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飞(高干甜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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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忍。

“小奕我刚刚真是太勇敢了，那么粗的针头扎着我我一点都不怕！”

“难受吗？”连奕扶着童小蝶往病房去。

“恩，我有点冷。”

“身上都没血了能暖和吗！走，回去躺着，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啊。”童小蝶点头，进了病房就乖乖躺下。

连奕在一旁坐好，脸上严肃的像是在开庭。

“刚刚医生给我说了一下手术计划，因为你右边比较严重，所以他在你两边腿上各开一刀后会在

右边跨上在多开一刀，取一点好的骨头出来，你……别怕，也别嫌以后难看，医生说了你骨头上

现在不光滑，这样做出来干净，对你好的。”

其实她根本不想告诉童小蝶这么多，这么可怕的事，但她不能不说，因为手术出来后童小蝶自己

就能看到腿上的疤，这根本瞒不了，倒不如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至于刀口要开的多大，这个医

生也没有保证，说是要在手术中把腿开出来看看里面骨头坏死的程度来进行。

“你放心，医生跟我保证了会给你做的很干净，手术后好好恢复，机会还是很大的。”

童小蝶沉默了一下，现在还没有手术，她不能想象那是个什么样子，害怕，是有的，疤痕什么

的，她倒是不在乎，只要，这样做能让她好起来，能让她继续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她抬着头笑了一下，想让连奕放心。

“小奕你别担心，我很好。”

午饭过后就有护士来给童小蝶挂上点滴，是一些营养液，不久后就有滑车来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这台手术是血液科和骨科的合作手术，这次的手术室跟上次阑尾开刀的手术室很像，唯一不同的

就是更冷。

童小蝶的裤子被脱了下来，病号服的上衣被拉高，她侧着身，麻醉师在腰椎上扎针打了全麻，然

后慢慢的平躺着，身边的护士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不一会骨科主刀的医生就到了，带着口罩童小蝶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说：“这样不行，小姑娘

你身体侧着躺。”

童小蝶乖乖的翻了身，把比较严重的右侧露出来，神智开始迷糊，在护士找到固定架固定时就昏

睡过去了。

听连奕说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童小蝶在被推出手术室时醒来了一下，入眼就是连奕焦急担心的

脸，只是那么一眼，她轻轻唤了一声小奕就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已经在病房了，带着氧气罩，身上贴着手指上夹着很多东西，连着很多仪器，让病房里

显得有点挤，身下软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放褥疮的充气床垫。

之后，她就真的瘫在了床上，每天阿姨来喂饭，喂水，喂药，擦脸，擦身，换尿袋，是不是翻个

身。

其实那根本不叫翻身，因为两边的侧腿都有刀口，只能勉强把一边身体太高用枕头垫着，不舒服

但也没办法，尤其是晚上，漫长的黑夜啊，童小蝶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熬，她坚持着一定要超过

两小时才会把阿姨喊起来给她换一边塞枕头。

但她怎么躺都不舒服，听说腿上的伤口挺大的所以都不敢乱动，医生来查房时叮嘱要多动动脚

踝，避免僵化和血液不通，于是童小蝶就天天坚持在被窝里转脚踝，把手摸进被子里在刀口上轻

柔，帮助消肿。她的腿不用看都感觉的出来肿成了萝卜，这样还是有效的，慢慢的好像真的消肿

了，但还是很疼，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虽然有感觉但就是怪怪的，平放着会疼，往下面垫枕头

也会疼，弯起来点也难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她咬牙忍着。

童小蝶就这样乱想着这几天的事一直到连奕下班过来，打开保温壶鱼汤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女人，这个鱼肉都要吃干净，对伤口特别好，我问过护士的。”

“这么多啊，你也吃一点。”

“没事，等你好了给我做好吃的吧，现在你先多吃点才行。”

童小蝶点头，心想，如果我能够好起来。

饭后连奕又出去了一次，回来就推着一个中型轮椅，漂亮的苏格兰格纹。

“刚刚想到还没给你买这个，我看了就这个漂亮，坐着也挺舒服，等你出院了暂时也要用到。”

连奕小心的说着，怕影响了童小蝶的心情。

“真好看！”童小蝶说，“我很喜欢。”

她必须面对现实，但现实总是有点残忍，医生已经交代了，手术做完的半年内禁止下床，一年内

要靠轮椅代步。

第二天，童小蝶的第一次伤口消毒，她第一次看到了纱布下自己的大腿，第一反应就是笑了，指

着自己的腿对特意没去上班陪着她的连奕说：“小奕你看我像不像青蛙？”

