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山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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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拦了辆的往家赶。他的这一创举,让我再次感受到他的大手笔。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因为事先打了电话,所以当我们到家的时候,迎接我俩的是一桌美味佳肴。
当我舒展着身子,挪动着“小蛮腰”跟随绅士一样踱着方步的李永盛走进大门的时候,一个矮敦敦的汉子,乐呵呵地迎上来。身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满怀春风般的温暖,虔诚地紧走几步迎上前。我的眼球一下被惊暴了!他的脸居然跟永盛一样“风光”!
李永盛还一个劲地介绍着哪个是爹哪个是娘。我心说,永盛呀永盛,介绍爹那是出自礼貌,至于妈吗,那是你的复制品还用你费口舌?
别看他妈长得——,却没有一点自卑心,从我进家门,她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说起话来又快又比划:“多俏丽的闺女呀,大嘴笸笸,嘴大吃四方,嘴小吃谷糠,福相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被她埋头苦看得局促不安起来,心里就像被洗劫过一样。
比较而言,老头显得很有修养,他没有和老婆一样对我观来赏去,他给我端来温热的洗脸水。老头很有作派,眉眼什么的都很经挑剔,见一面就能给人留下印象。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李家的祖坟可能没采的好,你说多好的一个爹,永盛就偏偏随他妈,如果没有年龄的差距,谁也不否认这是一对龙凤胎。
事后永盛告诉我,说他爹当初不至于找他妈这样的,害就害在指腹为婚。孕期间,永盛的姥姥因病服药,他妈就成了这号的了。
别看婆婆长得有碍视线,皮肤却出奇的油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凹地,从里到外透着富气。
在婆家我才明白了人生真正的含义,那就是富足感。这种感觉不是单指温饱,而是经济。
李家开的笤帚加工厂在村委大院西边的的一处大房子里,这房子以前是村养桑蚕的地方,开放后,桑蚕副业倒了,空闲下来的房子就被何家租赁了,改成笤帚加工厂。
厂里有三十四个工人,永盛是厂长。正值年关,已放假的工人们听说他们的头头要结婚了,都不约而同地赶来祝贺。
婆婆脸上的笑容一直也抹不去。我没想到,临近婚期的时候,婆婆又给我一万,说是专门给我买婚服的。如此大手笔,是所有姐妹婆家中独一无二的,它震撼了所有嫁在山东的佤族姐妹,也引起她们深深的嫉妒,然而,她们却不知道:人有多大胆,财就有多大!
永盛有经济头脑,小康家庭,就因为这张无法面世的招牌脸,无情的被婚姻拦在门外三十五年,新婚之夜,从他疯狂运行中,我才明白他隐藏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但是,老天爷是公平的,他在堵死永盛一扇门的同时,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永盛在完全解读我后,对我总结道,他说,他再也不在乎自己的残缺和别人对他鄙视。
永盛很讲生存质量,他是周围七个村庄第一个买农用汽车的人,虽说是为了拉货方便,但永盛用它为我营造了不少潇洒的氛围。
开春后,永盛怕我呆在家寂寞,就三天两头拉着我去感受山东半岛大海的浩渺和波涛,而后再去品尝鲁菜的风味。
就在我一路潇洒,而和我一起过来的同族的姐妹们,却一如既往延续着在家时的田间地头苦劳苦做,创造着那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梦想,我却一步到位。
哎,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性格何尝不是改变命运的法宝呢。
有道是,乐极生悲。谁又能想到,孩子的出生,把我所有美好的故事击碎,孩子是一道无情的墙,把我美好的生活隔绝了,我从幸福的云端,跌落到黑暗的沼泽……
李叶的自述:为了弥补丈夫的损失,我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
李叶的自述:为了弥补丈夫的损失,我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
又到了收获希望的季节。媒人嫂家又成了南北佤汉男女疯狂寻爱的根据地,许多人已把她家看成了激情之门,幸运之门。
但是,今年的状况好像很不妙,自开市以来,就看不到那济济一堂的场景。媒人嫂领来的那几个男的,一个个的,当不了我们的爹,也能当我们叔。
纵观这一现实,据说她那一带的光汉已被佤族姑娘蚕食差不多了,老弱病残的当然激不起姑娘们的情了。
而经过几年来嫁出的那些“先人”的生活质量,远远没有达到我们的理想,恐怕这是造成媒人嫂生意滑坡的真正所在。
再是改革开放已经到了步子迈得再大一些的后期了,姑娘们走出大山婚姻不再是她们惟一的出路,打工也成了她们新新的选择而且可选机会更宽更大。
我们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更多的是无奈。所以,婚姻作为固定的依靠,仍是我们延续大姐一代的抉择。
可形势的严峻,让我的思路乱纷纷,是寻怀投抱?还是加入打工一族?那些天,围绕着这一问题,我自己跟自己展开了辩论。
我既羡慕早已北去的“先人”,又发愁眼前的事实。我费劲脑细胞的把我北上了的三个姐姐总体归纳了一番。最终得出的结论,三个没有一个是成功的典范。从外观上看,还数大姐,因为大姐夫起码还有个人样儿,爹妈已经把他立成榜样,让我们后面几个照着大姐夫模样找。但在我眼里,大姐夫纯属驴粪蛋儿——好看不中用。你看呀,他们结婚都好几年了,大姐早就想回趟娘家了,可总因票子问题,至今无法成行。我们在信上问她过得怎么样,她除了“还可以”的经典台词,余下的就是闪烁的能躲则躲,甭问了,日子过得不熨帖呗!
