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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金光大道第4部-第48部分

小说: 金光大道第4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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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县委领导,等参加会的同志都散去之后,他们才从那间烟雾弥漫而又暖气融融的会议室里走出来。
  梁海山故意打着手电,朝西院送谷新民。在会场上,面对那些思想上坠入问题深沟的同志,他尽力地抖擞精神,往那希望的灯盏里加油,使大家鼓舞起信心。可是,当众人按照他的心思,做了新的行动的决议以后,他同样感到困难的巨大压力。一场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把广大群众激发起来,形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运动,致使农业互助合作组织的发展,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县委的原订计划;农业社遍地开花,入社的农户也超过了所有农民的半数以七;一些先进的地区,几乎达到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不要说谷新民这样的同志感到意外,就连土地改革以后一直全力以赴推进这项事业的梁海山,在这种情况出现以前,也没有足够的估计。他想,群众运动已经起来了,就得勇于打破框框,站到前边去因势利导,既不能戒律重重,加以限制,更不能拉后腿、泼冷水。当新的局面已经这样的形成,各种困难问题自然就接踵而来。对这一点,梁海山是有所估计的。他认为,关键是基层的领导骨干问题;只要县委把提高干部的工作能力、政治水平抓上去,群众运动造成的大发展的局面,就会得到健康的发展。在这 
  样的认识支配下,他主持了基层党员干部骨干训练班;还打算发动各区,也办一些时间稍短一些的类似训练班。可是,还没有容他这一步迈出去,下边的问题。就呼呼拥拥地逼上来了。眼下,不正是一个新的考验摆在了县委面前了吗?身边的这位战友,已经被困难吓住,所以要求“小心”地干,实际上是要收住步子。这是正确的办法吗?这办法能导致全县的互助合作运动健康发展吗?
  他在黑蒙蒙的夜色中,摇了摇头,对默默无语的谷新民说。“老谷哇,我想,要尽快地改变目前有点乱的局势,得改变我过去的那个打算了· · 一”
  谷新民扭过头来,很有兴致地瞥了梁海山一眼,问道:“你的打算很不少,要改变的,是哪一个呢?〃 
  梁海山说:“就是由县委和区委分别着一批一批办训练班、培养提高骨干的打算。”
  谷新民说:“我觉得,让那些农村于部坐下来多读一点书,掌握点社会科学的基本原理,有利于他们头脑清醒、减少盲目的蛮干现象,应当搞下去。”
  梁海山说:“理论应当学。我想改变的是,不要单纯靠办训练班。训练班再大,人数也是有限的。这么办供不应求。得让他们在实践中学。得让大多数基层干部,都抓住目前这个大好时机,都参加学习… … ”
  “哈哈! 老兄,你的‘大好时机’可真多呀! 我没有那么脆弱,用不着你唱高调门来宽慰我。”
  “当然是大好时机啦。你想想,在办第一期训练班的时候,咱们给学员们提的要求,跟眼下农业社发生的间题,对号吗?不对号。那是因为当时的现实生活还没有给我们提这些新间题,我们也就杜撰不出来。如今,咱们能提了。他们也能更有针对性地学
  了。应当紧紧地抓住。拿理论当武器,拿困难当靶子,
  发动一场 
  群众自己解决问题的活动。这样既能把关口闯过去,又能使干部增长才干,同时咱们也能丰富经验。你评评,这个时机咋样?〃 谷新民轻轻地打个哈欠,说:“我在会上,已经表示同意你的做法了。等开了那个会议以后再看吧。”
  梁海山发觉没有谈到一块儿的可能。他只好讲点策略,不硬强让别人接受自己的看法,等把大量的事实创造出来,谷新民自然会通的。于是他收住步,说:“你既然没有别的意见,就这么办口你可得跟我合手使劲呀!〃 
  谷新民在昏暗夜色中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这没问题。明天见口巴。”
  第二天早晨,谷新民让警卫员把天门区的区委书记王友清叫到家里.