连奕没说什么，借口接电话就出去了，站在病房外面深呼吸，把眼里的泪逼回去。

天气还挺凉，阿姨帮着把厚厚的棉被掀开来点，童小蝶从手术后就没有穿裤子，所以拆纱布的时

候很方便，平时小护士一天两次来做尿道消毒也很方便，童小蝶现在已经不觉得害羞了，可以很

自然的打开双腿让小护士拿着消毒棉棒给她擦拭□，因为插了尿管所以要避免感染。

来换药的是一个女实习医生，童小蝶不由就想到上次住院自己小小的阑尾手术居然是主任亲手换

的药。

女实习医生也比较心细，拿着棉棒擦拭缝线和溢出来的血水。童小蝶转头去看，阿姨在一旁揽着

不让，童小蝶就笑了，“阿姨没事，你让我看看，我想看。”

然后，就看到了，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那么丑，比肚子上的刀口厉害的多，她闷着

声音问医生：“我这缝了多少针啊？”

女实习医生冷冰冰的声音从口罩里传来，“左腿六针，右腿十针，你跨上还有五针。”

童小蝶默默的算了一下，一共二十一针。

这个时候主治医师过来了，看了看伤口，很满意的说，“小姑娘恢复的不错嘛！你这个都已经消

肿了，我给你做的很干净，术后缝合出血都很少的。”

童小蝶不懂的问他，“出血少是不是比较好？”

医生说：“当然咯！出血少感染的机会就会小很多，你这样的病人最怕感染了。”

然后他翻了翻床尾的病夹，上面记录着每次的体温度。

“你现在这个温度还是有点烧，现在刚刚做完手术是正常，如果一个礼拜后还是低烧就有感染的

可能。”

童小蝶问他怎么办？医生只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说了句再看看就出去了。

然后，她就提心吊胆的每一次的体温测量，好再第八天的时候终于退烧了，体温恢复正常，伤口

也消肿愈合的很好。

童小蝶每天都要挂很多吊瓶，抗生素，营养液，消炎液，等等，通常挂完一天的吊瓶时间也已经

是下午两三点了，这个时候她会把连奕留下的电脑拿起来刷两下，看看新闻什么的，等着夜晚的

来临，然后是第二天清晨的来临。

在七七八八的事情之中，最让童小蝶感到辛苦的就是拔尿管这件事，因为已经习惯了有尿袋而且

是手术前并没有提前使用尿盆的条件反射训练，所以在拔掉尿管而又必须躺在床上尿尿的时候，

童小蝶真的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还是没有用，怎么使劲就是尿不出来，她每天挂那么多瓶水，本来就会很想上厕所，这下躺在

床上是怎么都拉不出来。阿姨用手撑着她的腰拿着尿盆塞在腰下，很有经验的让她放松，自然就

会有了，她说自己以前照顾过很多不能下床的老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这些经验都对童小蝶不管用处，最后连护士长都来了，说是再尿不出来就重新插管，但童小蝶

知道长期插管的感染率有多高，她拒绝了。让阿姨把床摇起到最高，在腰下垫着尿盆，咬着牙扶

着床两边的栏杆硬是坐了起来，坐在白色的特制尿盆上，虽然伤口很疼，像是要被撕裂一样，她

心里害怕刀口会崩开，但一股快意窜来，在这么多次努力之后，终于成功了，腿上的刀口也没什

么问题。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一次，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之后她就可以很方便的躺着解决了。

百般的思念

＇奇‘书‘网＇时间：2012…5…1819：38：35。字数：5880

一般的小手术像是阑尾开刀都是八天拆线，而童小蝶现在的刀口开在腿部脂肪肌肉较多而且活动

关节的地方，所以拆线的时间定在了手术之后的第十二天。

是一个男医生来拆的线，戴着口罩单看眼睛就知道是一个很清秀的人，动作也很轻，没有弄疼

她，或许是吃了太多苦，这点小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连奕站在旁边，就她这样一个平时大大咧咧女生男相的人，也都转过头去，病房里只有剪刀卡着

缝线绞断的声音，童小蝶看着医生手很巧的把黑线抽出，动作麻利，只留下黑黑的洞眼，很快就

又密和起来。

连奕拿手去挡童小蝶的脸，“别看！”

“没事，我早都看过了，我不怕！”

等到拆完了还问人家：“医生你看我恢复的怎么样？这么大的口子不会裂开吧？”

然后就被连奕一掌拍下，什么乌鸦嘴！

拆了线，还是包着一层纱布，医生交代三天后再拆下来，一个礼拜后才可以洗澡。

挂完这天最后一瓶点滴，护士进来把滞留针头拔掉的时候，童小蝶那扎了十多天的右手终于解

放，在最后一刻被小护士不小心歪了一下，整个肿的高高的，但她开心，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连奕跑上跑下的办出院手续，所有费用医保报了三分之二，所以童小蝶还是可以接受的，还有给

