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仇人共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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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真是残忍的!
她的脸都涨红了,连呼吸都困难,“请让我说点话……”
盯着她垂死的挣扎,他冷眼旁观,“你是不可能不透露风声的,那我只好痛下毒手!”他的手再缩了几寸。
她竟是如此娇弱,他这么一捏,纤细雪白的脖子上就出现怵目惊心的勒痕。
依葵只觉得缺氧,“你有你的怀疑、想法,我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反正说了他也不会信,“你你……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不要让这四天的愈合功亏一篑!”
不知怎的,他松了手,他都要宰她了,她却还在担心他的伤口,这样的女人能害他什么?“人家说养虎为患,在你有十成十机会害我时,你没好好把握,事到如今,你就再没机会了。”而且他会要她的帮会里的人付出代价的。
“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以命抵命的刀光剑影之战,向来不是我能插得上手的。”她语重心长的说,神情看似十分无奈。
他绕回去,背靠向石壁,拿起她递来拭汗的手帕住伤口压住,看她竟闭上眼不忍看,“既然是战场上对方的家眷,你居然会被我的动作骇住,你也未免被保护得太好了。”他状似嘲笑她。
“我没必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她说出内心的话,要不是他场重,她早就掉头走了。
“在我的伤势还没痊愈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只能待在洞穴。”他唯我独尊的下决定。
依葵瞠大眼,僵直了背,“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家人或许会回来找我……”何况,连天虬也没与她一同过过夜。
他们孤男寡女的,怎么行!
“你要反抗我吗?没有人可以那么做的!”就算他重伤,也有能力控制她。
“我真不该救你!”她感到后悔莫及。
湛淀默一阵冷笑,“你会救我的,你的心地很善良。”
他在嘲笑她的自寻麻烦。
他看起来是认真的,让她不得不低声下气,“我保证不会泄漏你的行踪,直到你伤好,行动自如,我还是会守口如瓶。”若天虬出来找她,将会引发更天摇地动的战争。
他无法孤军战斗,虽然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士,但他身上有伤,又没有武器。
他无言的在伤口上抹上她捣好的药,皱眉闭眼休息,不打算再理会她。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呢?你回答我!”她沉不住气,“我说我不要住在这里,我有我该回去的地方。”她的屋子若是人间仙境,那这里便是水深火热的炼狱。
回答她的仍是冗长的沉默。
依葵走走停停,想越过他,“你想想,我留下来,我的家人会来找我,那样就不好了!我不曾离开小屋那么久,你放我回去,我不会去找救兵……”她说了那么多,他却一味的充耳不闻。
“你不可以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了,我是我,我有我的自由。” 她这样的女子是很有个性的。
她正要走,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移近她,等依葵发现时,只能步步后退。
“你迫不及待要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他以阴森的口气问。
她的背碰上墙壁,倒抽了一口气,湛淀默恶劣的以一手定在她的右侧,而他因左胸受伤无法移动,就以劲腿来替代。
就这样,他完完全全地把她囚禁住了!
“我只是告诉你,我不能留下……”她得离开。
他瞪住她,“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我这人脾气不是很好,相信你看得出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反抗我的话。”他沉着脸警告。
她连说话的自由也没有吗?依葵纵使被他骇得直颤抖,嘴巴还是不打住,‘’问题是我要离开,我本来还想如果你暂时无法外出猎食,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供应你的饮食,这还不行吗?你不想再见到我的话,那我也可以永远不再出现……”
他捏住她的下巴,感觉她的肌肤是细致的,相信没人这么对待过她,她的黛眉都蹙起了。“可见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懂,才会这么自讨苦吃!”那他也不再怜香惜玉。
“我听懂了,但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咬住牙,因为他愈握愈用力。
“要我不择手段的留下你吗?或许揍昏你是个不错的方法!”他的眼中透露出颇危险的讯息。
她的下巴可能要被他握碎了,“我的家人会出来找我,到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这洞穴没有后路可以逃脱,再加上他又有伤。
他冷哼,“你可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种话的人,没想到竟是个看起来勇敢无比,又吓得快破胆的女人!”有够矛盾,他冷然的看着她,发现她是漂亮美艳的,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香气也是迷人的,愈看她他就愈是觉得赏心说目。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怕死吗?”他俩的气息混合在一块,她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他带给她的威迫感太大了。
“怕不怕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他自己会看着办。
她为之气结,“你死了也不干我的事!”这是她说过最狠毒的话,但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都是他逼她的!
