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电力强国-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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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抽烟的时候,真的是可以聊很多事。王守寅先是瞅了眼饭店里,里面已经开了个房间,准备暂时安置那几个闹事的人,等待谈判,他便也放心了,小声对张逸夫道:“逸夫,宋远山的事你听说了么?”
张逸夫也神思一动,听得王守寅突然聊起这件事,他不得不多想。
“略有耳闻,好像要去分局了?”张逸夫答道。
“这事不便多谈,但后面的情况你也该想到了吧。”王守寅接着说道,“最近,局里也在商量计量二科科长的人选。”
“哦?”张逸夫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你父亲吧,这么多年勤勤恳恳,虽然实际岗位只是科员,但行政级别上依然是副处级,又是高工……”
张逸夫眼睛一亮跟着说道:“王局长,局里有这个意思?”
“嗨,有没有意思,不就是领导两句话的事儿?”王守寅怅然笑道,“你父亲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就是自己不爱走动,领导发现不了。可你看,刚刚周局长不是亲自敬了你父亲一杯么?”(未完待续。。)
169 大北窑
张逸夫见来了机会,追问道:“王局长明示啊,后面怎么做。”
“我这边不用操心,就是周局长那边,他闺女赶着节前出嫁,有个宴。”王守寅轻声笑道,“多的不用我说了吧。”
“明白了。”张逸夫立刻点头称谢,“王局长您要不点一下,我爸肯定按兵不动!”
“嗨。”王守寅连忙摇了摇头,“领导也不是说缺那点东西,关键是要看见你有表示,看见你的态度,看见你的努力。”
王守寅此话不错,正是官场真理。
拿周进步闺女的婚宴来说,大家都包三五十的,你想求官,若是包了一千块钱红包过去,反而会吓到他,八成要退回来。
而包个两三百却是刚刚好。
不是说局长就缺这点钱,他就是要见到你的态度,要让局长知道,你认定了他是这里的老大,什么事都要经他的手,要让领导感到自己被重视了,自己是老大。
最关键的,是要让领导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怎么混。
这怕也就是张国栋十几年来在电力局一直没有起色的原因,太清高,太不知道表示,让人觉得是个异类,领导自然也无意提拔这种无法掌控的人,更不愿提拔不跟着自己的人。
当然,一个科级干部的职位绝不是拿一个几百块钱的红包能够衡量的,这只是一个态度的表示,真正重要的还是张国栋的资历。张国栋的技术,以及……张国栋的儿子……
估计张国栋的儿子才是加分最多的那个,否则王守寅也不必在这里点一句了。
抽过烟后,张逸夫蹬着椅子把那“朱门酒肉臭”的横幅也取了下来,闹剧就此结束。
饭店大厅,王守寅抱着红布道:“行了,逸夫你回去联欢吧,我去糊弄两句也过去,叫他们二修厂的领导自己来处理,没工夫谈。”
张逸夫心下叹了口气。果然这么闹事都是没用的。自己由于屁股的原因。到底是帮了组织,把下岗同志给忽悠进来了事了。
也许是良心上的自责,又也许还有其它想法在作怪,张逸夫突然问道:“王局长。二修厂是不是停工了?”
“没完全停。但完全没效益了。”
“厂址在哪里?”
“远着呢。大北窑那边,东三环路还得往外,不是什么好地方。”王守寅随意应付道。
王守寅觉得那不是个好地方。可听在张逸夫眼里完全不一样了。
建国后的蓟京,一直处于一个长时间的扩张之中。最开始所谓的蓟京城,只有四个老城区,也就是明、清时代用一座座城楼包起来的城区,出了城,就算是郊区,不再是好地方。后来,二环路建成了,围着四个城区这一座座城楼,把老城套了起来。有了路,城就好发展了,因此围着二环路,城市开始渐渐向外扩张,二环外也开始有了城的样子,但在当时的老蓟京人看来,外面依然算不上标准的“城。”
再后来,二环外围的扩张也赶不上城市的发展了,政府不得不在更外面的地方修路,在相对繁华的南北东三段修建了大路,由于是在二环外的三条路,便被人称为三环,直到八十年代才补上了西段的环路,把大三环串在一起,称为了真正的一个环套在了地图上,套在了二环外。
可以想象,对这会儿的老蓟京人来说,二环外都算远了,那偌大的三环外,虽称不上荒郊野岭,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即便是在身为领导的王守寅眼里,三环路也是郊区与城区的分界线,里面是城,外面是郊。但张逸夫可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别说三环,二十多年后已经修到七环了。
而且现在的三环,就算再往外扩十几公里,在将来也算是城,地地道道的城,因为蓟京已经几乎没有郊了。拿最直观的数据衡量,王守寅所说的大三环外,将来的房价每平米5万起步,上不封顶,完全与现在所谓的城区平起平坐。
再退一步,大三环这事儿不聊,单说大北窑这个地方,这个曾经的皇室猎场,曾经日本侵略者建窑烧砖的鬼地方,其实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国贸,只是这个名字现在还不够响,一般人还是会叫那边大北窑。二十年后,怕是半个蓟京的人都不知道“大北窑”是什么了,只会记得那个高楼林立的,不亚于曼哈顿的超级商圈。
这些事情摆在张逸夫面前,导致眼前发生的事让人难以容忍。
在将来寸土寸金的国贸cbd超级商圈的范围内,竟然有一个叫蓟京第二电力修造厂的地方!现在这个厂子发不出工资要关门了,领导们竟然认为这是个累赘!