  在这个汇报会议上,王友清是属于最轻松的一个区委书记。尽管他会前曾给儿个乡总支书记打过电话,他们向他也反映了一些刚冒头的不正常现象,但是比起别的几个区,可以算是“平安无事”的。他从那个为赶写材料一夜没合眼的徐萌那里领了油印简报以后,准备马上赶回到区里。他要在今天就开个区干部会,把简报发到各乡,分片包干地把县委书记的指示贯彻下去,再抓一两份典型材料,便可以等候参加县里的那个专题会议了。因此,他是轻轻松松来到谷新民家里。却没料到,一个大难题正在等着他。
  谷新民首先把东方红农业社单方面主动中断搞运输的事情告诉了王友清。
  王友清感到意外,琢磨一下,说:“他们可能是要集中力量搞改造土壤的活动,· 一”
  谷新民哼了一声:“改造土壤?那是有把握的事情吗?搞点试验,成败与否,关系都不大;这祥不惜工本地大干,土地掺了沙子,不能长好庄稼,不能增加产量,怎么办?把运输停止,断绝了了 
  取得现金的门路,影响了社员,特别是新入社的中农社员的收入,怎么办?〃 
  王友清一听,觉得问题是不简单。他想:改造土壤,是东方红农业社的一个创举,区委、县委都是支持的。但是,作为东方红农业社来说,应当小心谨慎.逐步试验地干。像现在这样一风吹,大干起来、的确太危险。
  谷新民又把脸色一变,告诉王友清说:“还有你吃惊的哪!东方红农业社别出心裁,马上降低了土地股分红比例,闹了个满城风雨。”
  这也是王友清没有估计到的事情。他说:“大泉在春节前,找我汇报的时候,没谈到这件事呀?当时,他只是说,为了集中人力搞改造土壤,应当设法鼓励劳动力… … ”
  谷新民火气更大地说:“土地多的社员,就不是劳动力吗?现在是土改以后,而不是土改以前。凡是土地多的人家,多半是中农,实事求是地说,中农户的劳动力,在作务庄稼方面,是最为训练有素的;集体组织要增加产量.离开他们的积极性,很可能要减产。东方红这个典型社减了产,怎么往上、下交待?〃 王友清搞了几年农业合作化工作,深有体会,动员农民入社那么难,根本问题在于他们舍不得把土地交给集体使用.他们刚刚入了社,土地就降低了作用,肯定会影响劳动积极性,甚至影响农业社的巩固。东方红农业社这祥干,的确很危险。谷新民最后才把刘维在“小报告”中透露的消息,告诉王友清。他用手拍打着信纸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该有多么荒唐! 什么庆祝实现共产主义:把拉脚的大车扣下拉沙子,就是共产主义?把生产资料贬得一钱不值,就是共产主义?还有不吃猪头,不放鞭炮,就是共产主义?这纯粹是对共产主义的一个天大的歪曲!这是在制造混乱! 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友清得知这个消息,不仅吃惊,而且害怕了。他去年在专 
  区参加过一个会,地委书记在大礼堂点名批评邻县的一个区委,放任一个村佳出“集体农庄”的牌子。他还看到省里的一份文件,那是处理一个党员干部强迫一户中农入社,造成人命的案件.如今,芳草地大喊“实现共产主义”,同时,又干出放弃挣钱的运输,降低土地分红这类的事情,比挂个牌子,强迫一户中农入社,要严重得多。而芳草地属于天门区,夭门区的区委书记就是他王友清… … 
  谷新民说:“说实在的话,当我看到这封信,都有点吓得失魂落魄。我考虑再三,没有在县委会上公开出来。我担心这件事会把别的区干部也吓坏。还有一点,我嫌丢人。县里的重点社,闹出这种笑话,真是天下奇文I 〃 
  王友清用变了腔的声调说:“谷县长,把反映这事情的那封信,赶快拿给梁书记看看吧。趁着他还没有离开机关… … ”谷新民轻轻地摇摇头:“不,用老百姓的话说,不能再干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傻事儿了。这一回要讲究点策略! 〃 
  王友清赶紧问:“讲什么策略呢?〃 
  谷新民倒背着手,在地下来回走了几步,说:“友情,你是负责同志,我们又是老同志,可以无话不谈的。我先间你一句,希望你能坦率地回答;你是不是认为我背着一点思想包袱?〃 王友清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间题实在难以回答:“您是个有修养的领导,不会像我们这些工农出身的干部,爱背包袱。”谷新民说:“不,很多人都认为我背着包袱,你不会例外,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你有这样的看法;也许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密切,你不愿意正视这一点.我的所谓包袱,就是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以前,在农村何时搞社会主义这个间题上,转的急弯子太多、又太生硬造成的。当时,有的同志认为一切因素都已经成熟,马上就可以搞,而我则认为需要准备一定的条件之后再搞才妥当。不久,从中央的指示精神看,以及从下面一些基层同志的行 
