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山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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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耷拉着脑袋,目光不敢直视着我。我费事巴力地好歹把他弄回了家,他一下瘫倒在床上。脸上鲜血直流,我赶紧用温水轻轻的给他擦拭。他咬着牙,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说,咱报警吧。
他瞬间手足战抖,面色苍白得吓死人。他一口一口地喘息着:“没事儿……就是感觉……感觉身子有点飘忽忽的,又有点……想呕吐。”
看着他痛苦不堪,我不再勉强他了,轻轻地扶着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我转身走的时候,无意中扫一眼,竟看到他眼中有泪!片刻,他竟哭了起来,血与泪的交流,痛与情的感触,瞬间弥漫了我们夫妻俩。
夜深人静,我们还没平静下来。身边的丈夫,也一宿没合眼,隐隐不安和奔腾的骚乱,起伏的是我不停的怒涛,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怖和疲惫!
第二天一早,刘华主动告诉我,打他的家伙,是向他讨要报名费的。
报名费?我不明白了,报名费怎么还有讨要的?
刘话说,因为厂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录用工人。
那怎么办哪?
丈夫凝眉思索片刻,果断地说:“走为上策,咱只有找个地方躲躲了。”
姊妹中,我和小妹关系最好。当我把事情告诉小妹,她让我们去她男友老家躲一段时间。未来妹夫的老家,离县城六十里,离市就更远了。到他家第二天,我们就在村里另找房住了。
这里是苹果之乡,每到霜降节气,果园里满山遍野都是摘苹果的村民。也引得各路的果贩子也纷至沓来。本就人来疯,自来熟的刘华就像搁浅沙滩多时的鱼儿,遇到涨潮了。他天天穿梭在果贩之间,没几天,他居然谋到代收苹果的业务,也为我找个包装苹果的活。我听了,心里美滋滋地,正为下半年的生活费发愁呢,没想到,想瞌睡就送来枕头。可我没想到,这仅仅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仿佛黑牢里的禁锢者摸索着划一根火柴,刚见火光,一阵风刮过,眼前还没看清的一片又滑回黑暗里……
李果自述:羊角风丈夫落空的美梦
李果自述:羊角风丈夫,落空的美梦
1
热闹一天的婚礼总算平息了。进了洞房,我就仿佛自己进了皇宫。躺在柔软的被窝,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美妙。想想和丈夫从相识相恋到结婚,一步步,仿佛是海市蜃楼。现在,就缺跟丈夫在这床上完成最原始的过程了。完成这步骤,我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朱家一员了,一个大山里的黄毛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城市的阔太太,想想就是部神话。
我正陶醉呢。朱力进来了,他没有任何语言,一进门就宽衣解带,我满眼内容的看着他脱了西服脱西裤,脱了羊毛衫又解领带,在只剩一条裤衩的时候,他满脸忽地飘起了红色。
“怎么不脱了?”我逗他。
他明显地激动了,一下子把我扑倒,嘴封住了我的嘴,我俩前所未有的剧烈地激动起来。突然,我看到他的五官变形了,瞪着全是眼白的双眼,扭着鼻子歪着嘴,脖子一抻一抻的,每抻一下,嗓子还发出“呕儿呕儿”打嗝似的响声,渐渐地脸憋被成了黑紫色,嘴里开始冒泡沫。
我无比震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一股强寒流袭击而来,洞房里的温度一下降到零下!我一连声地叫“朱力,朱力,你这是怎么了?”他竟无所反应,不管九九八十一的自顾自地抽搐着。我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尖叫着,冲了出去。
公婆住在西边,离我们大约有几百米。前天刚下场雪,今天又大风降温,天刺骨的冷,身着单衣的我被寒气逼得瑟瑟发抖。
跑到目的地,我门铃也不按,只是一个劲的敲门喊叫。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没来得及一一答复,婆婆嘟嘟噜噜开了门:“怎么啦,怎么啦?狼撵啦?”
我缺氧般的起伏着胸脯,“不……不好啦!朱力他不知怎的……突……突然抽搐起来,嘴……嘴还冒……冒白沫!”
婆婆听了,就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够数,喊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医生,还不快打120!”
这时我听到邻居的议论:“我当咋了,闹半天是羊角风又犯了呀。”
“好象这些日子没听说他犯了。”
“羊角风就怕大喜大悲……”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真是几语惊醒梦中人!我苦苦寻觅不到的答案,终于真相大白了!