老天,雇全厂人看门就够了,还修什么造,以“亿”为单位的土地转让费就在碗里等着呢。
机遇无处不在,即便张逸夫没主动去找,也被这来来回回的时代变迁撞得不清。
张逸夫平复心情,咽了口吐沫问道:“王局长,这厂子效益就那么不好?”
“好不起来,虽然地方大,但毕竟是老厂了,比不上外面的那些电力设备制造厂。”王守寅叹道,“关键还是政策原因,咱们电力局养着修造厂做设备,自己用不过来,走外销又没有外地的那些专门的厂子有竞争力。对局里来说,养着厂子还不如直接采购,更何况现在有两个厂子,肯定要淘汰一个了。”
“淘汰?”张逸夫虽知自己身份不妥,但还是斗胆问了出来,“局里有考虑过承包么?”
“承包,谁承包啊?”王守寅哼笑道,“那厂子设备旧,产品水平又不高,蓟京还那么多规矩,怕污染,怕影响市容,不让这不让那的,你承包了那么一个厂子,一百多号人,做几个小插座小开关卖给谁?这年头没人愿意在蓟京开厂的,得是外地,成本低。”
王守寅话罢拍了拍张逸夫笑道:“要是有人愿意承包,你可得告诉我,我赶紧就找周局长报喜去!”(未完待续。。)
170 狐假虎威
张逸夫闻言大喜:“不瞒你说,我还真有一个朋友最近有这方面的想法。”
“哦?”王守寅愣了一下,倒也不敢对他的话抱太大希望,年轻人经常口出狂言的,“蓟京这边的人么?还是冀北方面的?”
“蓟京的。”
“这成本,清楚么,情况了解么?”
“情况肯定不了解,但我觉得可以谈谈。”张逸夫紧跟着说道,“这样,您不是要去安抚一下那几个闹事的么,我正好也跟过去,了解了解情况,合适的话我介绍一下,大家谈谈看,毕竟是互利好事。”
“嗯……”王守寅眯眼看着张逸夫,犹豫了片刻,“逸夫,虽然局里希望把这个厂放出去,但承包费肯定不能含糊的,可能还要连带上原厂的那些工人,都是不能随便辞退的,要好好谈。”
“明白,那朋友不差钱。”张逸夫笑道。
王守寅琢磨着,如果厂子真能顺顺利利承包出去,倒也算是解决了局里的大问题,甩了一个大包袱。张逸夫说的那人,靠谱不靠谱的,过来谈谈倒也没什么损失,总之这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虽然他本人对张逸夫的朋友没什么信心,但若是成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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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吧,你跟我来。”王守寅重又回归镇定的神色,“一会儿见了他们。你说话注意一些,千万别提任何承诺,也别提承包的事情。给这些人放一句话,一个晚上过去就人尽皆知了,千万别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一定!”
就此,张逸夫进入了摩拳擦掌的状态,一边心里打着算盘,一边上了酒店的二楼,跟着王守寅朝安置几位闹事者的地方走去。
二楼这边,由于跟电力局是长期合作关系。酒店的人慷慨地借了一个小会议出来。十几个闹事人的坐在会议室中,几个小伙子已经送上了茶水,称得上是厚待。
见王守寅进来了,闹事者们下意识起身以表尊重。看来只要那个职业领队不在。大家还是可以坐下来谈的。
王守寅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同张逸夫一起坐在比较前面的位置,朗然说道:“局里已经了解了二修厂的情况,明天就会进行商讨。你们厂长也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儿等他来了,你们先跟他谈。”
十几个人闻言神色一滞,脸都沉了下来。
这种官话,没人会信,局里根本懒得商讨,就是直接通知二修厂来把自己这帮人弄回去的。借着联欢的契机闹到局里,虽然声势大,但组织的解决方式,依旧是万变不离其宗,谁的屁股谁自己擦。
方才那位老同志咳了一声,用比较低的姿态说道:“王局长,我们找到局里,其实也不是乱闹的,我们下岗的这些同志都是干了十几年的骨干,手里都有技术,还可以为组织做贡献,我们也知道,二修厂确实困难,这次来,主要是想让局里安排安排,看能不能考虑调到总厂。”
“哎……”王守寅长叹了一口气,“总厂那边压力也很大,也面临减人增效问题,能不下岗已经很难了,还怎么可能添人?”
