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委地成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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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甫说,老婆,这种人,咱惹不起,千万不能去招惹。
可是穗穗,是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呢。
“穗穗……他对你……好吗?”朵朵小心翼翼的问。
方穗迭点头,衣食住行,样样考虑周到,除了安眠药之外,没限制自己的任何举动,不用考虑生机、考虑金钱,虽然是象情妇一样的养着,可也从没有做任何情妇需要做的事情,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应该,算好吧。
她伸出手,握住了方穗迭冰冷的小手:“穗穗离开这儿吧,到别的地方去,去过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她知道,一个女人求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可以不富贵,可以不英俊,只要爱自己,疼自己,宽容自己的一切缺点即可。
是,赵元任很帅;是,赵元任很有钱;是,或许赵元任还很爱很爱穗穗。可是他再帅再有钱再爱又怎样,一个能够不顾自己爱人的意愿,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甚至拿别人来威胁自己爱的人。
在火车站,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穗穗,刨开心把心底里最深处的伤口亮出来的穗穗,她知道这对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穗穗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她知道曾经的穗穗过得多自闭,她记得自己是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让穗穗恢复到现在跟正常人一样。
可是穗穗说了那么多,破天荒的说了那么多话,委屈、折磨全都倾诉了出来,而……这个男人只说了一句,对不起,这个男人甚至还威胁穗穗,他不顾穗穗的意愿强留了穗穗。
这样的男人,不是良人!
象赵元任这种人,要留就会强留穗穗一辈子,除非他腻味了、厌烦了,才会放手。
那穗穗怎么办,是委屈的让自己留在这样的人身边;还是到时候被人弃如敝屣一样的扔开?
到时候穗穗会变成什么样,如自己初见时那样的自闭,还是更加的严重呢。
方穗迭举目望向对面的朵朵,她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不能走,我得留这儿。”
宋朵朵直楞楞的回视,不明所以:“为什么?”
方穗迭沉默不语,低头饮了口茶。
“你怕……”她明白了,看着方穗迭躲闪的眼神,明白了,她觉得心疼,心疼穗穗的傻。她开口大骂。
“你疯了!你当自个儿是谁啊,观音菩萨还是圣母玛利亚啊,你学什么不好学拯救苍生啊。你以为那些是什么人啊。天义跟单翼之间的矛盾,那是几十年的恩怨,有多少条人命牵扯里面你知道吗,你一个人能化解什么啊,你管得了什么啊,你救得了谁啊。你管管你自己行不行?你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别傻了行不行啊?”
她连自己都管不了,能管得了谁,能救得了谁。她怎么敢去奢望化解两派的恩怨,就算她再没自知之明,就算赵元任真的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真的爱自己爱到可以不要天义,她也不敢奢望施敢能因为她而作一丝一毫的改变。
她清楚着呢,她谁都救不了,就是自己,也救不了。
可是救不了又怎样,委屈又怎样,傻又怎样。
她该的。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这,就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所以,就算莫莫有千万个理由来阐述离开的好处,就算自己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一无用处。
可是只要有一个理由就够了。
她不能让自己有,哪怕是万万分之一的机会,去让赵元任有借口伤害施敢。
不能再有哪怕万万分之一的机会,再去犯错,再铸下难以弥补的错。
对她来说,这个理由就够了。
她知道。
赵元任知道。
所以赵元任下了这一招。
而她,束手就擒。
“穗穗,你脑子是不是搭牢了?”见方穗迭没有反应,朵朵越发的生气。
方穗迭幽幽的叹口气,这一声好像要道尽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无奈和痛楚。
她抬头,微微一笑,轻声道∶“这是我欠的。”
欠的,所以留着,所以等着归还。
她早就认命了。
“你欠什么了,要受这样的委屈?”宋朵朵不懂,有什么东西需要这样来还。
方穗迭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好似可以穿过时空,看见过去的种种。
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很久很久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何尝不想找个人倾诉一番,悔恨也好、无奈也好,将所有的心里话一掏而空,一吐为快。
可是,能跟谁说呢,眼前这个义愤填膺,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吗。
可能说吗?再怎么想说也不能说啊。
当初自己看着莫莫跟施敢跟赵元任,自己何尝不也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可结果呢,搅进了局里面,退也退不开,走也走不掉。这样的事情难道自己还想再让它发生在朵朵的身上吗,也要把朵朵也拉进来吗?
