圆满成功,我还心存疑惑。我认为,这事的成功,只有五成把握。
    “我总觉得,你把事情想得过于顺利了。如果事与愿违,叫我怎么办呢?”
    “船到桥边自然直嘛!有我在,怕什么!到时候再给你拿主意。何况这么干,
你是万无一失的。成功了,就能如愿离婚,失败了,也还是现在这样。不,不会是
原样了!你夫人有了一块心病,就会低声下气。你在外面找点儿乐趣,她也不好说
你什么了。”
    我想:这话一点儿不错。这计画虽然过于离奇,但只是离奇而已,却没有被人
识破的道理。何况我已向真弓暗示了与夏子离婚的决心,话既出口,就到了必须有
所行动的地步。下次幽会时,真弓便会催我离婚的。
    我说:“试试看吧。”
    话是这么说了,却惟有一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
    “只是……要拍下我们两人的照片,真有点难办!如果上银座去买来色情照片,
加以利用,怎么样?……”
    是安说:“不行!那种照片是经过多次重拍的,失去了鲜明度。剪辑过后,还
是一样,外行也能识破的!有了底片,才能制作出尽可能逼真的照片。”
    “是么?……好!就照个接吻的镜头,勉强对付吧!要是拍床上的光景,太难
为情,干不了!”
    “光接吻的照片毫无用处!你拿到法庭上去,也没什么可怕的。何况穿着衣服。
恐怕会露馅。”
    是安固执己见。
    “可是,床上的光景也可能露馅的。毕竟做过几年夫妻,我的体征她是熟悉的。”
    “唉呀,你的身体用毛巾遮去一半,女的仍然穿着长衬裙,不就得了!用不着
像色情图片那样道破天机,拍下赤裸裸的场景。这种床上光景,只要达到能通过电
影道德审查的程度就行了。”
    照这种说法想来,似乎不必十分顾忌。总而言之,无非是存心当个电影演员,
到时候施展演技就行了。我答应下来了,只是最后提了一个要求:
    “这张照片,得让我自己来拍!我的照相机是带自拍装置的,装上三角架,就
能自己拍。无论如何我不愿在第三者眼前丢丑!”
    是安想了片刻,回答说:
    “好,就这样吧!”
                                   4
    那一周星期六,我和真弓天还未黑就到了常去幽会的那家旅馆。门厅里,那个
面熟的女招待,脸上露出略感惊诧的神色。在这以前,我们从来不曾在白日里上这
家旅馆。星期六下午,真弓总是去学插花。所以,我们俩出入旅馆的门厅,总是在
工作日里,而且只限于公司下班以后的夜间。
    我们被引进了平时幽会的房间。这是个带浴室的套间,而且离大街最远。这套
间分为两室,一室四席半,一室三席,三席那一间的后边便是浴室。在这日本风格
的套间里,惟有浴室是西式的。
    在那四席半的房里,正中央放着一张大餐桌。女招待把我要的啤酒搁在那餐桌
上,就潇潇洒洒地朝三席的那间房走去。
    我起身跟上她,悄声说道:
    “窗户不用关了。”
    女招待似乎不相信她的耳朵,一时双眼圆瞪。不过,她还是轻轻把头一点。我
乘势把一枚百元的硬币,塞进她的手里。
    真弓诘问地望着我,说:
    “你跟她说什么?”
    我支吾道:“嗯嗯,马上就会明白的。”
    照相机里已经装上了感光度很高的特位伊X胶卷,如果不关窗户,摄影十分方便。
不过,这种事开始时不能对真弓讲明。
    真弓人浴时,我在三席的房间里安装三脚架。房间狭窄,加之褥垫占地颇宽,
三脚架找不到合适的立足点。我把褥垫曳到房间一隅,好不容易才安置妥当。不过
支脚没法张开合适的角度,只好勉强维持那一触即倒的架势。
    奇怪的是,就在做这些准备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的兴奋感。
这与初次领着真弓上这家旅馆时的心情有些相似。我和真弓的情事,破天荒第一次
将在明亮的光线下进行,也许我的心情已是迫不及待。或者,也许是我对于拍摄的
情事,竟怀有着魔人邪的兴趣?