张逸夫清楚,这些人提出的条件是不可能实现的。
首先,被第一批“下岗”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或是经常迟到早退旷工,或是不学无术、或是技术不过硬等等,当然其中难免有太过老实被欺负的,也有跟领导关系处不好被落井下石的,但这基数必定不大,而且难以划分。
总厂那边,人资的事情也很紧张,怎么可能接下这么一批人?现在工资待遇是现实问题,将来养老更是个大累赘,死也不会接的。
再者说,这种时候,实际上大家都默认了“烂苹果”理论,把烂苹果一起扔掉,不要混到好苹果中,否则都会烂掉。这一批二修厂下岗的人如果都安置到总厂,搞不好总厂都要被拖垮。
“好了,你们先休息休息,等你们厂长来,你们的事情,局里会讨论,会重视的。”王守寅咳了一声,就此起身,引出了张逸夫,“这位小张同志也是局里的人,负责了解情况,沟通以后汇报给局里,你们有什么要求与想法,都可以跟他提。”
张逸夫哭笑不得,守寅叔你这一手玩的溜,得以脱身,又让老子说不出个什么。
会场内剩下的闹事者,终究面子薄一些,没了领队的统帅,闹不起来,虽心有不甘,但也无法阻止王守寅离去。
此时最感觉奇怪的是旁边的几位电力局小伙子,尼玛这个小张同志是哪个单位的啊?怎么就成电力局负责谈这件事的同志了?
但这是局长的原话,他们也不敢戳破。
目送王守寅离去后,张逸夫随手翻了翻会议室内的抽屉,找出了纸笔,有模有样的坐在长桌首席,用笔点着桌子,打量起这些人来。
别说,到底是在5000人大厂主管过工作的人,虽然时间不长,但气质和气势还是养成了一些,颇有领导的气场,尤其是那小眼神,直要将人戳破。
至于来闹事的这十几位,10男2女,大多是年龄比较大的,只有两位看起来在三十岁上下。现在看来那位老同志才是幕后大哥,想是在这些人中最有资历的那个。
而在这些人眼中,同样不敢小觑张逸夫,刚才解决问题的粗暴方式历历在目,而且现在副局长还直接委以重任,估计这位至少是个局里的红人。
张逸夫嗽了嗽嗓子冲那位老同志笑道:“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哦,鄙人白青山,叫我老白吧。”老同志恭恭敬敬说道。
“好的。”张逸夫紧跟着说道,“我刚接手这个事情,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二修厂的情况,尽量客观一些,方便我后面报告。”
说这话的时候,张逸夫面色颇为诚恳真切,好像真是个想办事儿的人,这不禁让老白动容了一些。但其实是他误会了,张逸夫是想给自己办事,根本不是真切,是急切。
就此,老白开始一字一句地介绍起二修厂来。
蓟京电力局手下有两个厂子,一个是蓟京电力设备总厂,一个是二修厂。主要的大工程、大设备都在总厂那边,总厂地处远郊,实际上是在蓟京和冀北的交汇处了。而二修厂主要负责一些小东西的制造,虽然也有制造相对复杂设备的能力,但已经荒废很久,近几年主要靠小东西以及紧急修理一类的工程苟延残喘。
在计划经济中,这个厂子是专门服务于蓟京局的,完全不具备市场竞争的能力。而现在经济在转型,蓟京电力局也在转型,设备制造、修造方面的资源都完全集中到了总厂,二修厂这边做的事完全可以被市场取代,且价格低廉,而市场做不到的事,又由总厂来做,正因为此,这个厂子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本来100多人的大厂,现在已经下岗了一半,仅剩下60多人,就是这60多人,平日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做,因为总厂那边都给做了,其实总厂现在做的事情也不多。
就此,一个服务于蓟京几十年的厂子,成为了组织的累赘。
没办法,现在蓟京的发电厂、变电站规模有限,短时间内更不可能有什么更新换代,蓟京巨大的电力需求,反而是肥了外省的厂子,比如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