不,什么都不能说,朵朵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安全的。
她微微一笑∶“女人,这个故事可不适合胎教。”
就烂在心底里好了,少个人知道,少个人伤心,也挺好的。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打太极拳,你还嫩着点。穗穗,我不是想知道你的隐私,我就是担心,你知不知道,这会将你一辈子搭进去的。”朵朵满脸的忧愁。
方穗迭失笑∶“看电视看多了吧,放心吧,不会一辈子。你以为天底下真的有人会爱一个人爱一辈子啊。就算他真的那么傻,我也不会那么蠢啊。”
不会一辈子的。
施敢也好,赵元任也好,莫伯伯也好,单翼也好,天义也好,他们不会这么将所有的恩怨埋藏,让这个局就这样纠葛着,让局里面的人就这样的爱着、恨着,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
所以,她不会陪上一辈子。
因为,根本不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她赔进去。
“谁知道啊,你这个女人不是本来就很蠢吗?”朵朵咬牙切齿的嘟囔道,“天下间可少有比你更蠢的了?”
方穗迭明白,这是恨铁不成钢呢。
可是莫莫、施敢、赵元任三人将她拉到这个局里面,她曾想逃,却被赵元任从火车站逼回来,如今,全盘不由自己控制,没有他们两个一起喊停,这事完不了。
万般皆无奈,全盘不由己啊。
出来后去了饭店,还没到饭点,方穗迭依旧进去点菜,磨耗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要出来的时候,终还是没忍住,可能是因为见过朵朵,所以今天的耐性特别的不好,所以第一次开口问了那个深藏在心底里的话。
“陈哥,施敢出什么事了?”
陈哥愣了,脸上的表情跟那天看见她来的时候一样,诡异复杂。
难道,那天,施敢就已经出事了?
她再次追问,“陈哥,施敢究竟出什么事了?”
陈哥讪讪的笑笑,“施敢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啊。别瞎猜了。”
方穗迭死死的盯着陈哥,陈哥的言语闪烁,她明白,再次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施敢,是真的出事了。
她早就猜到了。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天天来陈哥的店里,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每天去的时间都那样的固定,没人知道她每次都要跟陈哥说我明天再来。
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她天天在陈哥的店里只是为了等施敢,只是为了让施敢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自己。
赵元任在火车站那般的张扬,施敢如何会不知道自己还留在h城,留在赵元任的身边。而他说过,穗穗,我饶不了赵元任的女人。他又如何会放过出尔反尔的自己。所以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凭他的实力,别说自己这般的明目张胆,就是躲进耗子洞里也会被挖出来。
可是,整整一个月,施敢都没有来,他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了无音讯,这不可能,这不是施敢的性格。
她知道,施敢一定出什么事情了。
不然不会放弃来找她这个食言而肥的人。
可是,他能出什么事呢?
陈哥为何明明知道,都不肯告诉自己呢?
他是真的喜欢你
夜晚。
深沉深沉的黑。
门锁轻轻的一响。
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轻手轻脚的穿过客厅,走进房间,走近床上沉睡的人。
深邃温和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小脸蛋,白皙透明一片的脸颊。
他想起了那天从牢狱里出来含泪看着自己的那带着点倔强、带着点委屈的眼神,想起了床边削苹果的细细的温柔,想起咖啡馆里淡淡的反驳,火车站里面看着自己的带着点仇恨的犀利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他沉醉。
他俯首、弯腰,慢慢的逼近沉睡人的脸蛋,俯下身来,离她的脸不过咫尺,轻暖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好似凝固了时间。
最后,却只是抬起头,轻轻的拉过被子,在她身侧坐下。
只是她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转身,都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然后在下一秒安稳的气息中慢慢的又坐下来。
一坐到天微明。
然后如来时一般轻手轻脚的离开。
他没注意到,身后,那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在不停的抖动着。
成和如以往一样拿着东西出现在方穗迭的跟前。
只是他不像往常那样办完事情就离开,而是坐了下来,深沉深沉的目光盯着方穗迭。
而且一开口,就语气不善∶“我不喜欢你。”
方穗迭连头都懒得点,淡淡的回道∶“正常,我也不喜欢你。”
她从来不奢望天下间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更加不奢望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
自己不在乎的人,在乎他们的看法干吗,如莫莫所说,自己又不是犯贱要恬着脸让这些人来践踏自己。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有何稀奇?