护理阿姨结了工资，打包了行李，童小蝶这小半个月来第一次穿上了裤子，宽宽松松的睡裤穿在

身上，她瘦的都撑不住。

连奕把轮椅挨着床边停放，童小蝶的腿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用手撑着身子，很困难的靠在了床

边，病床不高，但她自己没办法下去，也没办法坐上轮椅，连奕站在一旁看着着急，但她不敢帮

她，怕弄痛了她。

最后是个有经验的护士来帮忙，吊着她的肩膀把人搬上车的。

童小蝶膝盖上盖着厚毯子，被连奕推着出去了，下了电梯就看到住院楼门口的大树和草地，还有

很多人，虽然他们都用好奇的，有些怜悯的眼神大量着她，但她依然觉得很兴奋，像是被关了很

久的小鸟。

从今天起，她开始学着忽略人群中的那些眼神，轮椅，拐杖，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天并不是一个好天，三月里下起了小雨，烟雨蒙蒙的让出行多少有些不方便，连奕推着她往停

车的地方去，童小蝶自己撑着一把伞。

医院的停车位永远都是拥挤不够用的，连奕的车被挤在两辆车的中间，她把童小蝶停在树下，跑

去开车，那么挤的缝隙，她憋着气收着肚子才堪堪挤过去撑着车门上车启动。

后来雨就下大了，周围的人都小跑着穿过童小蝶的轮椅，而她只能撑着伞等在那里，羡慕的看着

那些人，不管贫穷或富裕，至少他们有着健康的身体。

连奕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她抱不动童小蝶，而且童小蝶身上的伤口也不容许被人抱起来往车里

塞。她帮她撑着伞，尽量不让她淋湿，看着童小蝶抓住车门把手泛白的手指和低垂着的脸，被头

发遮住了，看不到表情，黑蒙蒙的一片阴影。

童小蝶根本不敢往脚上使力，她现在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双手撑着车门把身体抬起来点，

咬着牙靠上了副驾驶座，然后用手把双腿搬上车，坐稳。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了腿脚。

连奕把伞收掉，打开后备箱把轮椅叠起来平放进去，然后打开车门坐进来，拍拍头上的水。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童小蝶在心里衷心的祈祷自己不会在进来。

在医院关了这么久，路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连奕开了电台听音乐，雨水顺着车窗的玻璃滑

下，迷蒙了视线，世界变的如此的清明美好和干净。童小蝶扭着头看向外面的风景，她喜欢这样

下雨的日子，用心记住街边的风景，接下来的六个月，她将在床上度过。

车子停进车库，下车，上楼，又是一番费工夫，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她坐着伸手够不着电梯里最

上面的楼层按钮。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她心里暗暗庆幸，转过头去对连奕说：“小奕还好你收

留我。”

连奕得意一下，“知道我对你好了吧！就你原来那里，你现在要怎么上去？”

童小蝶点头，“恩，所以被淘汰了。”那栋小楼，五层她的家，现在没有了。

连奕安排好了一切，雇了家庭护工，自己住到了那间书房，在里面随便摆了一张床，把原来卧室

里不用的东西都搬走，留了空位让轮椅可以自由进出，床上也垫了新买的防褥疮床垫，还有很多

枕头可以让童小蝶塞在身下。

在出院的第三个月的某一天，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童小蝶却突然的，就全身不舒服了，还伴

有高烧不退，右腿上热辣辣的疼又痒，护工以为是被什么脏东西爬到了，还好心的拿盐巴水给她

擦擦，却没想到第二天彻底爆发，一个一个的小水泡浮起来，像是被烫伤那般恶心。之后，越来

越多，从刀口的接缝中开始，长满了整个右半边的腰际和腿根。

她很疼，那种神经传导的疼痛就像是被火烧着了，又像是被电电到了般，在长小水泡的地方闪电般传导开，明明看着腿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叫喊都不能，只能咬牙切齿的忍过这一波，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下一波。

护工吓到了，“哎呀，这是缠腰龙啊！”

童小蝶吓到，这个她听过，从腰上缠了一圈就会死人的。

连奕也慌了，她小时候有一个伯伯就是得这个死的。

但童小蝶更担心的是，我不能下床，怎么去看病？直到这个时候，她想着的还是要如何治病。

护工说是可以试试土方子，有很多民间的草药，她可以帮忙去问问那家的好。

连奕不同意，坚持要找正经医生看过。

童小蝶也同意连奕的想法，她不是普通的人，她本来就有病，系统性免疫疾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