“哈!看来我激怒你这只小白猫了。”她生气起来不张扬舞爪,反而是红透了脸,煞是好看。
“不要这样说我!” 她再凶也只能这样。“有脑筋的人都会知道,放我走才是明智的选择。”
“何以见得?这洞穴可以救我的命,我再找不到这样的栖身之处,我要是放你走,你去通风报信呢?我岂不是自断生路?” 他冷硬的态度完全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我不会那么做!”要他活不了,那她先前就不会救他了。
“人心隔肚皮,也许你在我面前讲的是这样,一出洞穴,可能就去找大批的兵马来擒拿我!”
他这人简直无法沟通,她气得想吐血,“你这人很擅长把黑的说成白的,总之,我就是不能和你单独在一起。”
他挑挑眉,“这几天我们不是在一起是什么?”
“那不一样!”他这人的个性怎样像石头般硬啊!真是有理说不清。
“有何不同?”他强辞夺理,“我看是你自己心理作祟!”
“当时你昏迷不醒,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我就不救你了!”她也不会有今日的窘境。
“没有转弯的余地,我要你留下就是留下!”她有什么异议,他一概不接受。“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她好自为之吧!
她若不顺从,他只会以蛮力控制她。
依葵拍掉他的手,走到山洞内侧,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她的反抗只会惹来他身上更多的伤痕。
湛淀默也坐了下来,闭上眼休息。
气温降下,只有微弱的柴火烧得僻哩啪啦作响,散发出一道极微弱的光晕还有掩不了寒意的渺小热源。
第二章
好几日,她都抱着自己发抖,这天气实在是冷得不像话,但她又不能如何,只能这样挨着天寒地冻!
眼看储存的食物就要吃完了,他还是宛如囚禁般的禁止她行动。
湛淀默已能起身到外头较近的地方采撷野食或猎捕,他也开始做起武器,以防万一!
但大多时候,他们是无言的,两人各据一方,连要进食时,她都赌气得让他非得强行喂食她不可。
外头开始下霜,若没误差,雪紧接着就会落下,到时这座山会陷人雪白的死寂。
帮会的人不会放弃找他的,就算他死了,也会坚持见到他的尸!
食物已经很难找,他还是不放她走,恶劣的天气寒得使人四肢百骸都发麻,不出多久,她一定会冻死在这里的!
依葵又累又饿又渴,她的眼皮沉重,觉得自己好想睡,他若要折磨她,在身子上已是够了……
她开始进入迷蒙的梦中,梦见当初风氏是如何的地位高尚,却一心一意的辅佐着南王,只是为了重振天下……好多人呀!锦衣玉食的,说有多华丽就有多华丽,但这些都只是草木荣华之风,一眨眼就随风飘逝。
最重要的是,好多笑声呀!和自己生命攸关的人一起生活相聚,不必到天涯海角,只要在身旁就是幸福;不必富富贵贵,连粥水豆菜也是秀色可餐的美食,她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她好想要有个家,有个稳定的家,不是在打打杀杀,不是背负着仇恨,终日胆战心凉的过日子。
如果她的至亲都在身旁,那该有多好,但这只是个美梦,不能成真的奢求。
那她爱的人呢?寻寻觅觅在何方?她是渴望爱人与被爱的,但巅沛流离却只会消磨她的身心。
天虬是她爱的人吗?他们都已是夫妻了,但她的心始终只放在自己身上,对于天虬,她以为那只是兄妹之情,她只忧心于他是否在战战兢兢的杀戮中,能够安然无恙罢了!
无论她如何追逐,那些笑声还是离她似远似近,索绕在她的耳边,等她想仔细地看清楚时,却又像是被层层薄纱所遮住,她看不清楚!
这是多么地令她感到无奈啊!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呢?为什么她的命运是要这样,她不自怨自艾,但为何要一种安定满足的感觉,竟会是这么难。
有时候她实在觉得孤单,她只觉自己无处话凄凉。等待她的只是一间空屋,鸟儿们啁啾的在屋檐上跳来跳去,她却只能假装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忙着照顾花花草草,忙着把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一刻不得闲;直到她静下来坐在椅上,凝望着即将日落的黄昏,惆怅感又常会令她不由自主的幽然长叹。
她甚至连找个能和她说话谈心的朋友都没,她想逃,没命的逃,逃到远古好了,或许那里会有更大、更惊人的秘密在等她,会是什么呢?会是不一样的世界吗?
她正想着自己过得安稳惬意极了,她没想到展翅高飞的感觉竟是这么好,但正当她要穿破云霄时,她的翅膀像是突然被折断,痛得她跌下了云端!