成和皱皱眉头,说了第二句话。
第二句话也很冲∶“我不知道赵老大为何喜欢你。”
方穗迭依旧淡淡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赵元任说喜欢她,可是连她自己都纳闷,她都不知道赵元任喜欢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什么。
“可是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成和说的很认真。
方穗迭不置可否,谁也没说不是呢,可哪朝哪代也没这个王法,他喜欢她,她就非得也喜欢他啊。
“你不该这样对他。”
方穗迭好像笑,反问∶“他就该这样子对我吗?”
成和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看着满脸讥讽的方穗迭,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为你做了些什么。赵哥从来不多管闲事,为了你,出手帮了那个醉酒闹事的人。上次听说你在狱中,为了救你,他差点得罪了这个。”
成和比了比天,继续说道∶“因为对方正好在办事,不方便打电话,而赵哥却非要让人家当晚就把你放了。惹得对方当场就拉下了脸皮,反正又不是你老婆,你瞎心疼什么啊。可赵哥还是丝毫不退让。本来赵哥跟那人说送你回家就过去道歉,可在你房里,他一呆就呆到了早上。等他去找那人时,那人整整晾了他一天。你可能觉得不就是晾一天无所谓,可是这场面上的事,一个眼神都能代表很多东西,那人从来也不敢这样的晾着赵哥,这次这样做是真的失了面子了,是真的发火了。赵哥说,也好,总得让人家出出气吧。你要知道天义再怎么横行,可毕竟是个不能放在明场面上说的,而且还有个单翼,那头人现在是看着都不相帮,可真的要是得罪了,对于将来的发展,你知道会有多少的障碍,更何况,赵哥一心想要走正道、走商道。赵哥明白这一切,明白会惹恼那人,还是那样的做了。”
方穗迭没有做声,那个晚上,确实是多亏了赵元任。
那个孤寂的夜晚,是赵元任给了自己些许的温暖。
若是因着自己,而影响了目前天义和单翼目前貌似和谐的局面,那就真的是罪孽大了。
看着方穗迭的沉默,成和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赵哥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我从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女人,也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般的执着。你相亲的那天,原本是有个大生意要谈的,城西那边有块地方想来你也听说过,要做工业区,几万米的面积,就快谈下来了,就因为看见你在相亲,赵哥就看着你相亲看了一天,明明知道单翼也在抢,明明知道施敢回来就是跟他抢这块地的,明明知道那天投标,明明知道他只要出现那块地就是自己的了,他还是没有过去。这块地最后被施敢抢走了。可是你还是说了那些话让赵哥伤心,回来后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喝闷酒,他的肠胃不好,曾经喝过胃出血,谁都不敢让他多喝,可谁都没法拦住他,谁劝得了他,谁又敢劝他呢,果然喝着喝着就又吐了血,就这样还不让送医院,你以为何护士为什么这么熟悉赵哥,就因为这段时间赵哥听不了人劝,老是折腾自己的身子,才专门找的看护,可他从不用,还是你来了以后,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很寂寞,才让何护士来照顾你的。”
“赵哥不去找你,是怕逼你太急,想让你自个想清楚,想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的放下对他的成见,你知道吗。他好几次都在你们家门口了,可是愣是不敢上去敲门。我要上来找你,他不让,说,成和,我是不敢,不敢自己去,也不敢让你去,这丫头,脾气好像很好,其实有时候拧起来也挺伤人心的。不敢,他居然说不敢,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他连死都不怕,连那人都可以得罪,可就是去见你一面而已,居然说不敢。”
不敢?那般悠闲得好似全世界掌握在手中的赵元任也有不敢的时候吗。
成和啊成和,就算你想帮赵元任说好话,难道就不能编一些听起来比较真实的谎话吗。
“他想让你想清楚,谁知道却给了你机会让你逃走。知道你在火车站的时候,你知道他有多担心吗,那脸刷的就白了,天大的事都放下,连车门都开不了。如果不是我在,只怕没到一半路就出车祸了。纵使是这样,手还是冰冷冰冷的发着冷汗,他一个劲的问我,你不会走的对不对,一个劲的问,一定会拦住你的对不对,我认识他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的看他失措过。”
方穗迭冷冷的看着楼下的风景,那天出现的赵元任明明看起来那般的沉稳,那般的镇定,那般的咄咄逼人,那般的步步紧逼。可如今在成和的嘴中,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从不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会慌张,会失措,会不知该如何是好。