    真弓从浴室出来了,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这与平时毫无不同,可是在白天日
光下看去,与那台灯昏光下的景象相比,获得的印象竟是迥然相异。
    我观赏着真弓的身姿,说:
    “真好!”
    “什么呀?”
    真弓一时不明白,反问一句。但很快发现了我的视线,是在上上下下观赏她那
浴后淡淡发红的体肤,便说:
    “真坏!”
    她这话与我的话似乎恰成对句,我不禁笑了。
    真弓看见了照相机,忙说:
    “哎呀!装上了相机,这是干吗?”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我想给你拍裸体照,行吗?”
    我确信她不会拒绝。她对自己的风采颇有自信。以前她曾在昏黄的台灯下暴露
一丝不挂的躯体,还做出千姿百态,向我挑逗。
    真弓并不答话,立刻松开毛巾,让它落下。这就是回答。丰满的曲线,呈现在
我眼前。
    我给她拍摄了裸体照,三张而已。真弓的身体我是知无不尽的,可是从取景镜
里望去,那姿容竟以不同于以往的新鲜美感使我激动。我第三次按下快门,我便朝
她张开了怀抱。真弓嬉笑着,向我怀抱里倒来。两人贴唇狂吻。
    真弓的朱唇从我嘴边离开时,我压抑住强烈的欲望,以兴冲冲的语调说:
    “喂,拍一张纪念照吧!”
    真弓惊问:“啊?纪念照?”
    “对呀。纪念我们的爱情嘛!”
    这矫揉造作的回答,我自己觉得肉麻。然而舍此没有更好的说法。我认为把全
部计画向真弓摊牌的时机还没到。
    真弓撇撇嘴,说:“真是低级趣味!”不过,她并不拒绝。也许她这一代人都
是这样吧?她似乎十分简单地认为性就是享乐。或许,她是先天属于娼妓型的女性……
不过,不论怎样都无关紧要。我就是喜欢真弓的这种秉性。她与假装正经的夏子正
好相反。
    真弓遵从我的指点,重把浴巾裹在身上,我自己则仅裸上身,就这样拍摄“爱
情留影”。我恐怕失败,也拍了三张。
    摄影的姿势,不同于普通的拥抱。在自拍装置“嗒嗒”作响的三十秒钟之内,
我们肢体相缠,静止不动,互相对视。
    第三张的快门落下的瞬间,真弓急不暇待地解开浴巾。她那条搂着我脖子的手
臂,立刻充满了力量,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脯贴紧了我的身体。我也觉得在“静止
的拥抱”中压抑着欲望骤然炽烧,紧紧抱住了真弓那白皙光润的躯体。
                                   5
    此后,约有一周时间平静无事。底片和夏子的照片,一起交给是安了。按照计
划,是安应该又把它交托相识的摄影家剪辑处理。
    就在一星期过去的第二天,我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夏子平平淡淡地说道:
    “今天有个学生时代的朋友来看我。”
    “哦哦。”
    我对这种事兴趣不大,所以边看晚报边听她说,打算只当耳旁风对付过去。
    “我这个朋友呀,有人找个奇怪的罪名赖上她了,想要讹诈,看样子她挺为难。
她说是来找我拿主意的,可那事情太奇怪,我也不知道叫她怎么办才好!”
    “你说是讹诈?……”
    我的兴趣陡增。
    “是呀!有个男人拿着一张照片去找她,照片上是她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抱在一
起。说是要卖给她呢!”
    “既是这样,怎么说是奇怪的讹诈呢?这有什么稀奇!你那朋友行为不端,应
该说是自作自受!”
    我故意表示责难。我知道,这是夏子假托友人的难事,藉以试探我的态度。我
暗想道:“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对于夏子的智慧,我难免有些钦佩。
    “你误会啦!我朋友可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而且她说照片上的男人她根
本就不认识,就是说,她认为这是个骗局。”
    “别说傻话!这不是小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既有照片为证,不就说明她确
实是个浪荡女人么?”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断然喷出一口香烟,以加重语气。
    “哦?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嘛!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夏子立刻流露出沮丧的神色。
    “还有呢!拿着照片找她的那个男人,说了些很厉害的话呢!说什么要出五十
万才能买下他的照片……”
    “……”
    我故意皱起眉头。
    “她说怎么也拿不出五十万元,对方就说:‘把照片给您丈夫看一看,怎么样?’