自大姐那次提醒我后,我就开始想,凭着他的硬件,不会找我这样的女子。曾经有过多种猜测,也没得出所以然。也曾当面问过朱力,他给出的答案是,没有遇到中意的,所以爱情屡屡受搓。如此说来,他的婚姻都是因为羊角风而高悬。
当我和公婆又回到新房的时候,朱力已不再抽搐了,但见他大汗淋漓,两眼紧闭,四肢瘫软地躺在床上,床上一片污秽狼藉。
没入洞房就进病房,如此的新婚特色大概也只有我遭遇到。朱力面色苍白虚脱乏力,一天大半时间都在昏沉沉地睡着。
我心愈来愈重地往下坠,仿佛跌入一个深黑的大坑!自他犯病以来,我一个满底觉也没睡好,每天晚上,服侍朱力睡下后,我便不知干么好了,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与闷。
医院北边,是块空地,只要我闷得发慌了,这就成了我排忧的场所。数九寒天的夜色里,我常常一站就是一两个点。我没想到,冥冥之中一只无形的手又给我安排了另一种命运!我的胸憋闷极了,感情和自尊双重的伤害让我心中充满了恨,恨朱力,恨自己,恨得我手脚冰凉浑身哆嗦!既然真心相爱,两情相悦,又为什么隐瞒事实和真相?
其实,在结婚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洞房温馨如水的灯光,梦见自己倘徉在爱的海洋中,我自由地上下翻覆,犹如海豚自如畅游。突地,涨潮了,汹涌的巨浪扑来了,我在水中慌乱地扑腾,幸福的海洋变成了呛人的海水,我被呛的透不过气来,一下子醒了。
这是不好的兆头,但我又听人说过,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可见,管什么也没绝对的。
现在我不敢面对朱力,一看到他眼前就浮现他抽风的画面;再就是不能回想曾经与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曾经的幸福全都偏离了方向,一切都变成了愚弄,一切都和蹦极相似,从幸福高处跌下来,整个人跌成了一堆废墟!
我也曾试着想,他爱我,怕失去我,所以瞒着我;我也爱他,既然这样,那就原谅他吧。但想到和他同床共枕,他随时犯病的可怕场面,我什么勇气也鼓不起来了。后来我得知,得羊角风的人一般寿命都不长,而且随时就会在抽风过程死去。
常言说,失落的黄金有分量,错过光阴无处寻。趁着自己手中还握有青春,必须赶快跟他画句号。话是这么说,可一看到还在病中的朱力,我又酸楚地张不了嘴,毕竟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是石头也擦出火花了。
双腿已站得僵硬,滴在棉衣上的眼泪,已冻成薄冰。世上为什么总有这么多让人痛苦的遗憾呢!
朱力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好象才突然发现我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动情地说:“果,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李果的自述:(2)
2
我紧咬嘴唇,凄苦一笑,一股冰冷的泪被内心推移不动的苦痛的重量从心头绞出来!
“别哭,果,没事的。”朱力哽咽着,泪水附在眼睑上欲滴不滴。我们就这样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友人握着对方的手,一动不动,没有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伤感。
朱力出院后,我更沉默寡语了。本就疼我爱我的朱力更加殷勤了,可我看他却哪儿都不得劲了。
我委屈我痛苦,我一头撞进小妹那里。朱力抽风,除了同在县城的小妹晓得,其余姊妹都不知道。我对小妹先号啕一番,而后,就说出“离婚”两字。
小妹像被电击一样,傻傻得望着我:“姐,你可要想好了,这事不一般,他对你可是真心的,家里又那么有钱。”
“钱钱钱,我就是被钱害的,它玷污了我心中最神圣的东西!”
“姐,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以后就好了呢。”
“做什么梦呢,羊角风是疑难杂症,只有抽死的,没有听说治好的。”
“既然这样,那就等他死吧。”小妹转着眼珠子,“你也不能白跟他一场,怎么也要分他一笔家产吧。”
“你以为就你不缺心眼呀?我告诉你,朱家人就是脑子都长疤了也比你精细!朱家的家产和房产全在老头子名下。”
朱力更是竭尽全力的讨好我,只要我高兴,他都在所不惜。看到我天天抑郁症似的,他提出带我去北京逛逛。上北京,是我从小的愿望。和丈夫手挽手,我就想,他要是没有那该死的羊角风,那该多好呀!旅游回来,扫去我心中所有的阴霾,我被融化在幸福之中了。
夏天到了,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人们在树底下休息纳凉,一派人民安康幸福的和谐的社会景象。朱家见我逐步进入正常生活轨道,就抓紧“项目”的落实。朱力出院时,医生再三叮嘱,为防刺激,最好多过些日子在行房事。因此,直到现在我们才小心翼翼的完成了一次功课。婆婆立刻变成了特务,整天盯着我的不是肚子,就是问我饮食状况。她哪知道,我一直偷偷地采取避孕措施,我总不能让羊角风代代相传吧。
朱妈见我迟迟不孕,就催我去看医生。我就能推辞就推辞,就在我进退两难关口,朱力又上演了第二次悲剧。
朱力这次的犯病,彻底把我逼上了绝路,如果说近段时间我对他的爱情指数已经上升了几个百分点的话,那么他这次的抽,抽得我“倾家荡产”了!坐在他病床前,我什么也不想了,脑子就剩“离婚”二字,而且这两字成了顽疾,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
朱力再次出院后,我彻底和他同床异梦了。每天我脑子计划的都是以什么方式怎么向他开口。我很清楚,我身边躺着的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但有羊角风,还有许多诡计,尤其是他的父母,更是两块难劈的硬木头。但是,无论怎样,这婚我是离定了,我不能守着个随时抽倒地的人虚度一生,我要捍卫一个女人正常的尊严!