“醒来!我命令你醒来!”湛淀默在她的肩上捏着。
她的骨头都要散了,幽幽地睁开眼,“我不要了,你不要这样捏我!” 他的力量大得令她几乎要昏死过去,那痛注人她体内,是刻骨铭心的,她不懂,难道她连休息都要被他折磨吗?
他盯着她惨白的面孔,“你差点冷死,我无计可施!”只能让她清醒。
依葵的身上覆着一大层的保暖干枯杂草,像棉被般的裹着她,他也在她身旁几步远的地方生起火,她醒来后便不觉得怎么冷,但她晓得她的身子曾冻住,此时此刻温和的血液正要重新注人麻木的地方,令她疼痛不已。
他捏人的力量简直要拆了她!“我以为我只是睡着。”如果他没及时发现,她会就这么一睡不醒。“谢谢你救我。”
她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她险些在睡梦中丧失呼吸!“我还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所以我才救你!”他的口气不是很好,要他这个身上带伤的人反过来照顾她,错的人就是她。
她已习惯了!他总是这么地狂妄。“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唇枪舌战!”她推开干草,这不是什么大伤,不注意时或许会要人命,但清醒后却不必怎么休息。
他烧好水,握起她的下颌,那儿有他留下的青紫,他却视而不见,“把嘴巴张开!”他强行灌她喝水。
“咳!咳!”她呛到了,但不可否认地,她全身的确暖和舒适多了。
暖流流过她的全身,她像是经历了大劫大难般,劫后余生后有着虚弱的感觉,太多的热水滑向她寒冷的食道中,让她呛了几遍,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放下水,“盖上草被,要被照顾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你自动自发些会比较好。”
“我又没要你照顾我。” 她沉不住气的道。
“显然你是恢复生气了,还是只有嘴巴是全年不休的?”他嘲讽着。
“我也不知道,或许它会挑人!”她不甘示弱。
湛淀默没有勃然大怒,但他阴沉的模样更令她不寒而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偶尔祸从口出,会让人忍不住想动粗。”
“只有目不识丁的野蛮人,才会以武力取胜!”她露出不齿的表情。
跟她这么一来一往地,他感到全身放松,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女人与众不同,虽然他有时会被她气得牙痒痒的,但她的存在渐渐变得不可或缺。他所见过的女人对他总是惟惟诺诺,不像她,敢回嘴还反抗他!
“至少赢家会是野蛮人,靠张嘴占上风的人可是会跌得粉身碎骨。”他疾言厉色。
她人在他的视线中,他若要她的命,就如反掌折枝那么简单。
依葵负气的别开脸,“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连和他说话,她都不愿意。
似乎没有食物了,这样冷冽的气候,身心都俱疲了,还要捱饿吗?
他正在打造随身武器,那锐利的竹锋可以一刺穿心,令她想起两军厮杀交锋的景象,她受不了这样。
依葵勉强爬起来,“放我回去,这一带的路我很熟,我们需要食物。”她更需要透一透空气。
“你会冷死。”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我不会,再糟的环境我都待过,这里有条小路可以通往我住的地方,若你不让我试,你我只能坐以待毙。”她再接再厉的说服他,盼望他能同意。
“我不该让你出去。”
“那你就继续执迷不悟吧!”她大喊,觉得他对她的疑虑还是无法消除,“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饿死!”他这个恶人。
他耸耸肩,低头做着他的防备武器!
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依葵饿得两眼发昏,他们只能以水裹腹,他承受得了,但她可不;她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他好好与她沟通,她就不会在他的草药内渗入迷昏他的药了。
她跌跌撞撞走出洞穴,这是个隐密性极高的洞穴,四周飘散着雾气,地形崎岖,要不是她对这里有所了解,恐怕她也会在雾中迷路。
这洞穴,帮会的人无法寻来,那湛淀默的性命即毋须担忧。吸了口空气,她几乎是用逃的奔向她的小屋,她只觉饥肠辘辘,屋内有干粮,她以不可思议的狼吞虎咽来解决它们。
然后,她趴在椅子上歇息。她逃出来了,不受那狂妄的恶人控制了,她该把他抛到脑后,不该再记起他。
她可以不去理会他,让他自生自灭,但她却惶惶不安起来,没有她的援手,他一定会命葬洞穴内!他怎么会像是搁在她心中让她觉得七上八下的呢?
如果这次她再回去,他一定就会对她另眼相看,她不是真要害他,她要让他知道这点。
找了千百万种理由,她还是决定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后再回去,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要是他还敢有眼不识泰山的限制她的自由,她就饿得他叫苦连天!
依葵觉得她的思想变了,不如以往的空白,仿彿有了点新鲜的想法,邪恶的、蛮横的,好像是……他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