二姐不用提,感情至今没个归宿,寄人篱下的,这叫怎么事?
三姐次次倒是报喜不报忧,说自己真是一步登天了,可她找的是什么呀?一看就饱了!称心如意真不知她从何谈起!
我到媒人嫂参观了,根根老葱棒子名不虚传哪,看得我既硌眼,又哏心。
回家后,爹妈这个那个地问。了解清了“货色”后,就说这次无论如何要小心谨慎,今年不行待明年,反正货源充沛。
长年蜗居深山老林的父母并不明白格式的变化,面对越来越稀缺的人源,我要不等不靠,现在正是我找对象的黄金时段,我不能将自己这根带刺的黄瓜,一年一年消耗着嫩气。想到这些,我一颗心宛如放飞的风筝,整天思变。
我一连跑到媒人嫂家撒目了三晚上,依然没有一个能和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苗子。问过,许多姑娘都是如此。
爹妈见我每晚都跑空,就劝我今年弃权罢了。他们把话说得吃梨一样脆,可他们哪清楚我心中的复杂?我的心愿由不得他们掌管,这就是女大不由娘的具体体现吧?我真的不想轻易蹉跎机会,我开始时时刻刻吞噬着我的白天和黑夜。
我决定矬子里挑将军,但我决不像三姐为了钱没有原则的乱嫁,就算他再大款,达不到我目视的,我决不妥协。
时间在一天天流失,媒人嫂家越来越荒凉,眼见到年关了,寻亲的光棍们始终颗粒未收,这让常胜将军的媒人嫂急得,若是人人空回,那就惨了,不但挣不到钱,连自己往返车费也得搭进去。
就在媒人嫂急愁干瞪眼的时刻,我成功的为她撕破了缺口,虽然没达到她往昔的辉煌,至少为她保全了路费。把她乐得,看我的时候,两眼都金光闪亮。
经过艰难而理智的情感抉择,我总算对上一个了。这个年长我八岁的赵洋,模样一般,一身半新旧的涤卡服装,一双逊色的解放鞋,个头不算矮,人瘦得就像一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虽然不是很尽我意,好歹达到我的底线。
见自己入人眼帘了,我看见他又慌又喜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突然想起见到他时,那时他的表情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人家都有说有笑地,惟有他多愁善感地烦躁地抽着烟,一副心急如焚很不耐烦的样子。
很快地,赵洋就摆脱了这局面。自我确定他后,他紧绷地脸皮解冻似的松弛了,脸上天天都是大放异彩。我曾告诉他,你不要过份激动,爱情不是三两天的事,它的背后有太多需要我们经营的成分。
“你不知道呀李叶。”赵洋激情难抑,“来快一个月了,婚事一直是天上地下两渺茫,俺寻思拉倒了,又为铁路募捐了。没想到,俺走恣儿,遇到你,俺就有活头了。
“我脾气可不好,你能让我吗?”我实打实地对他说,“可别到时打架闹火的,对谁都不好。”
他一副无所谓惧地:“怕啥呀,又不是掉脑袋,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俺都愿和你一条路走到底!”
我俩的感情就这样高歌猛进地朝前发展,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两个人的情趣儿。
当我把赵洋带回家时候,爹妈大感意外,从他们表情上看,他们对赵洋不是很乐意,但看赵洋的相貌,起码对得起环保局,所以,也就说不出一二三来。只是看他瘦的,母亲背后问我:“看他全身剐不下二两肉,没毛病吧?”
“什么病呀?”我不温不火地,“胖乎乎地,当猪杀呀?”
母亲唉了一声,就这么通过了。
赵洋没有我三姐夫那手笔,他抠抠索索地给了爹妈五千块钱。你说物价一年比一年高,摆完酒席还能剩几个?但把赵洋心疼的,看着他眦嘴咧牙地,我恨地咬牙切齿。腊月初,赵洋总算伴随着得胜鼓和我双双打到回府了。
一路上,我的思绪闪现的都是结束过去,开发未来。然而,当我到了新的起点,立马傻眼了:这哪是我想象的新农村啊!