那天,朱力又带我去散心,每到一个地方,他就给我买这买那,完后,还老问我还要什么?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是在设套让我钻。终于,我忍无可忍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问:“朱力,我问你个问题。”
他顿时警觉起来:“啥问题?”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朱力手一软,正在削的水果掉在了地上:“李果,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问这个?该说的我以前不都说了吗?”
“不对,你说的全是假话!我再问你,你说咱们之间缘分到底有多深?”
朱力被问得乱了阵脚,脸色一片狼藉:“果,你别这么严肃行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这一套,爱情和缘分本来就不是挂在嘴上的东西,它需要的是实际行动说话。”
“你以为你实际行动都做到了吗?”
“我哪做得还不够?你自己说说,我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你还嫌不够?我到底再怎么做才能达标?”
“你以为爱情光靠钱就能砸出来的?充其量只能算买卖婚姻!我需要的是以真诚对真诚,凡事开诚布公,你做到了吗?”
“上苍可鉴,我对你一心一意!”
“好个一心一意!你告诉过我动不动就抽风犯病吗?”
彻底触动了他的神经麻筋!只见他突然呼吸急促,缺氧一般。大概想不到我竟当面戳穿吧?我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混杂了失望气恼难过,以及种种说不出的东西。
我怕他再犯病,语气连忙温和:“朱力,你也别生气,不是我责怪你,你当初真应该告诉我真相,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
“行了行了,你住嘴吧!”朱力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摁着两边的太阳穴,右手对我乱摆,“实话跟你说,当初我就没看出你是这种人,。跟我打过交道的女人成千上万,个个我三眼两语就看透了,惟独看不透你!”
“既然如此,那咱就好说好散吧。”
“你说得轻快,婚姻有这么简单的吗?”
“你怕我不还你钱是吧?你放心,你给我的所有财物我会原封不动地退还的。”
“原封还?你怎么还?就算你还得了财物,封得了事吗?你以为我是个下三烂的人,俺家是破烂之家吗?是你说离就离,愿合就合的?”
“是你不意在先,能怪我不仁吗?”
“行,那你就等我答复吧!”
结果就这样不欢而散。但我既不吃惊也不气馁,因为这是我预料之中的,即便最终离得成,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但是再难也得离,我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
那我就等他的答复,我决定让他一个月空间。我一味只顾自己的想法,却不知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境遇一天比一天危险。首先从朱力说起,他一改往日对我的关爱,对我开始爱搭不理的。为此我在他面前流了几次泪,也引不来他的心疼。以前,每隔几天,他就带我出去吃饭,现在呢,惯例取消了。我想不通,夜里常常人单影只地坐在窗前,了望着茫茫夜色发呆。朱力呢,几乎见天都是醉醺醺地回家,不是倒头大睡,就是呕得四处飞溅。我度日如年地过了一个月,朱力始终没给我任何答复。我忍耐着又给他半个月时间,他还是无动于衷,我忍无可忍了,在一个他既没喝酒,也回来较早的一天晚上,我又开了口。
临睡前,他跟我缠绵了一番,这是冷战一个多月后的头一次。我心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悲愤,有一种被骗奸了的感觉。等他喘匀了气,我试探着问:“那事你考虑好了没有?”半天,他才气哼哼地答:“啥事?”“离婚呗。”“李果,你心真够狠的!”“那也是你逼的!”“再说吧。”他嘟噜了一句,转身睡去了。我急眼了:“是驴是马说个明白,拖,啥时是个头?”
朱力开了灯,侧转过身:“添什么乱呀你,你就瞎琢磨吧,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
朱力的脸痛苦地抽搐了两下,目光长长短短,杂草一样。
一时间,四目相对,百味流动!
“不要离开我,李果,不许你说这话了,我这辈子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