    “原来如此……她就是为这个来找你商量吧?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叫她先等一等。我打算问问你再说。”
    “问什么?”
    “就是说——这是假定的话,如果有人给你看了我的那种照片,你会怎么办?”
    这时,我想看看夏子的模样,只见她说话时认真地盯着我的面孔。
    “你问我会怎么办……”
    “你会相信?”
    “有这种事,当然相信!有照片在那儿,不能不信!”
    “是吗?不论我怎样辩解都不行?你相信照片胜过相信我?”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有什么办法辩解?光是说‘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我
根本没有印象’,这些话抵得过一张照片吗?”
    “是呀!”
    夏子深深叹息一声。
    “喂!”我加强语气,招呼夏子。夏子肩头一震。“莫非这事情是出在你身上?
你这么卖力,好像说不过去……”
    “不是。”
    夏子无力地否认。
    “老话说:‘无火不生烟。’这件事也是这样。不单是流言蜚语,所以没有辩
解的余地。把照片拿到法庭上,也还是当作不贞的物证!”
    我想起了是安所授的计策,便说出了上面的这番话。我打算在夏子面前晃一晃
我的王牌。
    “法庭?”
    “是啊!离婚裁判庭。”
    “是这样……就没有什么证明清白的法律吗?我那朋友,很可怜呀!”
    “嘻嘻嘻……”
    我发出一阵合而不吐的笑声。这也是演技。
    “倒是有一种以自杀来表明清白的办法,可这又太过分了!”
    “自杀?”
    “哈!报纸上不是常登着吗?什么‘无罪蒙冤,高中女生自杀抗议’之类……
就和那一样嘛!如果自杀的话……”
    “这不行!什么自杀!”夏子动情地说,似乎要堵住我的话头。“要是我,叫
我自杀,不如杀死他!”
    “喂喂,这可不妥!你说‘杀死他’,究竟是杀谁呀?”
    “还用问吗?当然是拿照片来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夏子起身,开始收拾餐具。她的动作,又恢复了平时的镇静。
    “杀死他?……”我心中嘀咕道。这可是我未曾预料到的事情。不过,一般而
论,并非没有可能。恐怕在电视剧里也常见到,受到讹诈的人被逼急了,便把对手
杀掉。我想道:“夏子这样的女人,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在女人当中,夏子是个罕见的冷血动物。所以,如果逼得她走投无路,她会冷
静地工于心计,根据她的算计,她是很可能杀人害命的。
    想到这,我身上通过一阵轻微的战栗。
                                   6
    翌日,我把这件事通过电话报告是安,是安听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么说,你还是小心为妙!”
    “我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边派去会见你夫人的那个男子,可不是轻易能够加害的人物。所以说,
如果有人被杀,恐怕还是你这近在身旁的丈夫吧……”
    “胡说!”我对着话筒大吼一声,“杀了我,毫无意义!”
    “何以见得呢?据说男女结婚以后,潜在意识里就指望配偶者死去嘛……”
    “……”
    我觉得毛骨悚然,于是沉默不语。可是,是安那句话使用了心理学术语“潜在
意识”,对我具有意外强大的说服力。“杀死他!”夏子的这句话,在我耳膜的深
处重响。我又不寒而栗。
    “啊哈哈哈!这是笑话!”是安在电话的另一头忽然改变了口气,也许他察觉
到了我的惊恐。“你夫人根本不会杀人的。这是多余的担心!”
    “可是,那女人……”
    “唉呀,如果她有这种计画,不是正中下怀吗?加以利用不就得了……”
    这话又是奇谈。
    “什么?利用?”
    “是呀!就是抓住杀人计画的证据嘛!抓到了证据,不就好办了吗?你对她处
于绝对优势,以后就随心所欲了。”
    是安好像乐不可支。可是,他的话给我的印象却大不相同。也许他另有打算?
而为了隐藏意图,才故意装作快活。
    通过电话以后,我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夏子的态度。和我商谈时,她曾显出非常沮丧的神态。
尽管如此,此后在她身上看不到显着的变化。而我正在期待她的反常表现,结果大
失所望,未免泄气。
    我急不可耐了。几天后,我若无其事地问她:
    “那件事怎样了?”
    “嗯?什么事?”夏子坦然反问。我暗中疑道:“这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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