  动来看,似乎证明主张马上就可以搞的同志是对的。有的人因此就认为我是个右倾保守主义者,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自然也要背着个包袱哄! 其实,持这种看法的人,是十分浅薄的。马上就搞和准备一下条件再搞,有什么本质区别?总不能跟反对社会主义革命的主张划等号吧?这样的风向一变,又往另一端倾向过去,其结果,不仅来了个一窝蜂似地马上就搞,而且可以不顾一切条件和可能,大搞特搞起来。从起步之时,岂不就犯了违犯客观规律的错误?几天来的这个汇报会上各区反映出来的间题,不是证明搞农业合作化,不仅要有条件,而且应当稳步而行吗?连芳草地这个先进典型,都闹出这样的乱子。如果还不警觉起来,仍旧放任自流下去,多么让人悬心哪卫我要是莽撞地向众人表示了这个悬心,似乎跟中央的精神有些不符,更不中一些热心同志之意,甚至会招来议论,认为我想坚持错误,要卸包袱。你说是不是呢?〃 
  王友清说;环您如果为了避免嫌疑,不把自己的意见讲出来,真要闹出乱子来,损失可就太大了。”
  谷新民说:“我是个革命者,为人民事业,生死都置之度外,怎能计较个人这么一点得失呢?接上刚才我的那个话头说,根据前边讲的那些理由,接受过去的经验、教训,这一次我要稳打稳抓。”
  “您要是先找梁书记彻底地交换一下意见,取得一致,就能使县委迈成一个步子。”
  “要找他交换意见,现在为时过早。起码,我首先得把芳草地的真实而又具体的情况拿到手。县里的典型嘛!这里的情况,最能说明目前农村基层干部领导农业合作化的能力有多强,农民目前的社会主义觉悟有多高。我们之间,在对现实有了共同一致的评论以后,才能制订出切实可行的组织领导的方针和政策。”“我打电话,找高大泉他们来汇报· · 一”
  “不用。”
  “我陪您到芳草地去一次… … ”
  “更不必。”
  “那… … ”
  “你替我去吧。”
  “行。”
  “不要急。你回到区里以后,先把这次汇报会的精神布置下去,从从容容地到芳草地去。”
  “我真有点紧张了,怕那儿的乱子闹大发。”
  “紧张什么?瓜熟才能蒂落嘛!〃 
  “芳草地的典型一垮,那可糟了!〃 
  “放心。只要你照我的主意办,保证这个典型垮不了,还会立地先生效,扭转全县合作化运动的局面,真正健康地发展下去。”王友清并没有把谷新民的’‘策略”听明白,因此,紧张的心情也难以解除。
  谷新民最后又叮泞说.“你到那里以后,只用眼睛看,不要用嘴讲,只给我汇报就行了。即使你发现了比听到的更加混乱的现象,也不要讲… … ”
  “这为什么?〃 
  “等到乱了套的程度,立刻通知我,我将跟老梁一块去那里收拾残局。”
  王友清这才明白谷新民的“策略”:谷新民想抓住具体事实,再来说服梁海山,再来发表他对全县农业合作化运动究竟怎么搞的意见。这就是接受了过去的“经验教训”,来个“稳打稳抓”吧?
  谷新民问:“友情,你看这样做怎么样呢?〃 
  王友清点点头。可是,他那紧张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三+七黎明到来的时候
  月亮隐落在房屋的山墙那一边,满夭的星斗。好像加了油的灯盏,更加明亮地闪耀着光芒。睡在东方红农业社办公室西邻那个条笼子叹的大公鸡,被党支部书记有力的脚步惊醒了,“呢握”地叫了一声。由于它的啼唤,四面八方的公鸡,立刻就此起彼伏地响应起来。
  高大泉扛着铁锨走下高台阶,奔向老槐树,抓起一根绳子,使劲儿一拉。那个悬挂在树权上的大铁钟,就“嗡嗡”地一声响。这是呼喊的声音:芳草地一九五五年的春耕生产,就在这黎明到来的时候里开始了。随着这呼喊的钟声,是接连不断的开门声、脚步声、拉牲口的吃喝声、套车的铁环声:这里那里响成一片。
  这会儿,他满脑子装的是粪肥能不能按照计划送出去,拉沙子的工作能不能按期动工。思虑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自然想到了那个送上许久而杳无回音的报告。县里没有来人,区里没有来人。据说:乡里的总支书记刘维来过一次,骑着车子转了一圈就走了口干部们正在开会,连影子也没有见着他的。幸好所有请示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出岔一子。这就可以使支部书记的心情坦荡厂n 他甚至想.幸亏没有等待,要不然.直到今天,还闲着手急着心地等待。那得耽误多少时间!
  他把敲钟的绳子拴在树干上,往大车队的方向走去。他要帮助队长们组织人力车马,不要扎堆子窝工,也要亲自动手,跟大伙去装车、卸车。他想到车辆,就又一次想到那个正闹别扭的邓 
  久宽。昨夭研究集中车马突击送粪这样的大事情,邓久宽却无故缺席。看来,这个人的心病很严重了。那么,当他看到自己不如意的事情,最后得了好结果的时候,会不会转转弯子?特别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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