赵洋的父母早已离世,一个弟一个妹,都成家了。留给赵洋的除了四间半新不旧的瓦房,别无所有了。二亩的地,农闲上城里打点工,也就是说,他在物质上仅仅是能填饱肚子精神上属零。
结婚的时候,什么也没置,简简单单象征性的办了两桌酒,还是他弟妹帮着操持的。婚后没几天,赵洋就向我吹枕头风:“好不容易攒了一万块,这来回折腾,连渣儿都不剩,咱俩得想法儿挣回来!”
我刚来咋到,人生地疏的,能想出个什么法?
赵洋见我默然未语,忽然惊咋起来:“哎,你就不能也带几个男人回去吗?你看人家媒人嫂,一年一趟挣多少钱哪!”
“我看没戏?”
“为什么?”
“过时了呗,你没见今年空了好几个回来?”
“最不济,成一个也是三千,那也是白赚的。”
“那要一个不成呢,不就干赔么?”
“你个乌鸦嘴,俺就那么背呀?”
我以为赵洋是穷疯了,拿我穷开心,所以我没再搭理他。一开春他就外出打工,那二亩地就归我收锄了。
冬闲了,赵洋见我整日聚会老乡,就说,既然你这么恋家,俺就给你回家探亲的机会,我高兴劲还没退,赵洋紧着的话让我好心好情顿消。他说,他找了几个光汉,让我带他们回家,张罗几个算几个,怎么也比猫冬闲扯强。
我说:“你这辈子应该当会计才对。”
“什么意思你?”赵洋急了眼,“俺为这个家增收难道也错了?”
“你就知道钱亲,咱俩的爱情还没过保鲜期,一年里你陪过我几回?”
“咱俩要是有那好命,你就不用跑这老远嫁给俺,俺也不用去老远找你?整整一冬呀,俺打工,你再带几个人回去,怎么也能弄几千块,既弥补俺去年的损失,又能过个好年,一举两得嘛。”
和他你争我吵斗了半天,最终我也没争得过他。赵洋联系的几个光汉,听我一说没百分九十的把握,吓得当庭退出四个,惟有一个叫姜福的,想一试运气。他家离俺家十里地,常年在县城搞装修,仗着腰里有俩小钱,所以,高低要远赴云南找女人。
往年,媒人嫂带队南下通常都是冬月底动身,但姜福说他等不起,硬是催着我早点上路,说早去些日子就能多过些日子,成功率也高。赵洋也说,既然具备着去,那就巴早不巴晚,早去早成早回来。
我被两个男人催的,就带着姜福上路了。神仙也不会料到,我的人生的轨迹因此改变……
如果照我的意思,我压根就不想接受这项光荣的任务,风头不再,对能不能如姜福所愿,我一点底也没有。只可惜赵洋已被人民币捂住双眼和两耳,不但对我的分析充耳不闻,还倒说我一头不是,我拗不过他,只能去打这无头之仗。
到家后,母亲更是一个劲地埋怨我:“你呀,怎么越大越没数了!人家那媒人嫂今年都没回来,你看看人家,钱挣足了,就罢手,而你呢,人家吃完肉,你才想起啃骨头。”
不管怎么说,既然人都到了,还是从积极方面着手。于是,我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让她们往姜福脸上使劲的贴金,怎么往好里说都不为过。
经历了才明白,发动群众是多么艰难的的工作。尽管亲戚们巧舌如簧,可来的姑娘还是寥寥无几,没有一个丝毫动心的。
熬到腊月中旬的时候,姜福终于抗不住了,此时连来看的姑娘已经一个不见。姜福愁眉苦脸得问我:怎么办?
预想到结局不好,可没想到竟如此残败。原以为姜福无论软硬两件都是不错的,怎么也不会两手空空的回去,所以我内心比他都急,但我还是故做轻松地安抚他说:“再等等吧。”
“还等么呀?”姜福哭丧着脸,“这几天连个人种影儿都没了。”
“哎,都远里长乡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罢休。实在领不回人了,我跟你。”
话一落地,我就后悔了,你说不老不小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勒。
“你还真别说,俺心里早就想咱俩其实是最合适的一对。”我看见姜福两眼发光发亮,一副柳暗花明得意样,“真的,俺说的是实话!”
他说着,就抓起我的手。把我紧张得,急忙忙地缩回双手,瑟瑟颤抖地说:“你别动手动脚的!你真的听不出来呀,我是跟你打哈哈呢,你怎么就依其实了呢?我一个结过婚的人,连保鲜期都没过呢。”
“这有什么?”姜福期期艾艾地:“俺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今儿咱就打开天窗把话说白了,从在家上车那刻起,俺就看上你了,你说凭你这么个光亮的人儿,怎么也不至于跟那么个糟蹋人!若是咱俩携手,别的不敢说,就日子而言,俺敢保证让你过得很爽。”
他的话小虫子一样,在我心里毛毛痒痒地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